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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上面写着:枯……老……不食五谷……因……无活。
——有枯朽老者,不吃粮食五谷,因此没有活下来?
无活,即死。
也对,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的常态。
柳逸接着看到下文还有个“树”字,又心想“枯”字拆开便是“古木”,便转过头望向身旁一棵树木。
其实世上的树木其实都差不多,有着布满褶皱的褐色树皮,弯曲或笔直的枝干,和繁茂或稀少的叶。
而在柳逸面前,便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她不禁开始想象,在万物初生的春天,一颗小小的种子开始发芽,然后在雨水的洗礼下,逐渐生出细小的茎叶,然后渐渐地地开枝散叶。
待枝叶丰满后,小树逐渐地长成一棵参天大树,靠一己之力笔直地立在土里。
光阴荏苒,到了风雨飘摇的深秋,参天大树也渐渐失却了活力。最后,到了冬季,曾经枝繁叶茂的大树……
终究会变成一截不可雕的枯朽之木罢?
*
“观一木而知森林,不知小逸你观到的是什么?”
柳逸听到这个一个清冷的声音,见是卫奚,便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人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而树,未尝不像是一个人呢?如同风华正茂的少年,渐渐地步入行将就木的暮年。树木最初有着周围大树的庇护,有着花草的映衬,有着飞鸟来栖息,最终却只剩下一截枯木。”
卫奚微微颔首,附和:“就像人一样,最初有着父母的庇护,有着亲朋故友的陪伴,最终却只剩下孤老一人啊!”
柳逸轻叹一声,却说:“陪伴是暂时的,孤独却是终极的。”
卫奚听了这话,只觉心有戚戚焉。
柳逸见卫奚没有反对,便继续说:“所以我认为,唯有孤独者才能自由。若一截枯木没有枝叶的牵绊,若人没有妻儿的牵绊,则可以在天地间取得自由。若能独立,则可自由。”
卫奚点点头向前走了一步,站在柳逸身边,凝望着那张泛黄的残页,说道:“小逸果然另有一番体悟,不过你想如何保证独立呢?”
柳逸淡淡地说:“独立……不过是靠习武得到更多的力量罢了。”
*
慕容遮思前想后,终于来到了飞来宫。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几条幽径,途经幽月湖,正要绕路而过,却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轻灵的少女身着一袭淡黄衣衫,一头乌黑秀发垂落双肩,那看不透的眼波中带着几分坚毅,恍如初见……
慕容遮马上停下脚步,朝柳逸走了过去。
可一旦走近,他便见到柳逸正与一位白衣少年窃窃私语,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
柳逸发觉到有人靠近,便回过头来,见是慕容遮,不由怔了怔。
卫奚亦回过头淡淡地望着慕容遮。
慕容遮被两人一看,无端生出一股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觉。
偏偏柳逸这时还问:“你来做什么?”
慕容遮按捺住心头不悦,淡淡地说道:“我知道陆水缘的身份了。”
柳逸脑袋轰然一响,紧紧地盯着慕容遮。
慕容遮继续说道:“陆水缘,魔琴,魔教天音五弦之首。”
柳逸听到天音五弦这个词,不由得愣住了。
慕容遮解释道:“天音五弦和银月七杀同为魔教杀手组,不过名气稍弱,但实力不可小觑……”说着他又停顿了下,望向卫奚问,“我有话同小逸说,卫公子能否先行离开?”
话一落,柳逸便见到卫奚缓缓地离去。
慕容遮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当日是我情急,故而……”
柳逸淡淡地问:“故而如何?”
慕容遮将头颅埋低了点,轻声说:“其实我……”
柳逸挥挥手示意他不必解释,转而问:“那么,白三钱?”
慕容遮想了想,轻声说:“还未有证据,我想他也不是成心的……”
柳逸听到这里只觉百般烦躁,冷冷地说:“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不相信我……”
慕容遮连忙打断了她的话,急切地说:“逸儿你听我说……”
柳逸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而去。
慕容遮望着风中远去的淡黄色身影,只觉得这与当日姚依离去的身影渐渐在虚空中重叠。
他张开口,固执地说着方才未尽的话:“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不要再弄错……”
然而淡黄色身影一闪即逝,唯有清越的声音在幽月湖边久久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的评论真的好开心~~谢谢大家的鼓励~~~今天更新得比较晚,下次尽量早一点。
☆、第二十五章(修)
第二十五章飞来宫:御风而行
月光的素色清辉笼罩着玄楼。
而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一个单薄瘦弱的淡青色身影正无声地移动着。
站在楼顶的慕容遮敏锐地发现了那人的踪迹,轻唤一声:“三钱?”
淡青色身影停了一下,那人终于垂着头转过身来。
慕容遮目光一亮,望着对面戴着一顶青色毡帽的脑袋,再度轻唤一声:“三钱。”
这语气稀松平常,就像让身边小厮去倒酒一样。但那人听到这声轻唤,身体却忍不住地颤了颤。
慕容遮继续扬声喝问:“还是银月七杀之三?”
白三钱张了张口,声音微弱:“我……”咬了咬牙,白三钱转过身便是蹬步一跃,嗖地一下窜向前方!
慕容遮冷哼一声,施展轻功向前跟进。
衣袂生风,竹林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久,慕容遮便被落下很长的一段距离。
——这便是银月七杀的实力吗?
慕容遮冷笑一声,运足内力加快速度向前追击,不料白三钱竟逃得更快了,不一会儿已消失在慕容遮的视线里。
这时一片火光忽然亮了起来,十来个身穿黑衣的剑客乌压压地跪了一地。
为首站着的两个剑客举着火把,齐呼:“属下来迟,见过门主!”
