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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摇摇头，回答道：“不是白雪的雪，是鲜血的血，你说适合不适合？”
跋锋寒大笑道：“果然合适。”
笑声中，跋锋寒已经举起了斩玄剑，鞭笞着马儿向着滚滚而来的骑兵冲去。
沈冰不甘落后，清叱一声，踏血甩开了蹄子，毫不畏惧地冲锋。
三百人是个什么概念？
以前面对三百个学生的时候，沈冰觉得三百人站在一起，不过是那么一个小方块，不说少，但绝对不算多。
但是面对这三百之众的骑兵，沈冰砍得有些手软。
沈冰只要闭着眼睛随便一刀，总能收割上一条人命，或者更多。
淡然纵使沈冰武艺再高强，也免不了被划拉上两刀，身上很快就有了一些细碎的伤口。
而跋锋寒早就找上了领兵的大将，一番突厥语的呼喝之后，立马开打。
沈冰听不懂，不过那大将的功夫非常不错，有拓跋玉的级数。但是不论如何不可能是跋锋寒的对手。
只是这仇恨必将越结越深了。
混战一直在继续，沈冰只觉得自己机械地挥刀，杀人，再挥刀，再杀人。
幸好手中的刀是宝刀，不然早就卷了口子了。
“啊——啊——”
惨叫声接连不断地从左边传来，沈冰定睛看去。
侯希白不知从那里杀了出来，利落地夺过了一柄大刀，虎虎生威，三两下杀出一条血路，迅速地向自己靠近。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突厥女子，沈冰看着眼熟地很，竟然是那个曾经和跋锋寒打作一团的美丽女子。
而那女子不住搜索的急切目光，让沈冰的心小小莫名了一下。
沈冰立刻努力向着侯希白靠近，当地上又多了十具尸体的时候，三人已经聚集在一起。
注意到女子频频向跋锋寒张望，沈冰轻声道：“那人不是跋锋寒的对手，尽管放心好了。”
那女子多看了沈冰两眼，变色道：“是你？那是颉利手下有数的大将，是吾师座下最勇猛的弟子……”
听得芭黛儿语气有些不善，侯希白沉声道：“王妃不必担忧，跋兄此战必胜无疑。”说话间，又砍倒了一名突厥士兵。
“不过王妃这般宰杀自己的子民和勇士，好吗？”
沈冰看了侯希白一眼，这人什么时候说话像吃火药了？以前那个风度翩翩，对女人温文尔雅的多情公子哪里去了？
不过，王妃？这女子已经嫁人了？
沈冰不过在脑中转了一转，迅速把疑问抛到了脑后。
“小白，你觉得颉利像不像笨蛋？”
侯希白手下不敢停顿，但还是十分适时地配合问道：“为什么？”
沈冰得意道：“草原上培养这么一队精兵也不是容易的事，这颉利也太过大方，就送了那么多精兵来给我们磨刀子。如果我是颉利，绝对会派高手来追杀，而不是用着人海战术。”
“那也要颉利有人可派。”芭黛儿不屑地说道，看来对颉利的感观不怎么好。
“这么说颉利身边没有高手？”沈冰立刻追问道。
芭黛儿警惕地看了沈冰一下，紧紧闭起嘴巴不再说话。
有了侯希白和芭黛儿的加入，三人更是像切西瓜一样，一切一个准，半个时辰左右，再次造就了一片人间地狱。
随着那大将轰然倒地，再也无法爬起，勇猛的突厥勇士也慌作一团，消退了战斗的意识，甚至有人撒开马蹄子就要逃跑了。
沈冰松了一口气，手中的刀儿挥舞地也渐渐慢了下来。倒是芭黛儿出手更是狠辣，凡是准备逃走的都被芭黛儿一击毙命。
沈冰收起了刀子，远远冷看着芭黛儿追杀逃兵。
跋锋寒结束了战斗，拍马向着沈冰而来。在看到芭黛儿后，迟疑了一下，挥剑斩向那些可怜的士兵。
沈冰抬头，凶狠地盯着那在低空盘旋的雄鹰。
让这畜生逃回去，几人又要被追杀了。
弯腰捞起地上的三柄残弓，合在一起，运力拉满了弓弦。
“嗖——”
铁箭呼啸地飞射而出，蓄满了螺旋劲的箭支走着轻微的锥型，凶狠无比地刺向雄鹰。
那畜生狡猾，一振翅膀，既然堪堪避了过去。
沈冰懊恼地正要补射，却见两只箭不分先后地穿透了巨鹰的身躯，把刚刚逃得性命的雄鹰送入了天堂。
沈冰回头，侯希白也执着一张硬弓，颤抖的弓弦还微微震荡着。
远处，跋锋寒手中一张巨弓依旧稳稳指着天际。
第六十二集 天助我也
扫荡干净了残兵，草原上聚集了浓浓的血腥味。
