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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尔哈齐冷笑道:“玉儿昏睡,六个儿女年幼,我自己府里还顾不过来呢,哪有那个心力管别人。”
四阿哥唇角轻挑,斜睨着那个日子美得让他不平了很多年的堂弟:“不是好多人都想给你府里送人?人家很愿意帮你管管家。”
雅尔哈齐脸木木地道:“不过是些庸脂俗粉,也好意思送到我手上,没玉儿貌美的爷懒怠看,没玉儿手巧的爷也不稀得搭理,没玉儿那般贴心的爷也不喜欢,等什么时候有谁自认比玉儿好的,只管叫她们来吧。”
四阿哥好笑道:“不过是给你解闷儿的玩意儿,你当选妻呢?”
雅尔哈齐哼道:“你吃惯了玉儿做的点心,再吃别的如何?”
四阿哥唇角抽了抽:“忍耐。”
雅尔哈齐打个哈哈:“看惯了天香国色,再看别的,我也煎熬;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曾经沧海,有了玉儿后,这世间别的女子,再难入我眼。”
四阿哥垂目转动佛珠,心里说不清楚是酸楚还是失落,雅尔哈齐这些年的日子他全看在眼里,那样甜蜜幸福的日子后,这个在战场上滚过的铁打汉子才会在骤失温暖后那样偏激疯狂吧。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四阿哥看一眼已闭目不言的雅尔哈齐,心里揣测那是怎样的一种激狂,最后,轻叹一口气,他无法想象,也无法体会,更做不到感同身受。不过,想想自己在得知玉儿出事后心中的疼痛……兴许,放大十倍后,便是雅尔哈齐的感受?
想着那样的十倍疼痛,四阿哥打了个冷战,冷战过后,四阿哥在理解雅尔哈齐的同时开始庆幸,所幸,他不曾如这个堂弟一般深陷男女之情。
是庆幸吗?还是遗憾?那样极致的深情是什么样的滋味?年氏虽稍显逊色,却也不差,要不要试试?
“那些宗室,你不管了?”
雅尔哈齐仍然阖目道:“这些年,他们只当玉儿的付出是平常,且让他们再回去过过以前的窘困日子,若不然,倒要不以为恩反以为仇了。”
四阿哥好笑,玉儿那般明智,岂会让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儿发生在她的身上,纯粹是雅尔哈齐自己小心眼儿,他自己过得不痛快,便要让别人也不痛快罢了,不过,想想前些年听过的一些闲言碎语,四阿哥也放弃了,有时候做得太好,也是错,而且,也得让那些个不识好歹的受点儿苦才好,若不然,倒认为别人有钱就该当接济他们一般了。
四阿哥看着这个堂弟又摇了摇头,他府里这些年万事顺遂,未必没有玉儿怜老恤贫宽厚待人又行事有度的原因,皇阿玛之所以忍到如今,不就是因为玉儿的品性吗?一个惑乱王公神智的女人是危险的,若这王公是别人也就罢工了,偏是雅尔哈齐这个极得皇阿玛宠信爱重得用的侄子,这危害就更让人无法突视了。若是别的女人,只怕皇阿玛早下手了,哪还会等了两年多时间,四阿哥相信,若非是玉儿,便是有十条命,这会儿只怕也已消失得悄无声息了。
“你既从魔障里走出来,就该当注意一下几个孩子的事儿了,这两年,我可替你收拾了好几拨人。”
雅尔哈齐点了点头,口唇轻隙,隐隐露出一颗尖牙,虽仍闭着眼,脸上神情却如同嗜血的狼一般狠厉凶残,让一边的四阿哥的手紧了紧,继而轻呼出一口气,这便好,只要这个堂弟有了斗志,这日子便能过下去了。
从四阿哥那里打了个转儿回到王府,雅尔哈齐发现,弘普把阿玛赏的女人他命接了绿缨名字的那个奴才给罚了,那奴才跪在院子里的石板地上,见他回来还敢委屈地看他,雅尔哈齐在知道是弘普罚的后,便连第二眼也不曾再看她。
进入卧室,看着大儿子坐在炕沿看着他额娘,脸上神情莫测,雅尔哈齐想了想,明白了儿子的心思,好笑道:“这一辈子,除了你额娘,阿玛不会碰别的女人的。”
弘普眨了眨眼,他得着的消息是错的?昨儿晚上阿玛不曾要了那个奴才?
