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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身份识别和定位仪使用,比如周宇就用它打开了安全屋的门;但它其实还有另外的用处——生理及心理指标监控。 
按方恒的说法,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基地不光透过监控摄像头观察着他们,还启动了指标监控功能。虽然这种指标只能记录最基本的数据,比如脑电波波段、激素分泌水平等,并不会泄露个人思想,但它还是让朱谨觉得深深反感。
人群中依然有人抱怨,声音却小了很多。
这时主席台左侧有人影移动,不少人都注意到那边。只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不急不慢走来,随着走动,衣摆小幅度晃动着。等他站到方恒身边,朱谨发现这人个头不高,估计一米七不到,他低声和方恒说了什么,方恒便稍稍向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同学们好,我是基地的首席辅导师诸炎。”
下面霎时安静下来,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首席辅导师啊!嗯,长得有点……一般。
昏暗的灯光下,朱谨看不太清对方的眉目,但诸炎给人的第一印象确实非常普通,个头在成年男性中不算高,身材看上去也很平板,白大褂下露出肥大的裤腿,登时衬得人更矮了。
女生们难掩失落。
“非常抱歉这次测试没有提前告知大家,因为我们想要更直接和不受干扰的数据。”诸炎恍若未觉、温和地说,“从后天起,各位将陆续接受来基地的第一次心理辅导。”
后天!这么快!
朱谨不由咽了口唾沫,下意识里开始紧张。
“有这么可怕吗?”周宇在脑海里问,“入选前我做过一次心理辅导,感觉还可以。”
“那是因为你只做了一次啊,要是定期做上一段时间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朱谨想了想,“对,就是导师说我们定期交流交流的感觉。”
周宇:“……”
“我懂了。”难怪大家都一副闻了臭鸡蛋的表情。
停电事件就这样落下帷幕,大家该干嘛干嘛,回寝室洗澡的洗澡,睡觉的睡觉,和恋人煲视频粥的继续你侬我侬,一派歌舞升平。
朱谨擦着滴水的头发,感通器静静躺在盒子里。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周宇的首次感通就这么莫名其妙实现了,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可能发生的情况、尴尬时怎么做好……担忧的事一件也没发生,倒是突然停电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生活真的没法猜测。
朱谨忽然想起什么。她停下擦头发的手,看了眼日期,3月16日。
她把数字在心里反复念了几遍,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第19章 爬山虎与鬼
在学校时,朱谨只换过一次心理辅导师,还是因为原先的辅导师受到调动才换的。一般来讲,心理辅导师跟搭档差不多,不会轻易更换,虽然他们充当的角色更像“技工”。
现在,朱谨这个零件正等待安全检查。
不知道是不是受前天停电影响,十分钟前朱谨才收到辅导师的信息和会面地点,在此之前她只被通知辅导在综合楼进行。
朱谨在走廊磨蹭了一会儿,等到九点二十五,她敲响会面室的门。
“请进。”
里面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衣襟敞开,露出整洁的衬衫领子。
“你好,”男人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向朱谨伸出右手,“我叫陆启文。”
“你好,我叫朱谨。”朱谨看着他,对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瞳孔颜色略浅。
男人露出微笑,示意朱谨坐到椅子上。
“我是这个基地的心理辅导师,”他说,“不出意外的话,我和你的辅导关系会延续你的整个职业生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好的。”朱谨有些僵硬,“合作愉快。”
陆启文微微一笑,拿出一个“耳机”,他用酒精消过毒,隔着手套递给朱谨。
朱谨接过,熟练地戴在头上。凉飕飕的触感从太阳穴传来,银白色的仪器覆盖住太阳穴,顺着后脑勺从一端延伸到另一端。
像个耳捂子。
脑海里响起大学室友陈露的声音,自从陈露吐槽过这句,朱谨每次戴上辅助仪都要想起,简直念念不忘。
她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很快又恢复原状。
陆启文自己也戴上了一个,他的颜色是黑色,衬得皮肤更白。
朱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里十分羡慕,这年头男生皮肤越来越好,让妹子们怎么活?她真想问问对方平时怎么保养的。
幸好辅助仪不是解析器或感通器,朱谨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心理辅导师对自己的辅导对象很少用那些仪器,一来没必要,心理辅导的出发点和目的与解析不同,二来为了营造良好氛围,增进双方的信任,避免辅导对象产生诸如“对方在审查我”的不快。最重要的,要是不能判断对方话里真假,他辅导师就白当了。
“在基地待了这么久感觉怎么样?”陆启文问。
“还好。”
“你的搭档叫周宇,国防科大毕业。”陆启文看着资料,朱谨一边听他说一边认真点头,“你们感通过了吗?”
“感通了。”
“感觉如何?”陆启文笑着问。
“还行。”
陌生人和朱谨聊天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然很快就聊不下去。大陆启文丝毫没受朱谨干巴巴回答的影响,看他的表情连朱谨自己都恍惚起来,好像他们进行得很顺利。
“到目前为止,你在和周宇的感通中有遇到什么问题吗?比如有没有一些烦恼却又不好开口?”
