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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儿,你想和娘说什么?”她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临风在哪儿?”薛戎冕沉着声音问道。
不妙!儿子的声音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在爆发的边缘,要是现在让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怕他不立刻折腾翻了天了!薛夫人道:
“她,不是在京城里吗?就住在内务府为她安排的地方。”
薛戎冕看着母亲,那直愣愣,冷冰冰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雷声到来前的闪电的感觉,慢腾腾地说道:
“娘,你骗我。”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跨进大厅就呆呆看着她,忘记要挪步的母亲的身前。
“冕儿?”薛夫人怀疑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不见了。”他的雷声开始随着闪电出现了。
“什么?”
“临风不见了!”第一次闪电的雷声和第二次的闪电同时出现,把在旁边伺候的用人们吓得全部都大叫一声,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惊恐万状地看着这个伺候了没有几天的主子。
薛夫人震惊错愕之余,晃着复杂的,夹带着隐忧爆发的害怕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同样心爱的小儿子,绕过他的身边,道:“你怎么知道的?说不定是皇太后和贵妃娘娘给她换了个住处。”
说着要往里走,但是儿子却不放过她,快步抢到她的身前,道:“娘,你别走!告诉我,临风在哪里?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薛夫人眼泪已经忍不住了,滑落在脸庞上,道:“她,冕儿,你听娘说,她现在住在太后那里。”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儿子的脸,这张脸无疑是一张大人的脸了,也决不缺乏赳赳之气,可是这孩子的眼神中,分明还和小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为什么?”薛戎冕大声问道。太后那里?那他不是根本就见不到她了么?临风为什么那么狠心,上了京来,却不愿意见一见她的冕哥哥,直接住到了那壁垒森严的皇宫里去,那他还有什么指望?
薛夫人不及回答,门外传来了薛裴忠的声音:“冕儿,怎么这样对你娘说话!简直是放肆!”
薛夫人母子回头,只看见薛裴忠带着两个儿子从外面回来了。薛夫人仿佛是找到了救兵一般,急忙到了丈夫的身边,和他一起进大厅,三个儿子和他们对面站着。
薛裴忠道:“冕儿,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醉得一塌糊涂不算,今天下午还在这里发什么酒疯!你什么时候可以长大一点!不要那么意气用事,行不行?”
“爹!可是临风不见了啊!她被太后收留在宫中了!你叫我怎么不要发疯!”薛戎冕一嗓子眼就喊出了让薛夫人胆战心惊的话来,她不安地看了看应该还蒙在鼓里的二儿子,只看见他也是脸色一变,心下暗叫一声,完了!
“冕,什么叫临风不见了?什么叫她被太后收留在宫中?你说清楚!她不是住在内务府安排的地方吗?不是就在尾子胡同吗?”
“哈哈,二哥,我们两个人都是傻子!”薛戎冕仰天长笑,“临风拖着不和我们见面,昨天回来的时候,我偷偷想去看她,却看见几个太监带着苏拉杂役,内务府的人指引着,把尾子胡同住处里的东西全部都搬上车,我跟踪了过去,发现是运进了宫!”
“娘,这是怎么回事?”薛戎绍颤抖着声音问道。他没有像薛戎冕一样狂形于外,但是薛夫人毫不怀疑他心里的紧张程度之深。绍儿是个做事顾大局的孩子,这一点是她现在心里最为欣慰的了。
“临风,她说要进宫,所以我就带她进宫了,后来进了宫她又说要单独见太后,所以我只好出来了,等到我知道她被太后留在宫里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了。”薛夫人语焉不详地说道。她还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马上把太后指婚的消息说出来,起码她要先和薛裴忠商量一下,多一个人分担,多一个人的主意。
“什么叫你已经没有办法了?娘,你把话说明白了好不好?你这样说,是想要把我们两个都给急死啊!”薛戎绍好歹还是比薛戎冕沉得住气,他用尽自己的自制力问道。
“我也不知道临风和太后说了些什么,总之,”薛夫人脑袋中急速地转着念头,考虑着要怎么样说出来才好,“总之,就是临风很得太后的喜欢,所以太后要留她在宫里住着。”
兄弟两个都不是笨蛋,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还是薛戎绍对着母亲说:“娘,临风,太后留临风在宫里,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放她出来?她总不能总是住在宫里,连家也不回吧?”
“我不知道,”薛夫人摇了摇头,到,“昨天在宫里庄妃娘娘那里和临风分了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今天呢?我今天进宫跟爹一起见皇上的时候,皇上还说今天在太后那里见过你呢。”薛戎绍问道。
薛夫人惊恐地看了看薛裴忠一眼,但是自家相公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对她摇了摇头,薛夫人悬了一半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她就想嘛,要是给薛戎绍知道了,他哪还能那么冷静!于是,她道:“今天我在太后那里也没有见到她,我怎么好随便问?”
原本在一边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的薛戎冕,听到了母亲的话,道:“这有什么不好问的?临风从小在我们家长大,娘你喜欢她就像喜欢亲身女儿一样,问一问太后,又有什么要紧的?”
“你倒是越大越没有要紧的概念了!”薛裴忠严厉地看着这个小儿子,“你就是这么对你娘说话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薛戎冕道:“好好好,爹,我不冲动,行了吧?可是娘也要爽快一点嘛,怎么说话老是半截儿半截儿的,我是急的嘛!”
