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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非梦,才会将人命看得如此轻,将兄弟间的情义看得如此轻。
非梦曾经拥有虽不完美却勉强平淡的家,但自从这一切被寒砚毁去,过去那个被弟弟刁难的少年已经不再。
复仇给予了他力量,给予了他新生。
从此,他名为非梦,只为复仇与杀戮而生。
*
非梦深深地凝望着面前身穿靛蓝色儒衫的文人墨客,轻声说:“我最后问一遍,展歌先生,可愿告知我张仞的下落?”
展歌感觉心脏在缓慢地下沉。
周围的空气仍然炎热,蝉鸣声不曾停歇。
但展歌只觉得冷。
冷意从毛笔笔尖的墨水传到他的手上,一点一滴地渗入他的骨髓与血液,直至蔓延全身。
时间缓缓地流逝,渐渐地,展歌连冷的感觉也没有了。
他缓缓地张开口:“我……说……他在少林寺,拜在禅空大师门下,法号玄情。”
每一个字干巴巴的,毫无起伏之感,仿佛不是从他口中所说出的一样。
说完这句话,展歌仿佛失去魂魄一般,面上所有表情都不再出现。
“哈哈哈!”非梦突然大笑着扬起手来。
展歌立即眼前一黑,砰然倒地!
只见非梦手中端着一瓶液体酒朝展歌倒了下去。
而飞来宫幽雅的小凉亭里面,此时骤然却起了一阵黑色的烟。
展歌闻到一阵让人反胃的恶臭,接着便看到了一个让人反胃的画面。
一滩浓稠得几乎不动的黑色死水上升起了黑色的烟,漫天的阴气遥遥传来,照得整个凉亭都荒凉无光。
——而这死水正是从非梦手中抛来!
死水沾染到展歌的衣衫,展歌不由为之颤栗得咝咝冒寒气,还未反应过来,他的靛蓝色长衫已开始以可见的速度开始溃烂。
紧接着腐烂的是,展歌的肌肤。
而死水一旦沾上展歌的肌肤,便开始侵入他的骨血。
他的血不再是鲜艳的红色,而变成了死寂的黑色。
渐渐地,展歌的眼睛也溃烂成一坨腐肉,紧接着眼睛旁的眉毛也瞬间成了黑色。再接着便是鼻子、脖子、四肢……他的也头耷拉下来,整个身子都几乎萎缩成了一团。
瞬间,他从生机蓬勃的青年跨入风烛残年。
瞬间,他靛蓝色的儒衫不在,白皙的肌肤不在,淡红色的唇不在。
瞬间,展歌浑身溃烂,化成一滩死水!
那死水接着汇入原先那一大滩散发着恶臭的死水,而让这死水变得更加粘稠,也更加阴寒可怖。
非梦带着惋惜地目光望着这摊死水,忽然叹了口气,恍若自语:“枉著侠义千言,终究不过说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的榜单要求2W字。接下来会日更吧~~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飞来宫:再议剿魔
夜深了,聒噪一整天的蝉也渐渐停歇了下来。
姜夫人身穿石青色绣花长裙,迈着细碎的脚步在聚义厅旁的小路上巡视,心里有些不快。
今年考校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很惊讶。柳逸变幻无穷的绝妙剑法几乎让人挑不出错,干净利落地胜了唐璃,但由于规则所限,却被判定为输。但姜夫人实在不明白的是,既然柳逸已成了第二名,宫主为何还要青睐于她?
想到这里,姜夫人忍不住念叨起来:“难不成宫主是要栽培这小妮子?可这小妮子与小姐关系恶化到那般地步,宫主又极为心疼小姐,怎么会……这样?”
就在姜夫人碎碎念的时候,一股扑鼻的恶臭扑鼻而来。
紧接着,姜夫人便看到了一滩死水。
那死水慢慢地渗入土地,但由于其中粘稠的液体太多,故而在地表上还残留了许多。
姜夫满腹怀疑,这死水究竟是由什么组成?
