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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蒋祝开府,周王会不会去?”
程旭这些日子满长安城乱窜,除了抓过程智之外,还跟闫宗煜出去玩过几回。他消息灵通,谢羽既然提了起来,他便道:“周王前段时间病了,连床都下不了,听说周院使还在王府里住了几日才回家呢,这天寒地冻的,他肯定不会出来的。”
收到蒋祝的帖子之后,谢弦还特意叫他过去,叮嘱了他一番,让他去打听打听周王府动静,再三告诫他不可让谢羽再见周王。
听话听音,程旭也是个人精,当时便追问:“娘,是不是周王对阿羽说了什么无礼的话?”
“没有,只是觉得他们没必要再见面。”
程旭才不信谢弦的话呢,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没想到谢羽也问起周王,他心里便猜测:难道是阿羽对周王暗生情愫,他娘才阻止二人见面?
不过谢羽听得周王去不了,如释重负的模样倒让程旭怀疑自己猜错了,难道是周王对谢羽生情了?
以程旭看女子的眼光,也觉得自家妹妹着实不错,动静皆宜,聪慧美貌,人品家世皆不错,又有一身精妙的箭术,若是周王没瞧中了自家妹妹,那才是他眼瞎呢!
一家有女百家求,就连闫宗煜也旁敲侧击的打听谢羽的消息。程旭心里一时纠结谢羽与周王两情相悦,而亲娘决心饰演棒打鸳鸯的那根讨人厌的大棒;或者周王单相思,情难自禁向妹妹表白被拒,于是阿羽才问及周王行踪以避免再见的尴尬……不长的一段路,被程旭脑补了一路。
蒋祝开府,似乎并不准备大宴宾客,只是蒋家听到消息,以蒋墨为首的不少人便带着家眷前来祝贺。连同北镇抚司的同僚,来的人也并不算多,男女客前后各分了几桌。
谢羽跟着程旭到得正门,蒋祝正站在大门口迎客,见到谢羽立刻道:“谢天谢地,阿羽姑娘总算来了,原本是没准备请女客的,只单独请了你一位,咱们也算相交一场。只是……族中有女客前来,我又不便去内院招待,只有丫环婆子支应着,还要劳烦阿羽姑娘帮我去招待一番。”
谢羽不得已应了差使,跟着婆子边往后院走,边问来客何人。那婆子是周王府借来的奴婢,倒跟谢羽也是熟识的,满面不屑道:“还能有谁?都是蒋府那帮人,进了后院都拿自己当主子,伯爷让姑娘出面待客,倒要看看这帮人还能说些什么。”
“勇毅伯也是时候成亲了,后院有人还怕这些牛鬼蛇神。”
谢羽跟婆子一路闲聊入得后院,但见花厅之内坐着三桌女眷,乱纷纷也不知道谁是谁。见得她一个年轻姑娘被婆子引着进来了,座中众人侧目,目光都往她身上扫,谢羽一时感觉身上都要被烧出几个窟窿,心中暗暗诧异。
婆子道:“这是伯爷的朋友谢姑娘,伯爷托了她招待客人。”又指着席间的夫人介绍了几位,除了蒋墨之妻,其余几位也都是蒋祝的堂叔堂伯之妻。这些人各带着年轻女子,婆子也不甚清楚。那几位便为谢羽介绍自己带来的,多是娘家内侄女,姐妹的女儿等,谢羽顿时恍然大悟:感情席间这些年轻的姑娘们都是蒋家人为蒋祝物色的未婚妻?
