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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盏花-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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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她的睫毛垂下去了,盖住了那两颗乌黑的眼珠,她的头也低下去了,下巴颏
儿藏到衣服里去了。她坐在那儿,双手交握的放在裙褶里,一动也不动了。颂超心慌意乱的
看著她,完了!他心里想著,他又弄砸了,他真想打自己一耳光,他这张嘴,就不会少说几
句吗?已经下了那么多工夫,却在一刹那间又弄砸了。他咬紧牙关,心脏开始绞扭起来。闷
坐在那儿,他也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她的头抬起来了,睫毛也悄悄的扬上去了,她望著他,
静静的望著他,她眼里是一片光明,一片灿烂,一片激动,一片喜悦,一片可以把人融化的
温柔。“谢谢你。”她低声说,声音柔得像梦,轻得像风,温馨得像晚香玉的香醇。“从没
有人为我这样做过。”她轻哼著。“你使我想哭。”她眨动眼帘,眼睛里真的充斥了泪水。

    “哦!”他低呼了一声,喜悦和激动像一个大浪,对他扑卷而来,把他整个都淹没了。
他伸出手去,想握她的手,又不敢去握,怕会亵渎了她。想拥她入怀,更不敢,怕会冒犯了
她。毕竟,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情,原来,它不止
有怜惜,有宠爱,还有更多的尊重、崇拜、与那种令人心酸的柔情和甜蜜!

    13

    这一整个暑假,佩吟都是轻飘飘的,昏沉沉的,而又忙碌得天昏地暗的。幸好家里请了
阿巴桑来帮忙,因为她很少在家,服侍母亲的工作,也由阿巴桑代劳了不少。好在,这些日
子来,韩太太的病情正处在“稳定状态”,有一大段时间,她没有很恶劣的发作了。而且,
她自从佩吟跌倒在玻璃上受伤以后,心里也有一些明白了。毕竟母女连心,她对佩吟的折磨
也暂时停止了。韩永修忽然发现,虽然季节已经往秋季迈进,而佩吟的身上、脸上、眉间、
眼底、嘴角、衣襟上、袖子上,处处都带著春天的气息。春来了。他凝视著佩吟,一日比一
日更深的发现,青春忽然间就回来了。喜悦、欢愉、满足、和幸福像是青春的副产品,也随
著佩吟的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就抖落在那狭隘而简陋的小屋里了。

    于是,韩永修明白了一件事,他必须和赵自耕好好的谈一次了。在他还没提出要谈话的
要求之前,赵自耕却先来拜望韩永修了。于是,有一天晚上,在韩家那简陋的,由日式房子
改建的小客厅内,赵自耕和韩永修就有了一次很密切的倾谈。那晚,佩吟是有意避了出去,
她认为,这种谈话,她的在场可能会很尴尬。她跑到颂蘅家里去聊了一个晚上,当她回家
时,夜色已深,赵自耕也已告辞回去了。

    韩永修背负著双手,兀自在房里踱著步子,他那充满智慧的眼睛里,带著一抹深思的神
色。佩吟悄眼看著父亲,一时之间,颇有些担心,她不知道赵自耕和父亲到底谈了些什么。
她很了解,父亲的个性相当孤介,而赵自耕却又一向就有些高傲,言辞又往往过于锋利。她
真怕这两人的谈话并不投机。看父亲那样一脸的深思,一脸的郑重,她心想,完了!韩永修
本来就认为赵自耕名声不好,现在一定更加深了他的恶感,假如父亲要自己和赵自耕断绝来
往,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开始有些懊悔,当时自己实在不该避开的。

    “爸爸!”她怯怯的喊了一声。

    韩永修深深的凝视她,在沙发里坐了下来。握著茶杯,他慢吞吞的啜了一口茶,终于开
口了:

    “佩吟,你当然知道赵自耕是为什么来的了?”