四人四马，在一片断肢残尸之中格外肃杀。
“这两天阎王爷可真够忙碌的。”沈冰嘴里说着笑话，但无论如何掩饰不了那说不出的苍凉和悲切。
“弱肉强食，冰儿没有必要自责。”侯希白柔声道。
“我不是自责，对敌人留情从不是我的作风。”沈冰摇摇头道，“只是感叹一下生命的脆弱。”
沈冰一边说，一边虔诚无比地画了一个十字。
但愿你们来世能生活在一个太平盛世之中！
“你没有死？”
沈冰被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从说不清的愁绪中惊醒。
“黛儿是否很失望？”跋锋寒的语气非常软，带着柔和的气息。
“没有死最好，不然我怎么亲手杀了你。”
沈冰听到的是芭黛儿恶狠狠的声音下安宁的心跳。
女人的爱与恨啊！
沈冰微笑地摇摇头，狡黠地向侯希白比了一个离开的手势，两人小心地控制着马匹慢慢远离。
“小白，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天打雷劈的哦！”
沈冰摇着手指，制止了侯希白的频频回头。
侯希白忍不住又看了跋锋寒一眼，正眼看向沈冰，说道：“我以为你会伤心。”
沈冰闻言，低下了头，把缰绳一圈一圈绕在手指上，然后松开，然后继续绕，继续松开。沈冰玩得无比认真，好像全世界没有什么比这一截小小的绳子更吸引她了。
“冰儿果然对跋兄……”
“他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男人，我确实曾经倾心于他。他是我的初恋吧，可惜只处于暗恋阶段。”沈冰终于抬起头了，洒然道。
“冰儿告诉过跋兄吗？”侯希白喉结动了动，问道。
侯希白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人感到真诚无比。
有些难以启齿，沈冰回避了这个问题。
“不过我对名草有主的男人不感兴趣，所以……”沈冰爽朗地笑着耸肩道，“所以现在就是送给我，我也不要了呢。”
“冰儿不要什么？”
跋锋寒的声音远远传来。
芭黛儿慢慢消失在大地和天空的交接之处，而跋锋寒闲闲地骑着马慢慢向着沈冰和侯希白走近。
沈冰像被先生抓到偷懒的学童，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手指放在唇边，向侯希白比了一个“噤声”的意思。
侯希白了然地点点头，眼中溢满了掩饰不住地喜悦和担忧。
跋锋寒不明所以地看着显得神神秘秘的沈冰，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冰儿，藏着什么秘密呢？”
跟谁说都不能跟你说啊！
“说你坏话呢，想不想听？”沈冰有些蛮横地大声道，不等跋锋寒回答，扬起了马鞭指向远方，“小白，看见那片矮坡没？我们比比谁先到吧！驾——”
侯希白还来不及回答，沈冰已经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对沈冰的赖皮，侯希白无奈地摇摇头，对有些莫名其妙的跋锋寒道：“跋兄一起来吗？在下先走一步了。”
“驾——”
“驾——”
策马奔腾了不知多久，越过了矮坡趟过了小河，直到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再也闻不到，直到被跋锋寒超过了整整两个马身。
“呦——”
沈冰毫无征兆地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侯希白从身后越过，手忙脚乱地刹住了马儿。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侯希白虽然吟得声音不大，也没打算瞒过沈冰的耳朵。
“说得真好啊！不愧是圣人之言啊！”沈冰用力点点头，大大地表达了一下对圣人的仰慕之情，然后下结论道，“又做女子又做小人，这才是天下最幸福的事。”
显然跋锋寒的骑术是三人间最好的，沈冰停下的瞬间也停了下来，还借势兜了小半圈掉头往回走来。
