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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心里高兴,嘴上却说:“贫嘴!弘历,和朕说说,为何要画这幅画?”
弘历似乎没想过康熙会问这个问题,一时大张着嘴巴,答不出话来,向胤禛等人发出求助的眼神。康熙见此景,略有不快,说:“难道画是由他人代笔?”
瑶夕见儿子有难,不顾身份不合,快步走到弘历身边,甩帕行礼道:“奴才钮祜禄氏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九功适时在康熙耳边低语:“此女是雍亲王庶福晋,历阿哥的生母。”
康熙淡淡地说:“平身!”
瑶夕仍拘着礼,恳求道:“历阿哥难得得见天颜,有些紧张,请容奴才劝上几句!”
康熙“哼”一声,冷冷地看着母子俩。
瑶夕温柔地说:“弘历,皇爷爷俱备天子威严,但他也是你的亲爷爷。你大胆说吧,记住,要说真心话,不可有半丝隐瞒和捏造。”说罢,她轻轻抚过弘历冰凉的小脸,用慈爱的眼神鼓励着弘历。
弘历点点头,吸了口气,面向康熙,单膝下跪道:“每当孙儿读到天伦之乐这四个字时,总觉得有些心酸。阿玛平日里或公务繁忙、或劳心于农,额娘照顾孙儿的确无微不至,却……”弘历想说太严二字,话到嘴边却噎住了,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普通人家的孩子,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疼爱,可孙儿却只有额娘和嫡额娘疼。孙儿每次来帮忙农作时,就想像着皇爷爷能吃上孙儿亲手种的稻谷或蔬果,或许能与孙儿一起在田边没规矩地嘻闹……孙儿自知不可能,见额娘将皇爷爷的画像贴在屋里每日祈福,便临摹着画中皇爷爷的模样,凭着自己的想像,画成这副早稻图,挂在此处,希望梦想可以成真!”
听着弘历用略带稚嫩的童音一连串说完这些,触动了屋里每个人的情怀,一时间,只听得到有人默默省泪的声音。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康熙感慨万千,缓缓地说:“都平身吧!弘历,过来!”
弘历望了一眼母亲,似乎有些战战兢兢地,向康熙走去。康熙慈爱地说:“朕做了六十年皇帝,膝下儿孙无数,却无一有你这般孝心。今日这里没有皇帝,朕要安享含饴弄孙之福,合家团圆之乐!”
瑶夕原本正躲在一旁拭泪,这会子破涕而笑道:“皇上英明!奴才谢皇上天恩!”
康熙笑道:“你将弘历教得很好,九功,赏!”
亦蕊上前一步,行礼道:“皇阿玛,妾身有事禀告!弘历生母钮祜禄氏德才兼备、赋姿淑慧,此乃册封钮祜禄氏为雍亲王侧福晋的折子,恳请皇阿玛恩准!”按规矩,封侧福晋以上都必须获得圣旨,但却不必面圣。果然,康熙满意地点点头说:“你将朕的画像挂在屋中祈福?”爆笑萌妻:智斗腹黑王爷
瑶夕忙答道:“是。奴才此举,除了盼望大清国泰民安,皇上万事顺利外,还有些私心?”
“哦?”康熙奇怪地说。
瑶夕似乎有些脸红,说:“若皇上国事操劳,或身子不顺,王爷便寝食难安,伤神伤心,奴才帮上王爷,却实在不愿意看王爷如此,便只盼皇上一切顺遂,王爷自然也就安枕无忧了!”
“哈哈哈!”康熙拍着腿笑道,“好一对至情至性的母子,老四,你好福气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胤禛,终于松了口气,他忙说:“皇阿玛过誉了!”
康熙说:“你看她……”他指着瑶夕说,“额高偏方腮首突出,鼻梁直挺而鼻孔不露,下巴饱而肉厚,典型的旺夫益子相。如此有福之人,侧福晋,准了!”
胤禛、亦蕊、瑶夕忙行礼道:“多谢皇阿玛恩典!”面对如此一位英武却不失慈爱的老人,瑶夕终于可以唤他一声“皇阿玛”,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
亦蕊转身帮着瑶夕拭泪,笑道:“恭喜妹妹!正巧,妹妹就用那碗红米粥来孝敬皇阿玛吧!”
