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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长弓射苍龙-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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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巴不得白昼永不降临,然而明晃晃的阳光还是把他赶出了屋子。该死的典史,一大早就派那个男孩把昨夜行就的供述草录送了过来,甚至几个有士卒的画押,那个为首的只言片语都没有,李俊心里对林平的反感又增加几分,内心责怪林平越权,忘记了是自己把这些人丢给林平不顾不问的,而林平则记得帝都几个衙役的教导,特别是董成,讲了许多故事,说明快抓快审的好处。
不知道得了什么风声,派铺兵去叫的皂班衙役,个个称病,一个也没有来,梁律规定“推勘刑事,其当须主官当面推勘,不得垂帘,只委所司取状”,李俊心中风声鹤唳,昨晚上要驿站安排铺兵守门,现在没有了跟随的皂班,只几步路到县衙,也临时要驿站铺兵跟随护卫,硬着头皮去了,两条腿沉得迈不动。
安子堡的驿站和县城正好般配,院子小得可怜,就两三间房。雨茜听了一夜李俊的辗转和隔壁铺兵的呼噜。李俊不明白自己为何一见面开始就不喜欢林平,但雨茜作为旁观者心里雪亮。在惊吓、受辱、恐惧之后,李俊又莫名地添加了些男人的嫉妒,不顾驿站墙壁不隔音,卧具粗陋肮脏,把雨茜剥光了按在身下,发泄了一番,雨茜先是被欺侮,又追赶林平骑马狂奔了二十多里,胳膊和背上还有些淤肿,浑身酸痛,却只能由得李俊折腾。
林平则听了一夜呻吟和哭泣,上半夜施珩疼痛难忍,林平也不去救治,任其自生自灭,哭泣么,则多是来自主簿的家人,被林平俘获的固州士卒有一个比林平还小,林平稍一恐吓,也小声抽泣了几下,把平时偷鸡摸狗的丑全招了。主簿是外乡客居于安子堡,妻子儿女都在老家,在安子堡为吏多年,很少回家,几十年里仅仅数次而已,在安子堡有妾一人,佣妇两个。三个老妇围着林平,那个上了年纪的小妾也熟知官场陋习,交了状纸的同时备了“谢礼”等规费塞给林平,林平一谢绝弄得几个人又哭成一片,不知道是感激林平还是怕林平不会秉公执法。
风声传得要多快有多快,林平黄昏时分把施珩押回县城,掌灯时,涂垣就接到了消息,一开始是不相信,兀自和代城相熟的喝酒,后来觉得还是小心为上,才慢条斯理地安排人去打探。打探的人也马虎,后半夜才回来,人们口中所传竟然是真的!涂垣心中一惊,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典史有这样的胆量,真是出生牛犊不畏虎啊。事情闹大了,他心中隐隐有些悔意,不就是个水渠么。
涂垣虽然是个土财主,比起一般的地主眼光要远一些,这个关头不是心痛钱的时候,深衣里传与都管,差其拿着银子,密密快去打点。与刑房吏一百枚银币,书手八十枚,掌案的先生五十枚,门子五十枚,两班皂隶六十枚,禁子每人二十枚,打点停当,又封了一千枚银币,放在坛内,准备当酒送与李俊。一旦李俊受了,自然还有一份给主簿家里,大致备了五十枚,算提前缴了烧埋银也好,算私和钱也罢,先用以支付茔葬之费。
都管提着灯笼在小小的安子堡转了一晚上,找到驿站却被守门的士卒挡住,个个脸黑黑的,塞了钱也不放人进去,见不到李俊,林平守在县衙,见了都管,冷冷地听了来意,一把夺过钱袋,反手丢到洗雄怀里,命其送给主簿的家人,“用这钱找个晓文识字的,把状纸好好改了,非判个斩立决不可。”洗雄像猫儿一般伸了个懒腰,轻巧地跳起,一溜烟的不见了,林平狠狠地看了都管一眼,“滚。”