雅尔哈齐看着儿子脸上的疑惑,想了想:“这个绿樱虽是你玛法赏的,可她仍是一个奴才,别说罚了,便是你把她命要了,也是无妨的。奴才们生来便由着主子们摆布拿捏,普儿,你是郡王府的嫡长子,这全府奴才的命都在你的手上握着。”
弘普的脸上泛起了笑容,奴才?只是奴才!既是奴才,那便好。
“阿玛今天心情很好。”
雅尔哈齐唇角不自禁地翘了起来:“阿玛用那个奴才试了试,弄明白了你额娘的情况,她没事儿,所以,阿玛很高兴。”
弘普的头歪了歪,等了一会儿,见阿玛不再开口解释,便只能放弃,无论是怎么试的,总之,既然阿玛确定了额娘一切安好便成,额娘有神仙洞府,异于常人,一睡三年也是正常事,额娘不是说过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兴许她的灵魂像孙猴子似的跑到天上玩儿去了呢,到现在,想来不过玩儿了三天罢了。
“阿玛,要不要换一个绿樱?”
雅尔哈齐一挥手:“你看着办吧。”
弘普想了想:“还是让妹妹安排吧。”
雅尔哈齐点头:“行,听你妹妹的。”
绿樱在院里跪了一天,之后惠容并不曾把她换了,不过,她也再不敢仗着是庄亲王赏的便没了分寸,很是老实地做着自己的事儿,因她家里的老子娘弟弟妹妹都在庄亲王手上握着,雅尔哈齐用得倒也还放心,无论怎么说,他阿玛是没理由加害玉儿的;再则说,长者赐不敢辞,在无妨碍的情况下给他爹几分面子也是应该的。
至于奴才们都有的攀高枝求富贵的念想,雅尔哈齐明白得很,只要这个女人识时务,做得好,他也不吝于赏赐,不过玉儿近身的事儿,还是得用服过丸药的人侍候才行,可惜当初玉儿制的那种控制人的丸药制得太少,现今却是再不能给别人用了,只留给玉儿身边的丫头吧,妻子睡得人事不知,比年幼的弘吉弘宝还易受伤害,想着这些,雅尔哈齐又愁得不行,以前无事时只去衙门里应个卯便回,他在府里的时间很多,妻子倒也不虞有什么危险,可他开始忙朝堂上的事儿后,说不准便会有疏漏……
想着,雅尔哈齐的眼又眯成了一条缝,恩威并施,这些年玉儿治家并不严苛,备不注有奴才便会忘了本份了,看来得擒两只有问题的鸡杀来吓吓猴子了。雅尔哈齐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他一点儿不介意做得太多,哪怕化身恶魔,只要能护得妻子儿女,他也是一点儿不介意的,他知道妻子同样不会介意他为保护家人做得太过,哪怕她会愧疚会感伤。
雅尔哈齐打定主意后,很快拎出府里一个里通外府的奴才。雅尔哈齐叫来了全府的奴才,宣讲了那个奴才的罪状之后在大厅广众之下将之慢慢处死,看着因为那个奴才的惨叫,因为鲜血而个个胆寒的奴才,雅尔哈齐很满意,他不是善人,府里,有一个妻子这样宽厚的就够了,回头看一眼脸色不曾有丝毫改变的大儿子与大女儿,雅尔哈齐点点头,这样才好,慈不掌兵,治府,便如治军,若不能做到上令下行,令行禁止,要这些奴才,又有什么用。
当然,打了一棒子,也没忘了给个甜枣,在处死一个背主的奴才后雅尔哈齐又狠狠赏了两个忠心的奴才,有了榜样,又有了先前那个惨死的奴才为鉴,府里的下人们想来该知道怎么选择了。
第二天,皇帝召了雅尔哈齐进宫,罚跪了半个时辰。
“听说,你昨儿在府里公然动用酷刑。”
雅尔哈齐抬头看看脸色不愉的皇帝,一梗脖子:“玉儿现在和刚出生的婴儿没什么差别,孩子们又都还小,我又要在朝事上用力,总会有顾不到的时候,就那样把她放在府里,我不放心。”
皇帝气得直打转,怒声斥道:“那个奴才虽有过,却罪不致死,你不但把他杀了,手段还酷烈至极,这就是你学的孔孟仁恕之道?啊?你打小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雅尔哈齐低下头,却硬挺着脖子一声不吭,任凭皇帝高声怒骂。骂就骂呗,反正不痛又不痒,这些年,他被骂的还少了?要是十天半月不挨回骂,他倒要以为皇帝精神头不好了。
皇帝直骂得口干舌燥,见那头犟驴老老实实听着,觉得这小子还算有悔改之心,狠狠喘口气后,皇帝跌坐在榻上,狠狠灌了一盏茶后,皇帝道:“若不然,给你两个暗卫守着玉儿?”