瑶夕“诶”一声,二女相携着出去准备膳食。
康熙赞道:“一个大方得体,上得厅堂。一个小家碧玉,入得厨房。老四,连皇阿玛都要羡慕你了!”
胤禛知他幽默惯了,赔笑说:“儿臣惶恐!”
借着待膳的功夫,胤禛邀康熙参观了“十字回廊”上的挂画。这是十二幅雍美人图,画着真人大小的清秀女子,分明就是亦蕊。画中的亦蕊不穿旗服,着汉装,或对镜梳妆,或闲雅捻珠,或烘炉观雪。四季风情、生活点滴,全在这十二幅画中表现的淋漓尽致。虽无画师落款,但题诗的笔迹却出自胤禛,“自怜幽菊纱窗下,不与群芳逞冶姿。”“当年宋玉悲秋意,何似今朝闺里人。”这些读起来女儿情怀的诗句,却暗含着胤禛怀才不遇的隐衷。
十二幅美人图看完,众人又回到屋中,胤禛说:“皇阿玛,儿臣有一物进献!”他拍拍手,迟朝等人拿进来是一套印刷精美的《耕织图》,将图册中二十三幅耕图,二十三幅织图一一展示出来。胤禛在旁说道:“皇阿玛教诲,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本,衣食以农桑为本,儿臣无时不敢忘记。儿臣与嫡福晋亲身耕积,以求让画师绘得逼真生动,达到言传身教、重农劝农的作用。儿臣愿将此《耕积图》广流于世,好让天下臣民都知皇阿玛爱民如子的恩德!”
康熙高兴地说:“众子孙中,属老四最为诚孝,甚得朕心。”
梁九功也啧啧称赞,花了如此心思,不惜失掉皇子尊严,赤膊扮农夫入画,的确不易。(作者按:可惜这套图册并未如胤禛所说,流传于世,而是在紫禁城武英殿封存了近三百年,从未公开展示。)
说话间,亦蕊与瑶夕领着一干奴婢,流水般地将膳食端上,而二人也换了干净、素雅缎面裙子,站在一旁伺候。
康熙坐下的后,笑着说:“你们是不是想抗旨啊!”
“儿臣不敢!”“奴才不敢!”屋子里的人像条件反射般,纷纷拜倒,诚惶诚恐。惟有弘历眼珠一转,开开心心地往康熙身边的圆凳一坐,亲昵地说:“皇爷爷,孙儿陪你用膳!”
康熙温和地抚着弘历后脑的辫子,说:“还是弘历乖,来,赏……”他亲手挟起一筷子笋片,放到弘历面前的碗中,扭头严肃地说:“还跪着呢?要朕亲自去请你们吗?”
“不敢!儿臣知罪!”胤禛、亦蕊、瑶夕互相对视一眼,奴才们手忙脚乱地搬来锦凳,三人坐下后,发现这张桌子明显小了。
胤禛刚想提议换张桌子,却听见康熙问:“弘历,不喜欢吃笋片吗?怎么吃得这么慢?”
弘历涩涩答道:“孙儿从未想到有机会与皇爷爷同桌进食,甚至能吃到皇爷爷亲自挟得菜。孙儿要慢慢吃,慢慢吃……”他把脸埋在碗里,似乎怕眼里闪的泪花,被别人瞅见。弘历是个十岁的孩子,他从小就常听身边的大人讲这位皇爷爷的事迹,在他心中,康熙是个英雄,是个偶像,也是他最想亲近却亲近不得的亲人。他不懂什么皇权,也不会逢迎,只是依着额娘的意思,说出了真心话。
康熙搂过弘历,将他放在膝上,要知弘历十岁已有50斤重(作者按:为方便阅读,此处50斤与现代称重一致,一斤等于十两。),康熙单手挡住了上前劝阻的胤禛,和蔼可亲地问:“弘历,陪皇爷爷到宫中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第183章 英雄迟暮
康熙六十一年十月,这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北风吹得“哗哗”响,满山的红叶都被吹败凋零了。
南苑围场
弘历手持强弓,两腿一夹,胯下名驹“追风”懂事地飞驰出去。扣箭、拉弓、发射,“嗖”白羽箭带着凌厉的啸响,不偏不倚,再一次正中红心。金鼓齐鸣,喝彩声如波浪般此起彼伏。突然,全场鸦雀无声,众人像商量好一般,同时收敛起欢呼张扬表情,戴上了一个模子制出的,毕恭毕敬的面具。弘历翻身滚下马,向着一身明黄戎装的康熙疾步迎去,打千唱道:“孙儿给皇爷爷请安!皇爷爷今个儿好威武呢!”
