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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辆马车和马车里的人,便成为了这些个庄户人家做活儿累了之后的谈资了。
对于这些农户来说,侯府无疑是个庞然大物,这些个庄稼人可不会知道侯府没有了新侯爷的诞生,迟早会被摘掉侯府的头衔,他们只知道,侯府里有一品官大老爷,还有一品诰命的太夫人,侯府里的丫鬟婆子,吃的穿的都比这乡下的老爷太太们还强上几分,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庄户人家了。
对于侯府的种种,这些庄稼人永远只能仰望或是听说。
于是到了歇息的时候,农夫农妇们便自觉地凑到田埂上坐成一排,纷纷议论着,是不是侯府哪位老爷的姨娘又得罪了哪位夫人,被罚到这庄子上来思过了?是不是哪位小姐跟哪位公子私奔,被抓回来关在这里了?是不是哪位老爷养了外室,送到这里来藏着了?
庄稼人的想象力并不丰富,说来说去也就只得这几样。
侯府别院的管事和帮工也有不少的亲戚是农户,这些个亲戚,其中不乏好事者,听到众人胡乱猜测,便忍不住得意地道:“别瞎猜了,这回来的可不是什么姨娘,是侯府二老爷家的正经小姐呢。”
这些人哪里肯信,就有人不服道:“你就吹吧,侯府的小姐会到这种地方来?谁信哪?”
那人不服气了,梗着脖子道:“我叔就是侯府别院里头管采买的,他亲口跟我说的,还能有错?”
又有人笑道:“你叔是框你的呢,你还真信,这种乡下地方,怎么可能有侯府的小姐来?”
那人愤愤地道:“你不信?我和你赌一吊钱,你敢不敢赌?”
众人听得他开了个天价,哪里还有人应声,纷纷都说别的去了,没人理他,不过众人却是对马车里的人更为好奇起来。
清秀被那两个婆子带进了别院,直接锁进了一座小院子里。
那处小院子并不算大,从大门口走十步远便是主屋,又因为是修在乡下地方的,所以谈不上任何的精致和奢华,房子都是普通的青瓦白墙,地面也都是普通的青石地面,院子的空地上用条石整整齐齐地码了两溜儿矮花槽,里头东倒西歪地种着几株野草一般的植物,这个季节里,叶子枯黄,病怏怏的,反倒使得这个原本收拾得颇为整齐的院子,多了几分萧索之意。
清秀进了大门,一见这院子的破落样儿,便心中暗恨,转身拍着紧锁的大门,愤愤地道:“张婆子李婆子你们莫要欺人太甚,我是侯府正经的小姐,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这两位嬷嬷一个姓张,一个姓李,都是外院儿的粗使婆子,平日里最是不讲究的,也没有什么忠诚可言,宋元义把清秀交给她们看管,就是看中这两个人不算是姜氏的嫡系,不会故意为难清秀。
不过,他却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
虽然这两个婆子不是姜氏的人,但是姜氏要收买她们简直是太容易了,一人打发了两吊钱,就让这两个婆子满口应承了,要让七小姐在这里好好的“闭门思过”“反省自身”。
若是没有那两吊钱,清秀应该是住在主院的,主院里头有一个几百平米大的花园,里头有山有水,房子也要壮观得多,虽然也还是青瓦白墙的结构,不过各种木料却要比这处小院儿里的壮实多了。
若是没有那两吊钱,这两个婆子把清秀送到这里,就应该先行去把屋子收拾干净,恭恭敬敬地给这位七小姐烧水煮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除了不让她出院门,一切日常用度都应该比照侯府里的来。
可惜,就因为那两吊钱,使得这两个婆子闻到了侯府的风向,二夫人要收拾七小姐,而且又是老爷发话把七小姐送来这种地方的,这可不就是意味着七小姐不讨老爷和夫人喜欢么?
这些个婆子,惯来是喜欢逢高踩低的,见清秀如今落了难,又听说她要两年才能放回去,再加上又收了姜氏的好处,还不给她脸色看?要知道,这样的正经小姐,她们平日里连面都见不到呢,更别说给她脸色瞧了。
一想到被自己穿小鞋、被自己收拾的人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小姐,这两个婆子心里头就感到一阵阵地痛快。
“七小姐,您老就消停些吧,您是来受罚的,不住这种地方还能住什么地方?难道还想像在侯府里似地,丫鬟婆子一大群伺候着您?”张嬷嬷笑嘻嘻地隔着门朝清秀嚷嚷道。
清秀气急,又使劲儿拍了几下门,恨声道:“你这两个婆子,就不怕本小姐出去后找你们的麻烦?你们若是这会儿放我出去,给我换处大院子,今儿发生的事我便不与你们计较,否则,待本小姐脱了困,第一个倒霉的人便是你们”
这两个婆子听闻清秀此言,心里也有些发憷,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李嬷嬷最先反应过来,冷笑道:“不瞒七小姐您说,是二夫人给了奴婢两个银子,叫奴婢们看好七小姐的,说是条件艰苦些,反倒能让七小姐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做下的错事儿。奴婢两个也是奉命行事,七小姐莫怪。”
这意思无非就是冤有头债有主,您要怪就怪二夫人去。
清秀气得一阵咬牙切齿,却完全拿这两个油盐不进的婆子没办法,在门口怨天怨地地好一通埋怨后,才愤愤地进了屋。
屋子里倒是提前有人打扫布置过的,床铺枕头被子都是新的,虽然比不上侯府里自己用的东西好,不过勉强也能住人了。
清秀跟那两个婆子理论很是花了些力气,坐下后便渴了,去隔壁的小厨房里一看,什么都是冷的,水缸里也是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没有。
清秀无奈,又去拍门。
“张嬷嬷,李嬷嬷,我要喝水。”
张嬷嬷和李嬷嬷对视了一眼,觉得她到底是小姐,过于怠慢了也不好,于是开了锁,两人进了院子,一人守在门口,一人跟着清秀去提水生火烧水。
“这水是人喝的吗?你看这里面,有这么多浮着的东西,这是什么?这种水我不喝,你们这两个婆子,是不是想毒死我?”清秀端着白瓷茶杯,一眼看见水里头漂浮的沉淀,顿时气急败坏地道。
