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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他看着她,走近她身旁,随意将手中的啤酒置于一穷,然后背对着她,修长的双手支撑在顶楼的水泥矮墙上。
又沉默了片刻,他深吁出一口气,仿佛是作了极大的决定后,他才接着道:“廷岂在五岁的时候,他母亲就丢下我们两人,独自走了。”
要让他再提及这段往事,无疑是让他再次承认自己的失败。但,不知为何,今夜他希望将它讲出来。
也或许,能对着一个外人讲出来,即表示他已能坦然面对这段伤心的事实,即表示那件事已伤不了他,他已由那沉痛的哀伤中完全地走出来。
丢下、独自走了!?他的意思是指周廷岂的母亲,已经过世了吧!难怪,她打电话家联时,老是无法找到人。
一思及此,斐斐脸上罩着浓浓的歉意。“对不起!”她开口道歉。毕竟她不该触及人家伤心的过往,痛失爱妻是何等哀伤之事呀!突来的道歉声,由周绍轶身后传来,他转过身来,看着她一脸的真诚,他又陷人一片沉默,抿唇不语。
半晌后,他拿起啤酒猛灌了几口,才接续着说:“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因为你没错。”放下手中的啤酒罐,他深深地凝视着她。“那小子从小就没有妈妈管教,而我又因工作关系无法分身,再加上伟丰实在太过宠他,才会让他在行为上有所偏差。所以如果真要道歉,也应该是我开口。”
见他眉头渐拢,口吻深沉,斐斐赶忙开口安慰。“其实事情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廷岂也不过就是好动了些,他这个年龄的小男生好动是正常的。”
“是吗?”他怀疑她的话,是出于好心的安慰。
斐斐认真的点头。“这是过分聪明的孩子,才会有的举动。”然后她偏着头思忖了片刻,开始—一举例。“华盛顿砍樱桃树的故事你听过吧?爱迪生也曾经把火车给烧了,还为了偷懒而发明了电报机呀!还有、还有瓦特将鸡蛋给丢人蒸汽机里……”
她认真的表情、—一的举例,引来周绍轶一阵闷笑。
“这是你对我的开导教育吗?”直视着她的双眸跃动着粼粼光彩,他问得似乎话中有话。
还记得今晚她曾经提过,她在教育学生的同时,也希望能一同教育家长。
斐斐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感觉心跳漏了拍。“不是。”摇摇头,她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为他唇瓣上的笑纹所吸引。
她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很好看,不过她是指这种发自内心真诚的笑。
因为唯有发自内心真诚的笑,才会牵动他那一脸好看的古铜色肌肤,而使每个肌理、纹路绽放出如烈阳般的温度,一种能温暖人心的温度。感觉她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脸上,周绍轶敛起了笑意,单手撑颚的看着她。
“现在我承认了我家那小子的话,你确实与众不同、也很容易让人喜欢,也或许过些时日,我还会认同你确实是位好老师。”
地的言下之意,是还没经过他的评断前,他绝不会承认她是个好老师吗?
斐斐撇开头,喝了一口啤酒。“如果连我都不能被称为好老师,恐怕你也很难再找到所谓的好老师!”她晶亮的眸中有抹自信、更带看自负。
看着她,周绍轶笑了,这次笑得更真诚、更灿烂。“就算是自家商品真的很好,我也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自我推销方式。”
已经很多年了,他不曾像今夜这般开怀的笑过。
他那笑容、那可恶却好看的笑容,好像摆明了是在嘲笑她就是卖瓜的老王!唯有老王卖瓜、才会自卖自夸嘛!
“喂,你!”斐斐噘起嘴,气愤地抬起手指,直接戳上他硬硕的胸膛。纤柔的手指轻触及绍轶胸怀的刹那,直率的斐斐完全没感受到他的黑眸正泽泽发亮。
老王?她才不可能是老王呢!她一点都不老。
“别拐弯抹角的骂我,我还很年轻,不像某人。”她径自说着,还刻意拉长尾音,加重“某人”两字。
想想。如过你有一个已经十五岁的儿子,那你可能会是几岁?就算年龄不老、恐怕也不年轻了吧!