涂垣能接受的最坏的情形是判个杖、笞之刑,听了回复,大怒,看样子是把李俊欺负狠了,如今想服软都不管用了。斩立决?我先要了你的命再说。代城的泼皮有二十来人夜宿在庄子上,几个固州士卒也还没有走,涂垣心一横,决定天明先去衙门起哄要人,看看情形,如果李俊还是一如既往的软弱可期,就趁乱把人抢出来,这个事还得固州士卒挑头,自己有家有业,不便出马。几个士卒听自己长官给安子堡一个典史捕获,回去也没有办法交代,照涂垣说来那个典史就一个人,多算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娃子,何足惧哉,借着昨夜的酒劲,当下应承下来。
实际上大梁施行鞫谳分司,就这个案子而言,因为事关人命,李俊只有个“定拟”之权,有权审却无权判。涂垣之所以愿意花价钱把施珩解救了,是不想等李俊审完,自己还要到州里府城去求人,到了那里,光给衙役的数不清的 “鞋袜钱”、“酒饭钱”、“车船钱”、“招结钱”、“解锁钱”、“带堂费”,给书吏的 “纸笔费”、“挂号费”、“传呈费”、 “买批费”、“出票费”、“到案费”、“结案费”、“和息费”等等,就老大一笔,安排施珩翻异以求别推,就更要破费多多了,虽然涂垣诡计多端,毕竟还是个土财主,心痛钱呢。
县衙冷冷清清,昨天被捣毁了大堂、二堂,如今又没有了人气,就像是荒弃多年的废墟。林平等了经夜,自己属下的刑房典吏、司狱和快班、壮班衙役统统不见。天亮良久,才见到李俊从街角踱过来,后面跟着两个铺兵,再看看李俊的脸色,就像罪徒被押着,不知道的以为要直接和施珩等关到一处。
看着身着绿衣弁服的知县老爷来了,一早就等候在衙门口的几个妇人开始抢天呼地地喊起冤来。大门东侧原本的“登闻鼓”经过昨天折腾,早就不知去向,李俊看看周围这么七八个人,有气无力地说:“在内衙升堂。”按大梁律法规定,伤人致死属于“十恶”之列,州县须在四十日内结案,那就不要耽误时间了。
也没有个击鼓肃堂以壮声威,李俊心中把县衙里连官带吏众多胥役骂了个遍,内衙虽破,却有个牌匾,唤做勤慎堂,容不下这许多人,于是就在后衙天井里刑讯,林平帮知县大人从房内搬了桌椅,又拖出了施珩一干人等,让大人开始了问案。
李俊心中对林平又是一阵厌恶,他平时高高在上,对于平民百姓还没有像林平这般粗暴,因为不熟,咳嗽一声,“林典史,州县佐官以下,笞杖不得过十下;以上,须取长官处分。你打得多了。”林平听出了李俊话外的意思,答应一声“属下明白”后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李俊见到自己知县的权威得到维护,才拿起砚台当作惊堂木,没有拍下,却从天上降下好大一块瓦片,“咣”地一声,摔在案上,李俊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几十个大汉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把狭小的后衙塞得满满,为首的几个身着固州戎装,大声质问李俊,施珩乃代城守备,“不合拷讯”,要立即放人,这边说着,那边已经开始动手解施珩身上的绳索。
“啪”,一个耳光声无比清脆,被打的固州士卒在原地转了三个圈,“尔等胆敢咆哮公堂!跪下!”林平站在众人面前,大声叱喝,根本没有把这些混混放在眼里。施珩强自站起,双手尚被反绑,嘴里呼叫:“给我打。”随即眼前又是一黑,林平跃过来重复昨天的一脚,将他踹出一丈多远,“还没轮到你说话。”
固州士卒是一贯欺软怕硬,当下站住不动,那几个泼皮得了涂垣好处,混不畏死,齐齐发声喊,围住林平,一拥而上,仗着人多,今天就要把这个刀疤脸的典史也结果了。
洗雄事先被林平强行命令一旦有事不许近前,“否则就送回鹅公岭。”这下急得早把自己答应林平时的赌咒发誓给忘了,林平的长弓他拉不开,就拿着抽打在外层的一两个泼皮。那几个在外面起哄的泼皮背上一痛,回首,开始抢夺洗雄手中的长弓。
