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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瑚哼了哼。「太麻烦了!还是让紫瑚来吧!断手、刖足、割鼻、挖眼、截舌、抽肠、灌铅、炮烙,最後再来个黥面,然後赶他出去,接著……」
天哪!这样他吓都吓死了,还有接著?!
「停!」傅子嘉实在不敢再听下去了,面青唇白地赶忙举手阻止。「不成,紫瑚,你千万别把事情闹到无法解决的地步!你要知道,一旦卢禾天出了什麽事,很容易便会连累到我的家人,所以,绝不能莽撞行事,懂吗?」
「这样啊……」紫瑚皱起眉头,脸色还是有些不善,但她似乎勉强接受了傅子嘉的说词。「那……好吧!可夫君要是想出办法的话,就要立刻告诉紫瑚,让紫瑚也来帮个忙出出气喔!」
「是、是、是!」傅子嘉连忙低声下气地唯唯允诺,心头却不由自主的感到万分窝囊,实在不明白情况怎麽会演变成今天这般模样的?
他这个丈夫不是该泰山压顶般地骑在妾室的头上撒野吗?怎麽这会儿却全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是啦是啦!现在他这个刁钻的妾室是不会再对他冷漠凶狠以待,甚至还一日亲热过一日——这一点他倒是感到相当满意。可对她那偶尔就会毫无警告便突然爆发的怒气,以及当她有所图谋时,自然而然表露出的撒娇媚态和耍赖娇态,他却更觉难以应付。
明明前一刻自己还猛对自己信誓旦旦的说绝不再妥协了!可下一瞬间,他不是投降在她举世无敌的缠功下,就是怕了她那张夜叉脸。
说起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场勇士居然会怕一个小女人的凶样?这太可笑了!可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没办法真正狠下心来发飙回去,更拿她的撒娇耍赖没辙!
没错,紫瑚的确是很美,美得令人目眩神迷,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对他来讲,紫瑚最令人心动的是她对敏妹妹那根深柢固的忠诚与怀念,还有她的体贴细心和坚强能干,甚至是她的刁钻与狡诈,她的一切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都是如此的可爱迷人。
她与彩凤是完全不同的典型,而他原以为自己偏爱的是温柔娴静的女人,却没料到顽皮狡诈的小女子反倒更能吸引他至无法抗拒的地步。
不,应该说她能吸引所有男人的心才是最正确的吧!
无论如何,现在的他只能在紫瑚的「迫害」下苟延残喘,尽力在夹缝中寻回一点点男性尊严及夫纲而已了。
想到这里,他不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夫君叹什麽气?」紫瑚立刻追问。
傅子嘉一愣,随即道:「没什麽、没什麽,我……随便叹叹而已。」
柳眉一挑,紫瑚立即眯著眼瞅住他。
「哦!叹叹看自己还有没有气是不是?」
傅子嘉顿时感到啼笑皆非。「什麽话嘛!我又不是僵尸,你也不是道士,别胡说八道。」
紫瑚的眼珠子溜溜一转。「哦!那我知道了,你还是想不到该如何处理那个卢禾天对吧?那正好,交给我……」
「少来、少来,」傅子嘉是不由得大叹一声。「你别又乱扯好不好?我是……是……啊!对了,我是想到其他更严重的问题啦!」
紫瑚的脸上写满「我才不信」的神情,「什麽问题?」
傅子嘉疲惫地捏捏鼻梁,「这个问题就是,不过半年前,杨业杨将军才在被俘後绝食而死,我却独自一人从辽营里逃了回来……」他斜睨著她。「你想想看朝廷会怎麽看我,嗯?」
紫瑚皱起眉头。「喂、喂!你不会是看上了哪个番女,其实根本就不想被救吧?」
「你又在胡扯了!」傅子嘉哭笑不得。「我哪会不想被救?只是……我原本是想在回京城後,请求皇上派些兵马给我去救回其他的俘虏,这样或许可以将功赎罪,可是现在一想……」他轻叹。「皇上没有责备我战败被俘还苟且偷生,我就应该要偷笑了,怎麽可能再交给我任何兵马呢?如此一来,我就……」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愁眉苦脸地长吁短叹不已。
紫瑚想了想。「那麽……只要把其他俘虏也救回来就行了吗?」
「当然不是这样就够了,但是,以我目前的情况来讲,能这样就算不错了,可问题是……」傅子嘉苦笑一下。「好像连这个样子也不太可能做到。」
「这样啊……」紫瑚垂眸喃喃自语著。「早说嘛!怎麽到现在才说呢?」
傅子嘉长叹一声。「早说晚说不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紫瑚突然打住,而後神秘地笑笑。「我说夫君哪!咱们今晚早点睡好吗?」
傅子嘉简直不敢相信!