“冕儿……”薛夫人刚刚想再说些什么来稳住儿子一时,却被相公拉了拉袖子。她不明白地看着他。
“蕊儿,交给我。”薛裴忠沉着声,对妻子说道。
薛夫人一看相公的眼神,就知道他的想法了,她问:“真的要现在就说吗?”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都要让他们知道的。”说着夫妻两人看向对面站着的三个儿子,最后由薛裴忠对着二儿子和小儿子,道:
“你们两个听好了,今天,爹要把这件事和你们说清楚。”
兄弟两个脸色都很难看,对看了一眼,都看向父亲,屏住呼吸,像是在刑堂上等待判决的囚犯一般,洗耳恭听。
“今天我们从养心殿出来前,皇上和爹单独谈了谈,这件事,和你们两个人都有关。”他停了停话头,见终于有战战兢兢的用人想到了要奉茶上来,于是道:“都坐下。你们坐下,我才接着说,答应我听的时候,所有人都千万沉住气。”
见一家子人都坐好,连大儿媳妇也已经闻讯过来了,薛裴忠为了镇定一下自己的心神,端着茶碗喝了口茶,才道;“今天,皇上跟我说,太后已经决定了要把皇长公主,固伦昭平公主指婚给绍儿……”
“什么?!”薛戎绍和薛戎冕两兄弟大声地叫了出来,显然是受不了这个刺激。紧接着,薛戎绍是整个人都瘫进了椅子里,嘴巴里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惹得薛夫人急得赶紧到他身边,道:“绍儿,绍儿你别急,听你爹把话说完,啊?”
而一边的薛戎冕则是不然,他错愕过了之后,忽然像卸下了包袱似的畅快地笑了出来。他也不笨,如果临风说喜欢二哥,那么就不会把昭平公主指给二哥了!
薛裴忠先顾不上像遭了雷击的二儿子,他冷着嗓门对已经有点癫狂的小儿子说:“冕儿,你坐好,听清楚了,太后之所以把临风留在宫中,是因为她说了,如果没有看见你们兄弟两个都成亲,她是不会再和你们见面的了。”
声音是不大,可是却足以成功地制止了薛戎冕的疯狂。他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父亲看了很久,忽然大声叫出来:“我不信!我不信!!爹,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临风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她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她,她怎么会这么忍心地对待我!爹,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他冲到父亲的面前。
“冕儿,你该醒醒了。”薛裴忠痛心地道,“爹知道,你这些年来要不是一直让自己相信临风是喜欢你的,你根本撑不了那么久。可是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你不可能老是靠自己的幻想活着,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为什么你不肯从过去里走出来,看一看你今后的人生路呢?”
薛戎冕却没有再说话了,他始终在喃喃地说:“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薛戎健走到小弟的身边,扶住他,道:“冕,大哥知道你伤心,大哥也知道你有多喜欢临风,可是临风不喜欢你啊,你知道吗?你看看眼前的父母,你和二弟这些年来搞出了多少事情,你知道爹和娘有多担心吗?你的人生,难道就只是为了一个柳临风而活的吗?你的生命中,难道除了对临风的男女情爱,就什么也没有了吗?你难道不忘了,你还有疼爱你的父母兄长了吗?”他的近乎于呵斥的声音,似乎有了一点唤魂的作用,薛戎冕愣愣地看了看他大哥,忽然身体一软,扑进了大哥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薛戎健看着身边的妻子,将薛戎冕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哄着他道:“大哥知道你难过,哭出来,哭出来就没事了。”
一边的薛戎绍则是在母亲的安慰下,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凄苦的感觉涨着他的心灵。说真的,他的内心不可能没有痛苦和悲哀。一个他几乎用了他到今天为止的整个生命在守护的女子,说出了如果不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成亲就不再见他的话来,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然而再次细究自己内心的深处,他似乎也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波动,好象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一样。他等候了五年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的。原来,他是早就已经隐约知道了自己终归会弑羽而归的,而他居然还在傻呆呆地等候着。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他们兄弟两个人,都没有一个是赢家!那他们两个人的生命是什么?简直成了一场笑话!他的唇角荡开了苦笑,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写着的都是一个“傻”字。
薛夫人依然是在旁边道:“绍儿,你回答娘说的话啊,不要光是笑不说话,啊?”
薛戎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母亲的脸,道:“娘,你不要担心我了,我没事,真的。
我只是,有点累,真的有点累,我想回去睡一觉,去睡一睡,我累了。”他说着,眼睛没有什么聚焦点地站了起来,恍恍惚惚地像飘似地飘出了大厅,飘进了通向自己房间的回廊,再飘进了房间,最后重重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
薛戎绍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他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不见人,也不说话,有人进来他的房间,他也当没有看见。给他饭,他就吃,给他水,他就喝,不给,也不知道口渴饥饿。相比之下,薛戎冕稍微好一点。他大哭了一场之后,虽然也是明显地少了语言笑容,但是总算还肯出来见人,还知道要跟着爹到兵部去办公。
薛夫人是既心疼大的,又心疼小的。薛戎绍这副德行,一天到晚都不敢让他一个人待着,白天晚上都有家里的长随在他跟前看着,防备着他有什么不对头或者想不开的。
薛戎冕呢,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