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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王凡说,身体却没从光屏前移开,背着光秦逸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刚刚做了什么?”叶城厉声问。
下一秒,火光四溅,整栋楼仿佛都在颤抖,子弹穿透血肉,癫狂扫射下,士兵们刚刚站立的走廊几乎已经千疮百孔。一具尸体滚到秦逸脚下,身体一侧被打成了筛子,鲜血搅拌着肉沫骨渣;就在几秒前,他还鲜活健美,有力的臂膀是某人的依靠,心脏在火炉般的胸膛中跳动。
秦逸忍不住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射杀完毕,目标生命体征0。”冰冷的电子音说。
脚步声缓缓走来,踩着血和骨肉出现在面前。
王凡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逸,消瘦英俊的脸上神情复杂。
他站了几秒,随后俯下身,朝秦逸伸出右手。
秦逸嘴唇蠕动,无声地开合几下,接着脖颈传来钝痛。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未问出口的话语消失在空气中。王凡收回手,随手捡了根炸断的钢棍,刺穿秦逸右手掌,再对左手如法炮制。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的出了口气。鲜红的血既熟悉又陌生,王凡细心地将手上溅到的血擦干净,透过玻璃碎片,他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他仔细观察着那张面孔上的表情,似乎想看出点什么,然而对方也同样探究地望着他。
“防御系统已启用,请设置防御级别。”
王凡倏然惊醒。
“防御级别:自动射杀模式。”若明若暗的光线中,王凡轻声说,“从现在起,任何企图进入医院的人一律射杀。”
“明白。”
电子音平淡冷漠,忠诚地开始执行命令。
楼顶,朱谨和陆启文对视片刻,充裕的阳光耀眼刺目,朱谨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拿起解析器。陆启文表情轻快,甚至依旧带着笑意,他注视着朱谨的动作,目光从纤细的手腕滑到闪烁着淡淡光泽的指尖。
预想中数十乃至数百人的思绪并未涌现,朱谨有一瞬间的错愕,她只捕捉到了五个人的脑电波。
这怎么可能?!
医护人员呢?负责守卫的士兵呢?
但朱谨随即恢复了镇定,她清楚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长期严谨苛刻的训练成果在此刻显现出来,尽管大脑疲惫到无以复加,一两秒后,她成功捕获到蒋玥嘉的思维信号,发现对方安全,正在一层层寻找秦逸,与此同时,感通器将她的发现传递给周宇。
剩下四个人的脑电波,则分别属于何淑娴、秦逸、王凡和一名士兵。何淑娴、秦逸和那名士兵都处于昏迷状态,朱谨不由心里一凉,王凡则在躲避敌人,这么说来他至少不是敌人,拒绝指令说不定是因为情况紧急下的判断,兵团另一端,周宇皱起眉头。
朱谨看着此刻半跪在眼前的人。
陆启文眼角狭长且自然上扬,和平时总是冷酷严肃的周宇不同,他似乎天生带着笑意,当柔和、探寻的目光转向你时,会让你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你可以将一切告诉他。
这无疑极具诱惑,但朱谨没有上当。
“您把自己的思维隐藏起来,却在解读别人。”朱谨说,“陆老师,这不公平。”
陆启文笑意更深了些,“抱歉,形势所需,我不能把它们取下来,给你带来的不快我深表歉意。嗯……这样吧。”他想了想,“算我欠你一次,等事情结束后,你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当然只能提一个。”他认真地说。
一个人有没有说谎,看他的眼睛就会明白,要是还不明白,就留意其他的身体语言。测谎仪诞生前的数千年,人们一直借此进行判断;测谎仪诞生后、直至心联网装置诞生前的数百年,人们越来越不屑与此,他们紧盯着电子屏,说话时也不再看一个人的脸;而今,除了专业人士,已经鲜少有人记得这些。
朱谨恰好是一个专业人士,“身体语言是破解反解析器的重要工具”,《反解析基础》里这样说。
“好吧。”朱谨相信了陆启文。
“我觉得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去找蒋玥嘉和王凡,他们的位置最好确定。”朱谨说,脑海里浮现出两人各自看到的楼层和科室,“我和王凡都有终端,蒋玥嘉的终端也在王凡身上。”朱谨不由庆幸当时在宿舍王凡带上了蒋玥嘉的终端,但是后来王凡却没有还给她,是忘了吗?
