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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三爷摸着脑袋,嘟囔道:“不看就不看。”
老太太打开盒子上的锁,肉痛的取出两张银票,犹豫了好一会才递给莫三爷。“我告诉你,被我晓得你骗了我,把银子用到了别处,我……我打断你的腿。”
“明白,明白。”
莫三爷接过银票,嘻嘻哈哈的保证:“儿子办事您放心就是。”
在三子走后,老太太捂着胸口喊肉痛,真疼呐,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银子生生的少了三分之一。
自从她同姜氏不对付后,手上的进账越来越少。私房银子也没剩下多少,如今她也只能领着月钱过活,不比在老家时。莫冠杰担心她银子不够用,又无法在她面前亲自尽孝的原因,每年都会稍回去很多的银子。
再加上老家的田产出息,乡绅巴结她,老太太的私房银子大多都是那时积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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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三爷。”
欧阳氏听了莫三爷的话后,担心的说:“您按照祖母所说的把二哥弄出京城去?”
“先不说我有没有能耐让二哥贬谪出京,就是阿九侄女和二嫂你当是好惹的?”莫三爷盘腿坐在炕上,拿起炕桌上的酒盅喝了一口。“二哥不讨母亲喜欢,却是天生有福的人。娶了二嫂,谁敢轻易算计他?”
欧阳氏听丈夫称赞别的女人。心里自不舒服,转念一想,她对二嫂姜氏也是服气的。
莫三爷继续道:“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能从老太太手中多得点银子,将来咱们的日子过得宽裕些,二哥在帝都,咱们还能狐假虎威,一旦二哥外放或是贬谪出京,谁还能拿我当回事?”
欧阳氏为莫三爷倒酒,”还是三爷想的明白,那这些银子……银子……”
两张银票分给欧阳氏一张,莫三爷道:“剩下这张你别以为我去喝酒,最近我得了个消息,估摸着在六部捐个小官。”
“捐官?”
“说是官,其实就是书吏。也不是捐,只走通门路,能成的话,我也算是官府的人,总比现在得意。“
神武帝还没糊涂道用捐官的地步,书吏也是有名额限制的,一旦能去做书吏,接近上面的大人,得上面看重,就算做不得官,油水也不少。
他又有个做国子监祭酒的兄长,在衙门也不会受气的。
“我可不想像讯哥儿,明明不是读书的材料,非逼着自己读书科举,他同大哥一样的死心眼儿,被大嫂摆布得都傻了。讯哥儿就是一辈子苦读,也读不出来,二哥只有一个,但谁都有二哥的福分?”
莫三爷道:“往后你多尊敬些二嫂,即便惹母亲和大嫂不高兴,也要同二嫂大好关系,七丫头是你亲生骨肉,你心里要有分寸,多为她打算。”
“三爷的意思是?”
“就好能同姜家联姻。”
“这……只怕姜家看不上。”
就算姜首辅的两个儿子都是过继来的,孙子辈也不是他们莫家三房能攀上的。
莫三爷道:“我不是说了最好吗?就算不行,同二嫂相交的人家总是贵重的,咱们门第低,嫡女嫁庶子还不成?”
“嗯。”
欧阳氏点点头,她哪忍心让宝贝女儿受苦?不过同姜氏交好总比同出身还不如自己,又刻薄贪婪的大嫂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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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衙门,莫冠杰坐在圆椅子上慢悠悠的品茶,神色舒缓,完全不像在锦衣卫衙门的自在悠然,让坐在上面满头是汗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恨得牙痒痒。
不就是养个好闺女嘛,不就是陆阎王给你撑腰嘛。
他——可是堂堂的锦衣卫都指挥使。
最近几年陆阎王风头太盛,世人只知道陆阎王,不知道他才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
神武帝不怎么信任他,统领东厂的马公公有看他不顺眼,一心扶持陆阎王,弄得他几乎被架空了。
“都指挥使大人。”
“嗯。”
虽是被阿九逼得难受,都指挥使的派头还是要摆一摆的,“你说完了?”
