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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剑一握到掌中,就有道锐金之气割得手心生疼。俞和催动肺腑中所蕴的先天五方五行金炁,只见他猛吸口长气,剑锋上便腾起一道明晃晃的白光,自俞和鼻孔纳入胸中,与先天五行金炁一合,俞和张口呼气,那白光又自口中喷出,落回到剑锋之上。
这剑才不再发出轻鸣,三尺青锋上寒光内敛,俞和翻腕舞了团剑花,好不轻灵如意。细看剑锋上两个小字,刻得是“破甲”。
好一口锐金之剑!俞和心中暗赞,大雍京都的秘藏,果然不同凡俗。这柄破甲剑,虽还及不上他的白莲赤鸢双剑,但亦是一柄上品的通灵法剑。
箱子中剩下的奇石宝玉,俞和也看不懂,大袖一卷,尽收收进了腰间玉牌。破甲剑在手上一转而没,已收入白玉剑匣之中温养。宁青凌仔细看了那十匣异草仙药,也是面露喜sè,仔细的收了起来。
“若封赏无误,还请护国真人接封号玉牌。”陈大人一招手,有侍卫捧了个托盘出来,托盘上铺着鹅黄金丝锦缎,zhōng yāng并排放着两块二寸长的赤红玉牌。
俞和一拱手:“有劳陈大人。”
司礼枢密使陈世兴整理衣冠,自那托盘中,小心的捧起了一方红玉牌,双手呈给俞和:“奉大雍振文帝君口谕,封扬州府修士俞和,为我大雍龙虎祥瑞护国真人。”
俞和稽首行礼,接过玉牌,挂到腰间。
陈世兴捧起了另一方红玉牌,双手呈给宁青凌:“奉大雍振文帝君口谕,封扬州府修士宁青凌,为我大雍如意长生护国真人。”
宁青凌也稽首行过礼,将玉牌挂在腰间。
陈世兴拱手笑道:“如此两位真人速去宣温殿御书房面见帝君吧,今后老朽与两位也算是一朝同僚,还望仙师多多提点照拂。”
俞和回礼道:“陈大人过谦了,当是大人教诲小子才是。”
两人执手一笑,陈大人唤来侍卫,引俞和与宁青凌去宣温殿。
一进这宣温殿的御书房,俞和就感觉到一股深沉庄严的无形气势。这种气势并非是武林高手或者有道真修所发,而是从那数不清的藏书中渗透出来的。
书房墙壁上,是以三寸厚红木板制成书架,从地面直达四丈高的屋顶,每一层书架都密密匝匝的码放着各式书籍,儒释道法诸家无一不包。而这宣温殿御书房,作为帝君众多御书房之一,其中最多的藏书,还是道门和佛门的典籍。
殿门左边的书架上,挂着一个半尺长的玉牌,上面用金漆写着“道藏”两个字。俞和一眼扫去,但见三洞四辅十二类道经分门别类的理在书架上,几千卷经书占满了一整面墙壁,目光所及,仿佛有无穷的道理自经书中流淌出来,贯彻古今虚空,玄之又玄。
俞和察觉自己本如镜湖一般宁定的心绪,此时忽然层层波澜起来,眉心祖窍之中的六角经台,散出一圈圈的光晕。
宁青凌不知俞和为什么一进御书房,就愣住了,她看俞和不动,赶忙暗地里扯了一下俞和的衣角。
俞和这才如大梦乍醒似的,转回视线。
只见御书房北面的书架下,摆着一张铺了文锦团花软垫的雕龙云榻,大雍振文帝君面带笑容的半倚在云榻上,手边犹自放着一本半摊开的《周易参同契》。
云榻边有丝麻蒲团,盘坐着一个身披月白对襟广袖法服的妇人。她一头乌云似的黑发高高挽起,发髻上插着根素银簪子,脸上不施粉黛,却有自有一副端庄之相。这妇人一手捋着串朱红菩提子的念珠,另一手拈着金勺,正细细拨动香炉中未燃尽的香檀木片。