    她有些困惑,说真的,她只认为赵自耕是来作“礼貌的拜访”,为未来的关系铺一条
路。

    “他一直说要来拜见爸爸。”她轻声说。

    “不止拜见!”韩永修盯著女儿。“他很开门见山,他要求我允许他娶你!换言之,他
是亲自来求亲了!”

    “哦!”佩吟睁大了眼睛,她也没想到,赵自耕会说做就做的。她注视著父亲,眼睛里
有著关怀,有著担心,有著祈盼,有著紧张,还有著兴奋。

    “佩吟,”韩永修仍然是慢吞吞的,仍然是不慌不忙的,仍然是深思的。“我要问你一
句话,你——很爱他吗?愿意嫁他吗?”“哦!爸爸!”她喊著,低下头去了。她没有正面
答复这句话,但是,她的眼光,她的神情,她的热烈的语调……都已经肯定的答复过了。
“那么,你是愿意嫁他的了?”韩永修再问了句。

    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韩永修默然片刻。她有些不安,悄悄的抬起眼睛来,她低低的问了句:“你——不赞成
吗?”韩永修盯著她。“过来,佩吟!”他喊。

    佩吟像个待宰的小羔羊,她挨到了父亲面前。

    韩永修伸手握住了佩吟的双手,把它们握得紧紧的。韩永修的手已又干又瘦,佩吟的却
软如柔荑。

    “赵自耕是一个很有魄力,很男性,也很有声望的男人,他上面还有老母在堂,下面有
个十八岁的女儿。当这样一个男人的妻子,会非常累,非常不容易。可是,佩吟,你曾经应
付过更难应付的环境,你善良而好心——所以,我相信,你会做个很成功的妻子!”佩吟很
快的扬起头来,满眼睛闪著光,她喘著气说:

    “爸,你答应啦?”韩永修微笑了。“要不答应他,是件很难的事,他很有说服力。他
能言善道。而且,他太坚决,太果断,太激烈。使我怀疑,万一我不答应他,他会不会把你
拐跑?说真话,佩吟,我并没有想到,我会有一个有名有势的女婿,我也不愿意你嫁一个比
你大这么多的男人。但是,咳,”他的笑意加深了。“自耕说得好,他说,除了他以外,还
有什么男人,能够欣赏你的成熟、独立、固执、和坚强?他说,任何小伙子,在你面前,都
会变成孩子!你需要一个成熟的,经历过人生的,看过世界的男人!这男人,不可能太年
轻,所以,他是唯一的人选!”

    佩吟微张著嘴,微挑著眉毛。

    “他——这样说的吗?”她惊叹的问:“我已经一再警告他,要—谦虚一点儿。他居然
还是这样故态复萌!”她摇摇头,叹口气。“他是不可救药的高傲啊!”

    “如果他不是这样高傲,这样自信,这样果断,你会爱上他吗?”韩永修问。佩吟的脸
红了。“哦!爸爸!”她轻轻的喊著。

    “你瞧,我了解你的。”韩永修再紧握了女儿的手一下,放开了她,大声说:“好了!
我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自耕说希望在年底结婚。你也不小了,早就该嫁了,可是,我已经
告诉了自耕,我给你的,除了一脑子诗书,一肚子才华外,实在没有更好的陪嫁了……”

    “噢,爸爸!”佩吟惊唤著。“你也够谦虚啊!”

    “怎么?你不是吗?”韩永修宠爱的看著女儿。“你实在还有很多优点,像你的善良,
你的孝顺,你的吃苦,你的忍辱负重……”佩吟跪下身子,仆伏在父亲膝上,她满眼眶泪
水。

    “爸,”她幽幽的说:“你有一项极大的缺点,你知道吗?”“是什么?”“你太宠孩
子了!女儿,永远是自己的最好!”

    韩永修怜惜的用手抚摸佩吟的头发,在喜悦之余,心里也有种酸酸涩涩的情绪,他真不
知道。佩吟嫁出去之后,他如何在这个家庭中待下去?他老了,妻子病了,儿子死了……生
命剩给他的,到底还有些什么?

    “爸,”佩吟在他膝上悄问:“妈妈知道了吗?”