至于他能拥有一张看来不过三十出头的俊脸,斐斐相信,应该是驻颜有术吧!
他黑眸底的光晕没因她的话语而消失。“你是在暗示,我老吗?
这儿年来,他虽然不喜欢,也从未想过再接纳任何女人。但,这不表示他就该清高的像个和尚,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也会有该有的需求,而那些被他抱过的女人口中,可从未有人嫌过他老!
斐斐仰头又喝了口啤酒,低下头来的同时,毫不避讳的对着他,含颚点头。
见到她黑瞳里那抹淘气的光晕,绍轶不服气的撇撇嘴。“我可从未听过有人会说,-个正值精壮的男人是老人。”
“精壮?”斐斐撅嘴,摇着头笑。“你儿子已经十五岁了,还说自己是精壮的年轻人?”人老了要服老,最重要的是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就好。
看了她一眼,周绍轶没有回话,调开了原本凝视着她的眸光,将视线空抛于黑夜的星空中。
她发现了!
等到周绍轶将视线由黑夜中再度拉回,斐斐清楚地瞧见了他眸底那抹一闪而逝的哀戚。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她却注意到了。
他一向是自负、自傲又霸道的,不是吗?那又有何事会令他感伤、哀恸呢?
沉沉吁出了一口气,绍轶仰头将手中残余的啤酒喝完。
“我家世代以种植、经营咖啡豆为业,所以我从小是在巴西长大的。我的父亲是有拉丁血统的华裔商人,母亲则是道地的台湾人。”调回眸光,他看着她的眼里跃动着异常的光彩。“直到我十七岁那年,我还记得那年夏天,是我第一次踏上这块主地,这个位于太平洋西侧的岛屿。”
略顿了下,他仿佛是在内心做了极大的挣扎,才又接续莲说:“也是那年夏季,我遇见了海姿,那年她只有十六岁。”那落寞的眼神令人心疼。
他调回凝视着她的眸光,转而注视着手上的空啤酒罐。
海姿!?
斐斐偏头想着,心里有股莫名的郁闷。“是廷岂的妈妈吗?”明知不该开口问,也生怕会再度勾起他的哀伤,但,斐斐却出其意外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还有胸口那抹难解的蠢动。
他对着她缓缓点头。“她像夏夜里所绽放的清新茉莉,明媚的眼永远悬泪欲泣的惹人心疼,吹弹可破的肌肤如上等窑烧的白瓷,只能捧在手中细细呵护。”
又停顿了一会儿,他似在脑中拼凑着她的影像。“我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
承认自己心里的爱意,让绍轶略薄的唇瓣,不自觉地飘起一抹自嘲的笑。
“能再给我一罐啤酒吗?”过往他不喜欢喝酒,但今夜他想放纵自己,就算喝醉了也没关系。
看着他的笑,斐斐很心疼,为他脸上那抹自嘲笑意感到不解。见她不敢开口问,生怕稍不留心,会触及他心中的伤源。
转过身,她背对着他,沉默的走回屋里。
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她快速地又回到他身边,递出手中的啤酒,也为自己保留了一罐。
“喂,古人有云:”酒入愁肠愁更愁‘,所以我劝你别喝太多。“她知道说太多安慰的话,不见得会让受伤的人停止心疼,恐怕还会助长哀伤的气氛。所以如果想抛开那令人揪心的情愫,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话题。
接过她手中的啤酒,周绍轶眸底闪过一抹邪气,随即唇瓣绽开了浅钱笑意。“你是舍不得我把你冰箱中的啤酒,全都给喝掉了,是吗?”