俞和上前一揖到地,“拜见振文帝君。”
“护国真人何须多礼?快来与朕饮茶论道,析一析这周易参同契的真义。”振文帝一指云榻边的妇人,“这是朕的爱妃赋chūn,她入宫之前,是佑民庵主持妙慧大师的外门弟子,虽通佛理,却不懂道义,我俩枯参这本万古丹经之祖,却不解其中真义,还请仙师教我。”
“周易参同契?”俞和撇了一眼身边的宁青凌。
“赋chūn听陛下总在念叨俞和真人和宁青凌真人,今rì可算是见着本尊了。”那赋chūn娘娘在蒲团上欠身半礼,“陛下醉心道门丹法,可我却学得是佛理,这周易参同契当真是本绝代奇书,依我粗浅来看,此书将大易、黄老、炉火三家之理会归于一,词韵皆古,奥雅难通。陛下正恼我曲解道义,可巧两位仙师来了,赋chūn当要一聆道家无上金丹术的玄妙。”
宁青凌浅笑道:“要读周易参同契,需得先通明易经。此书乃以天地造化的易理,来阐述炼丹、内养之道。借用乾、坤、坎、离、水、火、铅、汞、龙、虎等等法相,来指代道家丹法中的内外之药,更除了内丹法、外丹法,还包含了房中术、行气法诸说。全书六千余字,却是道门丹法总纲,其玄奥艰深之处,便是九州丹道大宗,却也是众说纷纭。”
莫要看宁青凌只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深得了广芸大家一脉真传,这一说起丹道来,不疾不徐的侃侃而谈,很有些丹石大宗的气相。振文帝自是痴痴的听着,那赋chūn娘娘低头不语,手中却忘记了拨弄香火。
只听宁青凌顿了一顿,接着道:“此书中认为,修丹与天地造化同途,因而以易像来演化天人相应吐纳结丹的过程。十二辟卦代表一年中十二月,或一rì中十二时,以阐炼丹火候之yīn阳变化。乾坤二卦既说体内yīn阳二气,又说周行化转。坎离二卦说jīng气神三元。六十卦、十二消息卦、纳甲六卦分说真气运行之jīng微变化,辅以黄老自然、归根返元、安静虚无、牝牡、橐龠、守中、抱一等,尽述道家丹法玄微。”
俞和起初还担心宁青凌一时卖弄,把内丹法的真传说于振文帝听了,这万一若是引得振文帝学会了吐纳结丹之术,那就是传引帝王修真,必遭天谴。
可听宁青凌讲来将去,虽然说得玄之又玄,似乎每句话中都深含无穷道义,听得振文帝与赋chūn娘娘一愣一愣。可其实宁青凌这妮子,只是把易术与丹术之中最艰深难懂的诸般隐喻,以各家各派的种种臆猜反复解析,绕来绕去,对内丹术只字未提,全说的是黄芽外丹之法。
这一讲便说了足有一个来时辰,只听宁青凌道:“故而丹法至微,若药物非种,名类不同,分剂参差,失其纪纲,虽黄帝临炉,太乙降坐,八公捣炼,淮南执火,亦不可得还丹。就好像青凌昨rì见了容昭皇后,明明是心悸失神的小症,可施药却不对,反而更令容昭娘娘明神不振,或状若癫狂,或昏睡难醒,此为丹药配伍失其纪纲所害。青凌以金针定神术导之,取了安静虚无之意,破昏昧,返清明,则容昭娘娘大病立愈。”
赋chūn娘娘闻言,眉角微微一颤。
“哦?”振文帝惊叹了一声,“容昭的病被宁真人妙手治愈了?朕听宫中传闻,还道她被什么邪物夺了心魄,原来却是错施了丹药。宁真人救回容昭一命,这可是真是一件天大功德,教朕如何赏赐真人才好?”
