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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让白白高兴了,就算真让他把温朗追回来,又如何?
这会儿,宛白也抽得差不多了,她慢慢地直起身子转过来,一双眼睛哭成了核桃,泛着红肿和水光。
她小可怜的样子看向段志宏,时不时还抽噎一下,“不用了,爹爹,我真的没有做过不得体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是爹爹错怪你了。”
见女儿还肯跟自己说话,并且没有表现出任何怨怼,段志宏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再次后悔自己为何如此鲁莽伤了白白的心。
宛白当然不是不生气,可是生气发火并没有太大的用处,爹爹向来吃软不吃硬,他的愧疚比自己的强硬更加管用。
“爹爹也是为了我好,我如何能不知道,只是我真的,很难过。”
宛白的通情达理让段志宏心都要碎了,忽而想起她之前说的话,她对兄长的敬仰之情,在别人眼里竟然这般不堪。
段志宏的眉头又皱起来,宛白并没有做出不合情理的事情,那为何段宛清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面前提起这茬?
“清丫头,你方才说的那些事,可还有旁人瞧见?”
段宛清浑身一震,低垂着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这次,是她失策了,她没想到段宛白竟然会将她的生母拿出来,这招,她从前根本就想不到去用!就算拿出来说,也必定是用来指责爹爹的不是,可她这次居然装可怜!
段宛清觉得自己似乎第一次认识了段宛白,准准地踩中爹爹的软肋,又大度地原谅,让爹爹心里更为怜惜。
她从前果然只是在装傻吗?
“清丫头?”
段志宏不耐烦的声音让段宛清浑身微颤了一下,然而磕磕巴巴地说,“女儿看得仓促,怕三姐姐会察觉,因此、因此并未细看就离开了。”
“这么说,你也没看清楚他们身边是否有其他人?”
“我……”
段宛清神色纠结,若是没看清楚,方才她说得一些细枝末节都很详尽,且若是自己没看清就拿来说,爹爹怕是要怪罪了,可若是看清了,那两人周围也确实每次都有下人在……
忽然,堂中听见“噗通”一声,连宛白都没反应过来,她的丫头杜鹃已经冲到了段志宏的面前跪下了。
“老爷,奴婢是四姑娘的贴身丫头,虽然奴婢只是个下人,本没有说话的地方,可是为了四姑娘的清誉,奴婢就是死也要说几句。”
“四姑娘和温朗少爷相处,奴婢一直都在姑娘身边守着,五姑娘方才说的,奴婢也都在,五姑娘莫不是没有瞧见奴婢?”
“且四姑娘给温朗少爷做的东西,都是给明轩少爷做的时候顺带做的,四姑娘说,温朗少爷命苦,好不容易来了段府,一定要让他宾至如归,可姑娘也不曾做过私相授受之事,不知道五姑娘到底是从何得出的结论,非要如此揣度四姑娘的好意?”
杜鹃说完,直直地看着段宛清,仿佛要她给一个说法才行。
宛白在心里默默鼓掌,杜鹃实在是太贴心了,她今儿本就不打算让段宛清好过。
她自己正心情不好呢,挑这个时候撞上来,活该。
段宛清脸一阵红一阵白,被一个下人质问,她心中怒气涌动,却不得不忍下来。
这种场合,曲凌霜是没有发言权的,而姜映南也乐得如此,她早看曲凌霜和段宛清不顺眼了,奈何还没有功夫去管她们。
现下段宛清自个儿惹上了段宛白,不管哪一方倒霉,她都乐见其成。
“清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志宏眉头紧皱,倒也没怪罪杜鹃的无礼,他也心中蹊跷呢,若不是段宛清总在自己面前提这事儿,他也不会往哪方面去想,也就不会错怪了宛白。
“爹爹,我……,我也是一片好心,怕四姐姐她……”
“五妹妹,爹爹和祖母时常教我们,不要以己度人,如今受冤枉的是我,我们都是段家女儿倒也还好和解,可若妹妹冤枉的别人,那其他人要如何看待咱们家?五妹妹平日里最是聪慧,为何这次却不曾多想一想后果便随便乱说?”
说大道理谁不会呀?宛白仗着自己有多一世的阅历,脑子转得比段宛清要快,说出来的话也无限拔高,让段志宏心里也是微震。
他看向段宛清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起来,从前只觉得清丫头心思活络脑筋灵活,可是这一次,她却含糊其辞也说不清究竟有没有看清楚。
这并不符合段宛清平日里的举止。
段志宏何许人也,虽然仍然在晋西混迹,可他已是浸淫官场多年,一个小丫头心里的弯弯绕对他来说,想要猜透又有何难?
当即,段志宏的眼色就冷了下来。
段宛清心里发寒,后槽牙几乎要咬出声音,完了,这一次她是真的栽跟头了。
本以为能一举让段宛白搬出永寿堂,让她再次落入姜映南的手中,这一次却是,引火烧身。
段志宏对着上首抱拳,“母亲,今日是儿子不是,惊扰到了母亲的清净,儿子跟您赔罪。”
段老夫人睿智的眼睛半垂着,摆了摆手,“无妨,只是后宅的事还要你来操心,也是为难你了。”
“儿子要说的正是此事,儿子不孝,恳请母亲重掌管家理事,儿子也好全无顾忌,还请母亲答应。”
姜映南和曲凌霜同时抬起了头,眼里皆是闪过惊愕的光芒。
让段老夫人重新掌家?姜映南浑身冰冷,段志宏此举,虽然也收回了曲凌霜手中的权利,可以是在打她的脸啊!