“这样我们四个就能联络了,然后再分头去找何淑娴、秦逸和那名士兵,您看可以吗?”朱谨看着陆启文。
陆启文却没有点头。
“短时间分析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你的答案让人很清楚对你来说什么更重要。”陆启文说,“但我不能答应你。”他缓缓摇头,示意朱谨不要急着开口,“想想看,你漏了什么?”他循循善诱道。
朱谨觉得自己都要火烧眉毛了,同伴的状况不容乐观,她只想早一刻找到他们,陆启文不直接给建议,却还一脸冷静地问自己问题,这又不是在上课! 
“等等,朱谨。”周宇说,刚毅的眉毛皱起,“你说王凡在躲避敌人,‘敌人’在哪儿?”
朱谨倏然一惊。
解析器没有探查到敌人的脑电波,敌人在哪儿?!
朱谨不由瞄了眼陆启文,对方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心里的怒火消了,她收回视线,琢磨起眼下的情况。这种情况应该只有两种可能:一、敌人和陆启文一样,也佩戴了A级反解析器;二……
“敌人全是尸体。”陆启文说,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朱谨。
朱谨不得不看着他。
“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非常小,”朱谨小声说,“A级反解析器管制非常严格,申请人身份审查、评估,申请事由审查,使用人身份审查、评估,任何一环出现问题都不能通过,平时的保管更不用说……我在王凡的意识里得知的是敌人不止一个,但我认为他们能弄到复数个A级反解析器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敌人全是尸|体就更不对了,如果是尸|体的话,王凡在躲避什么呢?”
陆启文点点头,“分析得不错,我倒是觉得负责守卫的士兵是尸体的可能性更大。”
朱谨无法辩驳,因为她清楚陆启文说得对。光线融汇在一起,透过玻璃折射在门外形成迷离的光晕,陆启文起身推开舱门,背光而立,阻止了朱谨开口的念头。他躬身伸出手,一如邀人共舞的优雅姿态。
“暂时不用担心你的同伴,”他说,“跟我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作者有话要说:
持续昏天黑地中……
昨晚关机前提示还有5小时42分钟响铃,我第一反应——
不错不错,还有这么长时间可以睡!
						第62章 光滑
自从防御系统重启以来,王凡的行动便快了许多。他看着终端上的地图,一个小点清晰标示出目标的位置。
能准确发现一个人的才能,并大胆妥善运用,这本身也是一种才能。对于其他人所展现的能力,王凡敬佩而且小心,他很清楚自己不算聪明,也没有足够的背景弥补这点,他顶多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普通到和别人看不出区别,就像初中时其他班的人经常把他和另一个王凡搞混,而他们不过是名字相同而已。
他一直很努力,自食其力来弥补平庸的缺陷。王凡加快脚步,自己等到秦逸重启防御系统后再动手无疑是明智的判断,不然找何淑娴又要花费不少时间,要是有解析器的话……想起对方拒绝给他提供解析器的事,王凡不由脸色阴霾,他通过了特招联考,放弃是自愿,然而对方并不买账。也许天赋异禀、高高在上的人都是这样,高估自己,低估别人,且身体力行,借此维护世界的秩序。
转过充斥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拐角,珍珠白色的走廊出现在眼前,王凡大步走过,病房的门整齐单调,电子屏用冷静的墨蓝色字体标注着患者姓名、责任护士和主治医生。王凡看也没看,径直穿过,最后在一扇电子屏空白的门前停下。
“是我。”他说。
门应声而开,柔和的光线直入眼底,绚烂的阳光中一个苗条的身影半坐在床上,病号服松松垮垮,掩盖住婀娜的曲线。何淑娴从窗外收回目光,笔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障碍都清除了。”王凡说道。
何淑娴点点头,表情慵懒恍惚,仿佛刚刚从梦中睡醒。
“你身边的护士和士兵呢?”王凡问。
“都被他清理掉了。”何淑娴答道。
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眉宇间已恢复往日的自信冷静。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对王凡说,“跟我来。”
王凡也就真跟她来了,不但一句话没问,脸色甚至毫无不耐。何淑娴带着他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了一层楼,来到最里面的茶水室。饮水机仍在尽职工作,随着水的沸腾微微颤抖,房间内有模有样地设了卡座。何淑娴径自去吧台取了茶袋,翻过倒扣在橱柜里的玻璃杯,她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王凡问道,“你要喝点什么?”
