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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蹦出来。
    聪明的女人懂得在适当的一刻装笨,这是她永远也学不来的。
    瞧这情形,单琳琳对段樵除了卖弄风情,实在也没啥不良企图嘛!
    忽然,单琳琳前倾,吻住段樵的唇。
    杜飞烟一阵心痛,掩面由假山后奔跑着离去。
    “你在干什么?”段樵一愕,霍地跳了起来。
    “难道你不喜欢我?”单琳琳早已偷瞄到有人在“看戏”,特地作出惊天动地的举止,眼见诡计得逞,邪佞地一笑。
    “我的心意你很清楚。”段樵回身,望见杜飞烟狂奔而去的背影,不禁大骇。
    “你担心什么?这样子不是很好,反正你对她没兴趣,不如尽早把她弄走,省得另生事端。”单琳琳坏心的说。
    “我不希望她走。”如果上苍允许,他甚至希望一辈子留住她。
    “为什么?你晓不晓得人家在背后怎么说她?扫把星耶!谁遇到了谁倒霉。”
    “小心你的措辞!”段樵风云聚会的眼,使人不寒而栗。
    “本来就是。”单琳琳仗着和段樵是青梅竹马的好友,谅他不会对她如何,便口无遮拦。“她先是惹上了穆天魁,又和陆少华勾勾搭搭,根本是不知廉耻!”
    段樵狂怒,周身散发着慑人的力量,令单琳琳不敢造次。
    “我……”她气焰陡灭,“我说错了吗?”
    “再敢污辱她,便是找死。”丢下手中的布包,他残酷地走了。
    单琳琳恨意冒涌。“她哪点比我强?你告诉我!”
    ※※※
    杜飞烟茫然的在空旷的野地里踽踽独行,寒风拂过她的长发,一绺飞掠过脸庞,她在咬牙乏际,连同那绺发丝一并咬住。
    怨哪!
    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忽地,一阵达达的马蹄声来自右斜后边,她循声望过去,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沐浴在夕阳余晖中。
    杜飞烟现在谁也不想见,她失意地站在三岔路口,内心纠葛着强烈的矛盾──走?不走?
    她没有哭,只是双眸无端地湿濡了。万万料想不到,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的人竟会是她自己。
    因缘总是魇,她百分之百中邪了!
    骑在骏马上的人,越趋越近,终于跃到她身旁。
    “杜姑娘。”陆少华实在很久揍,这时候跑来挑火苗,莫非他皮痒?
    “走开!我不想跟你讲话。”她向左他也向左;她转右他也转右,存心跟她过不去。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是要定你了。”陆少华深情款款毫不掩饰。
    “亏你说得出口,别人的妻子,你凭什么要?”杜飞烟睨他一眼,忿忿地朝后走。
    “执迷不悟对你有什么好处?”陆少华飞身挡在她面前,“段樵不识货,不懂得珍惜你,跟着他除了伤心之外还是伤心。”
    “我哪有伤心,你别瞎说。”杜飞烟转向右侧,竟见一棵老榕树直挺挺的阻在中间。
    她忙要回身,陆少华却逮住机会将双臂锁了上来,令她局促在狭小的天地里进退维谷。
    “你究竟想干什么?”他的面孔贴近她的,良久,他的目光梭巡着她嫣红的小嘴。
    陆少华贼贼地浅笑。“我若吻你,他会怎样?”在他眼里,段樵是倨傲不可一世的男人,相识十余年,他甚且没好好和他说过话。
    段樵不结交达官显贵,不卖弄文采武艺,乡里百姓照样敬他七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别人就只能靠边站,他的光芒让陆少华这个世家子弟变得黯淡无奇。尤其可恶的是,他永远摆出一张与世无争的脸。
    “不可以,你调戏良家妇女,得吃牢饭的。”杜飞烟躲无可躲,只能紧靠着大树的枝干。
    “能欣赏到段樵受挫的表情,被关几天也是值得的。”陆少华的唇拂过她的鼻尖,缓缓下移。“我真的很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杜飞烟闭起水眸,预备举起右脚,给他致命的一击──但有人的手脚比她更快!
