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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大战三百回合,然后受了重伤被慕容门主救下。最后我答应了慕容门主帮他应付姚依,他便给了我飞来宫直荐资格。”
卫奚听到非梦时不由为之瞠目,等听完这一席话时心里已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是该庆幸他们之间仅仅是交易?还是该羡慕慕容遮能向她施以援手?
沉默良久,他淡淡地开口:“你不必跟我解释。”
柳逸不知如何接话,转过头只见空中飘散着袅袅不绝的香烟,禅正带着一群僧人从天王殿前离去,她的脑袋立即轰然一响,只觉脑海中一个灰色身影与禅正的容貌渐渐重叠到了一起,不禁喃喃:“这人我好像见过……”
卫奚问:“你说的是少林寺新方丈禅正?”
柳逸顿时一个警醒,渐渐地回忆起与江竹初见时的场景。
*
那天清晨,柳逸正漫步在街头,忽然见到一个灰衣人偷袭一位少年刀客。
那灰衣人拳掌击出的速度极快,力量却没有因此而减弱。少年身形矫健,一再闪躲,仍免不了受轻伤。
柳逸还在犹豫着是否要管这不平之事,可那灰衣人一瞧见她,眼中便是杀意满满,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灭口。
然而少年却毫不犹豫地说出一个字:“走!”
柳逸听了心里一热,只觉这少年倒是讲义气,便上前一步拔出水月剑,打定了主意帮那少年。
只见春风中一片轻灵的剑影流水般地划开,灰衣人一怔之下,顿了顿,才发现自己袖口竟被划破了。
那袖口被风吹开,灰衣人的手腕上立即隐约地露出几颗檀木佛珠。
那少年取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立即发出了一个信号弹,而灰衣人见此情状,赶紧逃之夭夭。
少年见了,便冷笑着说:“枉自称作正派君子,看看这暗杀水平,不输于我魔教银月七杀啊!”
*
彼时,柳逸听到江竹的话还不相信,然而今日再度见到禅正,她却不禁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因为她还清楚地记得,那灰衣人体格偏胖,额头略宽,戴着一串檀木佛珠!
柳逸思索半晌,才对卫奚说:“我有位朋友被一位灰衣人所伤,我观察这人的种种行止,只觉和这黑衣人的功夫极为相似,故而……”
卫奚见柳逸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你想去查探禅正?”
“正是。”
卫奚压下心头的惊讶,淡淡地说:“那便去罢。”
柳逸朝前走了两步,见卫奚跟了上来,心下一宽,继续前进。两人悄悄地跟着禅正走到幽径尽头,远远地望见禅正走入了一间禅房。
柳逸低声问:“怎么办?”
卫奚抬了抬头,望向禅房面前的树林,轻声问:“你会爬树么?”
柳逸点了点头,接着一跃而起,在禅正关门的那一刻掠过地面,纵身上树。
随后卫奚紧跟而上。
两人一起靠在树上,紧紧地盯着禅房内的动静。
*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这间禅房洁净无尘,装潢精美,房里摆放着一张刻着曼陀罗花纹的紫檀木桌。
禅正正坐在桌边啜饮着清茶,一位年近四十的虬髯大汉朝禅正走了过来,朝禅正拱手笑道:“恭喜禅正大师接任少林寺方丈!”
禅正却摇了摇头:“唐老弟话莫说太早,现在还说不定哩!”
原来,这虬髯客正是唐门族长唐德佑。
唐德佑扬声道:“这少林寺谁敢不让你做方丈?是不是禅空那厮?”
禅正此前脸上一直是不悲不喜的淡然,可一旦听到“禅空”这个名字,神色忽而变得似气愤又似无奈,但很快他恢复如初,沉声说道:“唐老弟,莫激动。”
“如今各大门派都来参加尊师的祭悼,也都未曾逾越礼节。”唐德佑缓缓坐了下来,说到此处,却皱了皱眉,沉声补充道,“最近飞来宫广收弟子……”
禅正长叹一气,说道:“虽说枯游目前尚未作恶,但行事与正道大为迥异,飞来宫与枯游来往甚密,我也担心他们误入歧途啊。”
唐德佑的语气极为笃定:“飞来宫是正道。”
禅正缓缓摇了摇头,说:“老衲只是担心正道……”
唐德佑拍了拍禅正的肩膀,重重地点着头说:“我知道你一心为天下苍生……”
“苍生?哈哈哈!”禅正仰起头来,忽而大笑三声,然后凑近唐德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什么苍生大义,都是跟别人才说的话而已!唐老弟,来,我跟你说句真心话。”
唐德佑认识禅正有许多年了,也很清楚禅正在众人面前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在人后……
只听禅正面不改色地说道:“我所想的只是自己。”
唐德佑听到这句话已是目瞪口呆,手心后背都惊出冷汗。
身为高僧了尘大师衣钵相传的弟子、现今少林的代理主持,禅正竟然会承认自己只有私心?
“我出家是为了一个人,那人是我的发妻,她死在魔教人手中,同时死的,还有她腹中的孩儿。”似是太久没提到这些伤心的陈年旧事,禅正声音已变得有几分干哑,眼眶也微微地湿润。
唐德佑震惊地听完此话,长叹一声,为难地说道:“然而苏清之死,我们并无证据……”而当年的事情太远,而且是禅正出家前的事情,出家人讲究前尘皆尽,禅正确实不能用这名号复仇。
“查到什么自然好。”禅正脸上尚挂笑容,语中却暗藏机锋,“查不到,便须唐老弟助力了!”
唐德佑脑海中闪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声感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这禅正也是任性,如此不择手段,究竟会不会脱离正道的范畴?