慕容遮扫视了众人一眼,转头望着白三钱远去的方向。
玄门弟子见状便请示:“那厮逃的飞快,需要属下去追吗?”
追?
明知往事不可回,何必去追?
慕容遮摆了摆手:“不必了。”
玄门弟子又说:“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讲。”
玄门弟子轻声说:“明天飞来宫举行入门考校之会,姚宫主邀请了我们,望门主前去。那门主您去吗?”
慕容遮沉默不语。
弟子又补充:“据说姚姑娘随林公子游山玩水去了,所以门主不必介意。”
慕容遮听了这话,不由仰天狂笑。
既然一切都已消失,一切都已离去,绝望路上,又有什么可再介意?
于是他便高声道:“去!怎么不去?”
*
自从柳逸从那秘籍残页中悟到一些后,便静下心来默念其中内容,来寻找自己经脉里运转内息的路径。如此坚持下去,她不由心境渐渐地宁定了些,索性便在地板上铺了个毯子,开始闭目打坐。
待到柳逸再度睁开眼时,一缕晨光正缓缓地照入房间。
这时她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再度地聚起一些内力而不至于让气海翻腾不止了!柳逸心中一阵狂喜,想要与人分享一番,可四下张望,却发现唐璃不在屋里。
她略一思索,便推开了门。
只见唐璃披着一件淡蓝色披风正靠在门的边缘,眉睫微垂,若有倦意。
柳逸惊讶地问:“阿璃怎么在这里?”
唐璃眨了眨眼,说:“小逸不是练功么?我为你护法啊。”
“多谢阿璃!”柳逸实在庆幸还有唐璃这位好友,不然若是练功被打扰出了差错,后果便是不堪设想了。
唐璃见柳逸灵气的双眸蕴藏精光,气色比起往日已好了许多,便问:“小逸这几日废寝忘食,如今练功练得怎么样了?”
“几日?”
“三日。”
“既然三日已过,那么……”
“对,今天便要开始考校了。我刚还打算来将你叫醒的,没想到你却自己醒了。你这功夫……是从何处寻来了秘籍?”
“天机不可泄露。”柳逸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面上又浮现出一层忧色,轻声说,“几日没见,也不知卫奚习武如何了。”
“卫公子应当在抓紧时间练习罢,我路过校场时也常常见到他,其实……从现在看来,他对你也不错。”唐璃说着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转而说道,“起初我只是担心你与慕容遮……你也知晓,总归无论如何,还是专一一点比较好,对吧?”
柳逸听完这段弯弯绕绕的话,总算明白了唐璃的意思,便耐心地解释:“我知晓,但……我与慕容门主相识不久,勉强称得上朋友罢了。”
唐璃却说:“我上次去寻慕容公子,见他对你极为紧张,不似普通朋友。”
柳逸轻轻叹息:“那不过表象罢了。”
唐璃跟着叹了口气,转而却说:“对了,小逸,今日我弟弟也会过来参加考校。”
“令弟是?”
唐璃蔫蔫地说:“唐琉,家族中很受期待的少年。”
柳逸正想问问细节,唐璃却又摇了摇头说:“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们一起去校场罢。”
*
飞来宫校场的四周插着七色彩旗,正在迎风飞扬。
校场中央搭设了一个高台,姚容坐在正上首,她身穿一袭明黄色长裙,眉描青黛,唇涂胭脂,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优雅若天外飞仙。而在姚容周围,则坐着飞来宫教习师父与各路武林英豪。
飞来宫弟子们也都赶到了校场,整齐地站在台下排列成了一个方块。
柳逸望着方块外的卫奚,只觉几日未见,他平静的眼波似乎蕴藏着一些光彩,不知是否是开始习武的缘故。不过,如今飞来宫的考校就要开始了,她却不能履行此前对他的承诺,便忍不住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似乎回应这声叹息,附近传来绵长的幽幽一叹。
柳逸回过头,便见到一袭熟悉的落寞青衫。
青衫青年长身而立,双眸似乎因为劳累而沾染了血丝,再不复往日清波流转,却正是慕容遮。
慕容遮什么话也不说,只向柳逸递出一封信。
柳逸望见信封上写的“姚宫主亲启”五字,略作猜想,不由惊呼:“这是……外派弟子的凭证书?”
慕容遮轻轻点头。
柳逸匆忙地接过那封信。
信封很薄,让她想起来初见时,他递给她的那封飞来宫直荐信。
柳逸赶紧将信转手递给卫奚,然后回头说:“多谢慕容门主。”
几乎同时,卫奚也说道:“多谢慕容门主。”
听着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同样的一句话,慕容遮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不悦。
*
这时姚容缓缓起身,扬声说道:“欢迎诸位武林朋友光临敝派,现在举行飞来宫入门考校大会!感谢少林寺高僧禅空、寒砚山庄庄主张展歌、唐门门主唐德祐、玄门门主慕容遮等各路武林英豪莅临敝派。”
坐在禅空身边的唐德祐则站起身来,朝姚容拱手道:“姚宫主客气了,飞来宫考校大典,在下怎能不来?”
“唐门主所言极是,飞来宫身为江湖第一学院,为江湖培养多位名侠,实在令人肃然起敬!我等焉能不来?”说话人折扇轻摇,身穿一袭月白色儒衫,眉宇间带着温和的笑意,如同文人墨客。
姚容微笑道:“张庄主过奖了。”
几位掌门人又相互客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