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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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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珍珍摇摇头。“弟弟妹妹?”“有一个弟弟,只有这么大。”小珍珍用手比了一下说。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叫— ”小珍珍扭了一下身子,“叫陆… ”她说了个名字,但极不清楚。然后,她 不耐烦了,希望受到赞美的望着他,说:“李叔叔,我唱得好不好?”
“好,好极了!”李梦真说,终于压不住心中的疑问:“小珍珍,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红围墙的门开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珍珍,小珍珍,快回来!”
小哈巴狗跳了起来,狂叫着向那个女人跑去,小珍珍高兴的说:“我妈妈叫我了!”然 后,她热情的抓住李梦真的手说:“你到我家去玩好吗?我要妈妈让我跟你到你家去玩!”
李梦真一瞬也不瞬的望着那个女人的影子,不,这并不像沈可恬,沈可恬似乎比她苗条 些,修长些。但,她站得太远了,他无法看得很清楚,那只是个女人的轮廓而已,十几年, 女人的变化是大的,或者她竟是沈可恬,那么,十几年思念着寻找着的人就在眼前了!会 吗?不,这太不可能了!
“李叔叔,来嘛###!我爸爸也在家,我爸爸最喜欢客人了!”小珍珍拉着他,摇着 他的手说。
“小珍珍!”那个女人又在叫了,“你在干什么?快来!爸爸要带你到儿童乐园去呢!”
“哦哈,”小珍珍高兴的大叫了,“李叔叔,你去不去?”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来嘛#妈妈叫沈可恬,我会写,妈妈的名字最容易写。我的名字不好写,真真#妈妈 说是纪念一个人的!”
“沈可恬!”李梦真跳了起来,沈可恬!真是沈可恬!小珍珍下面在说些什么?“你的 名字怎么写?”他问,心脏在猛跳着。“真真#真假的真#!”
“小真真!你到底来不来?”那女人不耐烦的说,向着这边走了过来。“妈妈!你快来 呀!我认识一个李叔叔!”
李梦真望着那走过来的女人,紧张得手心出汗,沈可恬,他终于找到她了!沈可恬,沈 可恬,沈可恬!猛然,他摆脱了小真真的手,局促的说:“再见,小真真,我要走了!”他 再看了一眼沈可恬,她已快走到他面前了,圆圆的脸,似乎比以前胖了。他不敢细看,摔开 小真真,他大踏步的,像逃难似的跑走了。“哦,李叔叔,不要走#!哦,妈妈,他走了!”
“他是谁?”沈可恬望着那跄踉跑开的,褴褛的背影问。
“是李叔叔,他和我玩了好久,妈妈,他为什么要走?”
“我不知道,”沈可恬摇摇头,“或者他想起了什么事。快回去吧,爸爸要带你去玩 呢!”
李梦真摇摇摆摆的冲出了一大段路,才缓下步子来。沈可恬!他从不相信巧合,但这事 却发生了,发生在他刚出狱的一天。她嫁人了,是的,女人总是要嫁人的。无论如何,她没 有忘记自己,她给孩子取名叫小真真,小真真,这应该是他的孩子呀!望了望满身破烂的自 己,他苦笑着摇摇头:“原该一出狱就去喝它几杯的!”他想。跄踉的在阳光曝晒的大路上走去。
潮声  十一、起站与终站天下着雨。在售票亭买了一包新乐园#罗亚纬开始抽起烟来,时间还早,车站上等车的 只有他一个人,宽宽的柏油路面在雨水中闪着光,天空是一片迷迷离离的白色。换了一只脚 站着,他把身子倚在停车牌的杆子上,看了看手表,七点二十分!再有三分钟,她该来了, 一定没错。雨不大不小的下着#露在雨衣外面的裤管已湿了一截,帽沿上有水滴下来,肩膀 上的雨衣已被湿透了。但,烟蒂上的火光却自管自的燃着,那一缕上升的烟雾袅袅娜娜的升 腾着,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味儿。
不用回头看,他知道她正走了来,高跟鞋踩着雨水的声音,清晰而单调。然后,她停在 他旁边了,地上多了一个修长的影子。他从帽沿下向她窥探,没错,那件墨绿色带白点的雨 衣正裹着她,风把雨衣的下摆掀了起来,露出里面的黑旗袍和两条匀称的腿。小小的雨帽下 是她小小的脸,黑、大、而寥落的眼睛,薄薄的、缺乏血色的嘴唇,和一张苍白的脸。宽前 额,两颊略嫌瘦削,弯弯的眉毛。不!这不是一个美人的脸,这张脸一点都不美,也没有什 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要吗,就是那对眼睛,那么空旷,好像全世界的任何一个小点都容不 进去。那样静静的望着前方。不,事实上,她没有望任何地方,罗亚纬相信,她是什么都没 看见的。就是这对眼睛使罗亚纬注意吗?似乎并不这么简单,这张脸上还有一些什么?使得 他不能不注意,一种情绪,一种寥落肃穆的感觉,一种孤高的、目空一切的神情……反正有 点什么说不出来的玩意吸引了他。尤其,当你长期和同一个人一起等车,你总会不由自主要 去注意她的,何况她是个女人!
