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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疼爱我,就是给我的礼物。”
翠湖把另一只盒子奉上:“这是老爷的!”
“噢!那是冷帽,这是老爷最喜欢的枣红色,我担保你老爷开心死了!”
“我担心尺码不合。”
“我看,也差不多,等他回来,给他试试看,如果尺码适合,他会高兴得跳起来。”
“妈咪,时间不早,我要去准备点心。”
“翠湖,这些工作,由厨子负责好了,你不要太操劳。”
“妈咪,赵家是我的家,我应该亲力亲为。”翠湖说:“我去厨房看着!”
“好吧!不要太辛苦……”
天龙回来,由全新的平治房车跳出来,跑上台阶,一面拥着翠湖一面吻她。
“翠湖,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又花钱了。”
“丈夫应该送礼物给妻子,我托朋友到意大利买了一幅意大利丝质料子给你。”天龙叮咛着:“你可不要做露背装,你的背是属于我的,我不准别人看。”
“可是。我记得你说过,我的衣服,追不上时代,现在是1973年,露背装盛行。”
“今非昔比,你现在是我心爱的太太。你以后穿的衣服,最好要封得密密的。”
“你的芝芝也穿露背装。”
“她脱光衣服,也与我先关,喂!赵太太,你刚才在说谁?”
翠湖掩着嘴笑,她挣脱开向楼梯跑,天龙追上梯级,一手捉住她:“你休想跑,做了错事不认错,你平日是怎样教我的?”
“回房间嘛,”翠湖娇啧说:“没有看见下面有佣人吗?”
“怕什么?结了婚,可以合法做爱,又何况亲亲嘴?”
“你真的不害羞,那种话,随便说出口,不睬你!”翠湖一呶嘴,跑进卧室。
“翠湖!”天龙追了进去。
吃晚饭的时候,赵夫人和赵家豪一起进饭厅,天龙揽着翠湖在喃喃细语,天凤看见赵夫人,叫了起来:“妈咪,你的毛衣很好看!”
“岂只好看,而且又暖又舒服,尺寸简直比在店里订购更适合,我几十岁人从未穿过这样合意的衣服。”赵夫人说:“那是翠湖亲手给我编织的,你看看,翠湖手工多好?”
“打令,你还会编织?你真棒!”天龙向妻子翘起大拇指,“文武全才,标准媳妇。”
“唏!唏!别忘记我。”赵家豪叫了起来,他指住头说:“你看我这顶冷帽才真好,颜色好,不大不小,戴上它,连头风也没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天龙推着父亲撒娇:“故意用买回来的东西,跟翠湖的毛衣比?”
“谁说冷帽是买的?是我的好大嫂织给我的。别以为你大嫂只疼妈不管我?她不会偏心的,无论什么好东西,她决不会忘了我。”
莫名其妙,天龙的面色竟然产生了变化。
吃着晚饭时,赵夫人和赵家豪仍然争着夸耀自己的毛衣和帽子多好看,因此又涉及媳妇对谁最好的问题。
“翠湖当然对我最好,我和她比亲母女还要亲。我只不过那么提一下,她就天天下午忙着织毛衣给我。”
“大嫂对我才真的好,我半句话也没有说,她就织冷帽给我。”
天龙蓦地把筷子拍向桌面,站起身,转身向外走,他这突然的态度,令每一个人都呆住了。
互相交换了一眼,赵家豪问:“天龙怎么了?连一碗饭还没有吃完。”
天凤抿抿嘴,耸了耸肩膊。
“我去看看他。”翠湖放好碗筷,走出大厅,没看见天龙,她想一想,跑上二楼。
果然,天龙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脑后。
“天龙,还没有吃饱饭,躺在这儿干什么?”翠湖坐在床边用手抚着他的额头说:“凉凉的,没事啊!”
“你不要碰我,我不理你。”天龙转过脸。
“你对我生气?为什么?”
