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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本来想说点什么,只是看了宝玉的表现止了话语,道:“她今日虽累着了,可是也不能这么不吃不喝的歇着,于身体无益。”
宝玉听见贾母也赞同他的说法,便要往里走。
这时,听见里面林黛玉的声音:“我已经起了,这会觉得饿得慌,等我先熟悉了再出来给老祖宗请安。”
贾母笑道:“你起了就行,我也累了,去睡午觉了。”说完,贾母拍了拍宝玉道:“跟你妹妹好好说话,不许闹她。”
宝玉点头,道:“老祖宗放心。”
贾母这才走了。
宝玉走进黛玉屋里,只见床铺什么的已经收拾好了,黛玉衣着整齐,正坐在镜子前面,雪雁站在她身后给她整理头发。
宝玉坐在一边,看见林黛玉脸色淡淡的,道:“五殿下来的怪没缘由的,不明不白来人家里做客,还说了那么一大堆话。”
说完见林黛玉没搭理他,宝玉便端着凳子凑近了些,道:“什么时候新得的胭脂,这个颜色好。”说着就拿了盒子往嘴里送。
林黛玉一把拍了过去,道:“我还用不用了。”
宝玉怏怏的斜坐在一边。
“你好生坐着,回头二舅舅看见了又要说你了。”黛玉看他一眼视线又转回镜子里,“好生梳着,拢紧些,下午要去给老祖宗请安。晚上……晚上她们几个指定是要来闹的。”
宝玉一笑,道:“中午姐妹几个都记挂着你呢。唉,若是五殿下没来,我们也好欢欢喜喜做个生日了。”
见林黛玉梳完头,宝玉又道:“要么要碗粥喝?你中午没吃什么,喝粥最养人了。老太太灶上日日都有红稻米粥熬着,这会儿应该已经熬烂了,让紫鹃去端一碗。”
“别。”黛玉急忙将人拦住,道:“回头又该说我——”黛玉咬着牙,终究没说出来。
宝玉眼睛一瞪,看着紫鹃道:“就说是我要的,还不快去。”
待到紫鹃离开,宝玉端了茶喝,问道:“中午湘云妹妹还问我,你跟五殿下是怎么认得的?去年中秋便来看你了。”
黛玉冷哼了一声。
宝玉见状急忙伏低做小,“我就说应该是林姑父的关系。”
见黛玉脸色稍晴,宝玉又道:“只是这五殿下真真可恶,他也没考过科举,却来说我。”
黛玉冷了脸,“他年纪轻轻已经在六部——”只是话没说完,她突然止住了。
她还在林家的时候,极得父母宠爱,自小当做男儿教养,因此这朝堂上之事,父亲也会捡些能说的跟她讲讲。
现在来了外祖母家两年时间,这些事情是一概接触不到了。
不管外面风吹雨打,又或者和风日历,她们这些人都是养在深闺,好像……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
黛玉有些心不在焉,看着粥来了,装作饿极急忙让端上来,借着吃粥打发宝玉出去了。
贾母一觉睡醒,天色已经有点晚了,她差人去叫了两个儿子,三人坐在偏厅里说起这次瑞定来访的意图。
第040章
这次贾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并没有叫王夫人一起。
母子三个坐定,贾母先开口道:“五殿下这次来访?又是为何?”
没了王夫人这个亲妈先将事情往元春身上拉,几人都稍稍冷静了些。贾政回忆道:“殿下来依旧是说看黛玉,而且跟上次略有不同,这次……他好像就是来看一眼了事。”
贾政看了一眼贾赦道:“反倒是对咱们家的花园子更有兴趣,不过一说便答应了。”
贾赦点头,也重复道:“花园子?我们家的花园子有什么好?”
贾母笑道:“我倒是想到一条。”
“儿子愚钝,请母亲指点一二。”说话的是贾政,果不其然得了贾母的笑脸,让贾赦心里一阵冷笑。
“虽然皇家的生辰都是保密的,但是出生年份是瞒不了人的。五殿下生在冬天,今年就要满二十出宫建府了。”贾母看着两个儿子,她话只说了一半,就是有意引导儿子们也能想一想。
贾赦接道:“这么说殿下是来看花园子的,将来好给自己选宅邸?”
