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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厨房里去,刚刚把蛋放下来,就听到晓妍那如释重负的,轻快的声音,高高的扬起来:
“秦——雨——秋——小——姐——电——话!”
雨秋折回到客厅里来,晓妍满脸的笑,用手盖在话筒上,她对雨秋说:“男人打来的,
准是你的男朋友!”
雨秋瞪了晓妍一眼,接过听筒。
“喂?哪一位?”她问。
“秦——雨秋?”对方有些犹豫的问。
“是的,我就是。”“我是贺俊之。刚刚怎么没人接电话?”
“哦,贺先生。”她笑应著。“不知道是你。”
听到了一个“贺”字,晓妍惊觉的回过头来看著雨秋,雨秋丝毫没注意到晓妍的表情,
她正倾听著对方充满了愉快和喜悦的声音。“我必须恭喜你,秦小姐,你已经卖掉了两张
画,一张是《浪花》,另一张是《路》。”
“真的?”她惊喜交集。“居然有人要它们!”
“你吃过晚饭吗?”贺俊之问。
“还没有。”“是不是值得出来庆祝一下?”贺俊之说,似乎怕她拒绝,他很快的又加
了一句:“你有一万元的进帐,你应该请我吃饭,对不对?”“哈!”她笑著。“看样子我
非出来不可!”
“我马上来接你!”“不用了,”她说:“你在云涛吗?”浪花6/40
“是的。”“我过来吧!我也想看看那些画,而且,我很怀念云涛的咖啡!”“那么,
我等你,尽快!”
挂断了电话,她欢呼了一声,回过身子来,她一把抓住晓妍的肩膀,一阵乱摇乱晃,她
喊著说:
“晓妍,你姨妈发财了!一万块!你知道一万元有多少吗?它相当于一本书的厚度!晓
妍,你知道吗?你姨妈是一个画家!她的画才挂出来几天,就卖掉了两张!以这样的进展,
十张画一个月就卖光了!好了,晓妍,你的电子琴有希望了,还有那套亮扣子的牛仔
衣……”她忽然住了口,歉然的看著晓妍:“哎呀,我忘了,我们要吃三明治的,这一下,
我又破坏了你的计划了……”“姨妈!”晓妍的脸孔发光,眼睛发亮,她大吼著说:“去他
的三明治!你该去喝香槟酒!假若你不是陪男朋友出去,我就要跟你去了。”“说真的,”
雨秋的眼珠转了转。“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算了,我才不作电灯泡呢!”晓妍笑著说。“你尽管去吧!我帮你看家!不过……”
她顿了顿,忽然怀疑的问:“姨妈,姓贺的人很多吗?”“哦,”雨秋不解的说:“怎
么?”
晓妍摇摇头。“没有什么,”她推著雨秋。“快去快去!别让男朋友等你!”
“小鬼头!”雨秋笑骂著。“不要左一句男朋友,右一句男朋友的,那人并不是我的男
朋友!”
“哦?”晓妍的眼珠乱转。“原来那是一个女人!这女人的声音未免太粗了!”雨秋用
手里的手提包在晓妍的屁股上重重的挥了一下,骂了一句“小坏蛋”。然后,她停在刚刚完
成的那张自画像前面,对那画像颦眉凝视,低低的说:
“明天,我要重画一个你!”
她往门口走去,刚走到玄关,门铃响了,是谁?她可不希望这时间来客!她伸手打开
门,出乎意外的,门外竟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站在那儿,高高的身材,穿著件咖啡色
的绒外套,黑衬衫,黑长裤,敞著衣领,很挺拔,很潇洒,很年轻。浓浓的眉,乌黑的眼
珠,挺直的鼻梁,很男性,很帅,很有味道。她心中暗暗喝采,一面问:
“找谁?”“戴晓妍。”他简短的回答。
哦!雨秋打量著他。“T大的?”她问。“T大的。”他回答。“小太保?”她问。
“小太保。”他回答。“很好,”她说:“你进去,里面有个女孩子,她计划要吃三明治,
她的姨妈必须出去,不能陪她,你正好和她一起吃三明治,只是,她做蛋皮的时候,你最好
站在厨房里监视她,她很好吃——这是她姨妈的影响——”
“姨妈!”一个声音打断了雨秋的话头,她回过头去,晓妍不知何时已站在那儿,斜靠
在墙上,眼睛望著那个男孩子。雨秋耸了耸肩,让开身子,她对那“小太保”说:
“你不进去,站在门口干嘛?”
“谢谢你,‘姨妈’,”那男孩子微笑了起来,很礼貌,很机灵,很文雅。“我除了小
太保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我叫贺子健。”贺子健?怎么?姓贺的人很多吗?雨秋有些
愕然,可是,没时间给她去研究这问题了,子健已经走进了玄关。雨秋出了门,把房门关
上,把那两个年轻人关进了房里。好了,最起码,晓妍不会过一个寂寞的晚上了。T大的?
小太保?贺子健?她摇摇头,有点迷糊,有点清楚,那张年轻的脸,似曾相识,贺子健,姓
贺的人很多吗?晓妍在哪儿认识他的?但是,管他呢?一个好学生,晓妍说的,他能唤起晓
妍的自卑感,应该也可以治好晓妍的自卑感。让他们去吧!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她甩甩头,
走下了公寓的楼梯。
这儿,晓妍仍然靠在墙上,斜睨著子健。
“谁许你来的?”她冷冷的问。
“不许我来,就不该留地址给我。”他说。
“哼!”她哼了一声。“我说过不要理你!”
