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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堂主称赞沈大祭酒天纵英才,敢于破旧立新,在他的带领下,势必会将会开创三分堂新的局面,还说这是他一直没能做到的事,希望大祭酒能承担下这个重担,当日便通告三分堂上下,大祭酒位升副堂主……所以现在应该称之沈副堂主了。”
“什么?”这下,连花鸢都惊讶了:“副堂主?”
“是的,另穆堂主因身体不适,着沈副堂主本月初九那天代表他前去黑虎帮谈判……”
“慢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如果她没记错,前去黑虎帮势必路经十里坡。
“昨日下午穆堂主设宴庆沈副堂主荣升,并在宴上提及此事,之后属下出发连夜赶来。”
花鸢立在当场,面色发黑,目光十分凶狠,她突然抢过信使的马鞭,一把推开他,喝道:“你的马借来一用!”
说毕,红影一晃,她已经出了门口,跃上马背,再挥起一鞭,扬长而去。
这件事到现在便明白了,沈青愁欺人在先,穆仁川不怒反赏,便是让沈青愁以为他病入膏肓,投鼠忌器,然后诱使他前往十里坡,设伏诛杀之。
而沈青愁派来的信使,是昨日出发,一天一夜方赶过来,何平在穆仁川的身边,想要通风报信必然要避开耳目寻找机会,可能是后半夜或者是天亮才放出的飞鹰。
所以飞鹰与信使几乎是同时到达。
信使禀明了事件发生的原因,何平就直接揭露了真相,两方串联起来,合情合理。
但何平身为对方阵营之人,又为何要跟她通风报信?还提及已经安排下人手,阻止她回援。
是陷阱,还是他已有投靠之心?
不得而知。
另外沈青愁初九那天要赶赴至黑虎帮,路程需要两日,也就是说今天就会出发,最迟明天下午就会路经十里坡。
她必须尽快赶到那里去!
想到此,花鸢心急如焚,奋力挥鞭,但见雪后晴空下,一骑如箭,踏雪飞奔。
两个时辰后,林少追上了花鸢。
他愿赌服输,本该在得味酒楼后院劈柴打水洗碗搬酒,但随后听说花鸢神色不对的离去,又从二宝掌柜嘴里知道了些零零碎碎,感到有事要发生,不知为何心中就是不安宁,便追了过来。
他留下,是他愿意留下,要走二宝也拦不住他。
当他顺着马蹄痕迹找到花鸢的时候,一场大战已经结束,白雪上泼撒般的血迹足以说明这一场有多么惨烈。
花鸢背对着林少,林少没来由的感到很庆幸,她还活着。
花鸢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一大堆火,火里烧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飘散着让人恶心的味道,因为给火作柴的,不是木炭,而是尸骨。
一瞬间,见到这景象的林少搞不懂,她为何要烧尸体?又如何能在雪地上生出这么一大堆火的?
这时,花鸢听到背后的声音,回过头来。
林少觉得自己眼花了,怎么好像看到花鸢头上有淡青色的痕迹,再一晃眼,青色痕迹已经消失,果然是跑了太久,眼花了。
“你怎么来了?”
“出事了?”
“不关你的事。”花鸢冷冷道。她才杀完人,心情极差,幸好林少没早点赶到,不然……若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她会非常为难。
林少总是见惯了花鸢嬉笑怒骂的样子,所以她突然冷漠起来,他有些……不适应,因为不适应,这个一向气盛的少年,气场突然弱了下来。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不必!”
“……”林少瞥了一眼那堆“尸火”,忍住散发的味道令胃中冒出的恶心感,道:“不管你去哪里,这一路似乎不会太平,多个帮手不好么?”
的确,穆仁川派出来的人绝对不止一拨。
她想了想,道:“我去十里坡,你可要想清楚,这件事涉及三分堂,并非你可以参与的。”
林少的身份,他不说花鸢便不问,可是不问并不代表不知道。
两个人私下结交,那是两个人的事,若与背后的势力挂钩,那么就比较麻烦了。
林少知道花鸢说的属实,可是……有时候一个人做事,明明知道不应该,可就是会去做,这是为什么?
他想了想,道:“你向南走,去十里坡的确近了许多,可要穿过九幽堂的范围,只怕更加危险。”
顿了顿,又道:“至少让我送你过出青石谷。”
以花鸢的身份,不管她与穆仁川合不合,总是三分堂的人,宿敌九幽堂的人马发现了她,绝不会善了,所以届时她除了面对原本的敌人,还要面对九幽堂的追杀。
而出了青石谷,便不是九幽堂的范围了。
林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好。”花鸢见火势将尽,化骨成灰,不留证据,便翻身上马,上马之后从怀里摸出一条红色麒麟纹额带绑在头上。
额带是一直带在身边,以备青纹暴出时,落于他人眼。
她有一条,沈青愁也有一条。
“走,驾——”
花鸢策马而驰,林少也挥鞭追了过去。
…
十里坡,沈青愁带着一队几近伤残殆尽的人马,陷于包围之中,包围他的是有“天下乌鸦一般黑”之名的黑乌鸦们。
黑乌鸦,穆仁川手上的最强杀招。
看似这是一件偶然的事件,从沈青愁移除狮子宅门口的镇宅石狮开始,但实际上,穆仁川何尝不是布置了许久,只不过借由这一场偶然的契机引发。
他是个很能隐忍的人,所以能忍到现在。
他也一直病着,是真病,更是示弱于人,却并非什么事都没有做,起码他一直在暗中挑起沈青愁与花鸢的不合,这两个人齐力断金,所以必须分开击破。
于是他从分发奖惩,到划分势力,一直是沈强于花,甚至有时是直接打压花鸢。如果是个男人,这般不公平老早就心生怨念了,可后来他意识到,花鸢是个女人。
是的,他很少对付女人,所以忘记了,对付女人用对付男人的办法是不行的。
那,该怎么办?
