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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你可以忘掉祖国的理由吗？你忘记了母校，忘记了黄浦江，不觉得可耻？”隆正光上前把靳远的衣领抓住：“你说，你现在就得给我回答，那是为什么？”“说，我说，我应该回到中国，也曾想过回到中国去，可是，我有难处呀！”靳远心气不足地说。“什么难处？是利欲迷住了你的心窍，还是美人笼罩着你的灵魂？是金山遮盖了你的眼睛，还是洋楼给你莫大的诱惑？靳远，你今天要对我说实话，否则我们就不是朋友。”靳远泣不成声、战战兢兢地：“都、都不是。有人说西方好，连西方的月亮都比中国的圆。”“哈哈。”隆正光大声地笑着并爽朗地回答：“靳远，你听着，也请你转告你的西方朋友：中国的月亮圆，很圆，比什么地方的月亮都圆。在我们海外赤子的心中只要有了祖国，有了母亲，有了黄浦江，天上的月亮永远都是圆的。我们的祖国过去很穷，连她在海外的子女都脸上无光。回到中国后，我们不仅要把她打扮得美丽多姿，而且还要看到她威武强大。当前我国人民正在改写中华大地的历史和现状，决心纵横拓展她史无前例的伟业。这对每一个中国人也包括海外的赤子来说都是非常高兴的事，你却置若罔闻。你说这是为什么？”靳远惭愧得早就低下了头。“靳远，你我都是祖国母亲的儿子，炎黄的后裔。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共同凝集成的一种精神、意志和力量，也是炎黄子孙对母亲的一种赤子之情。你说，还有什么能超越我们对母亲的热爱和对祖国的报效呢？”隆正光搡了他一掌，又给了他一拳。靳远说：“你打，我请你狠狠地打，希望你打出一个新靳远来。服了，我今天全服了。隆正光，在酒馆里我听到你的介绍，听到你不忘华夏、热爱祖国的赤子之心，我非常惭愧。过去，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因为你是我们母亲的忤逆不孝的儿子，是伟大祖国的叛徒，是中华民族的败类。在你的头脑里只有你的人生享乐，没有祖国和人民。把你这个混蛋留在世间何用？不如今天把你宰了！”隆正光说时，举手便打。
注解（5） 措置裕如 ：措置：安排，料理；裕如：宽松地。此语形容处理事情从容不迫，不费力气。这里是指隆填的词很好，从容不迫地一气呵成。
安娜立即上前拉住隆正光的手，不停地劝慰：“正光，我们对靳远要开导帮助，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靳远，你是正光的同学和朋友，也是我的同学和朋友。我们的思想和情感应得到沟通呀！我知道自前年以来，亚利桑那州就有学机械的、测绘的、化学的五名留美学生先后回到延安，得克萨斯州有两名学热能和物理的到了新四军总部盐城。”隆正光补充着：“还有许多留美同学陆续回到了祖国。人民是我们的父母，我们是人民的儿子，当儿子的回到父母亲的怀抱是没有条件的。近来，在纽约和华盛顿有学地质力学的、学高能物理的中国留学生回到祖国。他们的回国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只有一颗赤子之心。可是你呢？你回国难道还要附加条件吗？伟大祖国生你、养你从没有给附加条件，难道你回到母亲身边还有啥脸面向她提出呢？提附加条件的人说穿了就是他心中没有祖国，没有黄浦江。靳远，给我老老实实地说出来！”靳远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青，身上不住地颤抖，语无伦次地说：“不，不是，都不是。”隆正光立即说道：“一位意大利姑娘名叫格拉丽娅，来到中国在新四军前线参加战争，负伤后生命垂危，她笑着对新四军首长讲：‘我在生的愿望没有实现，死后埋在中国无怨无悔；我将看见中国人民革命战争胜利的曙光……永远含笑九泉！”正光拿出一封信递给靳远，说：“你看，家中来信说格拉丽娅在她的日记《我的理想》中的第一段是这样写的：