“你偏心,你偏心!”
“我……”
“你心里只有爸爸和妈咪,根本没有我!”
“你!”翠湖扑哧一声笑起来:“你竟然妒忌自己的父母。天龙,你快要26岁了,怎么还象个小孩?”
“妈咪有羊毛衣,爸爸有冷帽,为什么我没有?你偏心!”
“天凤也没有啊!她可没有抗议!”
“天凤又不是你的丈夫。”
“你是我的丈夫?哪有这样孩子气的丈夫?我说你是我的儿子。”
“你别忘了我比你足足大5岁。”
“既然不是孩子,就不要吃干醋。”
“我坦白告诉你,我这个人,妒忌心特别强,而且我认为丈夫最爱妻子,妻子也要最爱丈夫,那没有什么不对!”
“你认为我不是最爱你?我不爱你?爱谁?你要我怎样表达才相信?剖开我的心,象莎士比亚笔下的朱丽叶?”
“你爱我?我的毛衣呢?冷帽呢?”
“你要冷帽干什么?你又不是老头子?至于羊毛衫,在百货公司买的又漂亮又新潮……”
“外面最名贵的也比不上太太亲手编织的,穿着你给我织的毛衣,到街上去,告诉我的朋友,那是太太给我编织的,那是多么的光彩,多有面子?”
“虚荣,不切实际。”
“假如我不重视你,我怎会以你为荣?你看看我会不会穿别的女人织的毛衣?”
“好好,算你道理充足。你要怎样的毛衣,告诉我。”
“你肯?”天龙捉住她的手,很高兴。
“为什么不肯呢?”翠湖点一下他的鼻:“丈夫第一,怕了你。”
“那太好了!”天龙一下子就开心起来:“我要粉蓝色的羊毛背心,V字领,不要钮扣。翠湖,我能不能多要一条颈巾?也是蓝色的。”
“能!全依你!”
“啊!翠湖。”天龙把翠湖拥进怀里。“明天你去公司。下了班,我陪你去买毛线。”
“你那么在乎?”
“我很在乎,真的很在乎,我会珍惜它,留为纪念。”
“留什么纪念,只要你喜欢,我会替你织几十件。大少爷,你到底要不要吃饭?”
“唷!怪不得我的肚子在抗议!”
“小傻猪!”翠湖笑着把他拉起来。
第9章
香港人对买股票的热度比任何玩意儿更甚,有多少人因买股票而一日发达?又有多少人因买卖股票而倾家荡产?1973年2月中旬,恒生指数高达1776点,那时候只要拥有股票就是富翁或准富翁。大老板买股票,太太小姐买股票,清洁工人,帮佣也买股票。由于买股票容易赚钱。赚钱容易,花钱也容易,市面一片繁荣,饮食业更一枝独秀,那时候的人,无论午茶晚饭,一上馆子就是碗仔翘,普遍得如同吃粥。
赵家豪,买卖股票,已成生活之一环。不过,他赚回来的钱,并没有储蓄起来,一转手就花光了,然而,他也不在乎,因为赵家豪一向主张多买多赚,他通常也是一转手,就赚十万八万。
1973年3月9日,对于栽在股票里的人,是一个刻骨难忘的日子。由那一天起股票一直狂泻,并曾低跌到恒生指数160.8,那些无价之宝,在此一刻已成废纸。
不过,最初根本没有人注意。有些人甚至高喊形势大好,并且疯狂入货,他们都有共同的信心,认为于不久将来,股票必会再上升。自从3月9日之后,赵家豪已不再上班,一切业务,交由几个厂长和经理负责。他自己,每日必到股票市场,然后回家接听电话,打听股市行情。
他在3月9日后,仍不断入股,每次,听见股票下泻,他就心慌意乱,如遇牛皮,他就木无表情,若然稍稍上升,他就高兴得大叫大跳。
翠湖越看越不对劲,她对天龙说:“我看,股票在近期内很难上升,只有不断下泻,你劝老爷赶快把股票抛售,要是继续下去,股票可能会变成废纸。”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我也劝过爸爸,他是个老顽固,他坚信股票必会上扬,他等待做超级富翁。”
“我真担心……”
“你担心什么?他的事根本与你无关。我听话,没买股票,你应该安心。唏!今晚会夜总会跳舞好吗?”
