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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行止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骨瓷茶盏的杯沿,神色依旧平静如水,“王叔随他母妃。”
“如此,”成青云并不曾深究,平王殿下的名声,在朝中和市井之中,实在听得太少了,她对平王的认识,也不过是淡泊与神秘而已。
“若是非要见平王,可有什么特殊的办法?”成青云隐隐察觉出南行止的失落,不由得问道。
南行止蹙眉,俊利的容颜微微一凜,“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他放下茶盏,冷淡地笑了笑,说道:“既然平王叔一直谢绝见客,那么我不请自入,他总不会赶我出去吧?”
成青云看了他几眼,眼神很是陌生,她没想到,原来南行止是这样脸皮厚的人。
不多时,门外有人恭敬地声音传来。
绿黛将那人带了进来,南行止认出这人是邹大夫的得意弟子——夏侯静。
夏侯静将一剂药方恭敬地递给南行止,说道:“世子,这是师父与在下这几日研究的药方,主治半身瘫痪与脑伤。”他说完,再递过来一剂药方,“这是针灸的方法,师父说,若是配合此针灸,或许见效会更快些。那白姑娘所服的药方,虽然能够见效,但是却是虎狼之药,若是长期服用,必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若那白公子想让白姑娘健康,还是服此温和的药物较好。”
南行止淡漠地点了点头。
成青云腹诽,若是白家兄妹与这案情无关,南行止定然也不会多事去关心白思雨的病情。
她下了软榻,将南行止手中的药方拿在自己的手里,“我得再去一趟白司琪家。”她略微蹙了蹙眉,“这几日,白司琪为世子做的磨喝乐也该好了吧?为何他还不送过来?”
“也对,”南行止起身,“不过我没空去见他,他或许在锦云教坊,或许是在自己家中,你去时,记得让胡柴跟着。”
“白司琪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我好歹会些功夫。”成青云摸了摸腰间的短剑,“我可不怕他。”
“越是容易让你掉以轻心的人,才越是可怕。”南行止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依旧苍白,便说道:“你今日好好休息,等明日再去。”
南行止吩咐绿黛带成青云回房休息,成青云刚出房门,便见秦慕铮站在门外,似乎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停了停,南行止已走了出来,看向秦慕铮,问道:“有何事?”
秦慕铮轻轻地点头,“世子,安王殿下昨晚去找钟灵郡主了。”
“哦?”南行止微微挑眉,“如何?”
“安王殿下,昨夜是宿在钟灵郡主府上的,今日才出来。”
南行止舒展眉头笑了笑,“这两人关系还是一样的好。既然如此,就安排他们好好聚聚。你让人告诉他们,有空就来瑞亲王府玩玩。”
秦慕铮怔了怔,随即笑道:“是。”
成青云见秦慕铮离开,才好奇地问:“安王殿下和钟灵郡主相处得很好吗?”
“嗯,”南行止笑道:“他们年纪相仿,可辈分不同。按理,钟灵应当喊安王殿下一声王叔。安王此人,也很是不知好歹,明明年纪不大,却喜欢倚老卖老占人便宜,所以总爱让钟灵当众叫他王叔,好尝一尝当长辈的滋味,过过干瘾。”
成青云轻笑,促狭地看着南行止,“若是如此,安王殿下也是世子的王叔。他若与钟灵郡主年纪相当,可就比你小了好几岁,难道他也逼迫你叫他王叔过?”
