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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儿会被她给害死了?
冷刚到底有没有搞错,婉婉从没见过他这个冰人发火,顿时答不出话来,只能细细的喘着气,背脊竟全部让寒意给凉透了。
冷刚将婉婉往冷宫的方向一推,「我去通知九爷,只有他来,才能压下太后和晋大将军。妳;进去见机行事,保住欢儿姑娘毫发无伤。记住!太后说什么妳;都别听别信。老天!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婉婉还想再问清楚点,可冷刚压根不给她机会,把她往冷宫大门里一丢,转瞬化成空中的一道飞鸿不见了人影。
见机行事?怎么见机?行什么事啊?
婉婉这才发觉,自己的莽撞跟好奇心替她惹祸上身了,可是,里头的欢儿好象才是真的大难临头,最起码冷刚是这么认为的。
不管了,如果真能先帮欢儿挡一挡也行,婉婉咬紧牙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欢儿的住屋里冲。
婉婉横冲直撞得像一支漫无目的胡乱发射的箭矢,最后,停落在欢儿旁边。
她「咚!」的一声也陪着欢儿下跪,机灵的小嘴先嚷着,「欢儿没见过世面,对答不得体,折损了太后的威望,婉婉这会儿就来帮她。太后有话就问我好了,欢儿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啦!」
太后没料到婉婉也会冲进来,登时为之语塞。
欢儿作梦也没想到冷宫内会突然走来陌生人,而且还是太后以及太后的兄长!
她不认识他们,除了跪在他们的面前之外,她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婉婉就来了,欢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因为,有个人陪着她一起跪着了呀!
晋公权铁青着脸色,极为厌恶婉婉来坏他的好事。冷宫中的女子可以谎称得了急症而亡,可他这会儿该如何让婉婉公主也平空消失呢?他恶狠狠的瞪了婉婉一眼,走上前去把欢儿参扶起来,引导她到太后跟前。
「过来给太后瞧瞧,听说妳;怀了圣上的龙种,这可真是天大的意外呢!」
欢儿小脸绯红一片,头垂得更低了。
「不好意思?」晋公权托起欢儿尖俏的小下巴,半瞇;着眼,语意深长的夸着,「果然是个惊世美人,圣上自然对妳;爱不释手,所以也不追究妳;是叛逆一党了吗?」他不亏是老狐狸,问起话来不露痕迹。
「叛逆?」欢儿柳眉微拢,为什么还要问这些?
「对,妳;知道叛逆是谁?妳;知道我是谁吗?」晋公权直逼问到欢儿面前,手劲加重也弄痛了她的下颚。
「我不知道。」欢儿叫了出来,人直往后退,只想挣脱这人的桎梏。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不管妳;是不是在和我打迷糊仗,没了人证,谁能奈我何?」晋公权放开欢儿,对太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把壶里的安胎补汤服侍欢儿姑娘食用。」
小侍女双手捧着一碗食补汤,呈到欢儿的面前。
欢儿闻到荤腥的味道,心知这汤该是用某种肉品一起熬炖的,她迟疑的不愿喝入口,「我只吃素食。」
「太后,欢儿姑娘对妳;让人精配的安胎药方不领情呢!」晋公权把太后抬了出来。
「这汤药是给妳;母子补身的,快喝了吧!」太后终于狠下心,撇开脸,不想看下去。
而把这一切看得一丝不漏的人是婉婉,她觉得眼前的情景太吊诡了。
晋公权半秒也不耽搁,亲自上前,想盯着欢儿将药膳喝入嘴。
婉婉暗暗思忖着,太后听到欢儿有孕时没见她有欢喜之情,现在居然强迫欢儿进补,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看到已经搁到欢儿唇边的那碗所谓的安胎补身汤……婉婉脑中灵光一现──那是毒药!只怕真被冷刚说中了,欢儿是命在旦夕。
婉婉冲向前,挥手打翻了那碗药汤。
当下场水四溢,溅得到处都是,婉婉跟着大叫,「欢儿别喝!那是毒药……呃~~我是说妳;不能吃荤喝腥的,否则,妳;等一下会吐得更惨,胎没补成,小命会去掉半条啦!」
来不及了,欢儿的唇角沾着一滴墨褐色的药汁,婉婉着急的用衣袖帮欢儿拭去,再殷切的问:「妳;喝了多少?」
欢儿错愕的答道:「没有!才刚沾了唇而已。」
毒药!婉婉在说什么啊?
