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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逸愣了愣,轻声说:“你没动手罢?”
卫奚摇了摇头。
柳逸追问:“为什么不叫醒我?”
卫奚轻叹一声,说道:“我一开始也不确定是他,后来禅空告诉我的。”
柳逸愣了愣,问:“你们相见了?”
“他来去匆匆,并未与我说话。”
柳逸顿时松了口气,只觉自己全身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仇恨仿佛还在,却又似乎有哪里不同了,只有轻声说:“这样……也好。”
卫奚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他还会来?”
“为何不?”
卫奚轻笑着反问:“如果有人时时刻刻准备取你性命,你还会来?”
“是……我睡糊涂了。”柳逸埋下头来轻声说着,心里又想,总归他们还有再见之时,到时候必定免不了一场恶战,于是便道,“那我去闭关练武罢,阿奚,你也莫忘了好好习武。”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飞来宫:争执
唐德祐推开了只容一人通过的木门,皱着眉头望着这小小的禅院。
院子里的陈设极为简易,仅有一张石桌,几盆花草。
而石桌旁,穿着旧黄色袈裟的僧人安然静坐。他的目光显得极为平和,眉睫微微下垂,一切都呈现出甘心平淡之态,就如这间简易的禅院。但不平凡的是,身为少林寺方丈的禅正正在为那僧人倒茶。
唐德祐凝神细看,才发现那坐着的僧人正是禅空,连忙上前几步,关切地问:“禅空大师何不将这院子修葺一番?也未免太过鄙陋了!”
禅空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淡笑道:“天为席,地为被,何处见鄙陋?”
禅正放下手中茶壶,笑着说道:“师兄高见。”
唐德祐见禅正端端正正地站着,也不好意思坐下,于是便站在禅正的身侧,悄声说:“现在各派已听命加入剿魔之盟,不日将攻取魔教,方丈您将大仇得报了。”
禅正淡淡一笑:“实在不亏我等了这么多年。”
“老弟我不说虚话,唐门将倾力相助,我只求……”唐德祐紧紧地盯着禅正,压低声音说道,“儿女平安。”
禅正理解地笑了笑,说:“令嫒对剿魔极为热衷。”
唐德祐长叹一气,唐璃的想法他岂能不知?但他总觉着女儿家虽可习武防身,终归是难登最前线的。
过了半晌,禅正忽而问:“不知二位以为逸侠如何?”
唐德祐顿了顿,说道:“此人似乎与阿璃交好,据说曾与非梦交战而侥幸活下来……我估摸阿璃便受她影响颇深,才对剿魔如此热衷。”
禅正若有所思,接着问:“若以之为剿魔之剑?”
唐德祐点了点头,说道:“其人剑法出众,气质沉静,可托以重任……只是阿璃……”
禅正压低声音:“我有一计,可保令嫒平安。”
唐德祐闻言眼神一亮,忙躬身道:“请示下。”
禅正轻声说:“看姚依往日亦曾四处掀起风雨,而今嫁人之后,倒是风平浪静。”
“此计可以试试,只是……”唐德祐摸了摸胡子,颇为担忧地说道,“阿璃性子不太好……可有人愿意……”
“那又如何?”禅正毫不在意地反问,眼中接着浮现出一片惘然之色,接着说,“想当年,吾妻亦性情火烈,比起令嫒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唐德祐仔细想想,轻声喃喃:“这般说来……倒也是。”
禅正微微颔首,缓缓说道:“想当年我本商人,喜食荤腥,每日必吃肉,心情一好便喝陈年女儿红,吃东坡肘子。但我一去少林……便只有食素。”
唐德祐低声说:“偷偷地吃……也可以吧?”说罢他又觉得此言似乎不妥,毕若当年犯下犯荤腥之戒,如今又怎么可能坐上这般高位?
但禅正全然沉浸往事中,对唐德祐的冒犯丝毫不计较,而是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其实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便去山下小镇偷偷地买了份肘子。但正当我想尝尝时,却被旁边的沙弥吓了一跳……我想到妻子孩子,顿时满心惭愧,便将肘子扔了。毕竟,为了复仇,一切代价皆可不计,区区嗜好习惯又算得了什么?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仿佛隔了很久,又仿佛还在昨日。当时,我便想……若我能手刃仇人,便不顾清规戒律,不管众人唾弃,回去吃一把肉。但不想,时日渐渐地过去,我也习惯了素菜。”
唐德祐听到此处,不由笑了,打趣道:“荤腥之外,是否还想青楼花酒一回?”
禅正轻声一笑,淡淡地说:“她都不在了,还有什么□□?”
唐德祐叹道:“禅正大师实在长情。”
这时禅空忽然开口说道:“即使你复仇……她也不在了。”
“过去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影响将来。”禅正丝毫不为禅空的话所动,接着笃定地说道,“若我能成功,想必魔教人也会收敛些,天下便少了些似我这般的惨剧,如此……我便也放心了。”
说这话时,僧人穿着金黄色袈裟的身影在日光下越拉越长,金法杖重重抖动,仿佛戏曲里武生谢幕钱最后一瞬的表演般华丽而不可忽视。
唐德祐听完一席话,顿觉有几分怅然,但想禅正所言关乎唐璃之事,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心里又升起一股希望。
*
故而接下来,唐德祐便在禅正的安排下寻到了王皓。
唐德祐脸上堆满了笑容,上前道:“王公子。”
王皓拱了拱手,温和地笑道:“见过唐门主。”
唐德祐仔细打量着王皓,其实以王皓这般的身份,唐德祐本不敢妄想,但禅正坚持,他便也只有来了。可如今一看,这少年端正地站在飞来宫校场上,身穿一身淡青色粗布衣服,比寻常人家的孩子更显得寻常,不过由于生着两条略浓的眉和一双极亮的眼,倒另有几分神采。
且枯游少主笑得善意十足,不见半分出身名门的自视甚高,甚至连他儿女的尖锐锋芒都没有,反而有几分谦逊与淳朴,唐德祐顿时有些不敢相信……
王皓问道:“不知唐门主有何事吩咐在下?”
