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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想大叫。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好心没好报吗?她救了一只小猫,却让自己深陷难以翻身的困境!
最后,她还是上车了,车子往宗齐台北的住所前进。虽然宗家主屋在阳明山,但为了工作方便,两兄弟在台北各自置产,只有休假时才回主屋。
宗齐的家在仁爱路,离动物医院不远。她当然知道他家在那,因为她是他的秘书,去过他家!
宗齐将车停好,两人搭乘电梯来到八楼。这栋大楼屋龄不满两年,一层两户,坪数大,装潢更是由设计师依住户喜好而设计,楼内有警卫和保全系统,在台北市区算是顶级的住宅。
她安静地跟在他身旁,进屋后,宗齐拿了件衬衫给她。「你可以使用客房的卫浴设备。」
「谢谢。」梅惟宁拿了衣服直觉地朝客房走去,这显然是个破绽——
「你对我家很熟喔?」
梅惟宁惊吓得停住脚步,她赶紧转身,挤出笑脸。「当、当然不是,是直觉嘛,房子不都长这个样子吗?」
宗齐点头。「也对,前面右转第二间就是客房。」
「嗯,谢谢。」
她加快脚步冲到客房,冲进浴室,然后上锁,转过身,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她必须赶快离开,酒意快退了,很快地她的声音就会恢复……老天爷,她该怎么办?她不想被他认出来,如果让他知道拘谨的侮秘书就是Winne,他会怎么想她?
梅惟宁打开水龙头,清洗双手及手臂上的血迹,然后她将身上沾污的白上衣脱掉,穿上他的衬衫。他身材高,衬衫下摆很长,遮住她的雪纺纱短裙。
她快速地拨弄长发,并且由小包包中拿出补妆工具,俐落地补强她脸上的「面具」,满脑子只有「惨」字可以形容。
最后,整装完毕,梅惟宁离开浴室,来到客厅,宗齐正好将两杯咖啡放在矮桌上。
「咖啡?」
咖啡会让她更清醒。「不,我不喝咖啡,你有威士忌吗?请来个三杯。」
宗齐大笑,当她是玩笑话。「请坐。」
「我想我应该回家了,长辈会担心。」在他强烈的注视下,她巍巍颤颤地发抖。
「你总是来匆勾去匆匆。」
「还好……」
「你在紧张什么吗?」
「当然没有,怎么会呢?」她立刻在他身旁的沙发坐了下来,小包包放在大腿上,发抖的双手紧抓着。
「你长得很像我一位好朋友,她是我的秘书。」他说。
梅惟宁僵硬地扯着笑。「每个男人想要认识女人时,都会用这句开场白吗?」
宗齐摇头。「不,我倒觉得认识你好久了。」
梅惟宁的心脏快进出来了,这比「飞天潜艇G5」还要刺激。
「呵,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呢,宗先生果然是情场高手,每句话都很经典。」
宗齐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手腕上和梅秘书一样的小绵羊手链。「你们连手链都相同。」
距离太近了,两人连呼吸都相融在一起,除了被认出来的惧怕之外,梅惟宁感觉自己似乎还多了分莫名的悸动。
她梗着声音。「我属羊,这种生肖商品其实不算特殊。」
「真巧,我朋友的生肖也是羊。」
梅惟宁干笑。「呵,还真巧呢!」
宗齐凝视着她。再次相遇,感觉却有点改变,明明是同样的味道、同样的饰品,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感觉?他看着Winne,想的却是他冷战中的秘书梅惟宁。
或许他该和别人谈个恋爱,这样他就不会老想着她,想着她在小小的厨房里帮地下情人准备早餐,想着她窝在沙发里帮地下情人打毛衣,想着她刚睡起来的可爱模样……对,他不能任由自己胡思乱想下去,他该好好谈个恋爱了。
宗齐握着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我想吻你。」
她瞪着他深邃的眼,绷住了呼吸。「为什么?」
「因为我该谈个恋爱了。」
「呃?」
她的惊讶立即消失在他强势的吻中。他抚着她的背脊,手上的热度透过布料渗入她的皮肤里。
她该拒绝的,她甚至该甩他一巴掌,然后痛骂他!
但她的呼吸梗在喉中,双手无力地抵在他胸前,他霸道的吻、他强烈的男性气息侵入她的感官,她迷失了自己的心。意乱情迷中,她的手臂自动攀上他的颈子,并紧紧地圈住,她茫然无措,虚弱得无力抗拒——
在他的手掌就要罩上她「浑圆的丰胸」之前,被吻得晕头转向的梅惟宁忽然脑中警铃大作。
NuBra!她穿着NuBra!这个玩意的好处是可以增加娇小胸部的分量,如果再搭配背心式的腰封,更可完全集中托高,增加孔沟的深度。她是女人,也有虚荣心,当她是Winne时,她就靠这些工具展现女人的性感,只是NuBra绝对碰不得,一碰就穿帮了!
「不要!」
梅惟宁喘着气,用力推开他。
「我……」她慌张地抚着头发。「太快了,我有点适应不良……」
宗齐没说话,他闭上双眼,手指按揉着眉心,似乎也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懊恼。
「我先走了,再见……」
梅惟宁拉着身上的衣服,扫好扣子,拿了小包包,跌跌撞撞、狼狈地冲出宗齐的家。
宗齐低头,无力地将脸埋在掌心里。
他一定是全世界最愚蠢的男人!美人在怀,他脑子里浮现的居然是那个该死的和他冷战,让他气到无力的梅秘书?