她是蒋祝发了话托了招待席间客人的,这些夫人太太们心里拿她当竞争对手看,面上还要笑着打听她的底细。谢羽也懒的跟这些人兜圈子,问起蒋祝之事一概三不知,问的猛了她便拿酒杯挡着,或者敬对方一杯酒,自己陪喝一杯。
不知不觉间,她倒是足有十七八杯喝下肚了。而蒋祝原以为只有谢羽一位女客,准备的酒度数都不算低,谢羽头都有些晕,伸手召了个丫环来扶她:“对不住各位了,我失陪一会。”
众妇人不但没从她嘴里掏出半句有关蒋祝之事,就连她的底细也没掏出来,此刻恨不得她赶快离开,大家好商议一番,都笑道:“姑娘请自便。”
那丫环扶了谢羽,径自出了花厅,沿着回廊走过去,七拐八拐,便拐到了处不知名的住所,鼻端忽嗅到暗香隐隐,抬头看时,但见墙内伸出几株梅花,谢羽仰头瞧见,不由赞道:“这地儿倒清幽。”
丫环扶着她到了正门处:“此处是梅院,里面种了几十株早梅,伯爷很喜爱这院子,还说今儿专门留出来招待贵客。姑娘自己能不能走?若是能走,去厅里歇歇脚,奴婢去给姑娘端碗醒酒汤来。”
谢羽松开了丫环的手,示意她去端醒酒汤,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往院里去了。这院里铺了青石路,两侧随意的栽种着梅树,有的含苞未放,有的红萼早开,她嗅着幽香,赏着冷梅,一路观赏,嘴里还念叨:“蒋祝一个闷葫芦,居然还这么会享受。”殊不知这却是前一任房主的手笔。
眼瞧着到得梅林尽头,果真有三间屋子,谢羽吹得冷风,酒意上头,一脚踹开了正门,闯了进去,四下转头脑袋寻找床铺,抬头之时却傻住了。
这屋子正厅布置的颇为雅致,东边窗下摆着个极大的书案,背后是书架,上面堆了满架的书,最让阿羽发愣的却并非这屋子里的摆设,而是此刻那书案后面坐着的人。
崔晋面白唇青裹的厚厚实实坐在那里,目光沉沉,倒好似他们初次相见一般,又恢复了那个阴森森的样子。
谢羽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坏了坏了,怎么看见周王了?”还当自己酒喝大了,揉揉眼睛再瞧,周王还是端坐在那里不说话。
她突发奇想,暗道莫非坐了个人偶,往前走了几步,隔着书案凑近了细瞧,这下瞧得甚是清楚,果真是周王,只是眼神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此刻谢羽脑子一片混沌,下意识就问:“你怎么在这里?不是病着吗?”
自谢羽进了这个院子,崔晋就知道了,大冷的天他将窗户开着一条缝,能看到她一路歪歪斜斜走过来,脸上时不时露出些傻笑,还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分开也有十来日,崔晋忽然之间发现,既然闭着眼睛,他都能想象出来她说话的样子,使坏的样子,笑的明媚灿烂,没心没肺的样子。
等到她一脚踹开了房门,听在崔晋耳中只觉得轰然作响,声音大到不可思议,也许是他一个人在房里坐的太久,周围太安静,才显得这声音格外的大。
其实今日一大早,天色蒙蒙亮,他就已经来到了蒋府,就是为了避开随后而来的贺客。
他坐在那里,只觉得后脑勺发紧,嘴巴好像被粘住了一样,谢羽前一句话出来,他还没觉得有什么,后面一句话出来,只觉得身体里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说不出的喜悦忽尔涌了上来。
她说:“……不是病着吗?”
只这一句话,顿时拯救了崔晋这段时间深陷在自厌自弃里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病着?”
谢羽走的累了,况且她本来就是个豁达的性子,生气一阵子便抛开了,再见到周王略觉尴尬而已,还没到让她要走避的地步。她找了个椅子坐下,随口道:“听我二哥说的,说是王爷病了有一阵子了。孙爷爷还念叨过王爷几次呢,说王爷这阵子都没去瞧他。”
崔晋迟疑了一下,才道:“那你呢?”
