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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向眼前的爱妻解释,后世的教科书里高调宣扬的所谓“保路运动”,事实却是“流氓爱国者”利用民意翻云覆雨搞出来的恶**件?
在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之后,中国民智渐开,民众渐渐明白了这火车原来也有很多好处,而当时的清朝政府则意识到铁路在国防上的重要意义。随后,中国国内便掀起了建设铁路的**。清朝政府最开始的铁路政策是“合股官办”,但由于当时民间资本和官方资金一时难以募集,因而最初修建的数条铁路主要都是外国投资,由此也引发了铁路的管理权和运营权等多方面的问题。由于担心路权丧失,清朝政府亦倾向于鼓励民间集资,由中国人自己独立建造铁路。到了1904年,随着经济民族主义思潮在中国的勃兴,“拒外债、废成约、收路权”成为了响遍全国的鲜明口号,收回路权也变成了中国民间的自觉运动。
借着这股“改革”的春风,中国各省商办的铁路公司也陆续成立,如广东潮汕铁路公司、湖南全省支路总公司、川汉铁路有限公司等。但中国人自己建铁路也有极大的弊端,因为铁路建设的周期较长,投资浩大,商办铁路往往修筑多年仍然见不到任何成效。更让人心寒的是,铁路公司管理者和职员在其中的贪污中饱,其中最为讽刺的,是四川在1903年便成立了铁路公司,一寸铁路未修,几年下来却已支出资金1000多万两,各种烂账堆积如山,无法算清。而照这样“商办”下去,粤汉、川汉铁路通车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四川在建国前都未曾通火车)。而与此相反,借助外资修建的铁路则大都资金充足,建设速度也快,象京汉铁路、沪宁铁路和汴洛铁路三条长线自兴办后不多年即陆续竣工,这和那些办理多年却毫无起色的商办铁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在席卷全国的经济民族主义的纠结下,当时清朝政府的决策陷入了两难境地,如果继续商办政策,则于铁路修建的迫切要求和国家的长远发展不利;但要实行铁路干线国有化的政策,虽然能够以较快的速度完成铁路建设,但却必然遭到国内民众的强烈反对,触发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道理很简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铁路干线国有化说白了就是由国家来垄断投资建设,但清朝政府手里也没有钱,最后的办法必然是举借外债,导致路权流失(俄国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时候,沙皇政府为了保证不让路权流失,就坚持自筹资金办理,坚决拒绝外资介入)。
对一个国家来说,铁路是国民经济的命脉,民间修建和管理的确有很多不妥之处。客观一点来讲,清朝政府当时所采取的铁路干线国有化的政策,并不是象后世史学界的主流总是讲的那样,把“保路运动”的兴起归结为清政府的“国进民退”,这是极不客观的。清政府在铁路建设问题上的政策反复,绝非后来主流史学家所认为的是“官僚资本的贪婪、傲慢与偏见,通过剥夺民营资本而自肥”。真正的原因是全国18家所谓的民营铁路公司,因内部**,实际上无法继续,并且消耗了大量的社会资源,于是才采取了收归国有的强硬政策。
1911年5月9日,在盛宣怀的主持下,清朝政府颁布了铁路国有的正式文件,决定全国铁路干线均要收归国有,只留支线可以由商民量力修建,但清朝政府仍拒绝为川汉铁路公司因贪腐问题造成的亏空买单,这损害了铁路高管们的利益。这些既得利益者试图搭上政府的“便车”,却遭到官方拒绝,因而在1911年6月17日,成都各社会团体和川路公司的股东们聚集在一起,召开股东大会,并宣布成立“四川保路同志会”,正式发起了“保路运动”,在发起保路运动的大会上,发起者只一味地强调清政府“***”,对自己贪污路款和要政府买单遭拒却一字不提,而在不明真相的群众参与之下,四川的保路运动很快便由经济纠纷转向政治斗争发展乃至酿成武装暴动。
现在杨朔铭明白,为什么雄心勃勃想要修筑20万里铁路的孙中山,在被袁世凯委任为“全国铁路督办”之后,在很短时间就销声匿迹了。
而袁世凯现在把这个孙中山干过的职位让自己兼着,一方面是表示对自己的支持和相信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对“保路运动”可能再次出现存有一定的恐惧。
“我们现在还没做什么呢,他们就派人来杀我们?”黄韵芝说道。
“这不难理解。”杨朔铭说道,“要是等我们行动起来,他们就没有机会了。象当年盛宣怀就是被他们扣上***贼的屎盆子撵下去的,他们觉得用同样的办法对付我不太奏效,所以才和我玩起了暗杀的游戏。”
黄韵芝明白了过来,本来红润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苍白。
对于久办洋务的盛宣怀,很容易便能给他扣上“***贼”的帽子,让他卷铺盖走人,但对于杨朔铭这样负有盛名的抗倭民族英雄,同样的办法显然是不能用的,而引入日本间谍实施暗杀,则是很好的选择。因为事后可以让日本人来背这个黑锅。
“这个事情怕是很难查到他们的头上。”黄韵芝想了想,说道。
“那是当然。”杨朔铭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这本来就是死无对证的事。”
“那我们在铁路这一块儿就得分外小心了。”黄韵芝说道,“他们造成的亏空,我们绝不能填,那是无底洞,永远也填不上的。”
“中国人的事,坏就坏在这贪污**上。”杨朔铭恶狠狠的说道,“其实,不论官方还是民间,贪污犯才是真正的***贼。”
听了杨朔铭的最后一句话,曦雪的眼睛陡然亮了一下,迅即又恢复了常态。
“关于这个事,我得和老吴好好的商量一下。”杨朔铭说道。
“爹和娘过两天就要到北京来看咱们了,正好可以问问爹。”黄韵芝想起了不日来京探望他们的父母,说道,“爹当年也出资助修过铁路,听听他怎么说。”
“也好。”杨朔铭点了点头,“姜还是老的辣,我正好和他学学。”
