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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亦池也不催促,他默默的看着墨池凝眉思索的脸庞,这近半月来他来过墨家三四次,却总见她忙忙碌碌,两人几乎没有机会交谈。
  其中两次更是连她的面也没有碰到。
  安亦池问道:“方才进门时见你面色不虞,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为难事?”
  墨池正在思考下一颗落子的位置,闻言便道:“也没什么,只是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心中有些疑惑罢了。”
  “小墨大夫可否说出来,也许两个臭皮匠真能胜过一个诸葛亮呢?”安亦池戏谑道。
  墨池闻言便抬头看着安亦池,他今日穿了一件冰蓝色素锦直裰,腰系玉带,乌发束起。落日柔和的光线折射在他白皙的脸庞上,整个脸庞像晕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
  墨池想起上山时母亲的问话。
  安亦池俊朗秀逸,晓是自己这种不太留意别人外貌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就皮相而言,他远胜过了墨溪和其他人。
  安亦池嘴角微微的勾起,任由墨池打量自己,半响,墨池才说道:“安公子,你说,这天下的可怜人就都值得同情吗?”
  安亦池右手在棋盘上放下一枚白子,道:“未必,我与闵德从长安出来的第三天在流水镇碰到了一位乞讨的妇人,那妇人怀中抱着岁余的幼儿,幼儿眼见已是奄奄一息。
  我便让致远给了那妇人十两银子,又带着妇人去找大夫为孩子诊病。
  等回到驿站我们才听说,那妇人本是附近的村民,他丈夫因为田产与村中恶霸起了争执,那恶霸竟然在夜间一把火烧了她家的房子,妇人丈夫和一岁多的小儿当场烧死。”
  安亦池说道这儿顿了顿,看着一直盯着他的双眼仔细听他讲话的墨池。
  对面的女子大约并没有发觉,她表情严肃的讲话或凝神仔细倾听的时候,常常会不由自主的盯着对方的双眼。
  这是一种认真的态度。
  安亦池嘴角勾起,问道:“你说那妇人可是个可怜人?”
  墨池点点头,问道:“那后来呢?”
  安亦池无奈的笑了一声,道:“在去找大夫的路上,那妇人竟在我与闵德还有两个小厮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带着孩子和银子。
  当晚那妇人就被官府抓住了,那孩子是她从一个村民家偷来的,当地在几百年前曾有一个习俗,家有冤死之人,需用活人生祭,那冤死之人方能投胎转世。
  如果那妇人没有被抓住,那个孩子可能已遭毒手,你说这种可怜之人是否可恨?”
  听到这儿墨池皱起了她精致的黛眉,问道:“你说那妇人准备杀死偷来孩子为自己的孩儿殉葬吗?”
  安亦池点头答道:“是啊,这件事情在当地极为轰动,因为这旧习俗违反法令,已废除几百年。如今旧事重提,大家也为这妇人的遭遇唏嘘短叹。”
  墨池道:“这习俗果然古怪,不知安公子这个流水镇可在长安附近?”
  安亦池道:“离长安一百多里,还是属于关中地区。”
  墨池点头,她心中对今日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
  安亦池又道:“不知这件事情对你的疑惑可有帮助?”
  墨池歪头一笑:“嗯,多谢安公子,我的脉络清楚了很多。”
  安亦池盯着面前的少女,她笑起来唇角有两个淡淡的酒窝,看着她恬淡的笑容,安亦池觉得燥热的天气也凉爽了下来。
  他又说道:“对了,闵德家中有事,昨日先回了长安,因未及前来辞行。他让我向伯父伯母道声失礼,还说你如果有机会去长安,他定当倒屣相迎。”
  墨池又笑道:“慕公子客气了,倒是今日我母亲还念叨他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了长安。”
  安亦池挑眉道:“哦?伯母很喜欢闵德吗?”
