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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青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转身走到桌前;拿起碗筷就开始吃饭。
刑部的动作比她想象中的更快,她刚刚放下碗,就有门房来报,刑部的人将卷宗送过来。成青云见来人是刑部的主薄,连忙见礼。
“刑部尚书尚在早朝,一早就派人来告知我将这卷宗送过来。”主薄说道。
成青云接过卷宗,微微垂着眼,心头依旧有些愧疚,生怕这主薄在心头嘲笑贬低自己断错了案子。她慢慢地翻阅着卷宗,昨夜整理出来的线索在脑海之中快速地浮现。
主薄交差之后,就想离开王府,成青云立即将他留下,说道:“正好我等会儿也要去刑部,不如一起走吧。”
主薄被她留下,成青云怕自己特意留下他显得尴尬,便拿出卷宗与他一起分析。这主薄在刑部从事多年,到底有些独到地见解,成青云与他说了几句,这片刻的光景到过得很快。
转眼,南行止下了早朝,一进院子,便看见成青云与刑部主薄,两人在凉亭之中,相对而坐,相谈甚欢,连他进入院子竟也没有发觉。
绿黛向南行止见礼的声音打断了成青云,她一怔,立即起身,垂首恭身行礼,“世子。”
南行止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一侧拘着礼的主薄,眸色不由得加深。
他刚下朝,身着威仪庄重朝服,神态端然,不怒自威,只端身而立,便让人不由得拘谨而压抑。
“主薄也在?本世子还以为,你送了卷宗就知道回刑部呢。”南行止静静地看着主薄,不冷不淡地说道。
主薄躬身拱手,连忙说道:“成员外郎看到卷宗之后,与下官探讨了几个疑点,故而下官才多留了一会儿。”
“如此,”南行止点点头,“探讨完了吗?”
“呃……”主薄稍稍一愣,还未开口,一旁的成青云开口说道:“世子,案情线索有误,不管如何探讨,还是需要重新证实一遍才好,我想现在就去刑部……”
南行止说道:“也好,本世子先去更衣,就请主薄先回刑部,我与你随后再去。”
成青云呆主,有些瞠目地看着南行止。她本以为,他会好心地让主薄也同路,却没想到,他直接就让主薄离开……
主薄却不觉有任何不妥,行礼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凉亭之内,只留下成青云与南行止。
成青云迎着南行止的目光,一时只觉泰山压顶般。他冷而沉的目光,似能隔岸观火,洞察秋毫。她所有的心思,都在他眼底,无所遁形。
南行止轻声一笑,转身离开,入了房中。
成青云松了一口气,如今她和南行止单独相处,实在是倍感压力又觉无限尴尬。
昨日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当时情况紧急,还未曾多想,可静下来之后,那份微妙而敏感的触觉,便在她唇上无限的扩大,无限的敏锐起来。她甚至还会产生幻觉,依稀能感觉到唇上残留的温度和温润。
如何是好?