若是在侯府里,李嬷嬷定然不敢顶撞她,但是这是在别院,李嬷嬷根本就不怕她,眼睛歪到一边,小声滴嘀咕道:“这儿的人都是喝这水的,怎么就不是人喝的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这水是她从别院的井里打起来的,而且她也问过了这别院的管事,这里的人的确是喝那井里的水,不过,平日里有主子来了,下人们却是去几里地以外山上的井里取水的,那里的水才好,清醇甘冽,用来煮茶都是极好的。
不过那是正经主子才有的待遇,李嬷嬷肯定不会愿意为一个受罚的小姐跑那么远的路打水。
清秀被李嬷嬷那一脸不屑的脸色气坏了,就把那茶杯朝着她身上一掷,一杯滚烫的水顿时泼了李嬷嬷一身。
“你别忘了,我是主子,你是奴婢,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清秀想在这里立威,瞪着眼十分嚣张地道。
李嬷嬷衣裳穿得厚,热水透过衣裳时已经不算很烫了,不过还是一阵肉疼,此时她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位七小姐是想拿自己立威呢,她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精儿,怎么可能被一个落魄的小姐给压住,顿时把脸一沉道:“七小姐真是好威风,好煞气,知道的还晓得您是来受罚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来这里当管事的呢。奴婢伺候不了您,您还是另请高明吧,二老爷叫奴婢来此,只说了守着小姐,别让您乱跑,可没吩咐奴婢伺候您。”
说罢,一甩袖子,走了。
而且此后,清秀无论吩咐这两个嬷嬷做什么,都再也使唤不动了,不过好在每天饭有人煮好了送过来,衣裳脏了有人拿出去洗好了送回来,每天傍晚天擦黑时也会有人烧了热水送来,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按时按量的,哪里有平日里的半分逍遥自在?
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想几时睡就几时睡,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没有了贴身伺候的人,什么事情都得清秀自己动手,洗漱穿衣吃饭都是自己动手,想喝热水还得自己烧。
这些还不算最难熬的,最难熬的是每天大门外头走如马灯一样过往的农妇们的闲言碎语。
第一百四十七章好消息
第一百四十七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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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太小,那两扇木门的隔音效果又实在不怎么好,所以即使隔着两道木门,清秀依然能够清楚地听到外头的对话。
“张嬷嬷,这里头真的是住的侯府的正经小姐?”几天的工夫,农妇们跟那两个婆子已经混熟了,每天做完农活儿经过别院外头时,必然会溜进来,跟那两个婆子聊上这么几句。
这别院有主子来的时候,外头的农妇们自然是不敢进来的,但是没有主子在的时候,农妇们进来走走却没人管,对于这别院的管事们来说,这些个农妇们,倒也算是邻居了。
清秀虽然是主子,但是这别院的人却并没有把她当成主子,所以照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不,应该说比她没来的时候,更热闹一些。
人一旦上了年纪,免不了喜欢跟人唠唠嗑,尤其是跟那些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唠嗑,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张嬷嬷和李嬷嬷便是如此,看着那些农妇们崇拜的、好奇的眼神,她们就感觉自己是这别院的半个主子似地,得意非常。
听到农妇们的问话,两位嬷嬷也不恼,而是得意地笑道:“可不是?正是咱们侯府的七小姐呢,身子不好,来这里调养的。”
那农妇哪里肯信,一脸八卦地道:“张嬷嬷您就哄我吧,小姐病了能送到这种地方来?莫不是犯了什么事儿,送到这里来受罚的?”
张嬷嬷倒不敢把主人家的事儿拿出来乱嚼,而且她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只笑道:“胡说,没有的事儿。”
那农妇心里痒痒,又见两位嬷嬷没有恼,越发地缠得紧了,一个劲儿地问:“嬷嬷,您就说说看嘛,这位小姐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是跟人私奔了,还是怎么了?”
张嬷嬷和李嬷嬷不敢说话,只笑着不应,越发地惹得那农妇各种猜测。
清秀隔着两扇门,清楚地听到大嗓门的农妇那样恶意地猜测自己,气得恨不得冲出去把那碎嘴的女人打死。
这样的事情几乎天天发生,而且由于这所别院知道真相的人几乎没有,得不到正确答案的农妇们,猜测得越发离谱起来。清秀每每听到她们大声地议论自己,用那种不屑和轻视的语气,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不过她到底是忍住了,她没有原六小姐的那份勇气,她一怕疼,二怕死,所以她只能忍着。
当她实在忍不下去时,便开始琢磨起脱身的法子来。想来想去,她想到了四王爷朱子优。
自己平日里和他也算颇为投契,想必凭着自己的姿色,若是自荐为妾的话,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拿定了主意的清秀,狠下心来绝食了三日,饿得晕倒在地,这才把那两个嬷嬷吓坏了,连夜赶回侯府将此事回报给了宋元义,于是才有了杜姨娘赶来的那一幕。
清秀的事情于整个侯府来说,犹如茫茫的大海里掉进了一颗小石子儿,没有激起半点儿波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只有她的生母杜姨娘而已,至于宋元义,原本听说她病了,还有几分焦急,却听得李大夫回来说,她只是饿了几天,饿坏了而已,顿时对她这般不知悔改的行为,感到彻底的失望了。
清语同样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