他当然知道她是在安慰他,她的安慰方式一向是特别的。
“喂,你这样说有失公道喔!‘斐斐不服气,瞪了他一眼,转过身佯装着发脾气。
没理由她好心的安慰他,还拿了啤酒给他喝,他却嘲笑她小气。
“公道自在人心。”绍轶摇着头,笑着叹息。“谢谢你的啤酒。”拉开拉环,他仰首大口的啜饮着,然后走向那张老藤椅,坐了下来。
听见他的道谢,斐斐嘴角偷偷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你是不是因为她就留在台湾了呢?”见他脸上的神情不再哀伤,斐斐主动拉回话题。
这儿指的她,当然是周绍轶心目中的女神——那个叫海姿的女人。
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周绍轶点点头后,又仰首灌了几口啤酒。
“我开始疯狂的追求她,为了她,我不想回巴西去,而透过各种关系,我申请到学校。然后,我留了下来,半年后,我们结婚了,一年后我多了一个儿子。”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那抹若有似无的哀伤,重新回到他剔黑的眸底。
“之后,我的人生岁月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台湾,而另外一半则是在世界的各大都市中流转。”
他没将原因道出,是为了商业需要?还是为了逃避一直以来,心中不愿承认的伤?
“哎!商人重利轻别离呀!”觑了他一眼,斐斐脱口而出。
想想周廷岂的生活,斐斐就很难不为他抱屈。母亲不在已够可怜的了,偏偏又有一个因经商关系而长年久居国外的父亲。难怪聪明过人的他,总会以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来唤起旁人对他的注意力。
或许这是一种补偿心态吧!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在得不到该有的关爱时,所作出一些失常行为的补偿心态。
斐斐无心的一席话,让周绍轶神情一怔,仿若是一语道中了他这几年来心中的闷结。
过去的他,确实因太在意事业的拓展、心急于财富的累积,而冷落了海姿对他的依求,最后造成了自己在婚姻上的失败。
或许这一切该责怪的。是他自己。
“你说得没错!”他转过头来看着斐斐,嘴角飘起的笑意有抹苦闷。
看着他那苦味十足的笑意,斐斐的胸口不觉一揪。
“喂,我是随口胡说,不是在说你,你别想太多。而且也不是所有商人,都只重利而轻别离呀!”
她如侠女般的心态,在此刻又莫名的产生作用,一心只想安慰人。
“像我的两位好友,她们另一半忙碌的程度,绝对远超过一般男人,但也没见着他们冷落了爱妻”一提及幔幔和姿姿,斐斐的唇瓣高挂着难掩的笑意。
她还记得几天前,幔幔还告诉她,目前沈隽虽然人在欧洲出差,但一天里却打了不下数十通的电话回来关心她,直到幔幔真的受不了、几乎怒吼出声,沈隽才停止打电话的动作。
至于姿姿的另一半则是更令人受不了,阙成康每日都在上演温馨接送情,体贴的程度可是会叫所有女人都吃醋。
“好友?”他拉回视线凝睇着她,眼里充斥着她的影橡,耳里则回荡着她安慰的话语。“你的好友们都结婚了?”他进一步问。
看着他,斐斐用力的点头。
“看来你的好友们,婚姻都很幸福。”周绍轶笑了,这一刹那他仿佛摆脱了多年来的心结,唇角的笑纹绽得好看。
“何止是幸福!”深叹出一口气,她移动视线空抛于远方的夜空,将手中的啤酒就口啜饮着。
对于幔幔和姿姿的姻缘,说不羡慕,是骗人的。
毕竞她凌斐斐,也是个平凡的女人嘛,同样需要人爱、呵护、怜惜,甚至是专宠!
“你还很年轻,这么早就想走入爱情的坟墓吗?”由她脸上所显露出的淡淡哀叹,和那羡慕的口吻,绍轶试探性的问。
她虽长得只能称得上清秀,但这样一个率真的女人,也有着属于她的特殊魅力。
所以,如果她有个男友,他可一点也不会吃惊。
只是不知为何,一思及此,周绍轶的胸口,却意外的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