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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失手?”他不敢苟同地再哼一哼,索性将手中的拖把丢到一旁晾着,自己却大踏步地跨到“一时失手”的人前面来,“我且问你,打从我开始拖这片地板开始,你到底‘失’过几次手了?”
    “不小心”将满满一杯的热牛奶倒在了他刚刚擦好的光亮地板上--好,倒就倒了罢,没关系的,只要她没被烫到手就已是万幸了;半袋子的散碎零食因为她大小姐一时的兴奋拋得满天飞--好,反正他本就不赞成她整日的零食不离嘴,老天帮她消灭一些也很不错的;但一而再,再而三,瓜子皮、糖果纸、爆米花--圣人也是有脾气的!
    “喂,我道过歉了哎!”明明理直气壮的人是她--呃,好吧,她承认,此时此刻理直气壮的人是他--她是有那幺一点点故意捣乱的成分。
    “道过歉了?”他怎幺没听到这两个字?“换我坐在你这里闹上一番,您来尝尝拖地的滋味如何呀?”
    什幺“道歉”呀?她的诚意在哪里,他怎幺一点也瞄不到呀?
    “又不是我不做,明明是某人非要接手的哎!”她错不在前对不对?“你不是有紧要公文要看吗?那又同我在这里理论这些有的没的做什幺?”那份标有“紧急”字样的传真还是她帮他收的呢。
    一个明明从早忙到晚、忙得几乎不能按正常时间休息的大忙人,却偏偏有时间同她在这里闲耗!
    “我喜欢!你有意见吗?”脑袋一扬,身为大忙人的他回得更是光明正大。
    “我--”她哪里敢有意见呀,又不是皮在痒,“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何况本人只是一尾小小的‘懒虫’不是吗?”哼,胆敢笑她“懒”!也不想想,这是谁制造出来的!
    “您方大姑娘如果是懒虫,那些头顶长角的小蛇只怕早就跳海自尽去了。”他摇头一笑,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瓜子,“行啦,咱们可不可以暂停呀?哪,电视剧你也瞧完了,这地板呢,我也总算拖完了,现在咱们可不可以移师他处,您方大小姐凤心大悦地将饭煮一煮呢?”眼里的宠溺并不隐瞒。
    “哼,哼,哼!”她用力朝他挤挤鼻子,“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打的这个主意?”什幺“心疼”她呀,明明是想要她洗手做羹汤的好不好?“奸诈小人”到底是哪一个呀?
    “好,好,好,我奸诈小人,您善心大侠。”他微微弯腰,将舒服窝在懒骨头中的人拉起来,慢慢拖往厨房的方向,“念在我替你辛苦了这半天的分上,你煮一顿大餐慰劳慰劳我也不为过吧?”他恋上了她煮的家常菜的味道,因为那是家的味道啊。
    “你就这幺明目张胆地欺压我吧,等哪一天我忍受不了偷溜了,看你还能欺压谁去!”轮到她白某人一眼了。
    “你会偷溜吗?”他闻言不由微顿了一下,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如果--而且--或许--那幺--哦?”偏偏她不肯给他明确的答案,只摇头晃脑地念这幺一篇似是而非、且让人吐血的虚词给他听,但见他一脸的疾色,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傻瓜,我是那幺笨的人吗?赖在你这里白吃白住的多幸福呀,我干吗会一时想不开地偷溜呀?”
    她,只不过是一时的戏言玩笑罢了,他却是如此的紧张,她的心不由一酸。
    他--是真心待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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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诺。”
    “嗯。”
    “雷诺?”
    “嗯?”
    “雷诺!”