康熙慈爱地看着眼前最疼爱的孙儿,指成校场箭靶,笑道:“大清以马上得天下,你小小年纪连中三箭了,实已不易。若能连中五箭,朕重重有赏。”
“孙儿领命!”弘历揖手答道,返身下场。当他跃上“追风”时,发现周围静得可怕,在校场上英勇无敌的侍卫,在康熙面前,全成了谨小慎微的奴才。原本心无挂碍的弘历,在这环境下,恐惧、害怕、担忧像春芽般滋生出来。一声号角吹起,弘历不由自主双腿一夹,“追风”似电掣般驰了出去,他的双手沾满冷汗,手臂发抖,“追风”往返四次,弘历始终未能拉弓射箭。
康熙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惧,提声朗朗说:“人在尘中,不是尘,尘在心中,化灰尘。”
这对爷孙皆爱佛理,而这句偈语,大意是人不要受环境影响,坚守本性。此话入耳,如醍醐灌顶,弘历收缰住马,阖上双目,深深呼吸。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个神勇的少年又回来了,马如龙,箭如电,连射两箭,皆中。
“好,赐黄马褂!”康熙领头喝彩,顿时欢呼、掌声回荡在校场上,久久不散。不知是康熙有意试试弘历的箭法,又或是校场阅箭挑起了他狩猎的兴致。次日,康熙率领弘历、亲兵围猎。其实,康熙的身子自首次废太子后,就一直不好,先是右手废了,连提笔都无力,更别说射箭了,再是双腿水肿,行走困难。弘历自知无力相劝,便有心跟在康熙身边,贴身伺候。
康熙艰难地扶身上马,手持火枪。刚才还老态龙钟的他,立刻双目炯炯,所向披靡的英雄气概,另人折服。眼见丑时已过(作者按:下午三点后),只捕到野兔、稚鸡等小物,康熙略带失望地说:“朕自临杀场,从不空手而回,难道朕真的老了?”
弘历还没答话,只听一声巨吼,那黑乎乎庞大的身影,通红的眼珠,随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挑起了狩猎者兴奋的心。
飞骑来报:“皇上,前方有黑熊出没!”如此大物,狩猎实难遇上,难道来报者的话音都略带颤抖。
康熙镇定地一提马鞭,像个大将军般喝道:“布虎翼阵,两边包抄。要小心,黑瞎子狡猾得很!”
康熙看着弘历矫健的身影,与众侍卫闪身入林,林子里拼杀、熊吼、破金之声不断传来。六位留下保护康熙的侍卫兴奋地探头探脑,对猎杀的结果一脸期待。康熙淡淡地笑笑,他抬起头,透蓝的天空上白云滚滚而过,金色残阳投下的光线被枯枝划得斑驳陆离。在外驰骋了一天,他感觉到自己的筋骨已不听话地发软,甚至那紧握缰绳的手,发着透骨的冰凉和颤意。一阵秋风卷起,枯叶打旋地扑在众人身上,也隐隐地穿来林子里的搏斗声。风息了,他意外地发现,雪头的马鬃上,竟然停留着一只美丽的蝴蝶。不,准确地说,是一只冻死的蝴蝶。春日,它破茧化碟,夏日,它在花间翩跹起舞,可却挡不住寒冷的侵袭,落寞的死去。或许就是因为那一阵风,将它吹到了康熙的面前,他望着那只蝴蝶,心中充满着无限伤感。他想到自己坎坷、华丽、辛劳的一生。他命人安葬此蝶,立一蝶冢。《尚书》里曾说世上有“五福”:一是高寿;二是富裕;三是健康;四是好德;五是善终。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最后一个恐怕是最难的,君位不过弃之若敝,荣华富贵,也就是过眼云烟,若能在手足和睦的前提下,选出贤能承继大清江山,天下太平,可真是心满意足。
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进了康熙的视线,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