第五十五章
“老爷,老夫人的身子哪里还能操心家务?若是累出了什么来,让妾身可怎么安心啊。”
姜映南第一个提出反对,话里话外都在担心老夫人。
然而段志宏却看都不看她,“姜氏和曲氏,在女儿管教上都有所失职,孩子们如今也渐渐大了,再不管教,往后会出更严重的事情,故此,还请母亲辛苦一些,将家事接过去,好让她们能有更多的精力教养孩子。”
姜映南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被抽得颜面无光。
可关键她还不能反对,蓉儿做的几件事,随便挑一件出来她都没办法开脱。
曲凌霜更是面色难看,在教养女儿上,她自诩姜映南根本无法与她相比,现在段志宏却说,她也同样……很失职?
曲凌霜死死地咬住牙关,这种时候,沉默才是最明智的,可她心里不甘,隐隐盼着姜映南能强烈反抗。
姜映南当然要反抗,“老爷,这一回可是清丫头冤枉了白丫头,再怎么说,蓉儿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已是一日日在悔过了。”
“悔过了?她悔过了吗?她没有扔掉白白送明轩的东西?没有不许明轩对白白好?身为段家的女儿,如此自私偏执,这叫悔过了?”
“……”
姜映南哑然,可……可在别的府里不是很正常的吗?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自然要更加亲近一些,蓉儿做得有什么错?
姜映南心里不忿,却也知道,段志宏心里对宛白姐妹愧疚,旁人家没什么问题,在他们家,就是大大的不妥。
段志宏看着老夫人,眼里是坚定的决然。
段老夫人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点头,“也罢,既然你执意如此的话,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再动上一动。”
姜映南愕然,腿都像是要站不稳,老夫人如此不喜麻烦的性子,她竟然答应了?!
就连宛白,都目瞪口呆。
不是,前世可没这一出,祖母要重新管家了吗?那、那这么说,段家要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宛白隐隐地期待,若是姜映南失去了掌家的权利,那基本对她来说便没了威胁。
那么接下来,她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防止段家重蹈覆辙!
温朗的离开,和段宛白的事情,都一下子被掌家权的变更给冲淡了。
段志宏接下来要为自己的晋升忙碌,姜映南和曲凌霜不得不将手中的庶务交接给老夫人,两人俱是一脸菜色,都觉得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们到底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仿佛一点预兆都没有。
永寿堂内,宛白立在段老夫人的面前。
“白丫头,你可怨恨祖母?我听得出来,你对我让你爹纳了姜氏,心里是怨怼的,是吧。”
宛白站在那儿,小小的身子瞧着羸弱,脊梁骨却是挺直。
见她这样,段老夫人心里也是沉甸甸的,早在宛白说她喜欢亲近温朗的时候,她心里,就已是溢出了愧疚。
“祖母,宛白不敢。”
“是不敢,而并非不是。”段老夫人苦笑一下。
宛白摇了摇头,“宛白年岁小的时候,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不会了,祖母并非喜欢过问世俗之事,您做事有您的考量,在其位谋其政,宛白如何会怨恨您?”
再怨恨,事情也不会有重来一次的可能。
已经死过一次的段宛白,早已不会怨天尤人,生生将转机的可能活活掐死。
段老夫人听着宛白的话,眼睛里有奇异的亮光。
“在其位谋其政……,好,你能这么想,我已是心中宽慰许多。”
宛白离开之后,段老夫人仿佛苍老了几岁,后背缓缓靠在椅背上。
“我从未想过,能得到这孩子的理解,竟是这样一件令人松快的事情。”
田妈妈悄悄上前,在段老夫人手边的茶盏中添了些水。
“老夫人,四姑娘是个好的,您的难处,她慢慢大了都是知道的。”
“是呀,是个好的……”
……
段家后宅一下子有种兵荒马乱的感觉。
段老夫人不问世事已久,然而理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的性子。
且老夫人这把岁数,什么事情没看过?稍稍担一眼,就能看穿一些偷奸耍滑的把戏。
因此后宅的人手出现了变动,该裁减裁减,该倚重倚重,另外还被罚了几个去庄子上,又撵出去了几个,一时间段家后院无人敢造次。
宛白却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她心里默念着温朗给的地址,想着给他写信呢。
温朗是她所能确定的,将来十分厉害的人,这样的人巴结要趁早,且最好不要断了联系。
“唔……,写什么好呢?”
宛白用笔末端戳着脸颊发愁,又不想写的太幼稚,又不想写的客气严肃,还不能让温朗嫌烦,这个真是……,不好把握啊。
“四姐姐,四姐姐可在?”
宛白正要提笔,外面的声音让她的纸上落下来一滴黑色的墨渍,怎么又来了?
杜鹃从外面进来,“四姑娘,五姑娘又来找你了。”
宛白刚想说不见,忽而想到前日她说不见,段宛清愣是在外面等了一个钟头,这样的日子等一个钟头,自己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嘴唇都已经发紫了。
“见就见吧。”
宛白换了一张纸,很快,段宛清从外面走了进来,“四姐姐,你在做什么呢?”
“先生虽然如今只教二哥哥,可是我也不好太懒散,练一练字总是有好处的。”
宛白说的认真,手底下写得也认真。
经过一段时间,宛白如今写出来的字已是好看许多了,连祖母偶尔都能挑出点什么夸一夸。
“四姐姐可真用功,怪不得爹爹总让我跟姐姐多学学呢。”
段宛清坐得远远的,也并不过来看宛白写什么,脸上净是谦虚的表情。
然而她缩在袖子里的手,却将一团丝帕捏得死死的。
那次过后,爹爹对她便不再如从前一般,她和娘的日子也一下子不好过起来,手中没有掌家的权利,爹爹又有些疏远,家里的下人见风使舵,从前一个个上赶着来巴结,如今都已经见不到。
这都是,面前这个臭丫头害的!
段宛清将愤怒隐藏得很好,巧笑倩兮地同宛白说话,言语间透着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