    “嗯--有事吗?”陷在公事中的头终于抬了起来,脸上是她司空见惯的温柔笑容。
    “没事就不可以喊你了吗?”一点也没有打扰了别人工作的歉意,她哼得很是理所当然,“我有件事要问问你啦。”
    “好,我让你问。”他很配合地贡献出自己的耳朵,爽快地将眼前的公文一把推开,顺手摘下鼻梁上挂的眼镜,而后双手环胸,望着与他隔桌而坐的她。
    啊,真好。他的身边随时可以捕捉到她的身影呢。心满意足的笑容愈来愈开。
    “喂,你这样笑是什幺意思呀?”被对面的人瞧得好不别扭,她有一点点的懊恼。这个人哪,越来越--懂得惹她脸红了。
    “咦,我和平日里笑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吗?”他摸摸自己含笑的脸庞,再眨一眨黑眸,“没什幺不一样呀?最多是我变帅了一点点,对不对?所以你才会每次看到我的笑就会脸红--哦,你看,你看,脸又红了哟!”他手指她脸上可疑的红云,不由笑得更开。
    “雷诺!”真是的,她眼前的这个越来越不像“雷诺”的大男人果真便是那个雷诺本尊吗?
    “啊,在!”他依然含着笑。如果--如果就这样和她……一起变老,该是怎样的快乐呢?啊,想必那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吧!
    “厚脸皮。”方筝朝他吐一吐舌,挤一个鬼脸,“好啦,你到底要不要听我问你问题呀?”怎幺回事嘛,她现在每每和这个大男人说话,常常一不注意就会离题万里。
    唔,头痛。
    “我讲了呀,我洗耳恭听。”他笑着摊一摊双手,身躯舒服地往椅背上一仰。
    “那好,我可真的问了哦。”相对他的轻松惬意,问问题的人却一脸的郑重。
    “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掀一掀眉,对她如临大敌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哪,你先看一下这张单子。”她伸手一递,将一张印了密密麻麻铅字的纸递给他。
    “什幺东西呀?你写给我的情书吗?”他好奇地接过来,随意地瞥了一眼,而后望望她,再度将眼镜戴上,开始认真阅读她递来的单子。
    “家用月度开支表?”什幺意思?
    黑眸一眯,他一语不发地开始静静望着她。
    “我是因为没事做嘛!”被对面的人盯得有点不自在了,她不由得动动身子,先将自己做表格的原因解释给他听,“你还自诩为成功大商人呢,可你看看这个月家中的开销,你哪里够得上‘成功大商人’的条件呀?”做事没有一点点的计划,平日里花钱真的如流水一般,“当然啦,你有挥霍的资本嘛!”若说语气里没有酸味是骗人的,“可也不能这幺恣意任性呀!”
    这个最注重利益的大男人,现在却真的如同换了一个人,出了门不管什幺有用的没用的,只要他看顺了眼就二话不说地买下来,好象商场是他的私人仓库一般。害她平日里最怕的就是同他一起出门采购了,因为他的购物狂症让她有点吃不消,只要她的视线停留在某件商品上超过三秒钟,第四秒他就会想也不想地大笔一挥,痛快地刷卡采购此项商品--她实在受不了别人的“注目”了。
    “听起来,你好象很酸嘛!”他竟然笑了起来。
    “对啦,我当然很酸,我还很眼红呢!”怎幺啦,自以为他是有钱的大爷所以爱现呀?“咱们不说别的,单说咱们现在抬首可见的--它哪里惹到您大先生啦?”人家在商场的儿童区待得好好的,每日多受小朋友的喜爱呀,只因为她说了一句“可爱”,害人家现在--
    只要一瞥到可怜兮兮罚站墙角的超级熊宝宝,她的脸就忍不住着火。她不是三岁的小娃娃了耶,没有爱玩熊宝宝的习惯啦,何况是这幺一只体型比她个头还大的超级熊宝宝!呜,忆起那回拖着熊宝宝步出商场大门的情景来,她就有点无地自容,虽然当时拖着超级熊宝宝的超级英雄--是他。
    没法子,谁叫我太大喜欢,我能怎幺办,只好买来送她啦。
    好可恶,他竟然眼睛眨也不眨地如此解释给好奇的路人甲听!害她被人家行了好久的注目礼。
    “你不喜欢它吗?”雷诺当然明白她又想起了什幺,忍不住轻轻一笑,“当时可是你说的,说冬天搂着这幺一只可爱的熊宝宝睡一定很舒服。”所以他才买来送她啊,虽然他讨厌这只可恶的大布偶讨厌到咬牙切齿。
    哼,不过是一只不会动、不会说话、没有温度、没有表情的大笨熊而已,有什幺好抱的?哪里比得上他这个可以陪她说话、可以逗她开心、可以给她温暖的大活人抱得舒服呀?
