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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会叫药师(注:先秦还没有御医的叫法。)过去。”辛夷转身要走,才又听到楚厉王冷冰的话语,辛夷嗤声冷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楚厉王会叫药师治疗辛夷被他粗暴打伤的伤痕。辛夷认为这是虚情假意,他并不知道他的容貌给楚厉王多大的刺激。那样的容貌曾经活在楚厉王过去的记忆里。那么鲜明,无法抹去。
***
在酒宴上放肆的饮酒作乐,辛夷能感到到一种粗鲁的快感。在丝竹歌舞撞杯喧嚣声里他醉得东倒西歪,这时的他便觉得什么都无所谓,自己身轻如燕,他是自由的,可以恣意的干任何事,甚至享受堕落。有几次辛夷都感觉到了同宴的其他王室子弟的手在他的身上乱摸,但他没有制止。
他才十八岁,却已经学会了许多恶习,就如同其他的王宫成员那样,但他并没有真正的堕落,他只是感到苦闷与不快乐,甚至是绝望。
在十五岁以前,辛夷就不是纯洁的人。他的奶娘是位终身未婚也没有受过楚厉王临幸的宫女,而且她也过了那个最佳年龄。她是位好看而且温和的女人,她对辛夷倾注了炙热的情感,这是多种情感的混合体,即是亲情亦是爱情。
她总是抱着辛夷入睡,从辛夷十岁到十五岁,她抚摸辛夷青涩的身子,不停的亲吻辛夷。
那时辛夷无处倾诉与求助,他被关了起来,终日只有这位女人相伴。
十五岁那年,楚厉王突然出现在了辛夷的住处,他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辛夷,辛夷的容貌似乎深深的吸引了他。
“过来。”楚厉王冷冰的声音响起,辛夷畏缩着身子站在远处瑟瑟发抖。
“给我过来。”楚厉王的声音竟温和了起来,那是辛夷从没听过的。
辛夷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一双不安的大眼睛望着楚厉王。
“我早该想到了,你果然很像他。”楚厉王几乎抚摸上辛夷的脸庞,他的手微微的发颤,那一向冷酷无情的眼里竟流露出几分哀伤。
楚厉王带走了辛夷,但在辛夷离开的时候,奶娘竟像发疯一般的抱住了辛夷,在她那并不漫长,但却占了她生命很长一段时间的枯燥空无的宫廷生活里,辛夷成了她的一切。她哀号着,似乎将失去一切。
楚厉王抽出了佩剑,一剑刺在了奶娘胸口上,血汩汩的流淌。然则他冷酷无情,一脚踢开了她,那眼里满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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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风吹拂着竹帘,四壁徒空的屋内弥散着清淡的药香味。女嬉单手掀起竹帘,另一只手上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汁,走了进来。
“哥,药煎好了,太师睡着了吗?”女嬉看了榻上的太师一眼,轻声的问守候在一旁的棠棣。
“刚睡下。”棠棣低声回道,他低着头用不安的眼神望着沉睡的太师,由于喀血,太师白色的衣领上有着触目惊心的血斑,他的颧骨突出,枯槁的脸亦惨白如白纸。
“让太师休息吧,太祝说太师好多个夜晚都彻夜不眠,以前也总是这样。”
棠棣将被子轻轻拉上,盖住太师袒露的脖子上。他动作细致,专注,忧郁。
太师的房间是不准人接近的,这据说是楚厉王的命令。从而太祝总是嘱咐不听劝告的棠棣不要轻易的进入太师的房间,不过太师生病了又得不到照料,在这种情况下棠棣根本就不会在乎太祝的嘱咐。
多病的太师以前总是由棠棣的养母在照料,一年前棠棣的养母去世了,而太师亦不再有人照顾。
“棠棣,女嬉,你们出去。”太祝的声音未响起,棠棣与女嬉从木仗发出的熟悉声响便知道太祝的到来。
“可是太祝爷爷,太师生病了。”女嬉吧嗒吧嗒的睁着双大眼睛,恳求的对太祝说道。
“这不是你们管得了的事,离开这里。”太祝的口气严厉,虽然以往他一向是位和蔼的长辈。
见太祝口气如此坚定女嬉惟有低着头闷闷不乐的离开太师的寝室。
“棠棣,你也出去,我说过很多遍了,你不准进入这里。”太祝拄着仗缓缓走到棠棣身边,对始终一动不动也不理会他到来的棠棣说道。
“为什么?”棠棣目光仍旧落在太师消瘦,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上,他的手在衣袖下紧揣着,他的剑眉低压着,显然在抑制着怒火。
“他到底犯了什么样的罪过,连生病都不准得到照顾!”棠棣冲动的站了起来,他愤怒的眸子对向太祝。
“棠棣,下去!”太祝动怒了,他的木仗用力击着地面。
“我看不下去!多少年了,难道我们都必须眼睁睁的看他受苦吗?”