禅正沉吟片刻,正待解释,骤然听到窗外一声响动,立即高声喝到:“什么人?”说完话,禅正立即朝窗边一跃,打开窗户朝外面望去。
*
只见窗外左边二十尺左右树上杂乱的树叶挤在了一起,那长着新叶的树枝还断了一截,正好落在地上。
禅正冷哼一声,从房门走了出来,四下张望却没发现一个人影。
但刚刚窗边确实有动静,而且这落下的枝叶更是铁证!
禅正接着开始检查起周围环境,很快他便发现那落枝边有一处模糊的鞋印,左边三尺的树上也有一处鞋印。
唐德佑跟在旁边说:“应该是一个人,看鞋印大小……”
禅正凝住眉毛,轻声说:“刚才的话,被人听了去?”
唐德佑倒吸一口冷气,开始支支吾吾:“这……若……若是传到……武林中……”
禅正紧紧盯着唐德佑,肃然说道:“你知我知,他人说什么,我们不认就是,不过竟有这般人敢在我少林探听,是该加大守卫力度了。”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少林:残照当楼
柳逸借助着内力飞速前进,白衣一闪,便翩然落地。
卫奚寻找到最适合的落点;借助着灵动的身法沿路下降,虽然步伐不快,仍是跟了上来。
柳逸舒了口气,回过头来,却发觉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已站了位身形挺拔的蒙面刀客,仔细观察那柄长刀上交缠的纹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她便试探性地唤了声:“江兄?”
“是我。”对方揭下面纱,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孔,正是江竹。
柳逸接着想起方才禅正那一声大喝,不免怀疑,禅正究竟是发现了她和卫奚,还是发现了江竹?而江竹又说为何出现在此地?
而江竹开口便问:“柳姑娘怎么没与慕容门主一起?”
“慕容门主有事走了。”柳逸解释了一句,又笑着介绍道,“江兄,这位公子姓卫,是我在飞来宫认识的朋友。”
江竹轻声一笑:“呵,卫公子。”
卫奚并不理会江竹话中若隐若现的不屑之意,反而朝江竹郑重地拱了拱手,诚恳地说道:“方才多谢江兄援手。”
江竹淡淡地说:“顺便帮忙罢了,这番危险的探查之事,卫公子还是少行为秒。”
卫奚微微颔首:“谢江兄相告。”
柳逸这才确定江竹是故意留下痕迹指引着禅正往魔教的方向查去,只是为了保证自己安全。她不禁心上一阵感动,轻声说道:“是我鲁莽了,此番连累了江兄……”
江竹忙截口道:“我乃魔教中人,与这少林本就不对付,小逸你可得小心点。”
柳逸点点头,低声问:“不过,江兄来此处,难道也是为了……”
“嘘。”江竹伸出食指在唇上一碰,示意柳逸不要声张。
柳逸朝江竹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说:“我观禅正其人的言行,和当日刺杀你的灰衣人极为相似!”
江竹面色一肃,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五成。”
江竹若有所思,接着说:“我会回禀教主,你去飞来也好。对了,那日我走后,飞来宫的人没有为难你罢?”
柳逸微微一笑:“没有,有劳江兄关心。”
江竹继续叮嘱:“在飞来宫这等地方,你还是敛藏锋芒的好。”
“是。”
“飞来宫入门弟子考校将近,你心中可有拜师良选?”
“尚且没有。”
“上次我离去后,你内功修习得如何了?”
“似乎还未完全掌握……”
“魔教内功是与你此前修习的内功不合,不知与你心志又是否相符。但当时为了救治你的内伤,我实在别无他法。大多门派都讲究出身,若是练的内功里发现魔教的影子,也不知飞来宫会如何对你……”
“江兄不必内疚,你治好我的内伤,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
从少林方丈的秘辛谈到柳逸的近况,连刚毅沉默的刀客也变得多言而温柔了。
半晌后,江竹才感受到身旁卫奚的目光,咳了咳便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
柳逸闻言点了点头,转身踏上青石子路。
初夏的阳光透过茂密树叶的缝隙,缓缓照在少林寺的青石子路上。
三人一同安静地前行,只见青石子路向前延伸,路边青草幽微,偶有几只飞鸟掠过,显得少林寺如此寂静。
过了不久,树林中蝉鸣声渐弱,一幢大楼在前方若隐若现。
江竹停下脚步,轻声说:“这是……”
柳逸提醒:“藏经阁。”
江竹恍然地拍了拍脑袋,赶紧说道:“据说禅空经常来此地阅览佛经,禅空这人武学修为极强,比他师弟禅正厉害得多……我还是先走了。”
卫奚淡淡地说:“恩,我会送柳姑娘回去的。”
江竹转过头来,看了卫奚两眼,仍是紧绷着脸。
面对江竹明显不信任的神色,卫奚淡淡发问:“那江兄想留下来了?”
江竹冷不着被噎了一下,冷哼一声说道:“卫公子好自为之。”然后便纵身一跃,消失在柳卫两人视线范围内。
*
西风渐紧,残照当楼。
禅正在禅房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披着土黄袈裟的禅空。
禅空身上的那一袭袈裟颜色偏旧,款式也是许多年前的,而且做工一般,跟少林寺普通僧人穿的没什么两样。
而禅空的整个人也是这样,跟许多年前一样。
禅正想到这里便笑了笑,俯下身子,亲手斟了一杯茶,双手递给禅空。
禅空不假思索地问道:“师弟又有什么事情让我去做?”
“师兄说的是什么话?”禅正将杯子往前递了递,笑着问,“没事师弟就不能给你斟茶了吗?”
“那可说不得,毕竟你可是下任住持。”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