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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妃澄定道:“你毫无破绽,旁人怎么会看出来?陵儿跟在我身边长大,熟悉成这样,我也没有看出…”
——“哦?”唐晓得意道,“不然怎么说双生兄弟恍如一人?母妃,您还没有回答我,既然毫无破绽,您又怎么看出我不是穆陵?”
“就算是双胞胎,也不会生来就如同一人。”萧妃凛冽的看着唐晓易容后的假面,她渴望看清面具后的那个人,但这张假面缜密无暇,覆住了真实的那人,“是你处心积虑,模仿多年,这才可以骗过修儿,骗过本宫,骗过所有的人…”
唐晓得意的神色嘎然凝结。萧妃拂开衣襟沉着的跪在蒲团上,对着桌上的牌位深深叩首:“苍天在上,信女不知一切是劫还是幸。我的儿子…都还活着。”
——都还活着…唐晓倒退半步,指尖摸向了腰间的佩剑。
萧妃没有转身,“你驭马踢伤他,你不敢亲手杀死他,就让刺墨动手,他全无气息,你还用匕首划伤他的左脸,抛他坠海…我说的对么?”
“他…没有死?不可能,不可能!”唐晓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绝不可能。你是在吓唬我?他颈脉全无,已是必死。到这个时候你还吓我做什么?母妃,你要看清这个死局,你只剩我一个儿子,失去我,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听萧妃垂目不语,唐晓愤怒的闪到她跪着的身前,“是刺墨回来告诉你的?一定是。穆陵不可能还活着,我亲眼看着他断气,他——必死无疑。”
——“刺墨,是使银针的。”萧妃面无惧色,“银针可回旋,可逆转,假死对他来说不过个寻常伎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太自负,刺墨在你眼皮子底下救下穆陵,你却…毫不知情。”
“不可能…”唐晓怒喝道,“他在哪里,他既然活着,现在在哪里?”
萧妃嘲弄的看了眼他,垂下头道:“他是你心底的梦魇,在哪里,重要么?”
“穆陵是个怯懦之辈,他活着都不敢来见我?”唐晓震怒的环顾着一眼可以看透的庵堂,“他甘愿让你替他冒险?他就不怕…”
“怕什么?”萧妃抬起绿眸,“本宫今天要是走不出这座庵堂,你弟弟就会堂而皇之显露在天下人面前。御出双生,龙骨男尽,大不了玉石俱焚,他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
——“玉石俱焚?他舍得?”
萧妃叵测一笑,“他死过一次,无所谓得到。你是得到,又将要失去…谁比谁惨?该是你吧。”
“同是你的骨肉,你为什么帮他不帮我?”唐晓眉头耸动,青筋似要爆裂,“你宁愿死的那个是我?”
——“没人想要你死。”萧妃强撑着站起身,她耗尽太多力气,虚弱的身子有些支撑不住,“是你,先要他死。”
“那就是我无路可走了?”唐晓释下愤怒,嘴角挑起一抹诡色,“是要我以死谢罪?还是玉石俱焚?会不会…玉石俱焚更加公平?”
“还有路可以选。”萧妃抚上唐晓的手腕,绿眸溢出深意,“是母妃替你选的。”
“哦?”唐晓幽幽道,“我踏进这里就该猜到的。庵堂里只有几个姑子,看来穆陵也不知道我们今天会过来。母妃秘而不宣约我过来…就是还有的选。你说,我听。”
萧妃沉下气息,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恳切,“你弟弟虽然恨你要杀他,但他不是无心无情的人,他顾念血脉亲情,答应我放你生路,不会找你寻仇…”
唐晓面无感激的暖意,冷冷道:“血脉亲情?你到这个时候还在替他说话。应该是…你答应帮他,要求是保我不死。我虽然不了解这个生疏的弟弟,但同为血性男子,我怎么对他,他不可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最重要的是,他深爱的女子因我错失…这样的深仇,我不信他会心甘情愿咽下。”
“随便你怎么想。”萧妃闭目继续道,“只要你愿意离开,我会替你安排好所有,天大地大,去哪里都好过岳阳。”
——“顶着这张脸离开?”唐晓指了指自己的脸,“穆陵也敢放我走?”