“你这些话该不是都从寇仲那里学来的吧？”跋锋寒笑道，“不过冰儿该是女中丈夫。”
沈冰高高抬起下巴道：“为什么是我从大哥哪里学来的，而不是大哥从我这里盗版去的？我还是喜欢做小女子。”
“盗版？”
“方言，就是学的意思。”
“这帐你们兄妹自己去算去。”跋锋寒勒住了马。
沈冰张望了一下四周，早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在沈冰眼中，反正到处就是草就对了。
“回银川往这个方向走。”
侯希白看出了沈冰所想，指出了明确方向。
“你们都知道方向啊，我就不知道。不过暂时不回银川。”沈冰摇摇头，问跋锋寒道，“如果颉利来到了这附近，会在哪里安营扎寨？”
跋锋寒指向东北方向，答道：“此处往东北有条大河，不管是谁，都不会在离河岸很远的地方落脚。”
“你不会是想去会颉利吧？”侯希白失声道，“你又怎么肯定颉利就在附近？”
沈冰兴奋地答道：“是刚刚那位王妃小姐告诉我的。这两天追杀我们的都不是普通的战士，而是颉利可汗的亲兵。而且刚刚那王妃小姐无意中说‘颉利无高手可派’，这就意味着颉利能随时得到战报。综合这些信息，不难得出一个颉利带着少量高手和一些亲兵来到附近的结论。”
“冰儿说得不错！”跋锋寒抚掌道。
“这么好的机会，不如我们去探探这位可汗？”
“颉利此人贪生怕死，恐怕不是没有高手可以调派，而是不肯派出高手，以至身边保护力量薄弱。”
沈冰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良久才道：“我不想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如果以后我们再想接近颉利，怕是更加困难了。要不然我自己去吧，跋锋寒给我指个方向就好。”
沈冰很豪迈地拍拍胸口，笑道：“我沈冰别的本事不敢说，轻功还是拿得出手的，真的不行我就逃回来！”
侯希白的扇子不知什么时候从袖中滑出，“啪”一下子敲在沈冰的脑门上，还真不轻。
“哦！小白你干什么又打我？”
“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时候犯傻？”侯希白有些不悦道，“既然有必要，走一趟就是了。我侯希白也非怕事的人。”
“你说就说，打我做什么？”沈冰揉着脑袋，鼓了鼓腮帮子。
“冰儿好胆气，我也凑个热闹。”
“我拒绝！”
跋锋寒的视线缓缓扫过沈冰的脸，如果可以沈冰很想唱上一段“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啊”，气温似乎飚飚地往下掉。
“跋锋寒，你好像和颉利他们有很多仇怨吧？”沈冰可不敢这个时候去撩跋锋寒的威风，小心翼翼道，“如果我和小白去了，就算被发现了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果你也去了，……你也知道什么意思了。”一边说，沈冰还把手刀架在自个儿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冰儿是说跋某人会拖累你和侯兄？”跋锋寒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显得分外危险。
沈冰真的很想点点头，可惜没这胆子。
想了想，有跋锋寒这个草原上的地头蛇带路也是一件好事。而且自己三人，还真的怕了颉利不成？
“那我们就出发吧。”沈冰骑着马向跋锋寒刚刚所指的方向前进了几步，想想还是回头，懦懦道，“跋锋寒你这样子太吓人，其实你笑笑特别好看。当然吓着我们没关系，吓得那些小动物不敢靠近，咱们就会没有饭吃了。”
沈冰说完，一溜烟地跑到了前面去。
颉利，你等着我来胖揍你一顿吧！当然，如果你识相地让我忽悠就更好不过了！
第二天午夜时分，三人抵达了跋锋寒所说的大河。
果然如跋锋寒所说，大河的沿岸驻扎着不少的帐篷。
其中一处营寨看似普通，但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