“恳请大人按照情节轻重量刑,二姐姐的店铺囤货数目不大,而且二姐姐已经把店铺交给管事打理,只是一年报一次账,她并不大清楚具体的经营。”
阿九放下了属于莫昕岚的卷宗,从中找出许多的漏洞来。
“陆指挥使。”
“嗯?”
陆阎王的目光从阿九身上移开,“都指挥使有何吩咐?”
“……”
锦衣卫都指挥使暗自摇头,没想到陆阎王也有在意看傻的人,可惜阿九年岁同他是不是大了点,还得很多年,陆阎王才能吃到阿九小姑娘呐。
“你看这桩案子怎么处置?”
“没收囤积的煤炭,警告不法经营的管事,顺便……”
陆天养瞄了一眼莫昕岚,“店铺也该没收。”
“这不妥。”阿九据理力争,“罚款就是,或是停业整改,店铺是属于二姐姐的,锦衣卫没权没收。”
“……”
锦衣卫都指挥使见陆阎王不出声,心想,活该没话说,但凡锦衣卫看上的田产店铺,哪一出没有得到过?陆阎王抄家的事情做得多了,这是第一次吃瘪吧。
他怎么这么欢喜呢?不行,不能笑出来,陆阎王对阿九小姐不忍心,收拾他……哎,他这个上司做的,毫无尊严可言。
陆阎王沉吟一会,道:“为富不仁,除了罚么所有囤积的煤炭外,另缴纳五千两银子,店铺管事杖责五十,徒刑三年。”
莫昕岚一听,虽是恼恨奶娘和夏妈妈欺瞒自己,见不得他们受徒刑,悄悄的对阿九说:“要不她们也用银子折罪吧。”
“不行!”阿九说道:“犯错就要受罚,二姐姐心善我是知道的,不能助长他们无视律法。”
“可是……”
“二姐姐的事情尚未平息,对为富不仁,欺瞒主子的仆从严惩才能让外人知晓,此事同二姐姐没有关系。二姐姐是遵纪守法的,公正廉明的官家小姐。”
阿九本有心让五千两的罚银再少一点,莫昕岚还惦记着为犯错的人求情,她立刻歇了再为莫昕岚辩解的心思。
“就这么定了。”
陆阎王一锤定音,“交了罚银,莫二小姐就可离开衙门。”
莫昕岚让人取了银票交给路陆阎王,随着阿九出门。
在马车上,莫冠杰道:“虽然你生母给你留下了许多的嫁妆银子,这些年存银也有增长,但是你以后要谨慎些,像今日这样的错事,不可再犯。”
莫昕岚也是心疼的五千两银子的,不算罚银,就是囤积煤炭时的支出就有二万两,这一次她损失太大,连名声都受了影响。
第七十九章受伤
银钱的损失让莫昕岚心痛,更让她倍感痛苦的并非银钱,而是莫冠杰对她的‘无视’和‘安慰’。
这对一心要强,想着逆转命运的莫昕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她怎么会处处不如九妹妹呢?
嫉妒如同毒液一般入侵她的心……阿九看出莫昕岚神色异常,问道:“二姐姐,一切都过去了。”
莫昕岚猛然抬头,阿九清澈的眼睛近在咫尺,恍然一笑,“这点银子我损失得起,只是连累了父亲的清名,我……当初我缺失有心多赚点银钱,可我发誓早就让他们开始卖煤炭。”
这句话莫昕岚强调了一遍又一遍,多说一遍就能证明她的无辜。
随后更是挽住莫冠杰的手臂,亲昵的,抓住最后一根浮萍,“爹……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突入而来的亲昵让儒家出身的莫冠杰无所适从,本能想挣脱开去,莫昕岚浓密长翘的眼睫儿挂着泪珠,女儿是可怜的,脆弱的,但是……莫冠杰还是推开莫昕岚,来开父亲同女儿之间的距离,“不义之财不可取,你得记住今日的教训。”
“……”
莫昕岚捂着脸,泪水从手指缝里流淌出来。
莫冠杰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回府后,你先把生意和店铺都先放一放,先学正身,为人。你生母留下的人,你若是能拿得住,就留下,阳奉阴违的仆从都赶出去,无论他们是否忠心,有多大的功劳。这事……”
阿九忙道:“二姐姐最相信辅国公,不如让他们帮忙二姐姐调教仆从。”
莫冠杰默默的叹息,想为莫昕岚再争取一点,“岚姐儿也是夫人的女儿。”
在他心里。姜氏可比辅国公一家有谱多了。莫昕岚这些年没见长进,为多赚些银子,助纣为虐。被辅国公养得眼高手低,自作聪明……再让莫昕岚受辅国公的影响。不知莫昕岚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爹,别让娘难做,也别让外人非议娘。”
阿九不肯示弱的同莫冠杰对视,莫冠杰慢慢的妥协移开目光,阿九可以看在同是莫冠杰血脉的份上,在锦衣卫衙门为莫昕岚辩解,脱罪,挽回名声。莫冠杰又怎能要求姜氏也一心一意的对待莫昕岚?