    “她应该听到一部份,”韩永修也低声答。“你知道我们这些木板门,根本没有隔音的
效果。不过,她没出来,自耕也没见到她。我想,还是缓一步再说,因为我没把握,她知道
详细情形之后,她的反应会怎么样?”

    佩吟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著同一个问题,她嫁了之后,爸爸怎么办?可怜父老母病,唯
一的弟弟,又少年早逝!她想了想,更深的腻在爸爸怀中,她忽然像个小女孩儿。但是,她
的声音却是沉著、肯定、温柔、而固执的:

    “爸爸,我向你保证,你绝不会失去一个女儿,只会多一个儿子!”韩永修低叹了。佩
吟啊佩吟,你实在是个难能可贵的女儿啊!但愿天也有知,地也有灵,保佑你一生幸福,保
佑这件婚事,是绝对的正确吧!

    于是,这婚事是公开了。在赵家,这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大喜事。奶奶拉著佩吟的手,左
看右看,前看后看,就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她的喜悦和欢欣,她不住口的说:

    “吴妈,我跟你讲过,佩吟长得一股聪明样儿,又有学问又能干又机灵,将来不知道那
个有福气的人能娶到她。我可再也想不到,我这个牛脾气的宝贝儿子,会捡著到这么大的便
宜!”“妈!”赵自耕喊:“别太宠她!她已经把我压制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你再宠
她,她就更不像样了!”

    “听听!”奶奶又气又笑。“还说人家压制你呢,你这是什么话?当著我的面就要欺侮
人!佩吟,”她一个劲儿的拍抚著佩吟的手背。“我告诉你,你别怕自耕,将来他如果敢动
你一根汗毛,你告诉我一声,我会教训他!”金盏花25/37

    “完了,”赵自耕躺在沙发里翻白眼。“我以后的日子大概不会好过了!”“奶奶,”
佩吟仍然跟著纤纤的称呼喊:“他不会欺侮我的,我还有纤纤帮忙呢!”“噢,你该改口
了!”奶奶说:“你可得叫我一声妈了!”

    佩吟红了脸,纤纤睁大了眼睛,在一边又好奇,又兴奋,又怀疑的问:“奶奶,以后咱
们这该怎么称呼呀?我是叫韩老师呢?还是该改口叫一声‘妈’呢!”

    佩吟的脸更红了。正想说什么,老刘跑进来叫纤纤了,他恭敬的说:“小姐,虞家少爷
叫你去看花房呢!”

    “噢!”纤纤喜悦的答应了一声,满脸的阳光,满眼睛的幸福,抛下奶奶和佩吟,她一
转身,就像只小小银翅蝴蝶一样,翩然的飞出去了。客厅里,赵自耕望著纤纤的背影,他怔
了怔。忽然从沙发中跳起来,一把拉住佩吟的手,他对奶奶说:“对不起,妈。我想和我的
未婚妻单独谈一谈!”

    “哟!”奶奶笑著叫:“吴妈,你瞧,已经讨厌我们啦!”

    赵自耕不理母亲的调侃,他拉住佩吟的手,把她一直拉进了书房里,把房门阖上,他立
刻把佩吟拥入怀中,深深的吻她。吻完了,他抬起头来,凝视著她。她羞红著脸,对他轻声
的埋怨著:“怎么回事嘛?人家正和你妈谈话,你也不分轻重,把我拉进来干嘛?”“有事
情要审你!”赵自耕说。

    “审我?”佩吟愕然的看著他。“你又犯毛病了吗?你又以为你在法庭上了吗?我有什
么事要被审的?”

    “你看到了,我家正在大兴土木。”赵自耕说。

    “嗯。”佩吟哼了一声,心里有点明白了。

    “我们在造一座玻璃花房。”他再说。

    “嗯。”她又哼了一声。

    “你当然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是谁在那儿监工,是谁把纤纤弄得神魂颠倒了。”
“嗯。”她再哼了声,用牙齿轻咬著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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