她不敢再向前走,可渐渐却从恶臭中分辨出了浓厚的血腥味,眼睛还瞟到了死水边缘那黑色的毛发,和那未被死水融化的细小的骨节……
这……是传说中的化尸水?
姜夫人心里大为惊悚,连忙收回目光,接着却看到了死水旁边旁边散落的一地纸张与一支狼毫。
这就是在场唯二的物证了。
意识到此事关联太多,姜夫人立即转身疾走,迅速地逃离了现场。
*
姜夫人很快赶到了飞凤楼,咚咚咚地敲起门来。
绿株打着呵欠打开门来,见是姜夫人,不悦地问:“姜夫人有何贵干?”
姜夫人肃然道:“我要见姚宫主!”
绿株为难地叹了口气,说道:“宫主都歇息了呢,姜夫人还是请回罢!
姜夫人厉声道:“绿株,老身有要事禀报宫主!”
绿株被这陡然增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撇了撇嘴,说道:“那便进来罢。”
姜夫人一把推开绿株,冷哼一声便直直闯了进去。
*
在一盏茶的时间里,姜夫人把所了解的情况仔细告诉了姚容。
“是化尸水。”姚容叹了口气,接着说,“此中事情极为复杂,而现下江湖局势又甚不明朗……如此便召集大家来商议一番罢。”
*
在姚容的召请下,众门派掌门及其他重要人物皆齐聚飞凤楼。
姚容坐在上首,身穿一身明黄色锦袍,面色沉静,显示出一如既往的端庄威严。左方坐着禅正,右方坐着慕容遮,其下依次是唐德祐、唐璃、柳逸、叶轻寒、苏星野等人。
姚容见众人来齐了,缓缓出声:“诸位如何看待此事?”
苏星野第一个忍不住扬声说道:“如此手段,必然是邪魔非梦所为!”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果然是魔教人……”
“看来苏长老的预料果然是对的。”
“若非是魔教,谁能如此残杀正道?”
“魔教竟敢在飞来宫动武,啧啧……不知下一个死的会是谁了!”
姚容默认了众人的议论,待大家渐渐地平静下来,她才继续说道:“本宫担心有人已遭遇不测,不知……哪位没有到场?”
众人闻言,立即惊慌失措地左顾右盼,寻找着自己门派中人。
叶轻寒站起身来,一脸铁青地说道:“张庄主在前一时辰从房里离去,如今尚未归来,亦不知去向。”
柳逸心生困惑,难道张展歌竟然出事了?
姚容倏然站起,问道:“张庄主?”
姜夫人闻言起身,插口道:“我在现场看到的还有一些纸张和一支狼毫。”
叶轻寒追问:“那支狼毫长什么模样?”
姜夫人思忖了一会儿,回道:“长约七寸,竹质,顶端有青色丝绳。”
叶轻寒紧握着刀,冷冷道:“应当是张庄主。”
唐德祐在一旁叹息:“此前有试剑的前车之鉴,今朝便是寒砚庄主失踪,洛阳两大势力已然危在旦夕!”
姚容冷笑一声:“看来,魔教是忍不住要在江南出手了。”
禅正适时说道:“如此,剿魔之盟应采取新的行动了!”
唐德祐立即附和:“对抗邪魔,唐门义不容辞!”
慕容遮四下望了一眼,却忽而问:“不知叶轩主如何看待?”
叶轻寒立即站起身来,高声问道:“我想问,为何是在飞来宫?此前苏清也是,如今……”
慕容遮悠悠道:“我还可以补充,魔琴陆水缘也死在飞来宫附近。”
姚容似第一次听说此事一般,肃然道:“愿闻其详。”
慕容遮点点头,说道:“姚姑娘出嫁那天晚上,众宾客渐渐散去之后,柳姑娘与我属下一同离去,路上遭遇到魔教天音五弦之首——魔琴陆水缘的伏击。激战之后,魔琴为逸侠所斩杀。”
众人纷纷惊呼:“竟有此事!逸侠真是年少有为,巾帼不让须眉啊!”