  墨池道“是啊,我母亲说慕公子性子直,说话逗趣,问他这几日怎么没来我家玩儿了。”
  安亦池呵呵一笑,心里却因为墨池这句话一阵别扭。
  二人一局棋未下完,厨房里柳顺娘便招呼墨池摆碗筷。
  安亦池便和墨池一起进厨房拿出碗筷盘盏。
  安亦池极会引用典故,于是这一顿晚膳便在安亦池的妙语连珠中度过了。
  收拾碗筷时柳顺娘便看着墨池好几次欲言又止,但墨池也是心有所思,并未发现母亲的异常。
  安亦池食完晚膳与墨若璧在书房待了半刻便告辞离去了。
  ☆、第二十七章 墨家父女
  墨池帮母亲收完碗筷后便去了父亲的书房。
  墨若璧正在看书,看到墨池,他微微一笑,道:“今日的事情你母亲也大概与为父讲述了一遍。但你整晚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定不会是因那老艄公的几句浑话吧!”
  墨池拉过圆凳,双手置平于书案,坐正身子看着父亲严肃的说道:“爹爹,女儿要问您一件事情,您要老实回答,不得欺瞒哄骗,不得遮遮掩掩,不得避重就轻。”
  墨若璧心中暗笑,却也坐正身子严肃的说道:“好,只要不是涉及到他人之隐私,为父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墨池满意的点点头,又道:“爹爹,女儿想知道,母亲和本明大师是什么关系?”
  “嗯”,墨若璧点点头道:“看来你母亲还是没跟你们说,也罢,你母亲不好与你们讲,由为父来讲也一样。
  本明是你们的亲舅舅,你母亲的亲大哥。”
  墨池又点点头,她猜到本明一定与母亲有些关联。只是没想到他与母亲竟是亲兄妹。
  “那就有第二个问题了,为什么。。。。”
  “你刚才说问一个问题的。”
  墨池话没说完就被父亲打断了。
  她皱皱鼻子,哼了一声道:“那您还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可为父也说了,前提是不涉及到别人的隐私啊!”
  “您。。。。”
  墨池无言以对,父亲的理由总是很充分,让她找不到破绽。
  所以姜是老的辣这句话永远是对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墨若璧又说道:“老规矩。”
  墨池给了父亲一个假意嗔怒的眼神,道:“成交。”
  墨若璧从书案的滕屉里拿出一本扉页泛黄的书,放在墨池面前,说道:“《太平惠民和剂局方》,这是为父新得的,这可是宋朝的药材方剂学。而且虽破旧些,却也还算完整。”
  墨池小心接过这本看起来很有些年份的书,想了想道:“最近事多,得四个月左右吧!”
  父亲这些年一直在整理他千方百计寻来的各种医方药典古本,他说老祖宗留下了很多好东西,可惜随着改朝换代等等原因遗失了太多,现在他尽自己的力搜集整理,希望能为后世的医者多留下一些可以引经据典的书籍。
  以往墨池很不赞成父亲的这种做法,认为既耗费银子又耗费力气,自那梦境后才开始懂得父亲的心思,有时间时也常常帮父亲一起整理。
  墨若璧隔着书案摸了摸墨池的头,女儿如今方方面面都是他的好帮手了。
  “咱们言归正传吧,还想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
  “想,您说。”墨池迅速坐正身体。
  “你也知道,为父当年是在南边儿遇到你的母亲,当时她已定婚,却被夫家退婚,后来机缘巧合下遇到了为父。”
  墨池点点头,一年前父亲禁不住他屡屡相问,大概跟她提过这件事情。
  “其实这期中还有内情,你母亲的家族在南边也算世族,只是已经没落,她是族中庶女,十五定亲。