「谢天谢地,我……」
婉婉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晋公权一把揪来,顺手给了她一巴掌,他怒发冲冠的斥骂,「不懂规矩!」
哇!这个老匹夫的年龄已不小,劲道却一点也不输给年轻人,婉婉着着实实的挨了一个耳刮子,红肿了半边脸,心里气得直骂,等冷刚皇兄来,我一定要报仇。
欢儿怔愣着,完全不知危险已经逐步逼近,她只想着怎么会打起人来?
晋公权才不会允许欢儿有喘气的机会,他面目狰狞的叫嚷道:「我本想留妳;个全尸,殊料还是要弄到血溅五步的场面!」
剎;那间,他的手里多出了一把短匕首,眼看就要刺向她的胸膛。
「放开我啊!」欢儿发出惊骇的呼声。
「晋公权,你想做什么?」倏地,敖龙硕嘶吼着晋大将军的名讳,一心想阻止眼前失控的场面。
他居然第二度目睹欢儿命在旦夕!
「九爷!救我!」九爷来了,她会像以前一样获救的,现在她什么也不用怕,欢儿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皇兄,你来得正好,你快免了这个大将军的职,他很乱来,刚刚打我,现在又想拿刀子杀人!」婉婉如遇救命天神,扯开喉咙拚命嚷道。
晋公权没料到敖龙硕会出现,避重就轻的想掩饰自己败露的行迹,「这名女子居然怀了身孕,所以,我和太后赶来帮圣上善后。我本想赐她一碗打胎药,谁知让婉婉公主给打翻了,所以,老臣只好亲自动手了。」
欢儿有了身孕?
敖龙硕内心吃惊的程度不亚于先前听到冷刚十万火急的通报,他锐利的眼神斜瞄向欢儿,个把月前,她那还平坦的腹部如今果然已微微隆起。
她的美丽依然紧抓住他的心神,但她那张小脸仓皇无助,那双灵澈的眼瞳中的求援神采让他不忍。
他竟将她置于这样的田地,而这个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她居然有了他的孩子。
孩子!他从没打算要的。
可是,现在竟有一个孩子在欢儿的腹中!她不只让他牵肠挂肚,又一再带给他意外的冲击,她……难道单纯一点只当他钟爱的小女人不行吗?
敖龙硕迅速消化了这个讯息后,收敛住怔忡,对着太后拋;出一道深晦的眸光,「母后,是这样吗?一切真如大将军所言吗?」
太后颓然的以手支额,掩面而言,「我全凭大哥做主的。」
敖龙硕一连点了几个头,剑眉蹙拢,咄咄相逼,「妳;所有的选择都是以此为原则吗?他是妳;的兄长,朕难道不是妳;的亲骨肉?但不知母后是如何画分亲情的分水岭?」
太后的头垂得更低了,她自问自答着,「亲情在名利地位笼罩之下,还有存在的空间吗?」
敖龙硕的眼直接对上晋公权,「母子亲情终也不过如此,看来,朕倒是该感谢大将军一心想替朕断了后代香烟,免去来日的忧虑哪!」
敖龙硕的面容冷若冰霜,眼底丝毫不见一丝温度,他精铄的瞳仁里只反射着残酷无情,然而,他所有的心神其实是紧随着那把挥动漫舞的匕首而动。
「皇兄,你疯了啊?你不要自己的骨肉?」婉婉无法理解,人家不是说虎毒不食子?皇兄贵为天子,居然比不上一只禽兽?
欢儿终于听出了端倪。
眼前有一把匕首正准备插入她的胸膛,可是,她的心里却因为他的几句话早已淌血不止,他……不要他的孩子啊!