南行止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不敢。”
“为什么?”成青云心头一惊。
“呵,”南行止漠然一笑,“他幼时打架打不过我,所以下意识认为,我比他厉害些。虽然他是我的王叔,可在他和我的心里,我更像长辈。”
他神态骄矜,口吻傲然,仿佛将安王殿下的气势压下去是件了不得的事情般。
“绿黛,”南行止看向绿黛。
绿黛立即躬身上前,等候吩咐。
“去告诉王妃,让她设宴请钟灵郡主与安王殿下一聚。”
“是。”
第115章 情生意动
当晚,瑞亲王王妃便设宴,请钟灵郡主与安王殿下前来小聚。
成青云也被南行止留了下来。筵席还未开始,钟灵郡主正陪着王妃在正院的正厅之中说话聊天,窗明几净的楼阁,掩映在朦胧绰约、却迤逦的灯光之中。
成青云推开星驰楼的窗户,望着前方的正院的楼阁屋宇,飞檐斗拱在依稀的灯光之中蜿蜒伸展。夜晚的清风吹拂着草木流水,风时而送来庭院之中钟灵郡主与王妃的欢声笑语,低柔亲切,婉转温和,似体温一般熨帖。
游廊之上,款款而来的侍女们手中端着珍馐美食,慢慢地向正厅而去。夜色模糊,成青云不知那是家常菜,还是世族款待贵客特意准备的山珍,但她心里隐涩难言。
原来王妃与钟灵郡主说话,是这样的温柔可亲。成青云用手撑着下巴,呆怔地看着正厅内相依说笑的身影。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慢慢地靠近。她转身,见南行止走了过来。
因在自家府中,他只穿了简单的常服,交领宽袖,犹如流云,剪裁简单得体,腰间配玉色腰带,腰带之上点缀白玉,其上镂刻彩云托月,犹如淡墨随笔勾勒,写意灵动。他依旧以玉冠束发,玉冠上点缀银色白兰,温润儒雅。
成青云难得将与他相处时,他所穿的衣物回忆了一遍,无论是青衫长袍,抑或是窄袖胡服,或是骑服劲装,他都有自己的一套穿衣风格。甚至他的审美与习惯,与京城之中时下盛行的款式毫无联系,但每每他的穿着打扮,总有人津津乐道甚至模仿复制。但到底没有南行止那份气度,往往是东施效颦,故而他所欣赏的服饰,虽然无数人羡慕,却没有人敢轻易效仿。
南世子气韵风华无双,世人只能远观,却无法跟风。
这便是风华绝代了吧?
成青云脑海之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见南行止走到身前之后,立即回神。
“世子,”她低头,看着地上自己模糊的影子。
南行止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楼下正厅,轻声问道:“你在这里看了多久?”
成青云心里微微愣了愣,轻声说道:“有一会儿了。”
“为什么不去正厅和她们说说话?”南行止的手轻轻地放在窗棂上,若有似无地将她揽在怀中。
她依旧低着头,看着地上自己的模糊影子,忽然映在他下裳流转的暗纹之上,定了定之后,才发觉他离自己这么近。
他低头看着她,却好像在看她身后的夜景。怀中依稀揽着的人,分明没有接触,但是却让她,感觉有份温柔和分量,仿佛揽住了半壁江山。
成青云的脑袋蓦地空茫一片,她下意识地退了退,腰却抵到了窗棂上,退无可退。迟钝半刻,她发现他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
一瞬间,有些画面走马观花一般浮现出来。
他诱惑着自己坐近了,威胁着自己去他怀里找印章,他深沉地告诉她,她是他第一个想要挽留,却被拒接的人。
还有他送她长寿缕,为她系在腰上的画面,还有他将长寿缕,一圈一圈绕在她手腕上的画面……
还有在刑部停尸房通道之中,在漫天幽蓝色磷光之中,他将她挡在墙上,紧紧地贴着她。
还有翻阅磷火资料,他甚至“引诱”她,与他同看一本书。
每一幅画面,都似暧昧得让她难以承认,更加无法再回忆下去。
一瞬间,她身体僵硬,机械地侧着迈了一步,轻笑道:“世子,你看……”
南行止愣了愣,依旧把手放在窗棂上,却微微收紧了手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道:“看什么?”