一个人究竟该怎么活着？这是一直困扰我的问题。意大利是我的祖国……自从我到了中国，在新四军做新闻工作以后，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如果我死在中国，请母亲不要为女儿悲伤，女儿的路走对了。
隆正光继续说：“我看了格拉丽娅的日记，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她的精神多么伟大，品格多么崇高，事迹又是多么悲壮！当即表示出我要永远向她学习的誓言：我以一个海外赤子对祖国的忠诚之情，誓将一腔热血洒遍华夏。”靳远激动地说：“安娜、正光，我不是不愿意回到中国，是想等到祖国强盛后再回去。”“为什么要等呢？靳远，如果每个中国人都抱着等待的态度，中国革命的胜利能有望吗？你要用现实的行动来战胜等待。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祖国的强大，没有什么等待可言啦！”靳远惭愧地低下了头。隆正光又说道：“古有恒言‘天下国家’。天下的基础是国，国的基础是家，而家的基础则是每个人。你我都是炎黄的子孙，华夏的后裔，为了祖国我们应该完全彻底地奉献出鞠躬尽瘁之心！”靳远深受感动，泪眼汪汪地说：“我看到大洋彼岸就是我的祖国。过去祖国母亲罹难已久，今天站起来了。”他遥望神州，浮想联翩，热血沸腾，随即诵出：
满江红·；赤子回中国
——和《隆正光〈满江红·；祖国〉词一首》
身居异乡，观海啸五洲翻腾。求学问，远涉重洋，备受艰
辛。万里寒光驱笔吏（6） ，三边曙色颂长缨（7） 。看资本世界多异
彩，何为津？不列颠，泰晤士（8） ；难留往，华夏情。喜东方大地，雄师
警醒。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问王孙（9） 天涯将安
在？中国心。靳远又说：“安娜、正光，我听到你们的话既惭愧又激动，被你俩坚强的意志和赤子之情征服了。我对天发誓：靳远不回到中国、不回到黄浦江身边，刀劈雷击。”“好！这就是万里神州的土地上忠诚儿女的气概。靳远，让我们相见在同济大学，相会在黄浦江上！”“对！”靳远抬起头来，挺直腰身，豪迈地说：“安娜、正光，让我们在此发出共同的誓言：相会在黄浦江上！”
注解（6） 驱笔吏 ：笔吏， 语出《后汉书·；班超传》。 班超年轻为小吏，抄写官府文书。后投笔叹息说：大丈夫应该效法英雄、为国立功，怎么能长久地在笔砚间生活呢？驱：驱逐、去掉。这里的意思是：要去掉我从读书到发财的丑恶观念。 （7） 颂长缨 ：长缨， 语出《汉书·；终平传》。 终平向汉武帝上书平定南越。书曰：“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后终平出使南越，说服了南越王归顺了汉朝。颂：颂扬、歌颂。这里的意思是：（我要）歌颂那些立志回到华夏、报效祖国的赤子。（8） 不列颠，泰晤士 ：指英国。英国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英国首都伦敦跨泰晤士河两岸。 （9） 王孙 ：出自《楚辞·；招隐士》。书曰：“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这里泛指行游在外或在外求学者。