她呆怔地站在凉亭之中,半盏茶的光景之后,南行止换下朝服,身着一套深衣而出。深衣宽松飘逸,行动如青竹卓然而立,似山岚之上自在轻灵的云澜。
“走吧,去刑部。”他站在凉亭之外,远远地看着她,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便转身离去。
成青云说不出心头是失落还是庆幸,不敢迟疑,立即亦步亦趋地跟上。
门房牵了马出来;成青云一看到自己那匹红马;心头便雀跃起来。这断时日,乘车较多,很少骑马,连红马见到她,也撒欢似的向她奔跑过来。
“它还记得我!”她拉着马缰,翻身一跃上了马背。小红马跳跃着马蹄,甩了甩头。
南行止也上了马,他的蹑景通体黝黑,毛色光滑,不含一丝杂色,躯体矫健流畅,行动沉稳,威风凛凛。听见小红马跳跃的声音,它似鄙夷地睨了一眼,昂首抬头,冷然而立。
南行止拍了拍它的脖子,轻轻夹了马腹,对成青云说道:“走吧。”
第152章 审理案情
成青云策马跟上,骑马比乘坐马车更加舒适,不与南行止一同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少了拘束和尴尬,的确舒心不少。
南行止难得沉默无言,目光只偶尔落在成青云身上,她又在故意远离,他自然知道。
罢了,如今的确不是最好的时机,对于他和她来说,都是莫大的压力。操之过急,甚至让她越发疏离。
成青云拉着马缰,很快到达刑部门口。刚刚下马,卫则风便迎了出来。成青云看见他的脸色,就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下马之后,卫则风赶紧向南行止行礼,随即将成青云拉到一旁,低声地在她耳旁说道:“蒋尚书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刑部都传开了,各种猜测都有,那即将被斩首的罪犯,竟然被救了下来,案子的卷宗也让人重新整理过了……”
“你最好不要乱猜。”成青云蹙眉,“案情有变,还要等查出真相再说。”
“我说你啊我说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卫则风恨恨地摇头,“你知道现在刑部的人是怎么猜测的吗?大部分的人,都在质疑你的断案能力!”
成青云稍稍愣了愣,不置可否。
“青云,”南行止蹙眉,伸手将卫则风轻轻拉开,对成青云说道:“走了,去牢房。”
成青云沉默地跟上;见刑部尚书已经走了出来;神色凝肃沉重;“世子,犯人如今关押在牢房之中,已经让人审问过了,可是他的嘴硬得很,死活都不肯改口。”
成青云薄薄的唇抿得很紧,与南行止一同入了牢房。刑部的牢房一如以往一般阴冷潮湿,空气湿冷,再加上昨夜下雨,这牢房就更加森冷阴寒。
“专心断案就好,至于流言蜚语,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南行止说道。
话虽如此,可成青云心头到底生了芥蒂,若是此案不能断清,也恐怕再难以克服心底的阴影。
越往下走,光线越是阴暗,空气越是寒冷。这是刑部的男牢,关押的大多是朝中犯罪的官员。环境条件比一般牢房好些,也不如其他牢房拥挤。
蒋洵所在的牢房,虽然阴冷,但好歹有一张床,床上铺着干草,牢房地面清洁干燥。
一方微暗而狭小的光从高而窄的小窗之中投下,照在蒋洵的身上。惨淡的光,将他的身形描绘勾勒得单薄消瘦,单薄破旧的囚服之下,原本傲然的脊梁佝偻着,以往挺立的身躯,似微微蜷缩着。
牢房之外的动静不大,可在这寂静如死水的牢中,一切声响都被放大,一切动静都衬得越发死寂。
成青云定定地看着蒋洵的背影,对狱卒说道:“开门。”
狱卒迟疑地看着南行止,南行止轻轻点头,门开之后,先一步进入牢房。
他与成青云一同站在蒋洵身前,遮蔽了那扇小窗投射下来的大半光线,阴影瞬间笼罩在蒋洵身上。
蒋洵僵直微弱的身体轻轻颤了颤,随即行动不便迟缓地行礼下跪:“罪民叩见世子……”他微微一顿,又向成青云行礼:“叩见成大人……”
成青云愣住,这还是她第一次受朝廷高官的礼。哪怕她明知蒋洵已被贬成庶民,可潜意识里,她依旧忘不了蒋洵曾经对她的鄙夷和轻蔑。
南行止冷眼睨着他,须臾之后,才轻声问道:“蒋洵,你可知你为何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却又回来了?”
蒋洵平静地摇头,“罪民不知……”
南行止看了看刑部尚书,刑部尚书立即将两个盒子递给成青云。
成青云从盒子之中拿出一截青玉簪,那青玉簪之上,灵动翩飞回旋的雀鸟栩栩如生。她将青玉簪放在光线之下,问蒋洵:“你可记得这支簪子?”
蒋洵冷笑,“当然记得,成大人,不就是靠这支簪子,让我说出真相的吗?”