贾政也点头道,“此言有理。”
“不错。”贾母总结道:“我们家里的花园子修的精致,看过的人都说好。况且殿下第一次出宫建府,总得多看两家才好决定。”
贾赦又皱眉,“宅院是内务府选的,殿下……”
“你知道什么?”贾母瞪他一眼,“你父亲还在的时候曾与我闲聊,说都是从三五个宅院里挑的。”
贾政疑道:“他来看宅院?”
“他还看了宝玉呢。”贾赦方才被母亲瞪视,又被反问,执拗劲儿又上来了,故意挑出这个说来。“殿下劝宝玉上进,又说要给他推荐翰林院的大儒。”
贾母脸上笑的起了褶子,贾政撸着胡子掩盖内心的喜悦。
只听见贾母道:“宝玉学问好,想必陛下也看出来了。”
他俩可没说几句话,况且单从一句“殿下好”之类的请安里能看出什么来?贾赦忍了忍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他深知在这府上,宝玉算是老太太心头最嫩的一块肉。
贾赦看了沉浸在喜悦中的贾母和贾政母子两个,心说将来袭爵也轮不到他。虽然他儿子现在被儿媳妇拿捏住了,不过……生不出儿子,她又是那么一个性子,早晚得掰!
况且,贾赦心里默默念了捧杀二字,笑道:“依我看,还是应在了我们家大姑娘身上。”
“宝玉可是元春的亲兄弟,我们家是够了,但是怎么也得有个能拿出手的亲兄弟不是?”
贾政点头,像是下定决心,道:“母亲,今年是来不及了,等到下半年,是无论如何都得要宝玉回去科举了。”
贾母还有点犹豫。
贾赦道:“唉……别说是你了,连我都是两头为难。让宝玉回去吧,金陵那边没有妥帖的人照顾,况且他们一见是京城荣府来的公子,必定阿谀奉承,宝玉心性虽好,但是万一被引着……就不好了。”
贾母点头,“我也是怕这个。”
贾赦又道:“依我看,不如还是请了先生好好教着,等到他连文章都能做了,再回去科考,你想想,一路靠上来,直接从童生试考到殿试,是何等的荣耀。”
似乎被贾赦勾勒出的美好愿景迷住了,两人脸上的笑容如梦似幻。
半响,贾母埋怨的瞪了一眼贾政,“要我说,还不如前面几次花银子捐个身份,直接在京城考试罢了,偏偏你又不答应。”
贾政小心翼翼道:“儿子是想着……当日父亲也说了,国家安定,武官已经渐渐没了出路,我们家里也得从科举转向文官,这才能保证贾氏一族的千秋万代。宝玉若是去捐了身份,将来难免低人一等。”
贾母对这个理由接受,但是对委屈了乖孙子依旧心有芥蒂,“从宝玉十一岁起,我便跟你说这个,宝玉下下个月就满十五了,你还是不松口。”
贾政口中直道儿子不孝,但是却不肯接着说下去了。
贾母叹了口气,道:“你这固执,跟你父亲有的一拼。”
贾赦眼睛一眯,将话题又转回了瑞定身上,道:“不过五殿下每次来访,送东西,都是借着黛玉的名号,儿子想着这里面也是有点什么。”
“怕是林姑爷的官职又要有所调动?”贾母道。
贾政摇了摇头,道:“妹夫在盐政上,在江南那一带也能排进前三了。况且……”他看了看母亲和兄长,“黛玉来我府上两年,三个月一封书信,我们不都看了?里面可什么都没提到。”
贾赦点头,“的确,除了请安,说母亲待她极好,再没别的话了。妹夫的回信也是说自己一切都好,让黛玉好好侍奉外祖母,和姐妹们好好相处,切不可顽皮。”
“我过年的时候进宫去给皇后磕头。”贾母虽也看了书信,但是对于在人面前谈论这个话题还是略有羞耻的,硬生生将话题转了个方向。
“我去给皇后磕头,娘娘说元春的事儿她已经安排了,还跟我说不日就有好消息了。”贾母一想到这个就是一阵烦躁。
“元春今年都十八了,再不出门就要被笑话了。”
“母亲莫要太过担心。”贾赦安慰道:“五殿下这不又来了吗?”