唐德祐叹了口气,说:“我们近日打算回唐门,准备剿魔之事……”
王皓脸色微红,吞吞吐吐地说:“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说……”
唐德祐笑道:“王公子但说无妨。”
“其实……非梦之强人尽知,父亲也如此说,我相信他的眼光。” 王皓说着,深吸了口气,似乎下了重大决定一般,郑重地说道,“我希望唐门主……不必让阿璃去最前线。我曾经告诫过她,可是她不听,希望唐门主可以……”
唐德祐轻声一笑,问道:“不知王公子以什么身份说这些话呢?”
王皓闻言愣住,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脑袋。
正在这时,一个不悦的女声响了起来:“别问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唐德祐转身见是唐璃,不由气得怒斥:“你这孩子……就不能让人少操心点么?”
唐璃冷冷一笑,说道:“你们想走……想把我留下,然后甩给别人……果然如此。”
唐德祐气得指着唐璃怒吼:“你……”
唐璃继续说道:“纵使我自幼练习暗器,纵使我随教习练习布置杀局,纵使我熟记唯自解的流程……纵使我如何努力,也比不上弟弟。但不是能力不如,而只是因我生为女子而已。”
唐德祐气得已不停地咳嗽起来,王皓忙向前一步,拍了拍唐德祐的背,劝道:“唐门主别气,这不过是阿璃的气话,您别放在心上。”
唐璃听到这些话,不禁摇了摇头,高声大笑道:“我原以为……你是不同的,可却发现,都不过……如此……”
唐德祐见女儿如此狂态,满腔气愤难抑,可碍于王皓拦着又不好发作,唯有将拳头紧握,咬了咬牙,寒声道:“想让我另眼相看?拿出些实力来罢!一两句狂言,谁都会说。”
唐璃听着握拳的声音,不仅没有半分惧怕,反而自信满满地道:“我会拿非梦人头来见。”
王皓急忙挥手,高呼道:“阿璃,不行!”
唐璃听到这声反对,不禁皱起眉头,凉凉道:“你什么都不懂。”
王皓本不是能言善辩之人,这下更不知如何辩解,只有翻来覆去地说:“不是这样的……”
唐璃便问:“你认识非梦?知道我打不过?”
王皓争辩道:“你就算用毒也用不过,天毒本来比唯自解强……”
唐璃气得眉毛倒竖,截口道:“谁说的?”
王皓自然而然地回道:“我父亲说的……”
唐璃不由冷哼,虽然枯游掌门人的话很有分量,但男子汉应顶天立地,怎么能一口一个父亲说……如此没有主见?这般想着,唐璃冷冷地看了王皓一眼,扬声说道:“孰强孰弱,我会证明的。”
王皓不禁叹了口气:“难道在这个世上,你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吗?”
唐璃冷笑着反问:“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死?”
王皓尽量放软声音,轻声说:“其实……你本没有必要出手罢?”
唐璃听到这话,想到自己一无所得,还无人承认自己的努力,只觉满腔苦闷无可述说。
仿佛在世间活了十八年,她依旧是当年那个在家里无人关怀的小女孩。依旧如当年在唐家堡一般,弟弟承载着族人眼中满是期待的目光,无微不至的照顾,拥有着最好的教习师,还能让父亲亲自教授暗器。而她便只能孤独地在蜀道古堡里;枕着一腔苦闷静静入睡。
“所以你们终究不懂我。”唐璃说过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唐德祐见状,只觉自己良苦用心统统白费,顿时气得衣袖一拂,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懂你个仙人板板,瓜娃子!”
作者有话要说: 四川话挺好玩的是吧 :…)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石殿堂:不臣之人
朱红色的唇微微湿润,在略显苍白的面容的映衬下,那红色更显鲜艳,用唇红如血来形容已显不够,因为那张唇上沾染的正是鲜血。
浓重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起来。
但见新鲜的血液盛在白玉杯里,比凝血酒更引人沉醉。
而握着杯的手腕一片素白,手指修长,指节坚硬。
非梦松开手,将杯子放了下来,舒展着眉头,似乎在品味其中味道。似乎习惯了长时间饮血,他的脸上已没了最初的迷醉、狂热、惊慌,取而代之如饮清茶般的淡然。
非梦将这味道品了一会儿,微微颔首,继续饮血。他的衣衫微敞开,露出白皙的锁骨,且由于未带斗笠,一头如墨黑发便垂落在了黑衣上,此时黑白相映,倒显出一股强烈的视觉冲击。
时间渐久,血腥味渐渐淡了些。
杯已见底,留下一抹残红。
非梦将杯子推开了些,抬头望向四周。
四周其实是个石殿堂。
这个殿堂似乎许久未打扫,已有灰黄的尘土悄然从石壁上滴落。
而在最上方绣着剑器图案的紫砂帘后面,坐着的是魔教教主凌九霄,而他两侧则坐着身穿黑色劲装的左护法江竹与年近花甲的右护法萧远非。
凌九霄神色淡漠,看不出任何表情。萧远非皱着眉头望着非梦,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江竹的座下则是补齐了人员的银月七杀与天音五弦。虽然这些杀手都知道,陆水缘死在柳逸手上,白三钱是叛教而死,但此时看着淡然饮血的年轻黑衣人,他们却也觉得白陆二人的死与非梦都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