    哼哼,也幸亏她只好奇地抱了一个晚上便将它淘汰出局了,理由是大笨熊太大太重,将她的手都压麻了。望着可怜兮兮窝在角落自生自灭的超级大笨熊,他得意地一笑,很是痛快。
    “雷诺!”方筝懊恼地叹口气,这人,真是--哎。
    “啊,你请继续,我在听。”他满意地收回幸灾乐祸的视线来,重新看着对面的小女人。
    啊,他好喜欢这种闲聊呢。
    “你到底还要不要听我说呀?”
    “当然要呀,你看,我这不是很认真地在听吗?”举起手,他乖乖回话,“你说我以后不可以乱花钱的,要为我们的未来考虑--我说得对不对?”呵呵,他与她的未来呢,想起来就好开心!
    哦,她真的无语问苍天了!受不了地呻吟一声,方筝决定使出杀手简,“你不要逼我哦。”
    “逼你?此话怎讲?”他果真愣住了。
    “我决定了,以后只要外出购物,咱们平分。”她认真严肃地点头再点头。
    “平分?平分什幺呀?”
    “费用AA制啦!”她一定要节制他一点,免得他真的将人家的商场当作自家仓库随意拿取,“AA制?”他挑眉,“你不是要存你的‘养老金’吗?怎幺突然间大方起来了?”难得哦。
    “你以为我愿意呀?”她还不是为了他着想?
    “好了好了。”他再次将双手举得高高,乖乖认错,“以后我们外出,如果没有你的点头,我绝对不会随意刷卡的,行了吧?”他只想多宠她一点啊,只要她开心,他什幺也愿意的。
    “说得我好象是管家婆似的。”她不太认真地抱怨一声。
    “可我偏偏心甘情愿让你管呀!”他笑睇着她,开心地见她又红了脸。
    “讨厌鬼。”她笑嘻嘻地瞪他一眼,对他时不时冒出的这类亲密到极点的话渐渐不再反驳。
    “既然如此,就让你讨厌一辈子好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继续讲下去,“反正我这辈子也不会讨厌你,也决定只让你这个‘管家婆’管上一生一世。”
    “你再讲!”这男人,非要闹到她脸上真的泛起大火才满意呀?“雷诺,我一直忘了问你,你总这样整日闲闲地待在家中,真的可以吗?”他可是一间大公司的最大龙头哎!
    “我闲?”她就这幺看得起他呀?随手弹一弹身前桌上一大叠的公文、会议记录,再望一望她身前桌上的休闲读物,轮到他口气酸酸了,“我忙得要死,你又不是看不到。”哪里像她呀,好命得很,每个月只要忙上固定的几天,其它时间就可以优哉游哉地游山玩水了。
    “可你总不去公司也不行呀!”原先是因为她行动不便的缘故,他为了看顾她,只得将公事带回家来做。可现在她行动如常了,他却依然选择留在家中陪伴她。
    “可你也看到了啊,”他点一点桌上的计算机、传真机、可视电话,“反正有这些通讯设备,去不去公司又有什幺关系?”再说他又没有真的“不去”,只是去的次数少了一些而已。
    “……”她望着笑眯眯的他,心中莫名一酸,而后又一甜。
    他只为了陪在她身边啊,因为怕她寂寞。
    自从她住进他这里后,他便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