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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
“呵，那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还希望顾先生以后不要再拿这样的问题来浪费彼此的时间。”
说完这番话，歆云就抱着文若颖转身走进电梯里。
电梯的门缓缓的合上，也切断了两人相对而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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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再悲伤也不要死
早就知道他的答案，可还是想问上一问，亲耳听到的果然更为直接，更为讽刺。
她将文若颖小心翼翼的放进车里，看着她紧闭着眼的苍白面容，眉眼间涌动着怜惜。
拿出手机，给左尊打了个电话，说文若颖晕倒了，她将她送回家，就不回去了。又打了一个给贴身保镖，叫他自己先回去，不用等她了。
做完这些后，她才坐进车里。
“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送你回去。”
听完文若颖的地址，歆云便开启了导航，按着语音提示向她住的地方驶去。
夜色已经很浓了，街上的车子也稀少了很多，这个时间了，大多数人都已进入了梦乡了吧。
车子匀速的行驶在街道上，城市的风穿过高楼大厦到达她这里来，不复白日的燥热，带着被夜色染出的凉意，撩起她的长发，拂过她的脸颊，温柔的有些熟悉。
歆云看着车外的风景，陌生的，熟悉的，心潮不由得翻涌起来，眼眶也渐渐的湿润了。五年前的那天，车子也像现在这般行驶在马路上，她坐在后面八卦弟弟的情感问题使得他害羞的红了脸，爸爸在前面开车，清俊儒雅的面容是挂着淡淡的笑，偶尔转过头同妈妈说几句话，眼眸里浓浓的爱意，妈妈温柔的脸庞在阳光下泛着柔光，美的近乎耀眼。
“都一把年纪了还秀恩爱。”歆云看着爸妈恩爱的样子，吐了吐舌头笑着调侃道。
“怎么？难道只准许你们年轻人秀恩爱啊，爱情是不分年龄的，等你和宇辰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可能秀的更严重呢，现在还不是甜蜜的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妈妈转过头反而取笑起她来了。
“就是就是，我还看到过呢，咦！真是肉麻死了。”弟弟很明显是站在妈妈那一边的，一脸简直受不了了的样子。
“闭嘴啦你，我们哪里有。”虽然嘴硬，但还是羞红了脸庞，那时歆云以为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可命运太残酷，下一秒她就进到了地狱里。
“砰！”的一声巨响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那场惨烈的车祸，不仅夺走了她最爱的家人，同时也夺走了她关于未来的所有美好的期待和幻想。
歆云咬着手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却只能选择强撑，这就是为什么她不喜欢开车的原因，只要一进入到这熟悉的场景中，她就特别容易想起五年前那噩梦一般的回忆。
庆幸的是目的地没多久便到了，歆云将车停在了文若颖家的楼下，擦干了眼泪，收拾好悲伤的情绪，下了车，扶着文若颖纤瘦无力的身体，走进电梯里。
“好点了么？”
歆云轻抚着她巴掌大的脸颊问道。
“嗯，谢谢你，歆云。”
文若颖抬起眼帘看向歆云，原本清透的大眼睛此刻已被悲伤填满。
“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减轻了你身体上的疼痛，但心里的……却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恢复了，谁也帮不了你。”
“我知道……”文若颖神情茫然的回答道，大颗的泪珠从她眼中滚落了出来。
歆云将文若颖扶进房间，安置在床上，帮她盖上被子，起身说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刚转过身，手臂却被一只被汗水潮湿了的手掌抓住了，随即女人极为脆弱的声音传到了耳边。
“别走好么？能不能……陪我一晚，我怕、我睡下去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你明知道、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旁人帮不上什么忙的。”
歆云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清冷的说道。
“我知道……我当然清楚，只是我害怕、就连我都不想救我自己。”
文若颖说着，一脸空茫的盯着天花板，明明是如花般年轻的脸庞却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歆云看着她的脸庞，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她真害怕离开后文若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她很清楚一个人在绝望时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具诱惑力了，她经历过，所以也更能体会。
同朱诺讲清楚后，歆云便躺在了文若颖的身侧，准备入睡。
迷迷糊糊之时，忽然感觉怀里钻进来一个纤细的颤抖着的身体，虽有些不习惯，但也没有多想，轻拍着她的背，梦呓般的说道。
“不怕，不怕啊，一切都会过去的，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同样也是对她自所说。
在她柔声的安慰中，那具身体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鼻息也趋于平稳。
最艰难的时候，能获得另一个人的陪伴和支撑，无疑是幸运的。而大多数的人都远没有这么的幸运，要经过多少个黑夜里的孤寂和泪水的洗涤才能重获光明？
没人给你温暖，但也没人窥见你的狼狈。
青城山墓园。
歆云刚出车门，细密的雨丝就散落在她的肩头，她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很快，脸颊就蒙上了一层水珠，又是一个下雨天呢。怎么、每次来这里老天都会给她降一场雨，以示安慰还是一种示威？
看了一眼司机递过来的雨伞，歆云接过来却并没有打开，这雨水就像眼泪，分外让她觉得亲近。
她从衣兜里掏出口罩带上，然后便向墓园里走去。
林轩比她早到了一会儿，他蹲下身放下花，并打开带来的箱子，将糕点，水果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男人女人温暖美好的笑脸，他面色哀痛的叹了一口气。
那么好的两个人竟死的这样惨烈，命运啊……