“我自己来。”王凡答道。
“你还蛮有情调。”两人坐下后,王凡说,朝何淑娴晃了晃杯中的液体。
杯沿在空中轻碰,何淑娴喝了一口茶,“不是情|调,是放纵。”
“解析这么多人是一件苦差事,‘黑|匣’又靠不住,看他们可怜又可笑的心理我已经看腻了,现在终于一切即将结束,我不该好好放松一下吗?”
“好吧,”王凡说,“‘黑|匣’一直很固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你。”
“呵。”何淑娴轻笑,“明明是解析者,却拒绝使用解析器,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吧。”
“别说了,他听得到。”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不会反驳。”
两人沉默了一阵,光线在半空凝聚成缕缕细丝,微尘漂浮。
“快开始吧。”何淑娴突兀地说。
王凡来不及反应,只见何淑娴猛然起身,腿撞到桌子,水杯里的水被晃出一大片,并沿着不大的桌面迅速滴落,剧烈的干呕声响起,何淑娴似乎要把胃都呕出来了,有什么卡在喉咙里,随着肌肉痉挛带出窒|息般的声响。
黏|湿滑|腻的声音,一个硅胶包裹的物体被呕在地上,何淑娴狼狈地用手撑着地面,冷汗涔涔。
“别过来!”
因为呕吐,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却厉声阻止了王凡,背对着他站起来,用两根手指捡起硅胶体,在洗手台前仔细冲洗过,而后才递给对方。
王凡默默接过,识趣地没有多话,他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硅胶体:肉|色的表面光滑无比,大小一平方厘米左右,纤薄细腻,让人头皮发麻。良好的素养使他强行压下恶心,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终端。
他用腕间的终端对准另一个终端的扫描孔,滴答一声,终端解锁。
没有丝毫停顿,王凡打开蒋玥嘉终端里的通讯界面,在地址栏输入一串并不存在的地址。做这些的时候,身后的阵阵水声停了,何淑娴漱完口,慢慢来到旁边。
“这是什么原理?”王凡问。
“和一般解析器不同,它是一种生物芯片,平时贴在喉管壁上,扫描仪检查不出来。”何淑娴指了指喉咙,“但遇到茶叶中的茶单宁时,它就会从管壁上剥落。”
王凡略带一点头,用指尖夹着硅胶体,“好吧,那这玩意儿怎么连接?”
“用指腹捏住,长按。”
王凡脸上清楚地写着不愿,但何淑娴执意袖手旁观。她瞧着王凡一脸想把东西甩掉的表情,却不得不按着,直到硅胶体的一端伸展出数据线,心里顿时涌现出 “本该如此”的报复念头。
蛇一般的数据线插|入终端,苍白面色上第一次浮现出淡淡的潮|红,何淑娴感到身体深处快|感汹涌。一切束缚、怨恨都消失了,原谅如此简单,她终于可以挥手过去,迎接新的未来,想起这一切的代价,泪水忍不住滑落。
血色墙壁上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