谢羽挪了挪身子,将自己更舒服的窝在椅子里,撑着脑袋笑了一下:“我?王爷是想问我有没有恨你恨的入骨,有没有暗中扎小人?”她自己回答了:“没有呢,怎么办?”又叹息一声:“王爷那些年恐怕没少在被子里磨牙,恨不得咬死程大将军吧?虽然我实在不想承认,可是我跟程大将军的关系是抹不掉的。想到要跟王爷站在对立面,还有点于心不忍呢。”
崔晋缓缓站了起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拉开窗子,梅花的香气扑面而来,春寒料峭,生生令他打了个冷战。
有些路,早已注定。
而好容易寻得个落脚之处的谢羽却已经闭上了眼睛,酒意沉沉,她咕哝了一句:“……其实……我本来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崔晋盯着谢羽那张睡的毫无心事的红润脸庞,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当初他路过穆家寨的时候,经潘良的提点,认定了穆原便是程彰的儿子,因此对谢羽毫无防备,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女子,曾经计划拿她去牵制认祖归宗的程府四公子。当时随手摆下的棋子,后来却变的越来越重要。等到猝不及防得知她才是程彰的女儿,崔晋甚至不知道是高兴自己的英明还是纠结这个巨大的变数带给他的无措。
谢羽睡的没心没肺,似乎对自己造成了崔晋的困扰毫无所觉。
崔晋甚至有种摇醒她,跟她好好剖析一番自己的冲动。
送了她进来的丫环本来就是蒋祝特意嘱咐过的,只要将人引到了梅院,就别再进去打扰。
蒋祝是好心,总觉得崔晋与谢羽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但是他却未曾预料到谢羽在席间被蒋府众多女眷围攻,喝了不少的酒,进门就醉死了过去,徒留崔晋一个人对着她的睡颜足足两个时辰。
前院男客里,除了蒋家众人,同僚来了不少,不过作为蒋祝上司的苗胜没来,却遣了自己的儿子苗明远前来。苗明远才进门就看到了程旭跟闫宗煜在一处喝酒,立刻便凑了过去。
闫家人与皇长子一派的关系如今在朝中隐隐有些微妙,而蒋祝更是皇长子的死忠亲信,闫宗煜能来完全出乎旁人的意料,不知道的还在猜测,是不是闫相指使嫡子前来示好,说不定皇长子与太子有握手言和,大家相安无事的可能?
蒋祝根本没请闫宗煜,闫七公子能来,完全是因为他约程旭去喝酒,程旭顺口提了一句要带着谢羽前来勇毅伯府上吃酒,闫七公子便毫不顾忌的来了。
酒宴吃到一半,苗明远实在忍不住了,到底还是问了句:“谢家妹子近来可好?”
程旭心里烦他,佯装酒醉搂着他的脖子灌酒:“来来来喝酒!”一杯灌下肚,不等他回神,闫宗煜也搂了他的脖子开始灌:“你喝了程二的酒,可不能不喝我的!”
这二人惯会设局,配合默契,很快便将苗明远灌了个死醉,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勇毅伯府梅院里,谢羽一觉睡醒的时候,后院的折子戏已经唱了不知道几出了,而崔晋就跟泥塑木雕一般坐在书案后面,才睁开眼睛就瞧见了他直视的目光。
谢羽揉一把脸,起身之时才发现身上盖着件厚厚的大氅,不必猜也知道是周王的。她睡了一觉脑子清醒不少,再见到周王这张脸,竟然意外的平静,还能笑出来:“多谢周王。”
崔晋想要听的可不是这句话,他在这屋子里坐了许久,将二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梳理了一遍。很是奇怪,以往都是谢羽在那里说话,更多的时候他坐着倾听。谢羽是一个人就能撑起一台戏,闹腾的不得了。
崔晋刚开始不太习惯她这种闹腾的个性,他是安静的太久,耳边突然多一个聒噪的丫头,说不嫌吵那是假话。可是谢羽却又吵闹的并不让人讨厌,甚至有时候还能引的他会心一笑,渐渐的他便习惯了。有时候数日不见,她不在他身边闹腾,崔晋都有点不习惯了。
特别是他这一向病着,周王府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吴意如今当差很是用心,生怕惹的周王不高兴,扰了他病中清静,拨到周王身边侍候的都是谨慎不多嘴的——一群锯嘴的葫芦。
如果不是潘良跟蒋祝时不时过去,崔晋房里有时候一整天都没人说句话,静的可怕。那些侍从们走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