柳逸被众人惊讶与赞赏的目光包围,却不明白姚宫主明明知道,为何还要再问?
姚容满意地望着场中局势,接着提议道:“本宫主亦如此认为,便决定将飞来宫独门武学与上乘心法传授于逸侠,望其专心修习,以待日后为剿魔所用。”
叶轻寒不假思索地反驳:“不行!”
姚容皱了皱眉,肃然道:“叶轩主不必担心寒砚。你我同为正道,自然携手抗击非梦之魔才是,怎有不行之说呢?”
叶轻寒却追问:“姚宫主能保下寒砚山庄所有人?”
姚容想了想:“这……
柳逸听到叶轻寒的问题,自然知道她话中真意。不得不说,叶轻寒一心重情,确实让人敬重。但想到父母的血仇,柳逸立即扬起眉毛,冷冷地开口:“有些人,已经不属于寒砚山庄了。”
叶轻寒听到轻灵少女的冷硬声音,心里不由一凉。这时轻寒才彻底意识到,张仞确实是出家了。他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他们依靠着寒砚山庄维系起来的关系也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密不可分,而是随着时间渐渐地淡化了。想到这里,叶轻寒唯有沉默无言。
场中没人接过这个话头,一时满场寂静,唯有昏黄的灯光里灯芯微微地飘摇。
过了许久,才有人开口道:“张展歌先生著作颇丰,记述武林中侠义事迹,内容详实,情感真挚,以笔墨宣扬侠义,在武林中影响巨大。此番先生去世,是否应该武林同哀?”
柳逸很快接过话头:“不必。沉溺悲伤对剿魔毫无用处,我们应该化悲愤为力量,静思应对非梦之策。”
提议的人似是展歌的忠实拥趸,听到柳逸这话便冷笑一声:“毕竟……死的不是你的亲友对吧?”
叶轻寒再也看不下去,便冷冷地说道:“你想哀悼自己去罢,不必拖上整个武林!”
柳逸闻言一惊,正奇怪叶轻寒怎么会与自己达成一致意见,却听身旁唐璃说道:“叶轻寒根本看不上张展歌。”
柳逸这才明白,叶轻寒武功虽非宗师级别,到底也算一流,本就看不上展歌这等文弱书生,何况此前还有个文武双全的张仞作为对比。所以,叶轻寒自始至终,只担心过张仞而已。
姚容忽然问道:“逸侠有什么对策?”
“非梦武功确实很强。但非梦在武林中出现得很突然,我们只知道他与魔教有关,却不知他父母家人、兄弟姐妹。”柳逸顿了顿,接着说道,“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了解他。古人讲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我们对非梦全然一片未知,我们在明,他在暗,故而总是受其限制,一直便很被动。”
苏星野听到这些分析,缓缓地站起身来,高声问道:“那么,非梦是魔教教主的亲人?”
禅正说:“据我们的消息,凌九霄没有亲人。”
苏星野继续推测:“听说江竹的年纪不到二十……”
禅正说:“也不是。”
姚容点头道:“非梦不是江竹,他们身高相近,但在体格上非梦却更瘦些,而且非梦善用剑,江竹用刀。”
禅正附和:“江竹是魔教左护法,在多年前我们就知晓此人,然而非梦却是突然出现的。”
柳逸也附和:“非梦便是非梦。他是武林正道前所未有的强劲对手,剑法卓绝,内功强悍,手段残忍……”
苏星野听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若此人执掌魔教……”
柳逸摇了摇头:“并不需要执掌,只要他在魔教,整个武林都受不了。”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忧心忡忡。
柳逸继续说:“非梦目前所杀之人有三,苏清、叶轻语与张展歌,虽然杀人现场是在江南,但很明显的是,非梦一直在针对洛阳势力。”
苏星野苦笑着推测:“那是因为江南有飞来宫,非梦惹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