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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风向突然改变,从刚刚的儿子挟持亲娘的道德伦理之争变成了两国皇帝的唇舌之战,小小的一间密室风云变幻。
“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这物件儿本君要带回北疆!”
“笑话,即便这里面真有你北疆之物,如今也是在我大雍的国土之上,所有者乃是朕御笔亲封的郡主,皇室宗庙之中还悬挂着平宁郡主的平安牌,这物件便等同于是我大雍皇室之物,单国君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带此物回北疆?”
一句话,让单素羽的脸色一白!
上官凝也是一脸的震惊,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似乎被皇帝算计了,而且应该是在很早之前,可是为什么?
皇帝竟然可以未卜先知,预料到今日之事吗?
“平宁,你且说来听听,此物是不是一直在你手中保管?”
上官凝没想到颜慕景竟然会这样问自己,虽然说在场之人都知道这物的确是在自己的手中,可是知道归知道,若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那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单素羽扭头看向上官凝,不过几日功夫不见,上官凝似乎又美了几分,之前的青涩不过几日的功夫就褪了个干净,虽然此时面色还有些苍白,可是却仍旧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上官凝顿了顿。
“回皇上的话,这物件的确一直在平宁的手中保管。”
单素羽的眼神一黯,明知道上官凝不过是说了实话,那条链子当初也是自己强行塞给她的,可是现在听到上官凝的回答,他的心还是难免失落和酸涩。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上官凝却又重新开口。
“不过,对此物,平宁还有话想说。”
单素羽发黯的眸子重新恢复了亮泽,似乎是濒死之人突然发现了自己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办法。
颜慕景则是眼神玩味,好像对于一切都了于指掌,上官凝觉得颜慕景真的有些高深莫测,跟他耍心机使手段需要很大的勇气,而且还需要很聪慧的脑袋,否则只是那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就会让人心生恐惧。
“哦?平宁还有何话说?此事不是儿戏,平宁还是要谨慎些的好!”
上官凝心中的某一处不由得发颤,颜慕景这话明显就是在威胁自己。
不要慌,不要慌,不要慌!
上官凝接连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三遍不要慌,果然整个人重新镇定下来,她将自己从顔慕殇半拥的怀里挣脱开,雪白的袄裙在地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像是平静海面上突然泛起的涟漪。
上官凝之前一直都将自己放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等的就是现在的这一刻,虽然中间出了不少的变故,但不得不说,这变故对于她的计划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
“回皇上,平宁自知此事重大,所以犹豫再三才决定说出来,此事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还希望皇上和国君能够容许平宁说完。”
上官凝此时站在屋子的正中间,光线虽暗,却仍旧不能掩盖其自然而然散发出的超然气质,她就像是沙滩上的一颗明珠,即便再如何被砂砾掩埋却还是光芒四射夺人耳目。
“既是如此,那便说吧,单国君的意思呢?”
“郡主但说无妨!”
上官凝美目轻眨,顾盼流兮。
“如果平宁说,这匣子里的物件是假的,不知皇上和国君是否相信。”
“假的?”
饶是之前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颜慕景闻言也是一惊,这怎么可能,这几条链子的来处他是都调查过的,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将这东西拿到自己手中,不过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而已。
但是此时上官凝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上官凝动的手脚将链子替换了,真的链子被其藏匿起来另做他用了?比如交给了顔慕殇,或者说是交给了逐殇楼?
自古以来的皇帝都是多疑的,颜慕景也不例外,否则也不会一步一步的布下如此大的陷阱。论起狩猎的技巧,颜慕景当之无愧是个一流的猎手。
第919章 真是赝品?
单素羽的反应却与颜慕景有所不同,听到上官凝的话,他反而生出一丝变态的欣喜。
颜慕景在上官府安插了眼线,密切的注视着上官凝的举动,他又何尝不是,更何况,他交给上官凝的链子却是比绣花针都真的,虽然最初他是别有用心的想要娶上官凝。
“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郡主不妨直说!”
单素羽变态的欣喜不是来自于别的,只是因为上官凝可是摆明了没站在颜慕景的那一边,这还不够让他觉得高兴嘛!
只是,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倒还真是好奇。
颜慕景虽然震惊,但毕竟是帝王之身,很快情绪就恢复如常,只是眸光却尖锐似冰,今日上官凝若是不能将此事交代清楚,那便不能怪他颜慕景不怜香惜玉了。
上官凝心中冷笑,果然自古帝王最无情,如果说单素羽对自己尚且有三分情意,颜慕景却是一分也无,从头至尾,包括御封自己做郡主,恐怕都是早有预谋的,这样的心机让人胆寒。
定了定神,上官凝对着两个人微微颌首,唇边的笑意一直若有似无让人看不真切,好似秋日早晨的晨光,又宛若蒙着面纱的少女,单素羽的心突然就那么偷停了一拍。
“不久之前,凝雨阁遭了贼。”
上官凝菱唇微动,贝齿如珠,轻吐出声。
颜慕景眸色微暗,心中转过数种心思,面上却不动声色,等着上官凝的下文。
“那贼人的行为很是让人费解,事后平宁差下人们清点物品,所有财物都完好如初,瓷器古董也都纹丝未动,就是妆匣子里的金银首饰也是一件未少。”
上官凝顿了顿,吊胃口,也算是说话的技巧。
“但此事实在蹊跷,我又反复在屋子里查看了一番,才发现我保管这个物件儿的暗匣又被人动过的痕迹,但是打开暗匣,东西却并没有被人盗走,在今日之前我都以为是平宁自己眼花,但就在刚才平宁终于确定,当日暗匣里的东西已经被人掉包了!”