“你可别和爹学坏了,爹当年可是有名的……”可能是觉得在丈夫的面前揭自己父亲的“短处”有些不好意思,黄韵芝笑着缩下了后面的话。
“那不叫学坏。”杨朔铭一本正经地对爱妻说道,“圣人都是死人,想要不死,就别想着当圣人。”
听了杨朔铭的话,侍立在一旁的曦雪忍不住莞尔。
对于杨朔铭来说,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虽然有“超级电脑眼”带来的科技力量的帮助,但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凭高科技来搞定的,很多时候,他也需要更多的向这个时代的人学习他们的长处。
在这个时代,一只黑暗的蝙蝠,比一只阳光的蝴蝶要更容易扇动翅膀,也更容易生存。
正在这时,一位门房走了进来。
“先生,蔡松坡将军来了。”门房通报道。
杨朔铭起身随门房来到了客厅,蔡锷看到杨朔铭毫发无伤的样子和轻松的神态,明显的象是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起身迎了上来。
“我来的时候,就怕看到你躺在床上。”蔡锷高兴地说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昨天晚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杨朔铭笑着请蔡锷坐下,关切地问道。
“没有,昨天晚上没人找我麻烦,再说,昨晚我也没有回家啊。”蔡锷看到了给他们俩端上香茗的曦雪,呵呵一笑,说道。
“没回家?你去了哪里?”杨朔铭立刻明白了蔡锷话里的意思,他笑着明知故问了一句。
“我可不象你那么财大气粗,把未来的花魁弄到了家里,”蔡锷看着面色微红的曦雪,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再说我家里那两头河东狮,也没有尊夫人的胸襟气度。”
听了蔡锷的玩笑话,杨朔铭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虽然说他给曦雪赎了身,但这个美丽的姑娘,却仍然和他保持着清白。
曦雪羞红了脸,轻轻对蔡锷福了一福,转身便离开了客厅。
“多谢瀚之昨晚派人前来保护。”蔡锷叹息着对杨朔铭说道,“我欠你的情,可是越来越多,好没法子还了。”
杨朔铭知道蔡锷的话是什么意思,笑了笑,说道:“我只要你松坡兄健键康康地活着,别的我都不在乎。”
“要我活那么久做什么?扶保新帝?作一代开国元勋?”蔡锷的脸上现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低下了头,双手手指交错在了一起,“也许象老母亲说我的那样,我这个人,太死心眼了。”
杨朔铭知道蔡锷心里因为什么难受,不由得微微一笑。
他已经知道,就在昨天,袁世凯已经派江朝宗和杨度进入紫禁城,逼迫清废帝溥仪宣布放弃帝号。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项“要事”,江朝宗昨天晚上也不会在听到自己府邸出现枪声后披挂整齐的那么快就赶到。
这一举动表明,袁世凯称帝之心已经确定了。
杨朔铭当然知道,蔡锷对于中国废除共和恢复帝制一直是非常不感冒的,虽然通过他和蔡锷的接触,他知道,以后世的“历史人物划分”标准,蔡锷应该是“立宪派”的成份多一些,“革命派”的特点并不突出。
“我听说你可能会被封为一等侯。”可能是觉察出了自己的失态,蔡锷抬起了头,看着杨朔铭笑道,“你应该是花了不少钱的吧?”
“我还真就一分钱没花。”杨朔铭笑道,“松坡兄也不妨学学我,一个大子儿也不掏,看看最后封的是什么爵位。”
“我就是想掏,也没有钱,”蔡锷笑着说道,“别忘了,我现在看病用药,都是在你那里划帐的。”
“我要是猜得不错,松坡兄的爵位,肯定在我之上。”杨朔铭笑着说道。
“也许吧,对我来说,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蔡锷说道,“我知道大总统待我不薄,这一次肯定也不会亏待我,但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我们的想法都一样。”杨朔铭看着蔡锷的眼睛,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我们想要的,无非是‘强国’二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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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二)“弘宪帝国”
(一百三十二)“弘宪帝国”
蔡锷听出了杨朔铭的心声,目光变得凝重而专注起来。
“松坡可知,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我记得你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过,咱们中国,现在既然共和了,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蔡锷说道,“可现在大总统想要恢复帝制,走的就是回头路。”
“关于国体问题,我和杨皙子谈过多次,其实我也承认,君宪较之共和,对我国更为有利,但我国国民一意求新,步入共和,则再由共和而入君宪则不可能了。杨皙子坚持已见,非要一试。”杨朔铭说道,“何种国体更适合我国,各家所言都有道理,但谁也不能走到前面去看一看,哪一条道路更合适,因为现在我们是在摸索着前进,这当中必然要经历相当多的痛苦,而我现在竭尽全力想要做的,就是使这个摸索前进的过程变得更为温和,不要再象历史那样的治乱循环,付出尸山血海般的代价。”
“是啊!咱们中国,每一次改朝换代,都是一次毁灭性的灾难。”蔡锷叹息道,“太平天国和义和团殷鉴不远,我辈不能不以此为之警醒。”
看到蔡锷有所醒悟,杨朔铭的眼中现出了赞赏之色。
“对于大总统复辟帝制,未尝不可以看作是在中国实现立宪政治的一种尝试,至于效果如何,国民是否能够接受,舆情法理自有公论,我等静观以待即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