“你所说的真相,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还尚未可知。”成青云脸色冷下去,她小心翼翼地想青玉簪放回去,又从另外一个木盒之中拿出半截青玉簪,“这是你的侍女从你那里得来的簪子,据说是你要让她们将簪子拿去烧毁的。”
蒋洵面色不变,苍老的声音轻轻地颤抖着,他说:“这支簪子,我留了许多年,原本一直不舍,可最近蒋府之中出了太多的事端,连家母也遭到报复。我自然想到这支簪子,所以怕当年的事情败露,便让侍女将簪子拿去毁掉,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成青云倒是接了他的话,“可惜,你故意安排那两位侍女去烧毁簪子,还故意让我与她们碰上,甚至故意安排她们说了青鸾和你之间的流言,让我看到青鸾的舞衣,似乎,这一切都在向我说明或者是强调,你与那个叫做青鸾的女人,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
蒋洵双手如枯柴一般,弯曲着放在身前。他只不过微微抬起枯槁的眼皮,看了成青云一眼,淡漠地说道:“成大人的话,罪民听不懂。”
成青云若无其事地摇头,“听不懂也无妨。”她放下那半截青玉簪,又从木盒之中拿出另外半截一模一样的青玉簪,对蒋洵说道:“我很疑惑,我在楼三娘的琵琶之中,发现了半截青玉簪,与你所有的半截青玉簪一模一样。但这天底下,并没有两支完全一模一样的玉石,故而世子让京城懂得玉石的师傅来鉴别。”
蒋洵双眼下褶皱干裂的肌肤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
“我想,鉴别的结果,你应该很清楚。”成青云将蒋洵的那半截青玉簪拿出来,说道:“你的这半截青玉簪,是假的!”
蒋洵双眼一眯,漆黑浑浊的瞳孔狠狠一缩。
“我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能造出半截一模一样的青玉簪,至少从外观上看,难以辨别真假。”成青云轻轻地抚摸着那半截青玉簪,继续说道:“我此时也更加怀疑,当初你让将青鸾分尸掩埋的嬷嬷,在埋葬青鸾时,到底有没有将她的簪子一同埋下去。”
蒋洵呼吸沉重,却依旧静默。
“我推测,”成青云的口吻不急不缓,却似无形的压迫,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楼三娘是在我和世子去蒋公子院中挖掘碎尸时发现那半截青玉簪,并趁人不备,偷偷带走的。”她蹙眉,“当时她就在蒋府之中准备献舞……”
“所以,你制造这一切误导我断案的线索,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主动认罪?”成青云逼向蒋洵,逼迫地向他靠近了一步。
蒋洵不退后,也不闪躲,呆若木鸡一般,怔怔地站着。
成青云心头隐约闪过什么,但快速模糊得让她无法捕捉。她不甘地收好青玉簪,对蒋洵说道:“你不必隐瞒真相,我很快就会查清楚的。”
蒋洵终于发出一声冷笑,对成青云说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成青云蹙眉,转身离开牢房。身后的牢房落了锁,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蒋洵缓缓地走到那张小床前,疲惫地躺下,面朝阴暗之处,全身都被黑暗吞没。
她缓缓地离开,对南行止说道:“去女牢看看。”
南行止让人开了女牢,见到了关押在牢中的蒋夫人。蒋夫人情况比蒋洵好一些,即使是被关押在牢房之中,也未见她有颓丧之色。
听见牢房之内有动静,蒋夫人稍稍愣了愣,似有些惊讶,待看清了来人,她从床上起身,走到光线较明亮的地方,诧异地问道:“世子?成员外郎?”她定了定,轻声一笑:“你们怎么会来牢房之中?难道,今日就是我的死期?”
成青云让人开了牢房,走了进去。静默片刻之后,才迎上蒋夫人探究又担忧的眼神,轻声说道:“蒋夫人,今日来,只是顺便来看看你,并告诉你关于蒋洵的消息。”
蒋夫人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