搞到最后,他只有更加的迷惑,他害怕自己拥抱Winne的真正原因,会不会只是因为她貌似自己的秘书?
喔,他一定是全世界最愚蠢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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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了,她的心不见了,她的果断不见了,她的冷静不见了,因为一个吻,她变成一个嫉妒自己的可怜虫。
宗齐喜欢Winne,拥抱Winne,亲吻Winne,对Winne温柔说话,她隔离了两个人生,却蠢得无法隔离情绪,当他迷恋Winne、亲吻Winne时,她再也不能隐藏自己的情绪,竟然以自己的心去回应他的迷恋?
太傻了、太傻了,她是个笨蛋,全天下第一名的笨蛋。
电铃响起,准八点。
梅惟宁背起皮包,拿着两人份的早餐,打开大门。他就站在门口,阴沈的表情看起来活像个杀人犯。
今天是星期一,那天之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沈默中,她跨出家门,锁上大门,跟着他的脚步下楼,坐上他的车,接续上星期的冷战,两人继续不说话。
黑色BMW往公司方向前进。她看着窗外,心情好沉重。是什么原因,她居然会对这个男人有超乎公事关系的感觉?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他老是欺负她,两人不吵架时也是爱抬杠,难道就只是因为他对Winne的深情,反而激发出她心底最深、却始终存在的嫉妒?为这个痞子打翻醋桶?喔,她一定是疯了……
「你跟你的地下情人吵架了?」
「没有。」
「那干么摆着一张脸?」
「是星期一症候群好吗!」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一阵沈默。
「你跟你的美人吵架了?」
「算是。」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一脸大便。」
果然是棋逢敌手,梅秘书吵起架来,牙尖嘴利,绝对不输人。
全天下温柔的女性何其多,他却自虐地觉得她的直来直往很难得?
「昨天的新闻上,我有看到你的地下情人,我发现你们居然有夫妻脸,同样是内双丹凤眼,而且议会质询时,他和其他议员吵起架来,和你一样凶狠。」
她冷哼。「或许我们就是兄妹。」
「你们是吗?」他的语气里干么充满希望?
她懒得理他。
「当然不是,他是姓陈,你姓梅,怎么可能是兄妹?」宗齐自己推理。
这一次,梅惟宁直接赏他一个白眼。
到了公司,宗齐停好车。但这次不一样,宗齐没爬楼梯,反而和梅惟宁一同等电梯。
「我不爬楼梯的。」她先发制人。
他冷哼。「我又没要你去爬楼梯。」
「你不怕我们冷战打腻了,直接吵架?」她阴森森地威胁。
「你想太多了。」这次换他赏她一个大白眼。
「你应该继续爬楼梯,多多练习,台北101大楼的登高比赛冠军就非你莫属!」她一定要损他两句,她才甘心!
「如果真的要比赛,我一定要拖着我亲爱的秘书一起去!」
「我才不要!」
梅惟宁瞪着电梯上方萤幕显示的楼层。今天电梯像是跟她作对一样,速度慢得像乌龟在爬,地下四楼的停车场是主管专用停车场,能遇到的同事有限,就像现在,已经等了三分钟,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等电梯。
好不容易电梯来了,两人一同走进去,只是电梯才上升不过五秒,居然无预警地停了下来,内部的灯源同时熄灭——
梅惟宁吓了一跳,立刻缩在角落,她闭上眼睛,捣住耳朵。
「停电了吗?」
漆黑中,宗齐摸黑找寻控制板上的按键,凭着触感按下紧急呼叫钮,原本应该哔哔作响的警铃,却完全没作用。
「停电时应该还有备用电源才对。」
宗齐拿出手机,发现没有讯号。「梅秘书,你的手机有讯号吗?」
没声音。
宗齐皱起眉头。「梅秘书?」
还是没声音。
宗齐急了。「惟宁?!」
他的脚碰到她的高跟鞋,然后顺着这个方位找到她,她整个人蹲坐在地上,缩在电梯的最角落,他先摸到她的肩膀,却错愕地发现她整个人正颤抖着——
宗齐蹲了下来。「惟宁?」他赶紧抱住她。「你别吓我——」
沈默中,梅惟宁不断深呼吸,才缓慢、颤栗地开口。「从小、从小我就怕黑,尤其是在密闭的空间,我有、我有密室恐惧症……」
这是幼儿时期没有安全感而造成的,虽然妈妈给她满满的母爱,但妈妈对情感不稳定的恐慌,这样负面的情绪同样感染了自己的小女儿。在她小小的心灵里,她渴望父爱,更加渴望一个完整、正常,和同学一样的家庭。
她急躁不安地扯着他的衬衫,眼神涣散。「宗齐,为什么警铃没有作用?会不会没有人来救我们?」
宗齐坐了下来,让她依偎在他怀中,他双臂环抱住她,围成保护的屏障。
他在健康书籍中看过「密室恐惧症」的相关资料,患者会心跳加速、脸色惨白、内心感到害怕、紧张及焦躁不安,企图赶紧离开密室等,都是最基本的征状。
当病情更严重时,可能会有惊慌失措、失去自我控制、尖叫或昏倒等状况,如果无法即时排除造成恐惧的标的物,甚至可能会引发更剧烈的恐慌症,造成呼吸困难、出汗、发抖、嗯心、头晕、胸部不适等现象。书上记载,发生恐慌症的患者常在十分钟内即会达到最严重的程度,
他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脊,温柔地在她耳边说话。「没事的,有我在你身边,你绝对没事的。记得吗?我是电机系出身的,还是硕士呢!而且还有国外好几问名校的学历,相信我,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