棠棣的胸脯起伏,他的胸腔充斥着各种激烈的情感。
“棠棣,我们到外面谈。”太祝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无奈的说道,说完他缓缓地迈出了门槛,他的身影十分的苍老。
黄昏的游廊,巨大的石柱在过道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从石柱的巨大阴影里走过两个人,一位年轻矫健,一位老态龙钟。
“棠棣,有些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太祝用思忆的口吻说道。
“王不容许任何人接近太师,太师刚被囚禁神殿的时候有不少贸然帮助太师的巫觋,这些人都因此招来了杀身之祸。从那以后便没有人敢接近太师,当然,我与你养母是唯一的例外。”太祝继续说道。
“为什么我娘亲可以?”棠棣不解的问道,太祝是神殿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但他的养母却和神殿里这些出身卑微的巫觋并无不同。
“你的娘亲是特别的,她得到了王的允许。”太祝继续话题。
“怎样获得?”棠棣追问。
“棠棣,太师的身份不同于常人,他的命运也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你若是不听劝告只会给太师带来不幸也给自己惹祸上身。”
太祝严厉的说出这样的劝告后便不肯再进行对话,很显然他该知道都知道,但有些事情他是决定将其带进坟墓的。
“我不在乎惹祸上身,我的命本来就是一文不值,何况我也不畏惧这样一位残暴的君王。”
棠棣留下了这句话毅然的离开了太祝的身边。
“这难道是上天注定的吗?”望着棠棣远去的身影,太祝叹息着。
***
“辛夷公子。”棠棣在王宫的过道上破天荒的主动唤住了辛夷,辛夷正跟几位同样出身高贵且不可一世的同伴从不远处走来。
辛夷用蔑视的目光扫视着棠棣,他一脸冷冰,似乎他根本就不认识棠棣。
“这不是吹箫的那个人吗?不知好歹。”与辛夷同行的贵族子弟嘲笑衣着粗糙的棠棣。
“下贱的男觋,滚一边去。”另有一人朝棠棣啐了一口,对出身卑下的人这些高人一等的贵族子弟总是喜欢侮辱身份卑微的下人一番。
棠棣忍辱负重的听着众人对他评头论足,他只等着辛夷的回应。但辛夷至始至终都没有理睬棠棣,甚至冷眼看他的同伴侮辱棠棣。
经常出入王宫的棠棣早已经对贵族子弟的羞辱习以为常,并且也一向默默隐忍,即使这对自尊心强烈他而言是十分的艰难的事情。但面对辛夷的极度冷漠,棠棣内心竟然有如烈火在燃烧般,因为他竟然相信辛夷与这些贵族是不同的,并且还天真的希望从他那里得到帮助,他为自己的轻信与愚昧,自讨侮辱而愤怒非常。
棠棣捏紧衣袖下的拳头,抑制了冲动的念头毅然地离开。
望着棠棣离去的激愤背影,辛夷张口想制止,但又欲言又止。他可以在任何没有这些高傲的同伴的地方与棠棣并站着交谈,但在白天的王宫大道上,他的高贵身份,他的虚荣心与高傲促使他不可能对出身卑下的棠棣表现出任何亲切的反应。
直到雾气浓浓的深夜,棠棣从王宫的过道走过,他仍旧独自一人走在一群乐师的身后,再次陷入沉思中。比神殿更深邃,宏伟的王宫总是令棠棣感到压抑,这里住着一大群高贵不可一世的人,一大群主宰他们这些卑微人群的人。这些人淫糜,跋扈,丑陋不堪,但却可以过上令人羡慕的天上般的生活。为什么?这一切到底由谁安排的?命运吗?