雅尔哈齐想了想,点了点头:“侄儿谢谢皇上。”
“还是只能灌下参汤?”皇帝皱着眉,这参汤用多了,可未必是好事呀。看看跪了半天的雅尔哈齐,又道:“起来吧。”
雅尔哈齐呲牙咧嘴打地上爬起来,一点儿不顾忌地活动着有些僵直的腿脚,一边答是。
皇帝气恼地转开头,这小子,故意的,这总共跪了不过一个时辰,哪至于那么痛苦?皇帝自己哪年祭祀不跪?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还比上他快六十的老人?这小子,纯粹找揍。
“累?”
雅尔哈齐听着皇帝这喜怒莫辩的声音,背上的肌肉一紧,赶紧趋前:“侄儿不累,皇上堂叔,您累不累,侄儿给您捏捏?”
皇帝冷哼一声,撇开头去,雅尔哈齐屁颠儿屁颠儿上去给皇帝按摩揉捏肩背,皇帝闭着眼享受小辈的孝心,心里又无奈又觉好笑,这小子,皮厚得很,怎么骂他都没用,他不像别的皇子那样对于他这个皇父的怒斥句句放在心上,无论骂什么,无论骂得多严厉,这小子都认真听,可听过后偏又转头就忘,让人拿他一点儿办法没有,若把人惹恼了,准备要罚他吧,他立马如现在这样凑上来拍马屁,真是滑溜得像条泥鳅一样。
皇帝叹口气,算了,玉儿昏睡几年,这小子也确实心焦,只要没有到神智昏溃的地步,就算不得大事,再则自己的话,这小子还是听的,一番敲打下来,果然起了效,终于肯收心想着替他这个长辈出力了,便饶过他吧。
皇帝自己没有察觉,但凡是涉及到这个没名分的儿子的事儿,他总是不自觉地宽容几分,若是这事儿摊在别的儿子身上,别说两三年行事荒唐怠惰朝事,便是耽于儿女私情几个月,他也要大发雷霆之怒的,岂会如此简单便轻轻放过;不过,这一点皇帝是不自知的,旁人却只道皇帝信赖宗室,却是无人能真正明白其根由,说到底,对于雅尔哈齐的放纵,其根由便是源自皇帝由愧疚而引致的补偿心理,而这种放纵其后续则是习惯成自然,一开始要求放低之后,皇帝便再难对这个儿子真正严厉起来。
皇帝在宫里怒斥雅尔哈齐的事儿不多久便传遍了京城,一些人暗自幸灾乐祸,更多的人却是无动于衷,都这么多年了,但凡这位忠勇郡王的事儿,皇上哪次不是高高提起轻轻放下的,要等到皇帝什么时候真正厌弃他了,再来看笑话吧。
果然,忠勇郡王挨骂的第二天,在朝上,皇帝便把几项重要的差事交到了他的手上,于是,京中的人都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样,再无人咯咯议论忠勇郡王如何自小顽劣,其后又如何暴戾荒唐,如何四处行恶了。
弘普坐在书房里教导弘芝弘英:“阿玛还是那个阿玛,他从没变过,不过,携君王宠信之势,他不曾有一言,更不曾有风雷之行,万物便已寂静蛰伏,这,便是势之力。咱们是王府嫡子,要懂得利用自身的势、阿玛的势、诸位堂伯堂叔的势为自身谋福利。”
弘英小手撑在圆圆的脸颊上,疑惑道:“天下大势,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