  等到十九岁,那人却因父亲升了官,便看不上你母亲的庶女身份而退亲。而后你母亲被家族所逼,要送她与人为妾,她誓死不从,服毒自尽。是为父因为机缘救了她。而后她便诈死嫁给了为父。
  为父与你母亲为避开她的家族,便一路往北,一直到宜阳,觉得此处山清水秀,这里的百姓也质朴醇厚,便决定住下。
  十年前,本明到了宜阳,为父与他一见如故,而后他无意见到你母亲,为父才知道他们竟是异母的兄妹,本明大你母亲十三岁,多年前就出了家,本来他也以为你母亲已经离世。
  你母亲开始并不愿相认,甚至不愿见本明,本明倒也不以为意。直到两年前你母亲因为你的原因找到本明,这才开始与本明有些走动。”
  墨池心内澎湃,面色却凝重,她没想到母亲的经历这样曲折。难怪她的个性如此好强。
  墨池叹息一声,又说道:“爹爹,其实女儿有另一件事情想跟您讲一讲。
  爹爹,下午在任水河的事情您都大概知道了,只是这中间有一些地方女儿觉得奇怪。
  若说老艄公种草药是为售卖,那府积草在河边沟渠随处可见,根本不值钱,因此也无人专门种植。
  而红花喜寒,咱们宜阳气候和暖,并不适宜种植。可是那老艄公院子里的十几种草药似乎不受气候影响,长势竟都极好。
  难道说老艄公一个以船为生的渔民,竟然还是种植草药的高手?
  那院子极大,种植的九成却都是有异香的草药,且药性各不相同。因气味极大,其中一两种放在一起便能驱虫避蚁。可那院子里竟然种了十几种。药香气中夹杂着刺鼻的特殊气味儿,说飘香半里也不为过。”
  爹爹,还有一点,十几种气味中有一种并不属于院子里种植的任何一种植物。那气味很刺鼻,但在十几种药香的掩盖下一般人几乎闻不出来。”
  墨池顿了顿,咬着唇若有所思。
  墨若璧了解女儿,如果没有八九成把握的事情她不会说出来。
  他便说道:“池儿,那可是你熟悉的气味儿。”
  “爹爹,那气味是腐烂的气味儿,而且是肉质腐烂的气味儿。”墨池面色凝重,语气却肯定。
  下午在老艄公的院子里,她心内不安的最大原因就是因那古怪的腐肉味儿。
  “池儿,也许是老艄公家里存放的鱼或者山中的猎物耐不住存放变了质?”墨若璧凝眉问道。显然墨池的话让他很慎重。
  “如果是家中存放的食物腐烂,那存放的数量恐怕有些多,以至于那一整院数十种气味儿极大的草药也不能完全掩盖住。
  墨若璧看着墨池,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兹事重大,但女儿年幼,且她嗅觉异常之事,除了家人和大童,并无其他人知晓。
  自古怀璧其罪,身负异禀的人很容易被他人利用,他不能让女儿被无良之人觊觎。
  “爹爹,此事重大,女儿不能置之不理。”墨池郑重的说道。
  墨若璧挑眉,道:“那你打算怎么理?”
  “您说。”墨池道。
  墨若璧看一眼桌上的笔墨,墨池会意,父女二人便一人一笔,各自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主意。
  写好打开,墨若璧写着‘旁敲’,墨池则是‘侧击’。墨若璧哈哈一笑,道:“到底是我的女儿,知女莫若父,知父莫若女啊!
  墨池又想起另一件事,这件事她在心中斟酌已久,却一直无解。
  ☆、第二十八章 元大小姐
  “父亲,女儿还有一件事情想跟您商量。”墨池道。
  墨若璧收起笔墨,笑道:“好啊,我的女儿如今大了,心事也越来越多了,你说吧,为父洗耳恭听。”
  墨池嘟起小嘴道:“跟您说正经事情呢,您又取笑我。”
  墨若璧笑的更欢,“为父这是欣慰的笑意,而非取笑的笑意。”
  墨池嘀咕一句,道:“好吧,您永远都是有理的。女儿想跟您谈谈黑大哥他们的事情。
  最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