“我早已经打算好。你只需要答应我,离开岳阳。”萧妃握住唐晓粗粝的手。
“你是在告诉我。”唐晓抽出手,“如果你只能留下一个儿子,也只会是穆陵。就好像我们出生时,老天也对我们兄弟做出了选择。我死,他活。”
萧妃再难自制的痛哭出声,偏屋的福朵惊恐的朝窗外张望着,看着痛不欲生的主子,哀然的也落下泪水。
“我只想知道。”唐晓收起眼神的冷酷,化作一张无辜哀伤的脸,“母妃为什么不是劝弟弟离开?你也可以帮他,天大地大,哪里都好过岳阳…”
萧妃张唇无言,绿眸潸然。
——“母妃,你信不信命运?”唐晓望着摇曳的长明灯,瞳孔里映着闪烁的火苗,“我从不信命,但到了这一刻,我却不得不信。命由天定,运却可以逆转。我以为自己可以改了运数,却没有想到…我一手改变的命运,生母又替我扭转。”
☆、第133章 墨老爹
——“母妃,你信不信命运?”唐晓望着摇曳的长明灯,瞳孔里映着闪烁的火苗,“我从不信命,但到了这一刻,我却不得不信。命由天定,运却可以逆转。我以为自己可以改了运数,却没有想到…我一手改变的命运,生母又替我扭转。”
“我只希望,我从没离开过蜀中。”萧妃匍下身体,“我宁愿,和母亲一样死在那里。”
唐晓刚烈的眼眶润出湿色,“我愿意走你替我选的路。”
萧妃虚弱的扭头去看,见唐晓眼眶露着哀默的湿润,心头涌出刺骨的酸楚,“你答应?…”
唐晓扶起母亲,点头道:“母亲不会害我,这个世上,只有生我的母亲,是真心为我。”
“你不要怪我。”萧妃哽咽着搂住唐晓,“以后你就会明白,这条路,是对的。”
唐晓拭去母亲脸上干了又湿的泪痕,温声道:“只是可惜,儿子不能再陪着您。分别这么多年,我做梦都想在您身边。陪着您的这些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快活的时光…”
萧妃心如刀割,抱紧唐晓哭的说不出话来。
唐晓轻轻抚摸着母亲的脊背,犹如爱抚一只猫,唐晓沉下心绪,低声又道:“答应您的,我一定会做到。冬天就要来了,我知道您身子一直不好,入冬更是常常卧床休养,我想…再留在您身边一阵子,等侍奉您过了这个冬天,再离开岳阳…”
萧妃抬起婆娑的泪眼,干瘦的指尖抚着儿子刀刻一样的俊脸,她何尝不想安享天伦,但生在皇家,举手之间就是锦绣河山,双雄对峙必有一死,她甘愿让一子远离,也不想看见血溅当场。
——“过了冬天,等您身子康复…”唐晓黑目温顺,“这一走,我就再也看不见您。”
萧妃倚着儿子宽阔的肩,缓着气息道:“早些离开,我才安心…我也舍不得你…那就…过了冬…”
——“弟弟会答应么?”唐晓有些纠结,“是我对不起他。”
“他面冷心热,不是绝情的人。”萧妃端详着唐晓的脸庞,“知道你悔悟愿意离开,他一定会原谅你,包容你。过冬不过两三个月,他一定会等的。”
唐晓释然的舒了口气,看着犹如心上的巨石落下。劝说的过程虽然揪心,但总算得了个不坏的结局。萧妃挽住儿子的手,“出来了挺久,该回宫了。”
——“回宫了。”唐晓昂起头,对着就要落下的红日,眉宇深邃。
珠翠宫
萧妃示意福朵走近些,低语道:“吩咐你的事,等过了冬天…过了冬天再说。”
——“过了冬?”福朵愣了一愣,“娘娘不怕会生出变数?”