李俊在桌案下看得眼花,看清楚了也没想明白,也没见林平用什么巧妙招数,每个冲到林平面前的泼皮就断了胳膊。林平确实也没有用什么巧妙的招数,对付这些莽汉还用得上招数?他步步后退,引对方追,每次只能一人对之对击,林平一只手接下对方招数,钳住手腕下压,另外一只手从下往上猛的一抬,就将对方的胳膊关节处折断,转眼间已经将二十来个人制服。
当然,也不像李俊认为的那样简单,众人四面八方出招,自己却毫发无损,能不让对方近身得逞,又能迅速准确地捉住伸在前面的那只胳膊,需要的苦工不是常人能想得到的,能在围攻中从容不迫地施展这简单的一招,更非常人苦练就能做到的了。
洗雄气力毕竟不及成人,三两下就被扯脱了长弓,眼看那兵刃就要反过来招呼到自己身上,从身后转出一人,拿了赶车的鞭子替他架住,一只手把他提起放到身后,这个救下洗雄的人身高近九尺,膂力惊人,才接对几招,见到林平秋风扫落叶一般把众多泼皮拿下,惊讶地张张嘴,离开了。
林平拾起地上的长弓,责备地看着洗雄,“还不快把人捆了。”洗雄不知道林平如此厉害,兴奋地答应,学着林平的办法,把刚才身边对殴的几个捆绑成串。片刻,林平已经把这些人都按在书案前,拣起桌案上那块瓦片放在一边,用手在案子上的抹了抹灰土,“请大人继续问案。”他平静地说,仿佛刚才小休片刻,一切都没有发生。
李俊在这一刻忘记了自己对林平无名的反感,抓紧大好时机,如同在帝都应对吏部考举时的模样,“进退有仪,宣讲合律,威威然哉。”所作所为完全符合“四善二十七最”的考课要求,“决断不滞,与夺合理;推鞫得情,处断平允;应干职事,全无废驰;措置施行,绝无不当。”
说来奇怪,一旦这些个泼皮给制服,原本生病在家的三班衙役就痊愈了,悄悄地,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后衙,个个挺胸昂首,或扶着回避站牌,或杵着夹棍木杖,最不济的手里也拎着左锣右鼓,反正没有人空着手,个个脸皮厚得不会红,认定自己一开始就站在那里,做出从没有畏避离开的样子。
开始李俊还发愁还找不到问案所需的“众证” ,即“三人以上,名正其事,始合定罪”,现在则各种证词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当需要有人挺身而出时,一个县城里都找不到人影子;当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就是巴掌大的地方也会站着七八个蠹吏。一时间安子堡县衙变得拥挤不堪,于是,李俊下午把问案的地方搬到了要拆除的河神庙,欲图借机会把昨天失去的官威找回来,宣扬自己治河的方略,用审案警戒众多掣肘者。
一干人,包括仵作、刑书、门印、签押、小使、六房、三班,以及本官仪卫、皂隶、马仆、轿夫一同前往,沿着鞭河岸边排成长长的一队,浩浩荡荡,押着三十多案犯,好不威风。几个手脚尚好的泼皮和固州士卒则抬着主簿的棺材由林平押着尾随其后,这些家伙抬了河神抬酒,抬了酒抬棺材,在安子堡干了两天苦力,最后挣了一顿板子,皮开肉绽地回去。
鞭河频繁泛滥改道,沿河两岸,凡桥头、渡口都有河神庙。庙极简陋,庙中或塑泥像,或只书神位,除作水神,又因河改道,庙门很难保证一直正向河而向南修筑,故顺便兼土地神于一身,除了非常迷信的少数,大都安子堡对鞭河河神的信仰也就是那么个意思。
相反,来安子堡为官的却更加虔诚,一旦任内赶上一次大山水,绩考就要靠多施展些别的手段才能过关了,同时为了亲民,几乎每任都或修或建,直到梁末府库空虚才停了。如李俊所到的这个破旧河神庙,就是隆宗年间安子堡知县陈骏创建,陈骏亲撰的《重修栗河神庙碑》上书“鞭河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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