渐渐清晰的沉重脚步声让他站起身，偏过头向来时经过的那条路看去，那条路上走来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身影。
“早，轩。”
歆云勾着抹浅浅的笑同林轩打着照顾。
“早，怎么没打伞，头发都湿了。”林轩将伞打在她的头顶，皱了皱眉头说道。
“小雨，没事的，你打你的，不用管我，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了。”
歆云将伞推了回去，蹲下身，找了个空地，将鲜花和食物摆放好，然后撑开手里的伞，挡在了墓碑上面。
“这花是我妈妈最喜欢的，你竟还记得，有心了。”歆云看着两只一模一样的花束笑着说道。
“这些都是爸妈最爱吃的，我不能常来，不能常给他们带，真是惭愧。”
“放心，他们知道你的心，不会怪你的。”
虽然歆云说不需要雨伞，但林轩依然固执而无言的为她挡着风雨，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习惯站在她的身边，习惯帮她收拾烂摊子，习惯为她承担结果。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又可爱的东西。
“也许吧。”
歆云站起了身，叹息道。
“我调查清楚了，何志远会在下周前往澳门。”
林轩用纸巾擦了擦她头发上的水说。
“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吧，我不想在这里说这些事。”
歆云眼神悲伤的看着爸妈脸上灿烂的笑容。
“我不想在他们面前谈这些肮脏的算计，我不想让他们知道现在的我竟变成了这幅恶毒的讨厌样子，就让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永远留在他们心中吧。”
歆云转过身，两人一同向门口走去。
不知不觉的长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这难道就是成熟的代价么？
老地方，老朋友。
歆云和林轩两人坐在五年后第一次见面时去的那间咖啡店，这咖啡店的名字叫旧时光，正好极为符合两人当时的心境。
“我通过一些手段，将他去澳门的时间控制在了下周，正好与你出任务的时间撞到了一起。”
林轩低垂着眼帘，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深棕色融合了白色后渐渐变浅了。
“要不要我过去帮你，你一个人可以么？”
端起咖啡浅浅的品尝了一口，看着歆云道。
“怎么？这么不信任我么？”歆云咬着吸管，喝着果汁说道。
“你知道的我只是担心你。”林轩推了推眼睛，咧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
“放心啦，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哭的小姑娘了，娇弱的像温室的花朵似的，现在的我更像是一块钢铁，无坚能摧。”
歆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伸出手指比了一个耶。
“傻丫头，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
“我永远是哭鼻精，你永远是跟屁虫，我们两个永远是最佳拍档。哈哈……”
明明是笑着的，可却不知不觉流出了眼泪。
又见周末，苦逼的周末。
歆云呆若木鸡，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顾卓岩身旁，听着老爷子的训斥和都可以出一本比新华字典还要厚的书籍的经商血泪史。
“前面这段听明白了么？要不要我再重新讲解一遍？”
老爷子见两人一脸懵懵的，分外善解人意的问道。
“不不不，都听明白了，非常明白。”
“嗯，真的都明白了，您接着往下讲就成。”歆云忙附和顾卓岩道，这是自两人认识以来，她第一次对他说的话表示赞同，觉得顺耳。
“接着讲？怎么还没听够么？原本我想今天就到这结束的，没想到你们竟这么好学，好吧，那我就多讲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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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都是多嘴惹的祸
老爷子的话如晴天霹雳，让歆云瞬间石化，感受着身旁那阴森恐怖的要将她杀了般的怨念，默默认命的低下了头。
“诸葛歆云，你不说话能死么？”
顾卓岩怒瞪着歆云，趁老爷子不注意，抬起脚来踢了踢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他讲到这就不讲了……”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吞进肚子里去了。歆云缩了缩刚刚无辜受害的脚，一脸委屈。
顾卓岩看着她小媳妇般委屈的模样，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了却不自知，嘴角不知不觉的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棉麻裙，梳着简单的马尾，素着一张干净纯美的脸，像极了大学里简简单单的女孩子，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让他心底渐渐柔软，产生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这样……不也挺好么？
他好像、从来没见过她这幅模样，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冷酷傲慢的死样子，看着就想将她从高处拽下来，狠狠的打击一番，太傲慢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喂，死小子。”
“啊，痛，你干什么？臭老头！”
老爷子朝顾卓岩的脑袋上扔了一只笔，打的他痛叫了一声，怒气冲冲喊道。
“不好好听，发什么呆，想看可以等我讲完好好看，反正她是你媳妇，又跑不了，唉……真是没出息。”
老爷子摇头叹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歆云被顾卓岩的喊叫声吓了一跳，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困惑的看着祖孙两人间让人难以理解的互动。
“闭嘴啦，臭老头，我不听了。”
顾卓岩对上歆云迷茫的大眼睛，忙有些慌乱的移开了视线，恼怒的瞪了一眼老爷子，愤然起身，肩膀生风的快步离开。
“那个，爷爷，我还有事情要跟他说，咱们下次再接着讲吧。”
歆云见顾卓岩找了个由头离开了，也忙借此机会脱离苦海。
“去吧去吧，你们啊，真是一对冤家。”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笑容里却满是宠溺。
这两个孩子的姻缘是他定下的，但愿他们不要辜负他的一片苦心，可以顺顺利利的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