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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慰的话她已说不出来,只觉得再多语言也是苍白,便开门见山道,“是姚宫主派我前来,商讨剿魔之事。”
王皓正色问道:“不知姚宫主有何计策?”
柳逸顿了顿,缓缓说道:“姚宫主提起过贵派有一门心诀,可抗击天毒。”
此话一出,满场寂静良久,殿内枯游人士都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王皓也微微一怔:“姚宫主过奖。”
这时,一个手下忽然慌慌张张地来报:“少主,我们派去枯木林的人……”
王皓面色一肃,打断道:“有客在此,不得冒失!”
柳逸看到了王皓严肃的脸色,转头又看那手下一脸的不安,只觉时间变得太快——分明之前他还是不懂江湖纷争的少年,而今却会审时度势、以权势压人了。
王皓望向柳逸,微微笑着道:“逸侠难得光临敝派,旅途劳顿,敝派当设宴,为逸侠接风洗尘。”
众人纷纷附和:“少主说的是极。”
当下,弟子们立即忙活起来,就在这大殿内摆出了一桌宴席。
顿时佳肴具备,美酒飘香。
王皓笑道:“逸侠不必客气,请。”
柳逸微微颔首,四下观看一番,这陌生的环境总给她一种压抑的感觉,而王皓的口气也正式得不像从前,不过让她略感安慰的是,这菜肴倒是可口,看来是精心准备的。
酒过三巡,在座年纪较长者已是微醺。
王皓忽然道:“在下有一人为逸侠引见。”
柳逸抬起头,询问地望向王皓。
王皓拍了拍手。
但见灯火之下,一个消瘦的人影渐渐出现。
柳逸猛地站起身,盯着那人。
此人穿着蓝布衫,一头黑发束起,面纱遮了面庞,只露出一只细长的凤眼,眉目间依稀有着旧日风华,想来当年也是玉树临风一少年。
而在蓝衫人的身后,跟着个青衫青年,正是慕容遮。
慕容遮微微侧身,向她介绍道:“这位便是元家幸存者,元司礼。”
尽管是柳逸猜测中的事实,她仍然很惊讶。元家幸存者,其一沦入魔道,其二落得这般下场,这样看来自己倒还幸运了!且慕容遮身为与张仞熟识之人,并没有加害她,反而还救了她……这样想来,她心里不禁宽慰了许多。
“幸会,逸侠。”少年拱了拱手,语气不卑不亢。
柳逸上前一步,端视着面前蓝衫少年,问道:“你来此处,何意?”
元司礼顿了顿,回道:“我劝哥哥回归正道。”
柳逸问:“可能吗?”
元司礼长叹一声,道:“父亲若在天有灵,不会对他坐视不管的,当然,我也不能。”
柳逸追问:“那你要如何管?”
“这……”元司礼仿佛愣了下,求助似的转头望向慕容遮。
慕容遮道:“司礼,你下去罢。到你们团聚之时,我会叫你的。”
元司礼拱手道:“多谢慕容门主成全我们兄弟。”
*
柳逸目视着少年离去,用疑问的眼神望向慕容遮。
慕容遮问道:“以逸侠之慧,这也不明白?毕竟,这可是他一生难见的弱点!”
柳逸瞬间明白了他们的计策,却是想以元司礼为饵,设局诱非梦前来!这不计手段的风格让她有些不。
良久,柳逸整理了下思绪,才说:“他不会来。”
慕容遮笃定地说:“不,他会来的。”
柳逸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笃定,如非梦这般随性杀戮的嗜血之人,难道是兄友弟恭之辈?
忽地,慕容遮问道:“卫公子不是说一同前来?”
柳逸道:“慕容门主倒是消息灵通,不过阿奚是有事暂且离去了。”
慕容遮想起神兵阁主曾亲口承认卫奚为“家人”,对于此刻卫奚的不到场暗自怀疑,口上却说道:“我随口一问,毕竟当下情况,还是不误伤无辜的好。”
“原来你们也知道无辜!”王皓冷哼一声,眉目中隐隐有着霜寒之气,“最初的缘由,元家、柳家的败落,不是你们弄出的破事么?我也不过看在你现在不再助纣为虐的份上,才饶过你。”
慕容遮不由默然苦笑。
这时,柳逸才开始发觉这一切有些不对劲,虽然这些事情她是知道,但由枯游少主明明白白提出来的责怪,倒真的是让人意外。
“她又何辜?!”王皓扔下一句质问,拂袖转身离去。
*
太湖之畔,霜寒未起,已是一片冷清秋色。
落叶纷纷,暗黄的酒招子轻扬。
酒馆的二楼长廊上站着个灰衣少年。此人戴着斗笠长身而立,身姿高大挺拔,远远地,只能见到那一张脸下颌处生着扎实的虬髯,看来有几分凶狠的模样,正在栏杆前旁若无人地倒酒,周围的酒客见他煞神似的,早已远远避开。
酒水从楼上倾洒而下,映着周围的风景,端的是一股清流。
正在这时,一截黑袖翻飞而来,抢过他手中的酒坛。
灰衣少年仿佛在意料之中似的,并不动怒,随那人抢了酒饮去。
黑衣人豪饮了半坛烈酒,一点酡红在白皙的面上渐渐晕染开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似乎也有几分赤子的清明。
半晌,他轻唤一声:“江兄。”
江竹道:“近日江湖局势复杂,枯游已向神兵阁出手——他们带人回去搜了,然而那把剑究竟?”
“乐邪剑在此。”
淡淡的声音,仿佛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但江竹看着非梦手上那柄窄细而长的剑,不禁瞠目,讶然道:“乐邪剑!”