棠棣低头抚摸别在腰间的排箫,这是辛夷给他的,感觉就是施舍,但他确实是很喜欢这样一把珍贵的乐器。他讨厌辛夷给他时的那种施舍口气,但还是舍不得丢弃,因为物质贫困的他根本就没有能力自己拥有这样一件如此精美的乐器,这就是他可悲的处境。
“棠棣。”
正低头想心事的棠棣突然听到有人喊他,于是回过了头,看到了不知道于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他身后的辛夷。
辛夷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裳,一头长及脚跟的长发披在肩上,朦胧的月光照在他那异常秀美的精致脸庞上。
辛夷十分的美丽,甚至比宫内的任何舞姬来得漂亮几倍,如果他不是如此的傲慢的公子,棠棣理应被他的美貌所吸引,因为辛夷秀美的五官轮廓与太师有着不可思异的神似。
棠棣为白天的事生气,他漠然地看了辛夷一眼,便不理会辛夷,转身就走。
“别走!你有听到我在叫你吗?”辛夷不悦地颦了下眉头,居高临下的唤住棠棣。
“有什么事呢?辛夷公子。”棠棣回过头来丝毫不掩饰他的不满。
“你白天想对我说什么?”辛夷知道以棠棣的性情根本就不会无缘无故的在王宫大道上唤住他。
“没有。”棠棣冷冷的回道,他不想理会辛夷。
“你为白天的事生气?你以为我认识一位觋很光彩吗?”对于棠棣那爱搭不理的表情,辛夷很不高兴说道。他可是为了知道棠棣到底想对他说什么话,而在寒冷过道上等了棠棣许久,但棠棣很显然根本就不领情。
漠然的看着辛夷,棠棣不置可否,他从不指望和这位高贵又傲慢的公子成为平起平坐的朋友,也从没想过。
棠棣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转身就走,而这种举动一向都能将辛夷激怒。
“站住,我没叫你走!”望着棠棣傲然离去的身影,辛夷高傲的叫道,语气里满是强烈的不满。
“辛夷公子,以你的身份,你不觉得和我们这种卑贱的人说话会污了你的嘴。”棠棣回头冷笑,他刻薄的回了一句,这才傲然的转身离去。辛夷那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的高傲语气一向是棠棣极其反感的东西,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任由人差使与侮辱的人。
“棠棣!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下贱东西,你以为你是谁,竟敢这样对我说话!”辛夷恼怒非常,朝着棠棣的背影激动的大叫着。
当棠棣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眼前的时候,辛夷停止了吼叫。他神情暗淡,低头丧气,棠棣的话语与态度无一不让辛夷感到伤心与不甘。
他其实是很喜欢棠棣的,但棠棣却从没有掩饰讨厌他的态度与口气。
棠棣与辛夷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谁都入不了他那双明亮,充满正气的眼睛。他有一种天生的王者般的气派,对任何人都不卑不亢,他从不向任何权势屈服,也不对任何人屈服。
辛夷一直记得,多年前,当发现他到神殿学琴的楚厉王扼住太师的咽喉不放的时候,是与他同龄的棠棣抓起一张琴砸向了楚厉王,他为此挨了楚厉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