看什么……成青云心跳如雷。刚才情急之下只想躲开,慌乱地想岔开引出个不那么尴尬的话题。可是思维迟钝,脱口而出了“你看”,到底要看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她窘迫无措,心乱如麻。他目光越是镇静越是悠然,她越是忐忑,明明窗外吹进清风,她的脸却慢慢地变得火辣。
“看什么?”南行止追问,清风吹进他广袖中,飘逸流动,犹如谪仙。
分明如谪仙般皎然的人,眼神却充斥着殷切的光,灼热得惊人。
成青云咬唇,总算把话说全了,“你看,正厅似乎要开宴了。”
南行止眯了眯眼,笑道:“若是开宴了,母妃会让人来叫我的。”
“……哦,”成青云又若无其事地向一旁迈开了一步,“我不是王府的人,不懂王府的规矩,请……世子见谅。”
“嗯,”他声音很低,落在她耳畔,“无妨,总有一天你会熟悉的。”
成青云心头大乱,呆怔若木鸡一般,不知道为何事情就发展到这一步了——难道南行止真的是断袖?
瑞亲王王妃只有南行止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知道他是断袖,该多受打击,多伤心?
她慢慢的深呼吸,终于平静下来,看了看窗外,对南行止说道:“世子,我们下去吧。”
不等南行止回应,她快步走下楼,背影很快消失在楼道之中。
南行止慢慢收回手,转身只来得及看见她飞快离开的背影,片刻后,无声笑了笑。
成青云头也不回地下了楼,临到出门时,回头看了看,见南行止还没有下楼,紧张又忐忑的心终于微微放松。
这段时间,南行止对她还算得体,让她几乎都忘了他曾经对她无形又暧昧的亲昵。
可就在她放松警惕时,他又猝不及防的靠近,让她心神慌乱、手足无措。
她暗暗下决心,等目前这个复杂的案子结束之后,一定要与南行止保持距离,就连瑞亲王府,也不能常来了。
正厅之中纭纭的人声传了过来,她定了定神,端然稳健地向正院走。
瑞亲王府有前、东、南、西、北五个院落,正院便是前院,入府可见,正厅也设在正院之中,用于接待设宴。
若是家宴,便在各个院中小聚即可。
她刚刚进入院子,穿过拱门,忽然听到头上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抬头一看,见是一只蓝色的鸟。
她一眼便认出这只鸟是瑞亲王长子南行章那只叫做深衣的鸟。
深衣在她头上盘旋了几圈,又飞回去,成青云追看过去,见南行章从院外走了进来。
他也一身常服,圆领窄袖,袖口收束,其上绣银色碧海青天暗纹,皮质腰带,镶嵌蓝色宝珠,侧面别着一把折扇,折扇上挂着一枚小小的玉坠。
他并未束发,只用一根软软的银带随意绑着头发,青丝如墨,气宇悠然。
“成员外郎,看来我的深衣很喜欢你。”
深衣蓝鸟落在他的手中,他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鸟儿似很享受般,侧首蹭了蹭他的手指,啾啾地叫了几声。
“王子,”成青云立即行礼。
“不必多礼,”南行章对她轻轻抬了抬手,“今晚与母妃一同用饭,本是一家人小聚,没什么可拘礼的。”
他抬手,“请。”
成青云怔了怔,侧身让开,说道:“王子先请。”
南行章顿了顿,与她擦身而过,先进了正厅之中。
成青云不敢再独自一人走,便在月拱门处等南行止,不过片刻,他便走了过来,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方才,看见王子了,”她立即对他说道。
南行止停下,静默了片刻,才说道:“他与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成青云有些困惑,审讯地看着他。
南行止轻轻摇头,“走吧,随我进去就好。”
他走在前面,成青云这才与他一同进去,阑珊夜色之中,她垂首走着,与他保持恰当的距离,灯影摇曳之下,不由看到他的背影,一时怔愣又空茫。
正厅内,王妃与钟灵郡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