走在回校的路上，安娜说：“正光，回家休息啦！近几月来你瘦了又黑了，我心疼呀！”“是。爸爸说过：‘累一下有什么关系，瘦了黑了又算啥？’‘固体激光器’的研究还在继续进行，我怎么能停下来休息呢？你心疼我，我知道，我很少陪你出外走走，更感愧疚！安娜，你能原谅我吗？”“行。你不回家，我陪你去实验室，走！”二人走得有说有笑，推开实验室的门立刻惊呆了：“啊？爸爸，你怎么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你们看看《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都刊登了我们实验室研究激光的报道，桌上《科技通讯》的刊登更是接二连三。我的一生不愿得什么表扬，报刊的登载那是把人吊到炉火上又熏又烤。来！隆正光你来，你快来坐下，立即做实验，一边操作，一边给我介绍。”隆正光虽然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可是额上的汗珠不住地上冒：“爸爸，这几天我对‘固体激光器’的研究，其工作物质是掺有铬离子的三氧化二铝晶体，呈粉红色，它将达到三能级系统激光器的要求。”教授追着问：“怎么进行的？快说！”安娜看见隆正光双手的移动，在旁边为他捏出了一把冷汗。“爸，我是这样进行的：激励源脉冲氙灯闪光时，处于基态的铬离子吸收光能跃迁到E2能级，这是光抽运。处于E3能级的粒子寿命很短，它快速通过无发射跃迁方式到达E2能级；粒子在E2能级的寿命很长，达3×；10…3秒，能够在E2能级积累大量粒子，在E2和E1两能级之间形成粒子数反转，产生受激发射。”“哈哈”杜伦教授笑开了，急忙问道：“这样的激光器效果怎么样？”“很好。固体激光工作物质能贮存较多能量，在工作中比较容易获得大能量、大功率的激光脉冲。”教授拍着他的肩说：“很好！隆正光，我们对‘固体激光器’的研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安娜，你要支持他呀！”“是，请爸爸放心。”加利福尼亚大学博士楼下传来喊声：“隆正光，电报！”他接电报后立即读着。
安娜、正光：
你们好！
我们感激你俩的帮助。我回英国后不仅说服了凯莉·；斯特玛愿意去中国，而且还说服了她母亲，岳母也乐意去中国。凯莉的一家在妇科和儿科方面有独特的理论和祖传秘方也一并带到中国。我7月初毕业随即全家人起程回国。安娜、正光，请不要忘记我们共同的誓言：
让我们相会在黄浦江上！
凯莉·；斯特玛 靳远
1949年3月14日
发报于伦敦
隆正光说：“安娜，你立即给靳远发个电报，告诉他俩我们回国的时间是1949年7月25日。”“是。”安娜笑着回答。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要去中国
在医院，舒颖玲从迷迷糊糊中刚醒过来，医生走来言道：“舒小姐，寇太太来电说有人在纱厂大吵大闹，叫你去一下。”颖玲问：“红儿，我病成这样，怎么能去呢？”颖玲的话音刚落，医生急急忙忙走进病房：“舒小姐，太太又来电话，纱厂闹事很厉害，叫你一定要去。”颖玲听到一再催促，只得颤抖地说：“红儿，把衣服为我穿上，在车上放把椅子，用被子垫好，扶我坐上去。”车刚开进纱厂大门，里面人声鼎沸，吵打不停。萧总办走来说：“太太，总经理来了！”未等来瑛答话，伊丽娅跑上去大声吵嚷：“舒颖玲，你们擅自停我军品生产，要受到军法处置；我给舒昌华拿的法币450万，交来的货却不足30万，你们没货就退钱呀！”伊丽娅气势汹汹地想爬上车去抓打舒颖玲，却被萧总办拦住；伊丽娅不由分说且霸气十足地前去抓扯，又被萧总办和工人拦住。舒总经理说：“我家办纱厂犯了什么军法？军法上哪一条款写的舒氏纱厂应该生产军品？你说给的钱我不知道。谁收你的钱你去找谁。你到纱厂大吵大闹，影响生产，我要拿你问罪。”伊丽娅说：“这个纱厂是舒昌华的，他欠我的钱说用纱厂来抵账。”“休想。我早就对你说过纱厂是我的，属于我掌管。你破坏生产，我叫厂里的工人把你抓起来。”工人们大声地吼：“那是个妖精，叫她滚出去！”“妖精滚出纱厂去，不准来捣乱！”伊丽娅掏出枪威胁着：“谁在捣乱？谁是妖精？你们敢乱来我就开枪啦！”颖玲说：“这是工人们的正义呼声，你敢开枪？我们纱厂有数千工人同胞！我一声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