    “你想看?我就是这个表情。”段樵狠狠地将他跩倒在地。
    “你!”陆少华怔住,慌忙爬起,又羞又怒地瞪着他,“你不是不要她吗?脚踏两条船,算什么正人君子?”
    “滚!”段樵一个连环踢,吓得陆少华猛喘大气。
    “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着!”跃上马背,他跑得又急又惶。
    段樵没空理会他,他的注意力全数集中在杜飞烟身上,“你还好吧?”
    “你干嘛来多管闲事?”杜飞烟有点后悔没让陆少华吻她,她也想看看段樵的表情有没有一点醋意?
    “你是我的妻子,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他理直气壮地牵住她的手,朝回家的路走去。
    “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回家。”杜飞烟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照着他的手背便咬下去──赫!牙齿好痛。她差点忘了他是“铁人”,浑身上下全硬得像石块,这种人怎会温柔待她?
    “那么……你想上哪?我送你去。”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以后就不再麻烦你了。”她转身朝后,见浓密林地深无边际,前面的湖泊幅员辽阔,此刻夜幕渐垂,连艘小艇也没有,教她如何离去?“呃,可不可以最后再麻烦你一次?一次就好。”
    段樵饶富雅量,别说一次,十次都不成问题。
    但见他撮口为哨,蓊郁的树林内旋即奔出一匹黑色宝驹,跳脱飞扬又温良乖驯地伫候在段樵身旁。
    “起!”
    马儿毋需指示,便一路疾驰下山,不消一顿饭的工夫,已将他俩载回段家宅院。
    杜飞烟没说要上哪儿,段樵便自然而然的把她送回家。
    ※※※
    “累了吧?”段樵系妥马儿,挥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也许是太热,他连上衣也一并解下。“你先去沐浴更衣,我吩咐周嬷嬷准备晚膳。”
    他说话的口气总是那么泰然自若,好象他们是真真实实的一对夫妻,允许床头吵床尾和,而她负气嚷嚷离去的威胁话语就显得矫情造作,毫不见火力。
    杜飞烟用力的咬牙切齿,她不信自己措手不及的就……爱上他。
    她呆杵原地好半晌,才进房拿了干净的衣裳准备到澡堂梳洗。
    周遭阒无人声,氤氲的水气自澡堂散逸出来,她走近时,听见斜侧的水缸旁有冲水声,好奇地趋前一看──是他!
    第二次目睹他光裸的背,依然有股强烈的撼动。只一眼,她已无法把视线移开……他是一个俊朗强健,英姿飒爽的男子,充斥在此空间,无比的壮大,彷佛天神般慑人魂魄。
    身体袒裎的部分,闪射出古铜般的光泽,即使夕阳渐冉,四野黯沉,那光泽依然反映在杜飞烟的瞳眸中。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的魅惑人心,使她不禁要怀疑,他真是她所熟知的那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吗?
    水渍从他傲挺的背肌徐缓滑落,途经虎腰来到臀前的小沟。他弯身,褪去长裤,露出男儿本色──杜飞烟胸上一窒,险些喘不过气来。
    天!她做了什么?太可耻了,她居然偷看大男人……转身掩入澡堂,她的心儿仍扑通剧烈狂跳。
    好在没让他发现,否则岂不羞死人了;然,他是真不知,还是佯装胡涂,以他的武功修为,没道理呀!
    赫!她的脸铁定红成紫酱菜色了,忍住心慌意乱,杜飞烟迅速剥光衣服,跳进澡盆,让蒙蒙的水气替她掩饰羞赧的心绪。
    只有在这里,她是可以放任的,可以尽情地享受孤独的荒淫。等等,她刚刚是用“荒淫”二字吗?完了完了,越来越有失妇德了。
    她努力想“改邪归正”,但思绪仍纵情游移。情爱这东西太飘忽了,求之难得……糟了,手指也开始不受约束地随着思绪蠢动……为什么那揉搓着她身体的手,不是他的手?如果他粗暴点,她应该、或许、可能会屈服吧?
