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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赶紧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袍子,一边随着主子进屋一边问道:
“陛下今日过得可还好?”
皇帝沉默许久,将要进屋时,方答道:
“很好。”
“。。。。。!!!”
可怜元禄公公愣在原地许久,一脸不可置信。
翌日,也总算到了一行人出发前往微安河水坝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已经写完了……接下来慢慢地更新,好忙
第61章 变乱
微安河流域处于阜照以南; 临近大庆疆土的地方,地势高低起伏落差巨大; 传说其源头乃是大名鼎鼎的圣山之地; 水源丰富; 尤以夏季为盛。
而微安河水坝所建之地位于微安河的中游地带,地势较之上游地区虽没那么陡峭; 但是开阔许多,在一处水流湍急的峡谷边上; 东西长约一公里; 南北宽为数十米,巍巍屹立于河流之上; 气派非凡。
“真是好一番雄伟景象。” 就连何朝恩; 也忍不住赞叹了一番。
萧怀雪往上仰视着这巍峨水坝,眸中也浮现出几许赞叹之色。
王子阳甚至凑上来; 道:
“陛下; 这大坝是严格遵守陛下的要求来建造的,其长宽,外形的资料皆在此册子了,还望陛下查阅。”
说罢递了个小册子上去; 萧怀雪接过去仔细查看了一番; 随后问道:
“若水坝最终建成,将会造福多少下游百姓?”
王子阳立马道:
“陛下这问题恕子阳难以回答,因着子阳也无法就此做一个统计,这水坝如今还未使用; 具体效用未知,微臣岂能随意编造数据来欺骗您呢。”
说罢,王子阳就着脚下潺潺溪流单脚跪了下去,染湿了膝盖,一副视死如归地地步:
“微臣实在难以回答陛下这个问题,还望您赐罪!”
萧怀雪死死地看着他半响,王子阳这厢热汗都快流满整个背脊了,才见到皇帝蓦然一偏头,对着远方斜阳说了句:
“今日难得出了个大晴天,如此美景,真是可遇不可求。”
王子阳知道,这是陛下宽宏大量饶了他了,赶紧又爬起来叩谢了隆恩,这才拂了拂虚汗退在一边,赵谦递给他一方布斤,在他耳边叨叨:
“其实陛下此人,哪里有外界传言的那般不通情理残暴无人性?要我说,陛下虽脾气坏了些,不苟言笑些,但也算通情达理。”
王子阳先是睨了他一眼,随后压低了声音承认:
“的确同我先前的想象有些出入。”
这边,用树枝与木头搭成的简易帐篷也做成了,此物四面透风粗糙的紧,只是一时避难之处,倘若今夜遇上夜雨滂沱也只得自认倒霉。
“啊——” 一声轻哼,使得所有人都朝着那方望去。
何朝恩捧着一不甚被割伤的手指有些歉意地道:
“朝恩真是太不小心了。”
只可惜那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何朝恩只得前去数米外的河流清洗一番,他走在前头脚步挺快,赵谦突然想起自己行李里有不少白纱布可以用作包扎,便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到达河边后,便看见何朝恩独自蹲在河边认真地清理着伤口。
“何大人。” 赵谦连忙小跑着迎上去,何朝恩也回过头来,含笑望着他。
待到伤口被柔软的白纱布包裹,两人也终于舒了一口气,赵谦想起方才皇帝与王子阳哪一出,闲来无事,便感叹道:
“何大人您是京官自然晓得,陛下在皇城的评价当真如此坏吗?”
何朝恩听此一言有些趣味地望着他:
“哦?赵大人何出此言?”
赵谦有些困惑:
“我只是有些困惑,这些日子短暂地同陛下相处便发现,他虽有些不苟言笑,不怒自威,可却算不上什么残暴而无人性,甚至,甚至世极为认真敬业,并非他人口中那般不堪。”
“哦。。。。。”
“且,想我赵谦上位已三年却从未亲眼见过陛下,一言一语皆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可现在事实胜于雄辩,我便觉得陛下哪里有外传的那般,可怕的却是,不知还有多少大小官员被蒙在鼓里,哎,哎?何大人?”
那般脸色可不像平常温文儒雅的何朝恩会有,这让赵谦吓了一大跳。
何朝恩忙回过神来,低垂着头轻轻地道:
“原来在你心中陛下乃是这样的人。”
赵谦笑了笑:
“话也不能这么说,只是觉得此事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若没有那自然是好的,可若有了,也要及时解除了才是啊。”
“误会?” 何朝恩突然嗤笑了一下:“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误会?”
“何。。何大人?” 赵谦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何朝恩复又埋下头:
“我只是提醒赵大人您,画皮画肉难画骨。”
这。。。。。
“嘿,子阳。” 他们回来时天已黑尽,赵谦首先便凑到王子阳身边,将心中那股子怪异感受告诉他。
良久,王子阳道:
“你的意思是,何朝恩面上装作对陛下忠心耿耿模样,实则内里对他颇有微词?”