她并不很年轻,大概在二十八岁到三十岁之间。她身段略嫌瘦高,他熟悉那雨衣里的身 子,很单薄,很瘦弱。夏天,那露在短袖外的胳膊会给人楚楚动人的感觉。
车子来了,罗亚纬抛掉了手里的烟蒂,烟蒂在雨水中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立即熄灭 了。罗亚纬跨上了车,能感到她轻巧的身子也在他身后攀上了车厢。车厢很空,只疏疏落落 的坐着几个人,罗亚纬坐定后,对车厢中自然而然的扫了一眼,她已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眼 睛渺妹茫茫的注视着车窗外面,有两滴雨珠停在她宽而白皙的额上,晶莹而透明。
车子一站一站的走过去,她继续注视着窗外,身子一点都不移动。这些,对罗亚纬都是 极熟悉的。然后,到了,罗亚纬和她又是同一站下车。罗亚纬站起身来,习惯性的让她先下 车,望着她从容不迫的跨下车子,竖起雨帽,他有种想向她打招呼的冲动,但,终于,他没 有打。目送她修长的身子,在迷蒙的雨雾里,走进省政府的大楼,他觉得她正像雨一般的寥 落,雾一般的迷离。她不像一般的职业妇女,或者,她只是个打字员。但,对他而言,她的 存在是奇妙的。不止一百次,他幻想能和她结识,他曾经假设过各种认识她的方式,例如, 她下车时,正好另一部车子冲来,他能一把拉住她。或者,她和车掌起了争执,他来排解。 要不然,她忘了带雨衣,他可以把自己的雨衣让给她……但,这些机会都没有来到,尽管他 们一起等车已经一年多,她仍然是那个她,全世界都与她无关。罗亚纬甚至于猜想,她恐怕 始终没发现有一个男人每天和她一起等车,而且注意了她一年之久。
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失望,罗亚纬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有两滴雨点滑进他的脖子里, 凉冰冰的。他又感到那份落寞的情绪,最近,每当她的影子一消失,这情绪就像毒蛇似的侵 进他的心中来,使他无法自处,也无法自解。他懊恼自己没有找一个机会和她说话,但也庆 幸自己没有盲动,如果他冒冒失失的找她说话,她会对他有什么估价呢?
“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机会的!”