可惜五殿下来归来,嘴里连句府上的大姑娘都没有。
去年他们谈到这个话题还能冷静,但是今年随着元春年纪又增加了一岁,这个话题已经隐隐约约有点禁忌的意味了。
贾母很是疲惫道:“你们回去吧,都去打探打探消息。”
贾赦出了荣国府,往东边他自己隔出来的宅院去了,回去书房坐了没多久,发觉到了迎春来请安的时间,便去邢夫人屋里坐着了。
邢夫人年纪也大了,比不得新鲜的小姑年颜色好,贾赦又是这个脾气秉性,这半路出家的一对夫妻颇有点两看生厌的感觉。
不过邢夫人出身毕竟略低,还得靠着贾赦给他撑体面,使银子,所以至少她的“厌恶”,贾赦没看出来。
贾赦看了一眼她的装扮,明明比王夫人还要小上好几岁,偏生为了摆出大嫂的款来,硬生生打扮的比王夫人还要老上三岁。
“今日给林姑娘做生日,你可去了?”
邢夫人摇了摇头,“老太太只叫了姑娘们,我们妯娌两个,还有凤姐儿李纨都没有去。”
贾赦点头,道:“五殿下今日又来访了。”
邢夫人疑道:“他也来给林姑娘做生日?”
贾赦眼睛一亮,方才光顾着跟母亲兄长打别了,没想起这一出来,五殿下能选这个日子来……
贾赦严肃道:“我今日与你说的话,你切不可传于第三人。”
“老爷请放心。”
贾赦当然是不放心的了,又加了一句:“这可是关乎到我们能否搬回正房,你能否管家的重要事情!”
邢夫人脸上一喜,斩钉截铁道:“老爷信我!这事儿我与老爷一条心。”
“元春八成是前途渺茫了。”贾赦小声道:“她们虽然嘴里不说,不过是要越发的扒着黛玉了。”
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邢夫人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她道:“前些日子跟老二家里的说话,她言语里很是骄傲,说元春就要嫁进王爷府了。”
“这话你也信。”贾赦嗤笑一声。
“老爷。”邢夫人凑近一些,道:“我一开始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后来她又说现在还没进去,是殿下想等着出宫建府了再说。毕竟皇子侧妃可没王爷侧妃来的尊贵,况且王爷府里得宠的侧妃,是能有封号的!”
“别做梦了。元春多大了,她十八了!若是殿下要给她争一争正妃的位置,我倒还相信她得宠,现在她连侧妃都没捞着呢,况且皇宫大内,谁知道元春是个什么光景,说不定早就被主子们厌弃了呢。”
“这怕是不可能吧。”邢夫人嘴上这么说,但是她眼神里闪烁的恶意的光芒已经泄漏了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贾赦最不耐这种表里不一的人,虽然他面对自己兄弟和母亲的时候也是一样,但是这种相处方式让他更加的烦躁。
他道:“你看看我屋里的丫鬟就知道了。”
被这么一刺激,邢夫人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贾赦后院的丫鬟基本都是十五到十八这个年纪,过了十八的还真没得宠的。
邢夫人有心想刺他两句,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便听见丫鬟回报,“二姑娘来请安了。”
帘子掀开,迎春后面跟着司棋,两人走到贾赦和邢夫人跟前,迎春缓缓拜倒,“给父亲请安,给太太请安。”
“起吧。”邢夫人开口道。
贾赦今日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跟迎春说话,他看了一眼司棋,毫不客气道:“你出去。”说完又将视线放在迎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