宁青凌抿嘴一笑:“青凌刚得了灵药美玉,哪敢再承帝君封赏?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等丹石学生的本行之事,容昭皇后福德齐天,阳寿绵延,青凌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谈何功劳?那六皇子倒是感恩,酉时在东门外福膳楼设宴答谢我俩,便是足矣。”
“淳风孩儿自是知事!”振文帝挥手道:“不过两位仙师妙手救了朕的皇后,朕岂能忘恩之人?时辰不早,酉时将至,备朕的九龙御车,送二位仙师去福膳楼。俞仙师最喜杯中之物,快快开朕秘藏,取尊皇遗下的九珍陈酿二十坛,一并送去福膳楼。”
“谢陛下恩典。”俞和与宁青凌拱手一礼。
“区区酒水,那算得什么?明rì朕下旨,再行重重追赏二位仙师。”
大雍帝君的九龙御车,栽着俞和与宁青凌,在近千内宫侍卫的护送下,朝东门外福膳楼而去。站在门口等候的六皇子周淳风一见,登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父皇亲自出宫来了。他率着随行侍卫人等,连忙跪拜叩头。
轰的一声,福膳楼门口跪倒了一大片人。
九龙御车停稳,侍卫小心撩起车帘,却见俞和大笑而出,对着周淳风道:“六皇子这迎客礼,可真有些大了。”
第一百零四章 福膳宴,劫又启
福膳楼乃是京都定阳最大的一家酒楼,凡吃过福膳楼菜式的人,都说其口味绝不亚于御膳房的出品,甚至犹有过之。便是振文帝君,每逢福膳楼推出当季的南北新菜式,也会微服出宫,来打打牙祭。
有人传说,福膳楼之所以敢同帝王家厨唱对台戏,自有深厚的背景。福膳楼大掌柜的马公全,乃是镇国寺的俗家弟子,传承的是南普陀一脉的佛法。二掌柜汪东祥却是供奉阁的外事执事,来自冀州闾山道隐谷的微闾宗。两位掌柜从九州南北而来,又志同道合,皆沉溺于调理苦辣酸甜咸五味,再加上福膳楼的菜式,总会偷偷调入少量灵品,因而不仅入口滋味妙绝,更让人吃完之后有心旷神怡,两腋生风之感。
于是这福膳楼开张十年间,名震京城,成为各方达官显贵、富商巨贾们的私宴之所。
有了容昭皇后的手书懿旨,六皇子周淳风以大手笔包下了整座福膳楼,偌大的三层酒楼中,就摆了他们一桌。振文帝的九龙御车和容昭皇后的九凤云车,一前一后的排在福膳楼门口,近千内宫侍卫按刀肃立,令那些腹诽的食客们望而生畏。
两位掌柜的抖擞jīng神,亲自率着大厨们烹了七七四十九道珍肴,天南地北的菜式无一不全,山珍海味在天地灵品的调合下,绽放出无穷的滋味。每道菜在暖玉圆桌上只放二刻,菜肴稍冷,便立时撤下,更换新菜。
这一道筵席,有个名儿叫“海陆同樽”,周淳风为此,将容昭皇后给他的五方奇石和三箱灵玉,当做菜金给了福膳楼大掌柜的马公全,这些物事换做符钱,也能有二三千之多。
菜是珍馐,酒是陈酿,三巡过后,六皇子脸上酡红,意兴也高了起来。
仰头喝干了玉杯中琥珀sè的九珍陈酿,周淳风大笑一声:“父皇这美酒,连我也只在他五十大寿时尝过一盏。相传是大雍开国皇帝从西夷那边夺来的秘传酒方子,十七种谷物花草调作酒基,九蒸九酿,一百三十年窖藏才成。这二十坛美酒,看坛子上的封蜡,足足有二百年陈,俞兄也不知施展了什么大手段,竟令父皇如此慷慨。”
“全是青凌师妹的功劳。”俞和一笑,对着宁青凌晃了晃手中的玉杯,“师妹将那周易参同契解说得天花乱坠,帝君大悦,于是赐下美酒。”
“如此宁仙子当多饮几杯!”周淳风提起酒壶,给宁青凌满满的斟上了一杯。
宁青凌举袖掩口,喝了半杯,俞和与周淳风自也陪了半杯。
“四皇子从西疆回宫探母,怎的却不见与淳风殿下一起前来?”
周淳风叹了一口:“莫提此事!承云兄长回来之后,狠狠的将我训斥了一通,责怪我侍奉母后不周。他说母后大病初愈,正是需要悉心护理之时,岂能留母后一人在宫中,故而不肯与我一同前来。我那承云兄长便是这样一个xìng子,但他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俞兄莫要怪罪才好。”
“淳风殿下此话差矣,你们兄弟二人,都有大孝心,俞和钦佩得紧。”俞和举杯,邀周淳风又饮了一轮。
也不知是酒力上头,还是心生感怀,周淳风将空杯往桌上重重一砸,叹声道:“以前承云兄长是个xìng子极温和之人,自小从未如此厉声呵斥于我。记得有次我顽劣xìng子犯了,把父皇的御书房烧了一间,父皇大怒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