罗亚纬在心中自语着,一面推开公司的活动门。他已经开始在期待明天早晨的那个神奇 的、等车的时间了。
那一天终于来了,一点也不像罗亚纬所预测的那么不凡,这次是极平常的。当她下车的 时候,她的衣服勾在车门上了,出于本能,后下车的罗亚纬帮她解了下来。她站在那儿,大 眼睛对他脸上似注意又似不注意的看了一眼,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罗亚纬怔了一 下,这才领悟这机会竟这样轻松的到临了,一刹那间,他竟无法开口说话,只愣愣的看着眼 前这对雾蒙蒙的大眼睛。可是,这眼睛立即被一排睫毛所掩蔽了。她转过身子,向省政大楼 走去,罗亚纬才猛悟的轻声说了句:“哦,不谢。”他不知道她听见没有,因为她已经走上 了省政大楼的台阶,他回身向公司走,心中有一个小声音在欢乐的唱着歌。
第二天,当他看到她施施然而来,他不能抑制自己的心跳。她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他也点点头,他们并立着等车。他迫切的想找出几句话来和她谈谈。但脑子里是一片混乱。 他无法整理自己的思想,于是,车来了,他们上了车,她又习惯性的注视着车窗外面,眼神 仍然是那么空空洞洞、迷妹茫茫的。一直到下车,他们才交换了一瞥和点一下头,她又隐进 大楼里面去了。第三天,他终于说话了,他们仿佛谈了些关于天气、雨、和太阳的话。第四 天,他看到了她的微笑,他们谈起彼此的工作,她笑的时候像一朵盛开的白梅花。
第五天,他们似乎很熟了,但也很生疏,他谈起他的家庭、父母、和弟妹。她什么都没 说,嘴角有个难解的、飘忽的微笑。第六天,她说了一些话,谈起她读大学的故事,他发现 他们都学了相同的东西,西洋文学。
第七天,他们讨论起“咆哮山庄”和“傲慢与偏见”两书,意见不同,但没有争执。他 觉得她在避免深谈,他为她妹茫的眼睛和飘忽的微笑发狂。
第八天,他知道她的名字叫江怡。
他们越来越熟悉了,事实上,罗亚纬对江怡的一切都不明了,他所熟悉的只是她的外表 和谈吐。他们的谈话范围由小而大。但,她多数时间是沉默的,她喜欢听更胜过说。罗亚纬 开始嫌车子来得太早,又嫌车行的速度太快,他试着约她出游,但她拒绝了,她小小的脸看 来严肃冷漠,使他不敢再作尝试。那天,他们谈起了家。罗亚纬试探的问:“你和父母住在一起吗?”
“是的!”她说。“你… ”他思虑着如何措辞,最后却单刀直入的问:“没有结 婚?”那个飘忽的微笑又飞上了她的嘴角,大眼睛朦胧而深邃。“是的,还没有。”她说。 他心中那个小声音又开始在唱歌,他必须十分困难的抑制住眉毛不飞舞起来。“我能去拜访 你吗?”“最好你不要来。”她简单的说。
“不欢迎?”他问,感到受了伤。
“看,车来了!”她说。
他们上了车,沉默的坐着,气压显得很低。江怡的眼睛又凝住到车窗外面了,渺妹茫茫 的,若有所思的。罗亚纬感到一份令人窒息的狂热在他心中汹涌着,他注视着那张苍白而静 穆的脸。“总有一天,我要攻进你心里去,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他想,用牙齿咬住 了嘴唇。
下车了,江怡目送公共汽车走远,轻声说:“就是这样,我们的感情在搭车的起站开始,到了下了车就终止,希望不要再越过这个 范围。”“你过分了!”罗亚纬盯着她的眼赌。“感情是没有终站的,也没有范围。”“有 的,必须有!”她说,望着他,但他觉得她的眼光透过了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他。
“你不合常理… ”他说。
“是的,常理对我从没有用的,”她说,转过了身子:“明天见!”他望着她走远,隐 进那庞大的建筑物里。忽然莫名其妙的想起“珍妮的画像”里的那首歌:“我从何处来,没 有人知道,我到何处去,没有人明了。”他站在那儿,怔怔的望着那个吞进了她的大门,低 声问:“你是谁?你心里有着什么?”于是,他恍惚的觉得,她只是个虚无缥缈的物体,他 永远得不到她的。夏天来了,正和天气一样,罗亚纬能感到胸中那份炙热的感情,他变得焦 躁不安。在等车的时候,他说:“今天你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
“不!”她说。“我一定要去!”她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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