朱谨认真想了想,“现在还没有。”
“好,不错。”陆启文笑起来,他的笑像是给朱谨的鼓励,朱谨表情渐渐放松,身体也没有开始那么僵硬。
陆启文把装有资料的文件夹放到一边,朱谨注视着他的动作,他的手指洁白修长,和周宇略显粗糙的手完全不同,非常吸引人。这双手应该在舞台上弹着钢琴,或者出现在珠宝商的广告里,朱谨暗想,总之不该隐藏在这间狭小的会面室。
等回过神来时,陆启文正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陆启文眼角狭长,此刻眼尾随着眉毛微微上扬,顿时有种说不出的□□,他嘴角噙着笑看向朱谨。
朱谨脸有些发烫,对方明明没说什么,她却“不打自招”起来。
“呃,我想原来你们还在用纸质文件。”朱谨目光扫过文件夹说道,“我还以为现在没人用了呢。”
“嗯,现在确实很少有人用纸质文件了。”陆启文点点头,“但有些时候这些纸片比电脑来得保险。”
朱谨似乎明白了一点,电子信息的便捷性有时也会成为致命缺点,网络安全永远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攻防战无止无休。
“不过在我看来,这些资料虽然重要但没什么用,它们只是属于过去的静态数据,认识一个人还需要从现在开始。”陆启文露出狡黠的笑容。
朱谨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盯着对方。
陆启文似乎被她一脸真诚的样子逗乐了,也不再按标准的问话来,他目光移向进门前自己在看、现在放在文件夹边的书,扬了扬下巴,问朱谨,“你也喜欢纸质书?”
要是换一个人这样戳穿她的小心思,朱谨也许会从此对他敬而远之,但此时朱谨就是对他不爽不起来,
“还比较喜欢。”
“现在喜欢纸质书的人也不多了。”注意到她的视线,陆启文伸手把那本书递给朱谨。
《认同伦理学》(注释1)。
朱谨终于看清了书的名字。
封面有着熟悉的触感,朱谨还发现书保管得不错,她翻开书本,读完封底的简介,又翻到目录。
“第一章个性伦理学”。
“伟大的实验”、“自由与个性”……
朱谨眨了眨眼。
“不感兴趣?”
“呃,”朱谨抬头,正对上陆启文的眼睛,“嗯。”
朱谨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书还给对方,陆启文笑了笑,“21世纪的哲学著作,价格可不便宜,送我的人是大学同学。”他抚摸着封面,“同学知道我喜欢收藏纸质书,另外可能觉得这本和我的工作比较配。哦,忘了告诉你,我表面上的工作是大学教授,具体不能再多说了,反正他当时送了我作生日礼物,虽然我很感动,可实际上我对这本书并不感兴趣,说心里话,我更希望他送本小说。”
这番话信息量太大,朱谨听得有些头晕,不知道把注意力放在哪点上好,眼睛却不由自主亮了起来,她想了片刻说,“嗯……我也挺喜欢小说。”
陆启文扬了扬眉毛,“没想到我们的爱好一样。”
朱谨渐渐放开了些,她回想着陆启文刚刚说的话,好奇地问,“要在其他人面前扮演另一个人会不会很累?”
陆启文明亮的眼睛回望着她,“你在编写伪装人格时会不会觉得累?”
“开始会。”朱谨说,眼神因为回忆稍显迷离,“习惯了又觉得还好。”
“我也一样。”陆启文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指了指胸前自己的铭牌,“这个名字是假的,成为心理辅导师之后我们每个人都会得到新的名字,公开资料上那个才是真的。你看,我用假名字过着真的生活,真名字过假生活,一开始很累,因为转换角色需要心理和生理同时调节,而我非常不习惯;但习惯了之后,你的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也就不存在累不累的说法。”
他说话的时候,朱谨认真听着,脑海里不由想起许多往事:信心满满提交的伪装人格被老师批评是“在过家家”;某次编录反解析器后好长一段时间时常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她;还有段日子里,她把伪装人格和真实的自己拿来比较,徒生感慨……
但她之所以能身心健全地站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辅导师的存在。
积累到顶点的压力、分不清自我的混乱,是每一位解析者都经历过的痛苦,同时也是每一位辅导师都要处理的“病例”。
朱谨仰慕那些在活跃在心联网领域的解析专家、研究员,却更钦佩强大但默默无闻、始终深藏功与名的心理辅导师。
感受到小姑娘的灼灼目光,陆启文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脸皮坚厚堪比城墙,偏白的皮肤丝毫不见红。
“最近在编录伪装人格时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他问朱谨,“你们应该在给搭档编反解析器了对吧,有没有遇到困扰?”
“现在还没有。”朱谨想了想,“只觉得任务更重了。”
陆启文点头,在纸上写了点什么。
“好的。”他抬起头笑道,“那来做一下这份测试。”
朱谨从对方手中接过测试表。
风从窗外吹来,朱谨一手压住纸,一手认真填写起来,陆启文的目光落到那只握笔的手上。他注意到对方手指纤细、指骨突出,笔尖在她手下灵活地滑动,不由微微眯起眼睛。
几分钟后,朱谨把测试表还给陆启文。
“好。”陆启文把测试表和做记录的纸整理在一起,注视着朱谨微微一笑,“最后是人格梳理,我们可以现在开始吗?”
朱谨看着他点头。
“你以前的意象是什么?”陆启文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狭长明亮的眼睛凝视着她。
“森林。”
“好。现在请你闭上眼睛。”
朱谨闭上双眼,璀璨的阳光打在眼睑上,随后光线渐渐变弱直至完全黑暗。
“紧张吗?”醇厚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仿佛出现在耳边。
她耳朵微微发烫,手指不由捏紧扶手然后松开,端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
陆启文的目光滑过微红的耳垂,他声音低沉迷人,如同漩涡般直把人拉进去。
“现在想象你在一片森林,阳光透过树冠形成一道道光柱,鸟鸣从远处传来……”
临近傍晚,会面室外响起敲门声。
“请进。”
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静了片刻不见对方回应,伸手敲了敲桌子。
陆启文终于从文件里抬起头来。
“刘校长。”
来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