    下意识地,她把腿张开些,喔!水好烫,猛如邪魅幽魔,一一窜入她里头了……
    但愿抱紧她的是一个真正的硬汉,锲而不舍,义无反顾。她任性地迎合着这一虚拟假象……
    忽然,她彷若万念俱灰,眼泪长串跌下两腮,消融在澡盆里。噤哑的淋渗快感,变得痛楚而无地自容。
    她起身,用心擦干身子,却气恼地发现亵裤忘了带。怎么办?刚才明明拿在手上的,想必就掉在附近。
    她心想先用擦布里住身子,到门外瞧瞧。他应该走了吧?希望这时候不会正好有个丫鬟闲晃过来,害她春光外泄。
    好暗哪!庭院森森,晚风悠荡。月儿娘娘晶莹而嘲弄地窥照着她。
    讨厌不是掉在门边?也不在花台、草丛中,会在哪儿呢?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段樵将一条粉紫色亵裤掷过来。
    杜飞烟反射性地伸手去接,不料包里的布巾,竟登时滑向两膝──“啊!”她仓卒背转身躯,段樵的袍子已覆住她的香肩。
    “你偷走我的裤子?”她想栽赃。
    “是你自己掉在长廊上,谁对这种粉粉绿绿的小裤子感兴趣。”好心没好报,段樵剑眉一拧,懒得理她。“赶快把衣服穿好,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对于她完美匀称的胴体,他居然视若无睹?杜飞烟的失望是无以复加的。她还不确定段樵是否真的“不行”,但笃定且了然于心的是,他不爱她。
    面对一桌子可口佳肴,杜飞烟丝毫激不起丁点食欲。千方百计都得不到他的青睐,她该再加把劲?还是放弃另觅良人?
    “明日我将替官府押一笔镖银到河北,可能一个半月之后才能回来。”段樵抬眼睇向她,等候她的响应。
    男人出门干活赚钱养家没什么不对,杜飞烟虽然不舍,也只能含笑隐泪。
    “去那么久,想必可以挣到不少酬劳。”他赚的钱从没给过她,随口问问,没啥用意。
    “这趟是义务的。”段樵胃口极好,连吃下三大碗白饭和半斤牛肉。
    “做白工你也去?”一个不小心,她的嗓门就变大了。
    “这批镖银是赈灾用的,所有的镖师都不取分文,我当然没理由例外。”段樵脸上微微不悦,觉得她有些唯利是图。
    华中水患,瘟疫蔓延,导致生灵涂炭,这消息她早已听说了。前阵子,寺庙主持发起乐捐,她还大力捐了一百两呢!真是狗眼看人低!
    杜飞烟非常愤怒段樵那张鄙夷的臭脸。他最好永远不回来,她才得以名正言顺当个风骚小寡妇,哼!
    “很好呀!做善事人人有责,你何不捐献一点,以示慷慨?”谅他家无横财,不会有多少积蓄好拿来“挥霍”,杜飞烟特意把话说得尖酸刻薄。
    “我已经捐了两千两了。”段樵面不改色的模样,好似说的只是区区二两银子。
    “什么?”他几时暗杠了这么多钱?“你对外人都比对我大方。”两千两耶!怪了,他究竟将银子藏在什么地方?该不会怕她“妙手空空”,而随身携带吧?
    防妻如防贼,太可恶了。
    “你不愁吃穿,要钱何用?”成亲以来,他已善尽为人夫婿的责任,一干物用均是上等货色,还雇请了六名佣仆供她差遣,这等礼遇,已大大超出一个“恩人”的范围了,再不满意,就该遭天谴!
    “逛大街,买零食,万般皆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