莫昕岚根本无法完全信任姜氏。
“也罢。”
莫冠杰遗憾的摇头,“岚姐儿,我并不擅长庶务,调教仆从,你遇见不懂的事情,可去寻……阿九和夫人。“
被莫冠杰可怜巴巴恳求目光扫过,阿九动了动嘴唇,鼻子轻哼,算是勉强答应下来。
莫冠杰抬手揉了揉阿九的脑袋,一头乱毛出现了。阿九皱着包子脸,娇嗔:“讨厌”
“我新得了一本曲谱,一会吹给我听。”
“才不要呢。”
阿九挣脱开莫冠杰的手。向旁边移开身子,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以后不许碰我的脑袋,碰坏了,您赔不起的。”
莫冠杰脸上露出几笑意,莫昕岚在一旁看着心里更觉不是滋味,一股股酸涩涌上心头,“爹……”
一个笑盈盈的小姑娘,一个总是心事重重。含泪欲泣,眼含悲苦的少女。莫冠杰便是对莫昕岚有愧疚,也不能总是同即将及笄的女儿太过亲昵。
阿九胜在年岁小。有是莫冠杰身边长大的。
莫冠杰又不能伤了莫昕岚的心,只能当做看不到,同时他暗自提醒自己,在莫昕岚面前,对阿九要疏远一点,没人看到……阿九还是他的宝贝幺女。
马车回到莫家,阿九先跳下马来,随后是莫昕岚,在莫冠杰下车去正院时,莫昕岚柔柔弱弱的开口,“爹,我……我怕,在锦衣卫衙门受了惊吓,您能多陪我一会吗?”
莫冠杰皱紧眉头。
阿九笑盈盈的说道:“我先去跟娘说一声。”
莫昕岚似怕莫冠杰拒绝,紧紧的缠住莫冠杰,阿九见此,轻笑着转身离去。
“岚姐儿,我虽是你父亲,但男女有别。”
“可您对九妹妹不似对女儿一般生疏,爹,这些年,您都没想过我吗?我不求能像九妹妹,难道您对我不能公平一点?我也舍不得您,真心想着孝顺您,盼着您好。”
莫昕岚的悲鸣阻挡住莫冠杰离开的脚步,莫冠杰只能陪着莫昕岚回去。
“你在屋子歇息,我在外面看书。”
莫冠杰让莫昕岚去卧室歇息,他一人坐在待客的小客厅里,命小竹子把书籍取来,一本一本专翻看着,身处女儿闺房,即便不是内室,莫冠杰也浑身不自在,再好的书本,他都看不进去。
“二老爷,八小姐……八小姐受伤了。“
“什么?”
莫冠杰手中的书差一点落在地上,问道:“怎么伤到的?”
“奴才不知,夫人和九小姐,以及老太太,大太太,三太太都赶过去了。”
“走,去看看。”
“爹!”
莫昕岚本来偷偷的溜去小厨房打算准备一些莫冠杰爱吃的饭菜,借此证明,她比阿九孝顺,更关心父亲,“您去哪?”
“卿姐儿受伤,我去看看。”
“我……”
“你在房中好好调养,不必跟过去。”
莫冠杰快步离去,莫昕岚稍一迟疑,随后跟了上去,莫昕卿怎么会受伤?谁伤得她?莫昕岚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