花开花谢总是梦,一生情苦,此心错付,她伤心的泪水在瞬间决堤,两行泪水迷蒙了欢儿的视线,眼前的九爷也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唉!她在他的眼里,原本就是无足轻重,宛如草芥吧!
可是,他没有以爱相随,并不代表她就必须以恨相对。
流尽一生的情泪,只因曾经热爱过一回,在她的记忆中,他潇洒的身影是多情而温柔的……她不懂男人要什么、在乎什么,但生为女人的她,甘愿只为情伤情苦。
就在这时,她的下腹中突然传来一阵抽动,腹中的胎儿提醒着她,一个尚未出生的生命的活力。
啊!在欢儿悲苦的心中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她轻轻出声,「九爷,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可以吗?」
敖龙硕不去看欢儿的泪,仰天发出凄厉的长啸,那样的不屑笑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住嘴!不相干的人全都给朕安静。」
他凛冽的眼角余光扫向表现得气愤难当的婉婉,让婉婉赶紧闭上想发出不平之鸣的嘴巴,躲到角落屏息静观。
而那个被太后带过来的小宫女早就吓得逃之夭夭,不见人影了。
敖龙硕利眸微瞇;,冷哼了一声,对着欢儿道出绝对的凶残无情,明明白白撇清两人的纠葛牵扯,「凭妳;也配替朕养育子女?妳;是朕手中的一枚棋子,朕终于利用妳;来揪出晋大将军的阴谋野心。」
果然不出他所料,晋公权真的紧咬住他的弱点不放。
回京之后,他刻意的淡化他与欢儿的关系,殊料,终究功亏一篑。
欢儿闭上了眼、关上了心,没有了灵魂,她再也不存在这儿!她的最后一丝希望灭绝了!她的世界全部倾覆了!
她的身体没有倒下,是因晋公权硬是用一只臂膀将她紧紧的抠住,他抓住欢儿挡在他和天勇王之间,他就不信这个女人一点用处都没有。
敖龙硕愤恨的诘问这个一向他深为倚重的人,「护国大将军的名望与地位难道还不够崇高?你何必弄到晚节不保?难道是朕亏待了大将军?」
晋公权挺直了背脊,侃侃而言,「我只是为了天命难违,『敖晋相成,天下昌盛』这句预言。」
「预言?那不过是穿凿附会的无稽之谈。」敖龙硕嗤之以鼻。
欢儿瘦弱的身体在晋公权的手中摇摇欲坠,让敖龙硕愤怒得直想杀人。晋公权,只要我能抢救下欢儿,你别想我会饶你!
他猝然迈步至晋公权的面前,「收起你手中没有用的利刃,朕极度厌恶刀子在眼前挥来挥去。曲灵王府有秘密人证的假消息是朕故意放出的,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杀不杀她完全没有差别。」
晋公权忖度着,天勇王似乎还满紧张这个女人的呢!
他冷笑着,「这个女人一死,你没了子嗣,便可逐步应了天象师替你批的命盘──天命孤绝!最后,天下还是要落入我的手中啊!」
太后的声音突然加入了,「皇儿,不由得你不信啊!当年你出生时,为娘的就是信了高人一言,在你额上划下那一道血痕,所以,你才能在众多皇子中勇夺王位!」
「当年的事?好!我们就来谈谈当年,母后,妳;所做的只怕不只于此吧?」敖龙硕森冷的眸光,大胆的戳穿太后伪装的皮相。
太后脸色惨白,宛如风雨中飘摇即将折断的一节枯枝,「你都知道了?」
他紧瞅着亲生母亲脸上的每一丝变化,「我不知道,我只是怀疑,为什么父皇会突然暴毙在妳;的寝宫中?为什么大将军能先发制敌?我一直都想不透,直至今日你们联手沆瀣一气,对预言中天命的疯狂,才印证了我的猜疑。」
太后不想再隐瞒了,「你父皇看上我的美艳,他玩弄了我的感情,我只是深宫中众多怨妇中的一个。我不甘心哪!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