她说早点睡,结果他在天亮醒转时,竟发现身边的女人早就不见人影了,而且还留下一张纸条说她有点事要办,要他在隆德府等她,最多七天她就会回来了。
这算什麽?卷款潜逃吗?
也不太像,这一路上好像都是她在「养」他,可是……
可恶,七天耶!她要他在这儿等她七天耶!真是该死,那个混蛋小妮子到底在干嘛?无缘无故跑得不见人影,连个解释也没有就要他在这儿等她七天,她以为他是谁啊?她的乖儿子吗?
这七天他又能干嘛?每天吃饱喝足了出去逛大街吗?他又不是娘儿们,绣绣花、写个字就可以打发一天的时间,再说,他既不会绣花,也不喜欢写字,那还能干嘛?难不成要他自己跟自己打赌,看看他会不会在一见到她回来时,就立刻把她给掐死吗?
唔……这好像是个很不错的消遣喔……该死的紫瑚!他发誓,等她回来後,一定要先掐死她三次,然後再听她解释!
不多不少,刚刚好整整七天,紫瑚回来了。
「你这个……」
傅子嘉正想破口大骂,谁知道紫瑚纤纤玉手轻轻一掩,就捂住了他的嘴,继而一语不发地只是笑笑,拉著他先去结了客栈的帐,然後直往城外跑。在这途中,无论傅子嘉怎麽火大地问,她都是闷口葫芦一个。
刚出城门不远,在往南的官道旁有一大片树林,紫瑚仍然是一声不吭地就把他往里带。不一会儿就见到在一片空地上停了好几辆马车,马车旁则有四、五十个形容憔悴、衣著褴褛的人正围成好几堆在烤肉吃。
傅子嘉的视力非常好,所以,他只是远远的瞧著,就忍不住错愕地慢下了脚步。
这是不可能的事!
紫瑚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迳自扯著他来到最中间的马车,外面还有两个人边吃著烤肉,边看守著。紫瑚先朝他恶作剧般地挤了挤眼,然後咧出一脸得意的笑容掀开布帘。
「在陈家谷口之役时,就是这两个家伙逮住了杨业杨将军,」她点著脑袋指指车内那两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大汉说:「一个是耶律斜轸的副部署萧达凛,一个是神射手耶律奚底,我想,有了这些个,你们的皇上就不会怪罪你了吧?」
天哪!这是……这是不可能的事呀!