上官凝的话,无疑于是一时激起千重浪,在场的人,除了顔慕殇无人不惊讶万分,颜慕景和单素羽自不必说,两个人为了这个东西可谓都是各显神通较劲脑子,现在上官凝却说,他们甚至来没来得及瞧上一瞧的物件儿竟然被人掉了包,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邬丛涯忍着胸腔处剧烈的疼痛,抽了一口冷气,虽然如今他已经放弃了想要颠覆北疆、一统天下的想法,但是为了那几条链子他也是几经生死,现在听说那几条链子竟然早就不翼而飞,心中如何也平静不下。
颜慕景冷眼看着孑身站在屋子中间的如花美人儿,面上没有温度,眼中更是寒芒涌动。
上官凝才智过人聪慧至极,又心思细腻,那么重要的物件儿遗失她却毫无所察,反而是在刚刚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才发觉,未免太过于不合常理。
“皇上定是心有疑虑,人人都传言平宁郡主机智过人心细如尘,何以这么重要的物件儿被贼人掉了包都未察觉,反而今日这般混乱的局面下却突然笃定那匣子里的东西是被人调换过的。”
揣度人心,不是只有颜慕景一个人会,上官凝对颜慕景心思的猜测可谓是分毫不差,只是她隐晦了没说,皇帝心里此时的猜忌,恐怕是以为自己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想要将那几条链子据为己有。
颜慕景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错愕,稍纵即逝。
“平宁多虑了,不过朕也的确是有此疑惑,平宁是如何确认东西被人掉了包的,朕并未见平宁接触过那东西。”
颜慕景眼神瞥了一眼苏图手中的黑檀木匣子,淡淡的开口,并没有否认上官凝对于自己心思的猜测。
“平宁乃是一闺阁女子,虽然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几条链子,却一直知道这几条链子终有一日还要归还给它真正的主人。这样贵重的东西放在身边,平宁可谓是日夜心惊,无奈之下想出了一个办法用来保证此物的安全。”
单素羽挑挑眉,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想的方法是什么。
“平宁在几条链子上分别涂了一种特制的药水和香料,想要查看这几条链子必须要带着能够克制这种药物的秘制手套,否则不出一刻钟,便会毒发,虽然毒性并不致命,却足以让人失去行动的能力或者昏厥。”
上官凝依旧美目轻眨,顾盼流兮。
颜慕景和单素羽以及众人都目光微转,齐齐的盯着苏图手中的黑木匣子,苏图是宫中的十八禁卫之一,从小就跟在颜慕景的身边,见惯生死,但是听到上官凝刚刚的话,他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捧着的匣子,只觉得有些烫手。
“从平宁将这链子拿出来到现在,除了平宁自己,还有两个人接触过这链子,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但是想必各位也都瞧见了,这两个人均是一切如常。”
上官凝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角的赫连穆宁,脸上狰狞的血洞依旧还在渗血,参差不齐的血肉看着让人胃里发酸想要作呕。
颜慕景没想到上官凝的回答竟是如此,简直是毫无漏洞,那药抹没抹无人能知,她的推断也是极为符合常理,只是他却是不信。
“按照平宁的说法,那偷梁换柱之人必也是接触过里面的东西,何以能平安逃出上官府,并且据朕所知,平宁的居所一直有高手守卫,怎么能让贼人轻易就登堂入室?”
颜慕景说的很平常,似乎就像是在寻常聊天话家常。
颜慕景说的高手自然是云索,果然,皇帝在上官府的眼线当真不少。
上官锦闻言,心中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一失足成千古恨,恐怕自己是难全身而退了。
“皇上所言极是,平宁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却也有两点猜测,现在说出来也能请皇上代为参详。”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上官凝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又怎么会贸然开口,这步棋看似凶险,却当真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自己现在说的这些也不过是在为接下来的一切做铺垫。
“说吧!”
颜慕景边点头默许,边与尚站在上官凝身侧的阮俊和苏图眼神交流了一番,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个目光,却没能逃过上官凝的眼睛。
也是,颜慕景若是如此轻易的就信了自己的话,恐怕连她心中反而要忐忑了。
“第一,平宁怀疑此人是内贼,首先是对我凝雨阁的情况十分熟悉,否则那暗格隐秘至极寻常人根本就发觉不了,并且涂迷药之事只有我贴身的两个丫头知道;第二,能盗取此物件儿之人必然是知道这物件儿的用处,或者直接说是对此物件儿有觊觎之心的人,想来只要找到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人,便能顺藤摸瓜找到那窃贼。”
上官凝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却又有几分含沙射影,内贼,这个内的范围可就不好说了,是凝雨阁的人还是上官府的人,还是颜慕景和单素羽包括邬丛涯安插在府内的人。
“还有,此贼定是会功夫,至少轻功应当不错,否则想要避过我院中的眼线恐怕不易。”
上官凝再一次含沙射影,眼线,**裸的是在说在场的几个男人,谁敢说没人安插过眼线在她凝雨阁的周围。
至于在这些眼下的眼皮下让东西被人盗走,那也只能说这些眼线无能,要怪也只能怪这些安插眼线之人识人不清用人不明。
颜慕景不由得重新看了一眼上官凝,小小年纪就这般言辞犀利心思过人,假以时日当真是不容小觑,现在他倒真是开始后悔当时将其指婚给了顔慕殇,这无疑是让顔慕殇如虎添翼。
不过,稍后,颜慕景又安下心来,自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