翠湖总觉得有不吉祥的预兆。
某天,厂长、经理全到赵家来。这几天,股票狂泻,形势极坏,赵家豪已熬出了头痛病。
他们几个人关在书房开会,赵家豪双眉深锁,听见属下职员的报告,头痛欲裂。
“德国、意大利、加拿大的订单一个月后到期。现在我们急需原料,加上工资,开销及货运,一共需款1206万元,这是本年度最大的交易,订单数量以此期为最多。”
“原料?一向都是先取货,后付钱的。”
“不错,但是因为上一期的欠款我们仍未清还,他们不肯赊帐,一定要现金或定期支票交易,董事长,我们急需原料。”
另一个厂长说:“我也有两份订单就快到期交货,厂内两部机器太旧需要更换,连同原料工资,开销及生产费用,共需款项740万。”
“DA公司,华达公司,必准佳公司……一共有五间公司的货款必须清付,总数为380万。”
“你的呢?”
“80万。”
“你的呢?”
“150万元。”
“还有没有?你们这班讨债鬼,简直要我的老命。你们不是不知道,我手上已经完全没有现款,你们迫我也没用。”
“没有现款,可以把工厂暂时押给银行贷款,只要订单能如期交货,别的事好办。”
“押了。工厂、机器、公司、别墅,全部押光了。王经理,发达行,金氏公司,吉利公司欠我们的钱,你替我收回来。”
“三条数已收回来。一共290万,20天前,我已把钱交给董事长。”
“对!我买了股票。”赵家豪喃喃地说:“我又入了贷。”
“董事长……”
去找会计师,看看我一共欠多少钱,这是我个人资产表,你们拿去……”
“会计师已核准了,一共需款3000万。而且,别墅和赵氏第一分厂的抵押期将满,董事长必须……”
“3000万?1000万我可以想办法。但是,其余2000万我往哪里找?”
“董事长,如果过期不交货,我们除了赔钱,对方还可以任告你违约。事情闹开来,对董事长的声誉,有很大的影响!”
“我明白,声誉比我这条老命更重要,我宁愿死,也不会做丢面的事。”赵家豪说:‘你跟了我20年,你还不了解我?”
“我明白董事长最重视名誉,但是事情不能拖,一个月交货,还得开夜班呢,现在,连原料也没有……”
“我会想办法,不过,你要记着,要绝对保守秘密。不能让同行耻笑!”
“2000完?赵先生,2000万不同20万,那是一个大数目,何况,你连抵押品都没有,我们银行,没有这个规例,真对不起!我不能帮你这个忙,你还是到别处想办法吧!”
“假如我有办法,我也不会来麻烦你,天宏兄,请你……”
“赵先生,请你不要叫我天宏兄,”史天宏截住他说:“我们兄弟之情在令郎结婚的那一天,已经完结了!”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们相交了几十年,我从未求过你,天宏!噢!不,史先生,请你帮我一次吧,我求你!”
“唔!”史天宏咬着雪茄:“不是不肯帮你,近年来,股票热,向银行贷款的人很多,坦白说,我银行里的流动现金极少,真对不起!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赵伯伯!”史芝芝忽然走进书房:“听说你快要破产了,等钱用?”
“是的!”’。、-
“那就奇了!你虽然比不上我爸爸富有,但也是个大富翁,怎么堕落到如斯因地?难道就如妈咪说的,丁翠湖命不好,牵累你?”
“与她无关,只怪自己做生意没眼光。”
“怎会呢?如果你做生意没眼光,又怎会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