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逸脑海里浮现出白衣少年淡然挥剑的声影,讪讪地埋下头,说:“是。”
姚容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流云剑,说道:“来,我教你飞来一剑。”
*
远方,夕阳缓缓下沉。
柳逸正从飞凤楼出来,唐璃却突然从树后跳了出来,问道:“嘿,小逸,姚宫主找你何事?”
柳逸简单地说:“师父教了我一些剑法。”
唐璃追问:“她没告诉你剿魔的安排么?”
柳逸笑道:“这等大事,不该是名门大派掌门人商量么?怎么轮的上我?”
唐璃不由叹道:“明明我们也想参与其中,可惜……”
柳逸连忙反驳:“打住,是你想,不是我……”
唐璃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你才是为对抗非梦而生之人,我唐璃只是占了规则方便而已。”
“输了便是输了。”
“若是实战……”
柳逸正色道:“若实战,我估计也应付不了唐门的独家暗器。”
唐璃仔细一想,顿时又恢复了些自信,接着说道:“何况我们还有毒。”
“毒……不知比起天毒如何?”
唐璃思索半晌,接着娓娓道来:“自唐门以暗器与毒闻名于世,唯自解便是威力最强的秘毒。唯自解,字面上的意思即是,‘唯有下毒人自己可以解出的□□’。随着制毒人的不同,□□的味道、形状、分量、用法、解法也大有不同。”
柳逸眼神顿时一亮:“听来倒挺厉害!”
“我父亲在十五岁那年便炼成唯自解之毒,然后成为了唐门门主。唐清玄在十六岁时也曾炼就此毒。” 唐璃叹了口气,“可如今……年轻一辈,却无一人炼成。”
“那么你……”
唐璃苦笑:“我还差得远呢!”
柳逸略一思索,问道:“唐门主可曾教过你?”
“这要靠自己悟的。”唐璃叹了口气,接着冷哼一声,却道,“他们定然想让我在飞来宫找个人嫁了,让弟弟回去练毒,然后将门主之位传给他!”
柳逸忙说:“不会的!他们不是让你在飞来宫习武么?”
唐璃轻声叹息:“门中前辈对我本也不抱希望。”
柳逸顿时惭愧地低下头:“我……”
“不是你……”唐璃半眯着眼睛,冷笑着说,“唐琉表现更差,他们却愿意培养他,我也真是对此看够了!”
柳逸轻声劝道:“他们总会明白你的努力的。”
“永远不会。”
柳逸凝神望着唐璃,握紧了她的手,想了想,郑重地说:“那么,我会明白你的。”
简单的承诺,一字字地印入唐璃的脑海。
手心传来的淡淡暖意,让唐璃胸中积郁一扫而空。
唐璃扬扬眉毛,微笑着说:“对啊,还有小逸明白我!”
*
树影斑驳间,非梦提着黑剑在夜下快步行走。晚风在他尚未系紧的黑袍上轻拂而过,袍子里隐约地露出了沾染鲜血的衣衫。
他很快便到了一座客栈面前,接着便朝那客栈蹬步一跃。只见夜空中划过一片黑影,他已推开三楼房间的窗,飞快地跃进了房间内。
*
房间内,站得笔直的黑衣少年闻声转身。
非梦摘下斗笠,任一头墨色长发散落于肩上,咳了咳,轻声唤道:“江兄。”
江竹见非梦面色惨白,眉目中一片困倦,嘴角甚至泛着血丝,赶紧将他扶住,皱眉问:“张展歌不是文弱书生么?你怎么……”
非梦沉默不语。
江竹追问:“还是下不去手?”
非梦淡淡道:“他已经死了。”
江竹愕然:“可代价为何如此惨重?甚至比苏清、白三钱还要……”
非梦抬起头来,眸中神光益发地微弱,却朝着屋里的床缓步行进。
“慢点……”江竹将非梦扶了过去,轻声说,“你也不必按照教主给的死亡名录执行去杀人。时日已不多,你且专心复仇罢,其他的人,我来便好了。”
非梦微微颔首,然后躺在了床上。
江竹马上为他盖好了被子。那床被子柔软暖和,让非梦想起了旧日家中的感觉。他不由垂下眉睫,闭上双眸,只觉仿佛回到了梦中的时光,那时他还有母亲的关爱,还有家的温情……
*
“你看展歌的书,并非为了消遣或者了解敌方,而是真正仰慕侠义之道?”
但江竹的声音却将他拉回了现实。
非梦轻声一笑,抬头望向江竹,却反问:“江兄觉得呢?”
江竹仔细思索一会儿,摇头道:“我不相信。”
昏黄的灯光下,非梦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再从信封中掏出一张纸来。
纸上的字迹在灯光下依稀可见,看得出是一张名单。
名单上的前几行已经被朱笔划掉,但上面的名字仍然隐隐可见。
第三行上写着:苏清。
名字被朱笔划掉,便意味着那人已经死去。
大半页的名录遍是朱红,这又意味着死了多少人?