传说中有妖魔之称的乐邪剑,散发着幽幽紫色光芒,剑刃上闪着点点寒光,正静静地躺在非梦的手上。
江竹打量完那柄剑,又对非梦道:“此剑,枯游的人在神兵阁总部尚未看到,据说是想拿乐邪剑来对付你……我们还没派人过去,没想到你竟先一步拿到了!”
非梦闻言眸光渐沉,沉吟良久,道:“凌先生叮嘱过我。”
江竹释然,道:“这样一来,我们便摆脱被动的处境了。那这乐邪剑,你打算如何处置?”
非梦转过身来,却将乐邪剑推给江竹:“你拿着罢。你知道,我不习惯用什么名剑的。”
江竹愣了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已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叠谑笑声。
“饮血之剑,嗜血之人,如此绝配,你竟不要?”来者灰袍轻裘,白发微扬,正是魔教右护法萧远非。
非梦道:“不要。”
萧远非冷哼一声,转口道:“教主让我来问,你可曾遇到枯游的人?”
“去的不是主力,勉强应付。”
“若是主力,该当如何?”
“我与江兄自然可以应付,然而萧护法年纪已高……”非梦说着,缓缓地摇了摇头。
萧远非怒道:“你……狂妄!”
“萧护法来此,是专程来评判我性情的?”非梦说着捞起栏杆旁的酒坛,笑了笑递给萧远非,“承君关怀,当浮一大白!”
萧远非被气得不轻,避过了酒坛,道:“有一封给你的信。”
非梦浑不在意地问:“难道是枯游的宣战书?”
“来自一个自称你弟弟的人。”萧远非说着,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给我。”
萧远非道:“我拆过了。”
非梦脸色一沉。
“是为防止暗……”萧远非想要解释,话还未说完,信已被非梦夺走。
非梦打开了信件。
字迹中正严谨,每一笔都不偏不邪,带着嫡传弟子的骄傲,即使在无意之间,也仿佛带着旧日偏见的目光嘲笑着他。
诗云:“家书抵万金。”然而这名义上的家人,在此时给他送来一封信约在枯游派腹地枯木林相见,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江竹在旁边瞥见枯木林三个字,立即道:“这是陷阱,不能去!”
非梦沉吟不言。
萧远非推测道:“我见那人虽单看轮廓与你相似,可面上有伤,指不定是正道骗你去的。”
非梦问:“他亲自来送的信?”
萧远非点点头,补充道:“与几个正道人士一起。”
非梦冷哼一声:“他倒还可以自由行动。”
萧远非思索这话,竟似乎是有着关怀兄弟身体状况的含义,不由微微诧异:“你却还有点情义。”
非梦不言,只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
情义?
虽然,他是世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弟弟,但其实他们之间……是没什么情义的罢?不过,父母双亡之后,他又经历过什么?是像母亲当年那般面临死亡么,又怎么活了下来?而当年剩下一部分的寒砚人马没追过来,又是为什么?而今,弟弟与难道与那些人……混为一道?还是……被人所要挟呢?
非梦只觉脑海中一片疑云,半晌抚着额,长叹道:“我总归得去看看。”
萧远非不敢置信:“你……真的要去?”
非梦淡淡地问:“他是不是说我必定会去?”
萧远非愣了愣,回道:“他说,纵使饮血成魔,你们依旧……是兄弟。”
“他却还叫我兄弟。” 非梦轻笑一声,说罢转身。
他那身绣着金色纹络的黑衣在冷秋中飘扬,略显奢华的锦缎材质早已不是当年被洗的发白的旧衣可比。
当年在桃树下练剑的少年,早已随风而逝。他的家人,他的兄弟,也早在清明祭祖那日抛下了他。
可如今——为何又再度送来这样一封信?
非梦思绪不定,漫步向前走去,前方会有什么?
未知的危险,叵测的人心,难辨的局势……
“我和你一起去。”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非梦不必回头,也知是江竹。
无须多言,两人就此往枯木林方向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看的我继续明天五点发啦。扔进存稿箱了。0 0
☆、第七起死亡:兄弟
第六十二章第七起死亡:兄弟
秋风飒飒,前路缈无人烟,唯有一片形态各异的枯木,浑然一派诡秘的境地。
一抹日光洒在一株枯木上,显得树皮的颜色不再是黯淡的灰,也不是枯寂的黑,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树木的本色。
江竹站在这株枯木前,不由得竟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回光返照之感。
他犹豫了下才问:“这是枯木林?”
非梦站在他身后,淡淡回道:“大概是罢。”
“什么大概?”江竹有些不满地问。
“信里附的地图是指向这边的,他应当不会骗我。”
“什么应当?你真的还相信他是你兄弟?为什么之前没来找你?”江竹加重了语气,剩下的话不言自明——如今正道大肆围剿非梦,这元司礼却在此时送上信来,约在枯木林相见,分明是再明显不过的陷阱!
非梦不答反问:“你怕了?”
江竹怒目:“哼,我岂会怕?”
非梦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江竹的肩膀,问:“你听到声音了吗?”
江竹沉默不语。
“嘘……”非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俯下身,将耳朵凑到树皮上。
一阵虫子嗡鸣声传入非梦的耳中,显然这株树木同它的外表一样枯朽,内里也是被虫子钻透了,却还能端端正正立在此处。
非梦叹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枯游既然已经枯朽,何必出现在江湖!”
江竹摇了摇头道:“你也过分狂妄了。”
“人不轻狂枉少年!”
一个清脆的少年音在不远处响起,江竹愣了愣,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