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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想闪出了一道亮光。他只觉一股热气冲上了脑门,愉快地想:应该在投票前悄悄查看所有代表的选票。
他笑了起来。一直困扰他的这个难题解决了。多妙的主意啊,操作起来不会有一点难度,而且天衣无缝。
这种愉快感使他坐在父亲的老藤椅上睡了过去。
虽然这种睡眠方式是很让人不舒服的。但因为精神的作用,次日早上醒来周正涛依然感到精神焕发,头清目明。他先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吃过了,再给母亲下了一碗,还煎了两荷包蛋,叫母亲吃,问母亲还有什么事没有。母亲有人侍候,情绪就好多了,说:“我其实不是不能动,只是你们不在身边,所以精神恍忽。每天有人来看看,我也就知足了。”
周正涛放了心,便出了门,上班去了。他先到部里处理了几件事,然后把金真能叫来说:“这段时间你的任务很重。就要开人大会议了,我们这个区已经做出决定,要力挺王大军。但肯定有些代表不喜欢王大军,我们必须把这些人都搞定,另外也要为王大军造点声势。所以你的期刊必须多发发这一类的文章,两个重点,一个是要强调团结,一个是为王大军说好话。当然,要做得很圆滑,别让人看出我们在给人抬轿子,明白吗?”
“懂了。”金真能又说,“不过我觉得王大军上去了对我们未必有好处,听说有些代表想选龚福林,我也觉得龚福林上比王大军上对我们区会更好些。”
周正涛正色说:“这是政治,不是简简单单可以用谁好谁不好来决定的。我们都不过是办事人员,照上面的意思做就是了。另外……你说什么,有些代表想选龚福林,你怎么知道?”
金真能笑道:“我的社会关系多,这你不是知道的吗?”
“你亲耳听到那些代表这样说的吗?”
“是。”
“他们都是谁?”
“文化局的张正,工业局的李丹,交通局的陈至立,工商局的……我一时也不能全说上来……反正好些个。”
周正涛便偏过头去看着窗外凝神思索了一会,再回过头对金真能说:“那就再交给你一个任务,把这些人的情况都给我尽量摸清楚,越详细越好。”
“干什么?”
“你少问,该让你知道的自会让你知道,去办就是了。”
金真能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一到外面就小声骂道:“小人得志便猖狂,鸡巴毛!”
周正涛坐在椅子上又想了一会,然后起身去了区政府。他到了程易生的办公室。有人正在跟程汇报工作,他便在外面站着,不敢进去打扰。程易生发现了他,叫他进去坐。等那汇报的人走了,程易生就问:“有什么事吗?”
周正涛瞥了一眼外面,门开着,时不时有人来来往往。他就去把门掩上了。回头对程易生说:“区长,我有了一个绝好的主意,所有的代表都必须投王大军,一个也跑不了。”
程易生一听这话顿时高兴起来,脸上现出了十分温柔和煦的阳光:“什么妙主意?”
“很简单,您可以把所有代表召集起来开个会,然后告诉他们必须投王大军,写好选票后半打开,再搞个绝对可靠的人在票箱边上监督。代表拿着选票走过去,这样监票的人一眼就能看清他写的是谁的名字。”
程易生脸上的阳光立刻就阴了下去,鄙夷地撇了一下嘴,嘲笑说:“我以为什么妙主意呢,原来是别人吃剩下的饭菜。你以为就你聪明,这么简单的主意别人会想不到吗?你以为别人不会防范吗?到底是没开过人大的人。早就有规定,选票箱前面不许站人,代表写了票后必须立刻走过去投进票箱。”
周正涛被嘲笑了几句,依然气定神闲,显然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又道:“我也估计到了可能是这样情况,那我还有一个办法,您知道有一种望远镜吗,镜管很长,弯上来一截,望远效果很好,可以清晰看到1千多米以外的人的胡子,至于几米十几米开外的字就更不用说了。您可以叫你们的代表坐在一起,在他们中间安放这种望远镜,放在桌子下面,别人看不到,而你们的人只需要一勾头就可以通过那弯上来的一截看到镜头里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程易生忍不住说道:“好像是个可行的主意,可就是听上去让人觉得在搞特务活动似的;让人知道了笑话。”
“嗨,您何必要有这么多顾虑呢,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重结果不重过程。”
“你有这种望远镜?”
“我大哥有一个同学,去越南打过仗,在战场上缴获了一把这样的军事望远镜,他没有上交,打完仗,复员后就带回来了,经常在我大哥面前炫耀,我见过两次,确实非常好,那种望远镜可以避免直接观察敌情,能够保护自己。我们军队里也有这种望远镜,但那是拿不回来的,也只有这种越南的人东西,才可以搞回来。”
程易生笑了笑,似乎是为刚才对周正涛的嘲笑表示一下歉意,然后摸着脸又说:“我总觉得像搞特务活动。”
“就算是也没什么,现在办大事谁不是不择手段!您干干净净地选,别人如果搞鬼呢,那您不是吃冤枉亏吗?”
程易生搔了一会头发说:“行,你先去把望远镜借来,我看看再说。”
中午周正涛回去给母亲做饭。母亲已经把菜洗好切好,饭也蒸好了,只要他炒菜,说:“我不能久站,炒菜不方便。”
母子俩吃完饭,周正涛在厨房洗碗。这时周正刚来了,提着一袋水果来看母亲。周正涛说:“哦,大哥,我正想跟你说个事。”
做完事他就把大哥叫到父亲的书房说了望远镜的事。
周正刚一听就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那望远镜是他的宝贝,平常顶多也就是给最要好的朋友看一下,借是绝对不借的。从前有好几个人想找他借,都碰了钉子。你再不要打这主意。”
“我出钱。我不相信租他的望远镜用一用他也不肯。”
“租?我说你想干什么,不就一个破望远镜吗,值得花钱租吗?”