非梦沉默地望着这张从凌九霄处接来的名录,不由想起……
曾经他深陷黑暗,沉溺于鲜血中无可自拔,却梦想着回到青天白日,再见到母亲的微笑。毕竟,母亲的盼望和他想成为的人……也并非是现今模样。
想到这些,非梦不由轻咳一声,接着嘴角便溢出了黑色的血。
*
江竹默默地将一支笔递到非梦面前。
非梦接了过来,然后朝名录中间“张展歌”三个字划了过去。
一道朱红色的笔迹,再度见证了一个生命的消亡。
非梦静静地望着名录上最后一行字——
张仞。
那是非梦不共戴天的仇人,那也是他拼尽性命想要除去的人。但在此时,他却不禁开始怀疑,若他最终手刃仇人,母亲会高兴吗?记忆中母亲那清秀的眉,含笑的眼,柔顺的黑发,渐渐地都成了幻影,离他远去……
非梦不禁苦笑着闭上眼睛,在枕头边摸索一阵,终是摸出了一本书册,接着坐起身来,将书放在灯光下,静静地望着那本因翻阅多次而页角微卷的书册。
——珍藏的初版《无忧剑仙传》,扉页上还有展歌亲笔签名。
非梦双手捧起那本书册,虔诚得就像捧起一生挚爱。接着,他却将书一页页地撕开,缓缓地凑近了那一簇火焰,将纸张扔进了火中。
纸与火相接触,一点点地燃烧起来,渐渐地扩散开来,整张纸都化为灰烬。
火焰益发地炽热,却让非梦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一张张纸,被他连续不断地扔入灯火中。而上面的优美字句和侠气回荡的故事,连同那渺茫而不可捉摸的希望,也一一皆化作灰烬。
*
秦皇焚书,是为限制他人思想。而今非梦又是为何?
江竹在旁默默地看着非梦将那本书全数烧尽,心里不由产生这般疑问,但口上却不说破,只是转身从箱子里翻出一叠书来递给非梦。
非梦接了过来,望着上面的书名:《飞凤记》、《一眼千年》、《缘起缘灭》、《白发三千愁》、《神兵宝鉴》,接着便一把撕开书的扉页扔入火中,然后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神兵阁:乐邪剑
白色的兰花盛开禅院内,小小的花朵里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
院子中央,白衣少年席地而坐。一缕晨光照在他白皙的面容上,汇集到他的眼眸中,益发使那双清眸显得神采内蕴,亮若春晓时分的一泓清泉。
而在少年身旁,身披旧黄色袈裟的僧人正在数着佛珠。
*
柳逸推开木门,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此刻,这师徒二人正在谈论佛经。
卫奚轻声说:“弟子读了不下百遍心经,方明其中一点。”
禅空笑眯眯地问:“何解?”
“遵从内心。”
禅正点了点头,说道:“心有,心也无。眼观外物,生喜乐哀怒,不过是与外物结合而起的幻影罢了。”
卫奚若有所思:“幻影……”
禅空举例道:“此心亦幻,抛了便无,如武林中迷幻人的招数,看破则可胜之。”
卫奚问:“但如何分辨何为幻?何为真?”
“入世出世,不过一心。远颠倒梦想,六根清净,空净自在,放下成见,不固执己见,则能通达世间。”
“那依您所言,争执打斗厮杀……都是虚幻罢了?”
“一切事物因缘而生,因缘而灭。”
“缘……”卫奚轻叹一声,又问,“若世间一切皆空,无所挂念,人世岂非太过无趣?”
“缘分到时,你自会明白。”
*
柳逸见二人停下了讨论,便向前一步,奉上信件:“禅空大师,姚宫主有信给您。”
禅空起身接过信,又望着卫奚说:“今日便如此罢,你好自为之。”说罢便转身回了屋子。
卫奚对禅空的叮嘱微微一笑,转而望向面前眉目清秀的黄衣少女,说道:“小逸,好久不见,看来功力益发地精进了。
柳逸笑问:“是么?”
“自然。”卫奚轻笑着说,“现下,你要去校场练武么?”
“去罢,兴许可以碰上阿璃。”
*
校场上,唐璃身穿暗黑色劲装,正用凛冽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木桩,抬起手来,袖箭便如一道冷光向前飞去。
正中红心!
柳逸鼓掌道:“好准的暗器手法!”
唐璃回过头来,问:“小逸要试试么?”
柳逸点点头,唐璃便递给柳逸两枚透骨钉,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上!”
柳逸感受手心到一阵冰凉,却见那暗器尾端有三处棱角,首端尖锐锋利,整体长约一寸,时不时地泛起一道寒光。她便缓缓运气于手臂上,紧盯着前方,接着将一枚透骨钉扔了出去!
透骨钉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线轨迹,临到末尾却偏了下,击在了木桩左边的边缘上。
柳逸不由叹了口气。
身后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我来。”
柳逸回头见是慕容遮,不由有些讶异。
慕容遮平静地望着柳逸,伸出手来。
柳逸只好将透骨钉递给了他。
慕容遮眼中泛起一阵笑意,轻轻挥了挥手。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那透骨钉已然正中红心!
唐璃笑问:“慕容门主竟还精通暗器?
慕容遮颔首:“见识过一些。”
于是唐慕两人开始谈论起了暗器,慕容遮对此颇有见地,唐璃也不由对他多了几分佩服。
柳逸见了好胜心顿起,便说道:“阿璃,我也想学暗器。”
唐璃还未开口,卫奚便轻声一叹:“剑乃百兵之君,何必学什么暗器?”
柳逸有些不满,反驳道:“兵器无贵贱。”
前方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此事岂能儿戏?
唐璃躬身道:“师父。”
来者却是唐清玄,他一身青袍飘飘,衣袖一拂,冷冷道:“柳姑娘若想学暗器,怎么不拜在我的门下?”
柳逸闻言,只有讪讪地低下头来。
慕容遮见状,不禁觉着有些好笑,轻声说:“我来教你。”
柳逸听到这句话,忽而想起曾经慕容遮教她惊流剑法时,他眼中笑意浅浅,却强作正经地说要“讨教一番”……
*
往日记忆回溯,柳逸只觉心绪百味陈杂。
恰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慕容门主公务繁忙。我来吧。”
柳逸望向卫奚,似乎不敢相信:“阿奚,你还会暗器?”
卫奚淡淡地说:“粗浅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