如果是分化两个男人,他会选用一个美女来达到这个目的。
既然如今是分化一男一女,他还是决定选用一个美女来完成这个任务。
因此,才有那天沈青愁宴客上发生的一幕,那名绝丽舞姬的香艳之举以及对花鸢若有若无的挑衅,本就是特意安排的。
后来就发生了花鸢外出办事,逾期不归的事,正好此时沈青愁又挑起事端。
沈青愁玩的是,趁你病,要你命。
穆仁川打算的则是,逐个击破,趁花鸢不归,提前对沈青愁动手。
但,谁又知道,螳螂捕蝉,到底谁才是后面那只黄雀呢?
十里坡
沈青愁陷于黑乌鸦的包围中,身边的人几近死伤殆尽,可他并没有人之将死的绝望。
他的黑衣,还是如墨。
他的面孔,还是俊美得让人发恨。
看着仅存的几名下属拿剑护在他身前,便是郎心似铁的他也不免心中有些歉疚,于是他说:“今天跟着我的弟兄,若是活着回去,我沈青愁必当厚报。”
厚报不为过,人家这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跟着他。
可是眼前敌众我寡的形势,他们能活着回去吗?
而且即便能回去,他沈青愁还能是三分堂的副堂主么?还能厚报么?
其中有一名下属回过身,持剑拱手,颇为忠肝义胆的道:“副堂主言重,既然跟了副堂主,我雷同便是豁出命……”
话没说完,这名下属目露凶光,手里的剑向沈青愁偷袭而去!
其他的下属见状,都愣了,可随即都明白过来,眼前这形势,他们必死无疑,此时若反水,谁能杀了沈青愁,说不准将功底过,还能被放一马。
忠肝义胆,两肋插刀的话,谁都会说,可是若真是面对生死存亡,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情义不容,但人之常性。
便是在他们迟疑的时候,这名叫雷同的下属,已刺伤了沈青愁的左臂。
他是想要沈青愁的命,可是沈青愁躲得太快了。
其他下属见状,纷纷倒戈相向,唯恐谁慢了,将生机拱手让人。
黑乌鸦们乐于见他们自己斗,便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观战。
其实刚刚那一霎,沈青愁还真是有些失落,他苦笑,因为之前厚报的话,的确是他的真心,不过此时,他释然了。
本该如此,本就如此,这样他沈青愁才不是这世上最最无耻的人。
他心安理得的出手了,他的身法比他们更快,他的剑法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高明数百倍,如果说第一个反水的人,尚有几分聪明劲,以偷袭出其不意,其他人就比较愚蠢了。
沈青愁的剑,除了快、狠、准,还别样的温柔缠绵。
因为快得让人感不到痛,所以温柔,而那份缠绵,就像中了蛇毒的人在迷幻中被毒蛇缠绕窒息而死一般的悱恻。
就在一番温柔缠绵之后,那些人都死了,只剩下雷同。
雷同虽然没死,但也自知必死无疑,他战战栗栗的站在一旁,等待自己最后的命运。
沈青愁不急着杀他,反而叹息道:“哎——都是我的兄弟,又何苦来哉。”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条青黑色的麒麟额带,绑在头上,状似沉重而悲痛的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三分堂的兄弟,我沈青愁何忍杀之,今戴上这条麒麟带,便当是替兄弟们戴孝了,在场若有知错悔改者,向后弃械退一步,我沈青愁留下他的性命就是了。”
这……这是在唱大戏么?
戴孝是头戴白带,臂系黑巾,没见头上绑一条黑额带就硬说自己戴孝的。
另外,在场百余人围杀他一个,到底是谁饶过谁?
黑乌鸦们不约而同都觉得这人定是疯了,可在这时候,突然听闻——
“哐当”一声,有人真丢掉了剑。
是雷同……
他丢掉了剑,只当没看到黑乌鸦们不耻的目光,后退了一步……只是他有些不确定,自己在不在沈青愁所说的范围中。
连沈青愁自己都没想到当真有人弃械,神色愣了愣,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好看,但黑乌鸦们不会因为他笑得好看而不杀他,正好动手之极,又突然听闻——
嘚而哒嘚而哒嘚而哒,有人骑马来了,而且马的脚力不错。
是花鸢,她来了——
终于来了!
沈青愁眼角带笑的看着坡上那人,不止是他,当那道红色身影鲜衣怒马,踏雪而来,衣袖翩飞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她居高临下的出现在坡上,以鸢飞逆风,翱于长空的姿态俯看众人,最后目光定在沈青愁身上。
她道——
第八十章
红裳映雪,马啼嘶鸣,花鸢策马而止,立于坡上。 她目光向下,半眯着眼打量,脸上带着寒风凌烈之后的潮红。
她的眼神,很冷。
比雪更冷。
但唇角上扬,又分明是在笑。
笑得比身上那身衣裳更艳。
是一种遇雪尤清,经霜更艳的艳。
“你命真大,这般地步居然还没死?”
她的话不知是讥是讽,让人不解,她心里究竟是希望他活着,还是盼着他死去?
沈青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