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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在飞来宫经历入门学习……这般想来,慕容遮不禁又开始怀疑是自己少年习剑时不够认真了。
卫奚问:“慕容门主有何见教?”
慕容遮望着面前持剑的灰衣少年,只觉一袭灰衣仍然不掩其从容气度,便扬声道:“如今在下益发地期待重阳一战了。”
柳逸轻声一笑,忽而也开始好奇这一战将如何收场。
卫奚却不动声色,淡淡道:“继续走吧。”
三人绕了个圈,最终来到一堵石墙面前。
柳逸压低声音,问:“这是哪里?”
慕容遮低声回道:“魔教江南分堂。”
柳逸微微颔首,透过石墙的缝隙,恰好看到墙内是一个宽广的石殿堂。
殿堂内灰尘点点,所有的陈设都偏古旧,但材料质地却是上号。而在石殿堂中,最吸引人目光的便是左便几案上那个玲珑剔透的白玉杯。但杯中没有琼浆玉酿,只有血液凝固的残渣。
这一抹残红在偌大的殿堂中,宛如一幅破落画像的点睛之笔,缅怀着逝去的辉煌。
柳逸怔怔地望着那杯子,石墙另一边忽而传来一个娇软的女声:“低贱之人……跟我们一样,杀手而已!”
柳逸登时察觉其中必有蹊跷,便侧耳倾听。
只听另一个清脆的女声接道:“我本以为,他是教主的亲戚,结果不是呢!”
娇软的女声不屑道:“他算哪门子亲戚?父母双亡,亡命徒而已。”
“据说,他对属下十分残酷……”
“狗屁的属下,银月天音本是江护法的人手,借给他用用而已。”
“所以本也不属于他的人手,不需要为他卖命。其实阿缘倒是忠心,可惜……”
“你哪只眼睛看到陆水缘忠心?她可是吊着慕容遮那么久不杀……”
“咦,非梦自己不也放过了慕容遮吗?”
“这……我就不知晓了。”
“你说,他们之间真的有感情么?”
“那你说陆水缘和非梦间有过感情么?”
“那……根本没有的事情罢。”
“而且教主似乎也没说要对玄门下手?”
“为何?”
“威胁还不够大罢,玄门只是新兴势力……兴许还没轮过来。。”
“这倒也是……”
“其实玄门不灭最好,我也觉得慕容遮这厮倒有些意思,我十分好奇,我魔教怎么会有两个人栽在他的手里!”
“沐姐的魅力一向极大。不过,我听说他身边还有个女子,虽不会弹琴跳舞,但似乎生得灵秀——”
“嘘,别妄自议论江护法的心上人。”
*
江护法的心上人……慕容遮冷冷地听到这里,心道,自己果然猜的没错么?
卫奚则似笑非笑地望向柳逸。
柳逸不由脸颊绯红,想起卫奚所说:“除非你嫁给江竹,然后受他保护,洗手作羹汤,不参与江湖争斗……恩,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了。”但接着,她却不免想起卫奚也说过:“在我有机会接近张仞的情况下,帮你杀了他,也免你受到牵连。”
她觉得,好像是自己把事情弄得太复杂了。但若要复仇,一定要那样苦大仇深地活着,把自己陷入黑暗之中么?
正陷入疑惑中,卫奚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柳逸回过头来,却见少年清明如水的眼睛里波纹微漾,虽是穿着一袭普通灰衣,白皙的容颜被面纱遮住,可就在那里端端正正地站着,也显出几分轩昂气度来,给人一股安宁的感觉。
但紧接着,闯入她视线的确是一个黑色身影。
来人身背长刀,剑眉微皱,跨步走到她的五尺面前停了下来。
这时,石壁那边传来一声低呼,紧接着,一切议论声皆消失不见。
柳逸见到江竹,低叹一声,该来的究竟是来了,当下情状若要动手,不知卫慕二人加上自己……对上江竹会如何?
江竹缓缓开口,轻声道:“她们说的……不必放在心上。”
柳逸尚未接话,卫奚已毫无避讳地朝江竹拱了拱手,朗声道:“江兄。”
江竹饶有兴趣地望着面前灰衣少年:“卫公子,别来无恙。”
慕容遮惊呼:“你们认识?”
卫奚微微颔首:“算有一面之缘。”
柳逸望着江竹,轻声问:“如今没事么?”
江竹耸了耸肩:“我自然无事,不过非梦弄的药人死了,也不知他会有如何反应。”
卫奚垂下头来:“都是我不对……”
江竹轻声一笑,锐利的目光在柳卫二人脸上扫了一遍,问:“你们这是来……探查非梦了?”
柳逸讪讪地退了一步,回头看了一眼卫奚。
江竹见柳逸眼中有离去之意,不由暗自一叹,问道:“查够了么?”
柳逸连忙堆出一个笑脸,连声说:“够了够了,我们这就走!”
慕容遮似有憾意,心想……就这样算了?这时,江竹凌厉的目光却忽地朝他扫了过来,慕容遮正要后退,便听到对方厉声发问:“旁人不知晓非梦的目的便罢了,慕容门主也不知晓?”
卫奚望向慕容遮,扬声喝问:“慕容门主,你既已知晓,为何不说?还令我等前来查探,须知稍有不慎,沾染上天毒,恐怕一生便废掉了!”
慕容遮心绪复杂地看了卫奚一眼,当时柳逸遇袭,他何尝不担心?但后来见她躲过了这一劫,慕容遮也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可这时听到卫奚激烈的言辞,也知自己所做之事实在不恰当,顿了半晌,长叹一声,才道:“若我推测无误的话,非梦是在复仇。”
柳逸听到这个词,脑袋轰然一响,非梦竟然也在……复仇?