赵谦心中也有些许不确定:
“大约也是这么个意思,可是你看他。。。”
面前的景象又让他们困惑,因着何朝恩现在正与皇帝在一个帐篷里认真谈话,商讨着微安河水坝建成后的相关事宜,他眼神专注态度谦恭,时而大胆谏言,时而乖巧听命,这模样不像装的,便更加让王子阳赵谦二人困惑了。
这个夜,便在相互的猜忌中度过了,上天垂怜,昨夜并未下雨,可当天色微亮众人皆醒后,这雨却意外而至了。
滴滴答答淅淅沥沥,不消片刻已经将火堆浇灭,空气陡寒,逼得众人朝着深山中走去狼狈避雨,往里深入数十米这才找到了一处遭人废弃的山洞。
毫无疑问地,这是一个从前居住有人的山洞,角落地堆砌着的几个蜡烛印证了这一点。一行人为躲雨暂时入洞,燃起了那几个残存的蜡烛,有了微亮的光,身上寒意也被驱散了许多。
这时却又听一声微弱□□,原来是元禄,他在来时路上一不甚叫路边毒蛇也咬了一口,之前未免拖大家的后退一直强忍着,眼下也忍不住了,毒血早已入了身子,元禄的脸色也有些青紫。
“是小青蛇,其毒虽不是剧毒,但若不及时医治也会要命。”
元禄听此一句,白眼一翻差点过去了。
“公公?公公!你,你也千万出不得什么事啊。” 三宝无助地握紧了他的手。
元禄抬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挣扎着坐了起来,对着皇帝的方向可怜兮兮地道:
“陛下。。元禄贴身侍奉着您也有好几年了,如今。。。如今是不能再在您身边陪着您了,您,您务必要保重身子!”
萧怀雪狠狠瞪了他一眼,面色不善,询问道:
“便没有一点法子?”
婉柔无奈一笑,:
“又怎么会没有法子呢?这林中既然有杀人的毒蛇,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便一定有解得了此毒的草药,我这就去外面找寻。”
“可,可外面雨这么大。。。。” 三宝有些犹豫地道。
“无碍、” 却听何朝恩突然从角落中走出来,在他手中,正巧有两件蓑衣,他道:
“婉柔姑娘,您若不介意,就由我陪你出去采药,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她点点头,淡淡地道:“自然不介意。”
二人朝着萧怀雪欠了欠身,便披上了蓑衣径直出了山洞,外面风雨琳琅未渐褪半分,两人走着着实有些吃力,便讯了些树枝做了拐杖撑着前行。
这时,何朝恩突然道:
“不知九姑娘此时还好不好,唯一的孙女身陷如此危险境地,她老人家怕是要担心了。”
风雨中他的话总听不真切,因而婉柔答地也有些含糊:
“奶奶早已见惯了大风大雨,有哪里会因着这点小事伤神。”
何朝恩在她身后笑了笑:“也是,九姑娘可不比男子差,你们赵家人素来优秀,就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
她笑了笑:“何大人有话便只说,无须绕弯子。”
“咦?” 他惊了惊,嗤嗤笑了几声:“婉柔姑娘果然直爽,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朝恩在陛下身边已久,也多多少少对九姑娘与陛下的恩怨有所耳闻,我以为你们整个赵家都是那么讨厌他,可我看婉柔姑娘,与其说是讨厌,还不如说是——”
她突然转过身子,轻轻的道:
“何大人,谨言慎行。”
何朝恩耸耸肩摸摸鼻子,笑了笑:
“是我多言了。”
之后便一路无言,直到婉柔眼尖地发现了那片草地,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在婉柔的交代下,他们开始采集可以治疗元禄蛇毒的草药。
在大雨中其实不好分辨,尤其那些草药长相无异大多大同小异,委实有些艰辛,婉柔复往前倾了倾身子欲采到面前离他较远的一朵。
纤细的指尖不断地往前探,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叫她给踩到了,这使得她脸上浮出一抹淡淡地笑,不想乐极生悲,待她后退感受到脖子处一抹冰凉时,身子一僵,稳了稳心神问道:
“何大人这是什么意识?”
尖刀入肉,渗出些许血丝。
身后人言语清冷,于这漫天大雨中如此渗人:
“把兵符交出来。”
这是什么无稽之谈?她失笑,答道:
“何大人莫要与小女开玩笑了,堂堂夏丘足以统领万军的兵符,又怎么会在我一介婢女身上?”
背后重重地嗤笑了一声,有些阴冷地道:
“萧怀雪以为,把兵符出其不意地藏在你身上我就找不到了吗?”
她顿了许久,开始尝试着准过身来,脖子上的血痕加剧,她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正面对着他,便发现何朝恩即使是现在也是一副彬彬有礼温和模样,他挑了挑眉笑了笑:
“婉柔姑娘,你们有什么是能瞒过我的?”
她又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何大人前些日子总想尽办法与我独处,原来是有此打算。”
他兴致显然还不错,愿意陪她说上几句:
“前些日子不过是试探,直到今日,才是绝佳的机会罢了。”
“若我没猜错的话,此次前往微安河水坝,也是何大人精心安排的一盘棋,更甚,陛下南下这一行,皆在您的掌控中。”
他嗤嗤一笑,答非所问:
“我见你是个聪明人也该明白,此刻的盲忠将是何等愚蠢之事,我想你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吧?”
她权衡几秒似在思索对策,手上动作慢拖拖地伸至腰间,将明黄色的兵符拿出来,何朝恩接了过去,也顺势撤下了刀。
“其实你是个聪明人,我平生所见的女子中鲜少有人能想你这般,可惜,痴心错付爱上了萧怀雪,不过你放心,我现在还不杀你,你还有点用。”
“那真是多谢何大人了。”
她望了望手中好不容易采到的草药,妥协地道:
“这样,您将我束缚在此地,便由您亲自回去一趟将这药送去给他们,也算救人一命,何大人意下如何?”
在她说话的空挡,何朝恩也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根绳索将她拖至一棵大树下绑好,彼时大雨未停,冰雨拍在身上,脸上,混着她脖颈上的血痕顺流而下。
何朝恩叹了声气:
“不过一个小太监,怎么,担心他?你放心,就算他现在能逃得过蛇毒,再过不久也会死于非命。”
“哎!何大人,多谢您的关心,咱家啊,命还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