“不是我租,是别人想租来玩玩。”
“谁想租?”
“你不认识。”
“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租这种望远镜玩?”
“我也这样问他,可他不说,我也不好多问,反正他只要我租,说租到手了给我买两条大中华。这事还得靠你,你我兄弟就一人一条吧,都给你也行,我烟瘾不重,留着也多半是待客。”
“就是,不如两条都给我。你当部长的经常有人进贡; 还少了烟吗?”
“行行,都给你。“周正涛暗暗后悔,早知这样干嘛说两条,只说一条不就行了。
周正刚:“你那朋友愿意出多少钱租。”
“你先去问你的朋友吧,看他开什么价。我那朋友好说,他是个有钱人。”
周正刚回去后想了一下,他直觉这副望远镜不管是周正涛要借还是周正涛的朋友要借,肯定是有大用途的,否则不可能花钱租。他就觉得自己这个中间人不能太傻了,必须在里面也捞一把,不拘多少,有一点是一点。主意已定,便去找了他最要好的朋友甘之朋,说:“兄弟,我不拐弯抹角了,直说吧,有个有钱人想租你的望远镜用一用,你开个价,怎么样?”
甘之朋自然不能马上回答,因为他觉得太奇怪了,那副望远镜值不了多少钱,拿到旧货市场去卖,顶多也就三四百的样子,他不过因为是战场上缴来的,觉得有纪念意义,所以视若宝贝。便详细询问究意怎么回事。周正刚说:“我也不太清楚,是正涛要租……”如此这般,又说,“我感觉可能是个有钱人想租,所以你可以多开点价。我知道你对这副望远镜的感情,一般情况下不借我也能理解,但这次是别人花钱租,你就通融一回吧。”
被周正刚劝了一会,甘之朋也想通了,说:“这副望远镜只值几百块,但在我心目中是无价之宝,所以,至少租金1000,还得收1000押金,望远镜还回来了,押金如数奉还。”
周正刚回去就给兄弟打电话说:“甘之朋同意借,不过条件有点苛刻,租金1500,押金1000。本来他要价还要高,到底我们是朋友,他就降了价。怪不得他,望远镜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
周正涛丝毫不怀疑大哥的话,一口应承,说明天你回去看母亲,我把租金押金一并给你。
随后周正涛去找跟黄建国说了这事。虽然只有1500块,这笔钱对黄建完全是小菜一碟,但因为这段时间出多进少,黄建国心里仍很不爽,骂周正涛说:“你当我这银行呢,想来支几纹银两就支几纹银两?真是崽买爷田心不痛。我跟你打过招呼,别老惦记着我的钱,有能赖不花一分钱就把事办成。”
周正涛笑着不客气地说:“舅,您膀阔腰圆,财大气粗,何必在乎这个。不花钱办事,您凭良心说这可能吗?您从工厂走到今天,哪一步台阶不是钱给您垫起来?”
“我没说不给钱,只是要你小子悠着点。”
“我已经一万分小心地悠着了。”
话休繁絮,且说这天程易生又把黄建国和周正涛叫到玉楼东饭庄的包间里,叫黄买单,指着周正涛的鼻子说:“你这鬼主意差点给老子闯祸。大前天我把那些代表全部召集起来,要他们投王大军,说到时用望远镜监督他们。当时没人敢反对,但马上就有人把这情况反映了上去,而且听说反映的人数还不少,大概不下10个。江书记找我去谈话,问我有没有这事,我吓得屁滚尿流,当然一口否认。江书记当然也不信,我说这肯定是哪个对我心怀不满的人造的谣,现如今哪个干部没有背一身的谣言。我这话软中有硬,江书记还算知趣,再加上王大军替我说话,江书记就不打算追究了,但明确告诉我到时候会特别注意我们代表团的情况。王大军事后把我骂了个狗头喷血,还骂你小子是个狗头军师。他妈的,老子起初还以为你行呢,弄了半天原来是个假货。”
周正涛被骂得满脸通红,耷拉着头快要栽进汤碗里去了。
黄建国也用手指点着周的脑壳讥讽说:“娘买逼的你是要敲打敲打才行,不然的话程区长都会受到你的影响,老子的钱也会被你小子折腾光。”
程易生到底是官场老手,对心腹干将打一巴掌摸两摸是他百试不爽的制人术。说:“你呀,主要是取得了一点成绩后变得有点燥了,这不好。听说你喜欢练书法,我没见过你的字,不过我感觉你这段时间可能练得少,甚至可能都没练了,所以性情上燥了起来。”
“一哥英明,他确实没练了,早就扔了笔。”
“不好,应该继续练。”
周正涛情绪坏到了极点,几乎有些晕头转向了。但物极必反,程黄两人教导中带有几分嘲讽的话语使他的情绪突然又昂扬了起来。他心里狂叫道:不认,老子就是不认。反正已经这样了,在被他们彻底地贬低之前,他还得再挣扎一番,他不相信自己的计策没一个管用。不可能,绝不可能。于是他把快要栽进汤碗的头抬了起来,看着程易生,不卑不亢地说:“我有三板斧,他们躲得过前两斧,未必躲得过最后一斧。”
黄建国讥笑说:“吓,不练书法练武功啦!”
程易生从周正涛冷静的神态中感受到了一点周的力量,他觉得这小子还是不可小觑的,实际他也没真正小觑他,刚才那些话虽说是发泄不满,实际更是激将法。就微笑说:“好,就让我们来听听你这最后一斧。”
周恶狠狠地说:“把那些有问题的代表统统换了。”
程黄两人都愣了。
半晌,程易生才说:“怎么换呢?”
“现在要搞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