“慕容门主难得承认一次。”江竹笑道,却又肃然道,“许多事情你也知晓,既然你自立门户,便当有所担当,坚持自己的想法更为重要罢?”
慕容遮犹豫半晌,微微颔首:“江护法言之有理。”
柳逸听到这段不明不白的对话,她才渐渐地觉得很多事情有了合理的解释。
唯有仇恨的力量,才能让一个人突然如此强大。
唯有仇恨的力量,才能让一个人如此罔顾生命。
而当初与非梦初遇时,他残忍嗜杀,挥手间取人性命,默认了她的强抢不得之说,其实是是不屑于解释吧?毕竟在通常情况下,没有人能理解复仇者。在大多数人看来,逝者已逝,唯哀悼追念而已,而为死去的人竭尽全部生命,却是不可理喻的异端。
所以他们只会劝他:“活在当下,回头是岸,冤冤相报何时了。”
所以,非梦才不屑于说。
柳逸继续想起那次浩然居遇上非梦时,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又见面了。”
记忆中低沉阴冷的声音却仿佛不那么恐怖了,而是带着一点微弱的温情。
柳逸渐渐地意识到,如果慕容遮的猜测无误,那么她与非梦虽不是一路人,却是有着共同的目标的。
他们永远不在一条路上,却能相互理解。
这时,柳逸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对于非梦犯下的杀孽,她不那么恨了,她甚至开始想……若有一天他若落在她的手里,必会给他一个痛快的死。如果他大仇未报,如果他的仇人确实作恶多端,那她甚至还可以替他报仇!
这时柳逸又想起,非梦此前一向针对洛阳武林势力,那么……他们的仇家都在洛阳吗?
柳逸忽然想到,她离复仇还很遥远,谁也不知晓禅空究竟会不会放人。若不会,那她会不会那她会不会有一天步上非梦的后尘?她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为她做些什么,她已没有亲人,她早已孤身一人。而若仅仅靠着自己的力量,她又能否成功复仇?
一个清冷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柳逸抬过头来,见是卫奚在安慰她,心里感觉到一阵温暖。
卫奚接着朝江竹拱手道:“江兄,再会。”
“再会。”江竹挥了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 龟速码字隔日更中0。0
☆、第四十九章(作者有话说,正文无修改)
第四十九章唐门:蜀中行
柳逸一行人顺利地从这地道里走了出来。
此时黑暗天际传来一缕晨光,正好照在三人的脸上。
慕容遮有些不悦地说道:“卫奚,你既是飞来宫弟子,禅空之徒,神兵阁主的家人,怎么说也算正道中人,怎么与那魔教护法如此友好?”
“不是小逸的朋友么?”卫奚丝毫不将这些身份放在身上,简单地解释,“既然能不打,就不打,多好。”
柳逸虽不同意慕容遮的话,但仍不由叹了口气。毕竟在途中他们未遇到一起拦截,可见江竹所表现出的态度并不虚假。但只要是这般,是否可以算她已经在利用江竹的同情了?
慕容遮只觉卫奚此人天分虽高,却仍与柳逸一般拎不清是非,唯有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总归一天,你们会站在对里面,与其到时候后悔,不如早点了断。现在,二位先随我去一家酒楼罢。”
*
酒楼里人来人往,有歌舞班子在表演,有人在划拳喝酒,但更吸引人的是有人在讲故事。
那讲故事的人个头略矮,身穿一件麻衣,须发花白,满脸皆是皱纹,看样子已上了年纪。
可这上年纪的人却忽地低下头来,一口气狂灌下一碗烈酒,高呼道:“试剑数千门徒被猎杀干净,从此试剑山庄沦为名存实亡的血池!而在此事后一天,试剑山庄门前挂起了一张条幅,上面用蘸着鲜血的朱笔写了一句话。那句话是——”
说书人停了下来,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语气陡然转冷,扬声道:“杀人者,灭世狂魔——非梦!”
听众们顿时大为震惊。
说书人的脸上缓缓地凝聚起一个笑容,显然对大家的反应极为满意,接着却与客人们解释:“非梦即‘不是梦’,毁灭世界不是梦,而是真实。”
客人们议论纷纷:“这是一个人的名字?”
“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去对抗世界么?非梦应该是一个组织吧?”
“竟敢拿如此意义的词当名字,这人不是有毁灭世界的魔力?”
“不会是魔教人吧?”
“嘘,小声点,魔教的事情,可不能随意说……”
“可若不说,我们就很可能被非梦杀死……到时候也不知还有谁为我们伸张正义……”
这时,一位灰衣青年逼近那说书人,缓缓地在他身旁坐下,不急不徐道:“可世界本就是由人所组成,非梦也是人,如何毁灭自己?”
说书人被问得一怔。
柳逸轻灵的声音恰时响起:“唯有自杀罢了。”
说书人听到这话不禁脸色大白,见柳逸区区少女,脸庞生得清秀,可一双清澈的双眸却凛然生威。他不由打了个冷颤,慌张地站了起来,可无论如何,却也挤不出一句话来。
慕容遮上前一步,拍了拍说书人的肩膀,朗声道:“老人家别慌。”
众人皆转过头来,目光汇聚到慕容遮身上。此刻他戴着一层面纱,所穿不过一件灰色长衫,但胜在气质明朗,让众人不由生出一股安定的感觉。
慕容遮朗声道:“既是自杀,过是先将别人杀尽,他也得不到什么,接着便自杀了。”
“的确。”说书人微微颔首,吞吞吐吐地接着问,“那……一个人……如何能做到这些?”
卫奚忽而插口道:“邪魔之中,有一种毒物名为天毒,可逆天而行,极大化地提升人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