「若是这样还不够的话,那我就再告诉你,我离开的时候呢!还顺便把他们的粮草、兵器全都给毁了,还有啊……」她突然噗哧失笑。「他们的衣物、被褥也都被我给烧了,所以呢!至少这个冬天,他们大概光是找食物、找衣服,就够他们忙的了,像打仗那种无聊事,他们应该是顾不得了啦!」
傅子嘉傻傻的完全无法作声。
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生性严谨耿直的诸中大夫傅正国是个相当清廉自持的好官,虽有一妻一妾,但妾早逝,仅得二子一女。长子傅子青稳重斯文,与父同司职於朝中任右正言,是那种所有的父亲都会引以为傲的乖儿子。
然而,洒脱豪爽的次子傅子嘉却偏偏喜欢骑马打仗,小时候,他就常常没事拿同伴当「练习」工具揍个头破血流,让他们哭哭啼啼地回去找爹娘来理论,然後,转眼间,就换傅子嘉跪在地上被藤条抽打!可他总是咬著牙一声不吭,有时候明明都已经痛昏过去了,他却还硬挺著不肯倒下,委实教人哭笑不得。
而且,傅子嘉也不爱念书,又不爱写字,只要拿起毛笔来就愁眉苦脸、哀声叹气,叫他念书,他就抓起卷轴来当作刀剑呼呼挥舞。如果没有人盯著他,顶多在书房里坐个一盏茶的功夫,他就会自动消失不见,每回都说是去学武了,却从来不肯说出师父到底是谁。
可长大成人後的傅子嘉,长相不但俊逸非凡、英气逼人,还硬是给他混到了上四军之一的龙卫左射厢都指挥使一职。
傅正国不由得感叹,没想到小时候天天作怪挨打的混小子,现在居然也能爬得这麽高,领的俸禄也没输给老父多少,真是令人又好气又欣慰!
然而,不过一夕之间,那个令人头疼的欣慰就不见了!
追封上骑都尉又如何?赠给布帛千疋、粟千石以为抚恤又如何?再怎麽教人生气也还是自己的亲骨肉,活蹦乱跳的人还是比硬邦邦的尸体好,谁希罕那些个虚名物质呀!
可是,臣子注定是要为帝王效死的,那就只有……死吧!
黯然神伤的傅正国和博夫人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然後加紧脚步为傅子青议定婚事。如今,他们就只剩下一个儿子,年岁也不小了,得赶紧让他孵出个蛋来,免得不小心一口气吹得太大了,就把仅剩的香火给吹灭了。
於是,雍熙四年,刚过花朝节不久,傅子青便把翰林待读学士耿兆英的女儿耿氏如玉娶回家安慰老父老母。
跟著,在寒食节这一天,傅正国和傅子青下朝回府後,正被傅子香和耿如玉缠著想带冷食冷饮到快活林去探春时,突然一个家丁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脸上的神情实在看不出来是哭、是笑,还是惊恐,若说是活见鬼了倒比较实在些。
「老……老爷……二……二少爷……二少爷回……回来了啊!」
顿时,正含笑看著女儿撒娇的傅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傅正国摇头的动作也卡在半途,傅子香掉了下巴,傅子青傻了眼,耿如玉则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看情况不对,家丁立刻忐忑不安地低唤了一声,「老爷?」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主子一家人全给吓瘫了?
他这一唤,傅正国首先回过神来,「你……你说什麽?」他战战兢兢地问。
「老爷,我说……」家丁嗫嚅地想开口回答。
「我回来啦!」
随著一声兴奋的高喊,傅子嘉挺拔颀长的身影也跟著飞了进来,而且一下子就抱住了傅夫人。
「娘呀,我回来了,开不开心哪?」
开心引?!
只见傅夫人两眼一翻,竟然「开心」的昏过去了!
「咦?娘、娘?你怎麽了?」
现场陷入一阵慌乱,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博夫人扶到椅子上,并命人送来嗅盐,好半晌後,博夫人才幽幽醒转过来,只见她眼未开,便先轻叹一声,然後抬眼一瞧,随即双眸蓦地瞠大。
「嘉儿?」她两手一伸,就粗鲁地揪住了傅子嘉的衣襟。「你……你没死?」她这时候可一点儿也不像是个贵妇,倒让人不禁怀疑,傅子嘉那种个性是否是源自於她的。
「没啊!娘,您没瞧见吗?我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离死还早得很哪!」傅子嘉笑咪咪地说。「嘉儿舍不得您嘛!」
「少来这一套!」傅夫人嗤之以鼻地狠狠甩开他,可眸眶中却炫然欲泣。「既然还活著,干嘛不早点滚回来?害为娘的为你……为你……」尚未抱怨完,泪珠儿就争先恐後地滚了下来,她哽咽得无法再言语了。
「娘呀!」傅子嘉连忙单膝跪在一旁,紧抓著娘亲的手安慰道:「嘉儿被辽兵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