萧妃摇头道:“他知道自己没得选,一个冬天而已,陵儿那边也等得起。这是最好的法子,福朵,他并非彻底绝情,他叫我一声母妃的时候,眼睛里的不舍是没法伪装的。”
福朵垂眉想着什么,“那就听娘娘的,过了冬天奴婢再去安排。”
——“答应您的,我一定会做到。冬天就要来了,我知道您身子一直不好,入冬更是常常卧床休养,我想…再留在您身边一阵子,等侍奉您过了这个冬天,再离开岳阳…”
萧妃回想着唐晓的话语,眼眶又有些发红。
“将来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感谢我。”萧妃喃喃低语,“留在皇家,真的不是什么幸事。”
岳阳城,旧宅
——“过了冬天。。。”穆陵面露迷惑,“母妃已经和唐晓捅破,为什么没有知会我。。。那天我们明明说好。。。”
“其实也不难明白。”莫牙托腮歪头,“心疼儿子,愧疚离别,想再多留他些日子?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你母妃是人,不是神,要她真正快刀斩乱麻,她做不到。”
“拖易生变。”穆陵一拳轻砸在桌上,“我不信唐晓会真的答应离开,他不过是敷衍母妃,以谋歹计。亲情融合不了这个人,他已经疯了。莫牙,我要见母妃。”
“难。”莫牙回绝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传出去的,说萧妃母子在建章宫丧事时竟还有心思出宫,三皇妃是世族贵女,连中宫皇后都出来斥责了萧妃几句。。。虽然没有明令禁足,但。。。这阵子也是不方便出来见你。”
“不过没人知道五哥现在人在哪里。”程渲宽慰道,“唐晓就算在谋划什么,只要找不到你,他就绝不敢轻举妄动,萧妃娘娘一定是有些把握,才会答应他过了冬天。五哥安心在这里再等些日子,时间过得很快,不用劳心国事,修身养性不也挺好?”
——“五哥唯独拿你什么办法都没有。”穆陵注视着程渲,话语也柔和开来,“你说什么都有些道理。不过我还是不信唐晓会真心实意让出皇子身份,这阵子他一定会盯着你俩,不论皇宫还是司天监,小心为上。”
莫牙自信道:“萧妃一定是和唐晓说,如果他生变数,或是惹出事来,你一定会昭告天下,和他玉石俱焚。唐晓的一切得来不易,他一定不敢冒险惹事。因为你是他的梦魇,他没准每夜都会被你那张和他一样的脸吓醒。。。哈哈哈哈哈。”
穆陵少许释然,看着莫牙羡慕道:“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能和莫大夫你换一换也好,无忧无虑潇洒自在,睁眼就是天高海阔。。。”
——“还能搂着夫人逍遥。”莫牙哈哈笑道,“可我不换,拿什么都不换。”
“江山奉上呢?”穆陵挑眉笑道。
莫牙搂过程渲的肩,对穆陵摇头道,“你舍不得的。”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一定舍不得?”穆陵好奇追问。
莫牙才要回答,忽的宅门那头传来轻幽小心的推门声,穆陵瞬的吹灭烛火,一手握紧短剑,一手把程渲拉到自己身后,“有人。你俩留在屋里。”
穆陵敏捷的跃出敞开的窗户,宅子外没有暗卫急促的脚步,门外那人像是也受到了惊吓,愣了一愣赶忙掉头就走。
来得容易哪有那么容易出去?那人跌跌撞撞才走出几步,肩头就被穆陵重重按住,“哪里来的过客?是走错门了么?”
——“就是走错了。”那人沙声惊恐,“年老眼花,不好意思。”
“是你!?”穆陵低喊出声,“真是你。。。”
披着袍子的那人哆嗦着扭头去看,看着穆陵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作孽,你又回岳阳找死么?可别害了我家牙牙呐。”
——“刺墨神医!”
里屋
莫牙虽然不会武,但却也是有胆识有担当的男子,身子挡在程渲前头,警觉的盯着漆黑的院落,见穆陵没了动静,连个打斗声都没有,莫牙泛起嘀咕,“你五哥身手到底怎么样?是不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