“那么,你就不要理我吧!”他说,径自走进客厅,他四面打量著,然后,目光落在那
幅画像上,“没想到你姨妈这样年轻,这样漂亮,又这样善解人意。本来,我以为我要面对
一个母夜叉型的丑老太婆。”
“胡说八道!”晓妍嚷:“我姨妈是天下最可爱的人,怎么会是母夜叉型的丑老太
婆?”
子健倏然回过头去,眼睛奕奕有神。
“你不是不理我吗?”他笑嘻嘻的问。
“哼!”晓妍发现上了当,就更重的哼了一声,嘴里又叽哩咕噜的,自言自语的说了一
大串不知道什么话,就赌气跑到墙角的一张沙发上去坐著。用手托著下巴,眼睛向上翻,望
著天花板发愣。子健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去理她。他四面张望,这房子实在小得可怜,一目
了然的格局,整个大概不到二十坪的面积,里面是卧房,客厅已经兼了画室和餐厅两项用
途。但是,毕竟是个艺术家的家,虽然小,却布置得十分雅致,简单的沙发,屋角垂下的彩
色吊灯,灯下是张小巧玲珑的玻璃茶几,室内所有的桌子都是玻璃的,连餐桌也是张圆形的
玻璃桌,四周放著几把白色镂花的靠背椅。由于白色和玻璃的透明感,房间就显得相当宽
敞。子健打量完了屋子,走到餐桌边,他发现了那些食物。“哦,”他自言自语的说:“我
饿得吃得下一只牛!”
晓妍悄眼看了看他,又去望天花板。
子健自顾自的满屋散步,一会儿,他就走进了厨房里。立刻,他大叫了起来:“哈,有
鸡蛋,我来炒鸡蛋吃!”
晓妍侧耳倾听。什么?他真的打起蛋来了,男孩子会炒什么蛋?而且,她是要摊了蛋皮
做三明治的!她跳了起来,冲进厨房,大声叫:“你敢动那些鸡蛋!”“别小气,”子健冲
著她笑。“我快饿死了!”
“什么?”她大叫:“你把蛋都打了吗?”
“别嚷别嚷,”子健说:“我知道你要做蛋皮,我也会做,读中学的时候,我是童子军
队长,每次烹饪比赛,我这组都得第一名!”“骗人!”晓妍不信任的看著他:“凭你这个
纨裤子弟,还会烧饭?”“你试试看吧!”他找著火柴,燃起了煤气炉,把菜锅放上去,倒
了油,趁油没有烧热的时间,他调蛋,放盐,再用锅铲把油往全锅一铺满,把蛋倒进去一点
点,拎起锅柄一阵旋绕,一块蛋皮已整整齐齐的铺在锅中。他再用锅铲把蛋翻了一面,稍烘
片刻,就拿了起来,盛在盘子中。再去放油,倒蛋,旋锅……晓妍瞪大眼睛,看得眼花缭
乱。只一会儿,一盘蛋皮已经做好了。子健熄了火,收了锅,丢了蛋壳,收拾妥当,晓妍还
在那儿瞪著眼睛发愣。子健也不管她,就把蛋端到餐桌上,自顾自的拿面包,抹牛油、夹火
腿、夹蛋,接著就不住口的在说:“唔,唔,唔,美味!美味!”
晓妍追进客厅里来。“你管不管我呀?”她其势汹汹的问,瞪著那三明治,一连咽了好
几口口水。“不是我不管你,是你不理我。”子健微笑著说,把一块夹好了的三明治送到她
面前。她伸手去接,他却迅速的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睛深沉的盯著她。“到底
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她望著他,那样明亮的眼睛,那样诚恳的神情,那样真挚的语气……她悄然的垂下眼
睑,我完了!她心里迅速的想著。一种畏怯的,要退缩的情绪紧抓住了她。她入定一般的站
在那儿,不动也不说话。
他低叹了一声,放开了她的手。
“我并不可怕,晓妍,我也不见得很可恶吧?”
她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他那样温和,那样亲切。她的畏怯消失了,恐惧飞走了,欢愉的
情绪不自禁的布满了她的胸怀,她笑了,大声说:“你现在很可恶,等我吃饱了,你就会比
较可爱了。”于是,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浪花7/404
早上,贺俊之坐在早餐桌上,习惯性的对满桌子扫了一眼,又没有子健,这孩子不知道
在忙些什么,常常从早到晚不见人影。或者,不能怪孩子,他看多了这类的家庭,父亲的事
业越成功,和子女接近的时间越少。往往,这是父亲的过失,如果他不走进儿女的世界里,
他就无法了解儿女,许多父母希望儿女走入他们的世界,那根本是苛求,年轻人有太多的
梦,有太多的狂想,有太多的热情。(中年人应该也有,不是吗?只是,大部份的中年人,
都被现实磨损得无光也无热了。要命,这句话是雨秋说的)。年轻人没有耐性来了解父母,
他们太忙了。忙于去捕捉,去寻找,去开拓。他注视著珮柔,这孩子最近也很沉默。十九岁
的女孩子,应该是天真活泼的啊!不过,珮柔一向就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
“珮柔!”他温和的喊。
“嗯?”珮柔抬起一对迷迷□□的眼睛来。
“功课很忙吗?”他纯粹是没话找话讲。
“不太忙。”珮柔简短的回答。
“你那个朋友呢?那个叫——徐——徐什么的?好久没看到他了。”“徐中豪?”珮柔
说,睫毛闪了闪。“早就闹翻了,他是个公子哥儿,我受不了他。”
闹翻了,怪不得这孩子近来好苍白,好沉静。他深思的望著珮柔。还来不及说话,婉琳
就开了口:
“什么?珮柔,你和徐中豪闹翻了吗?你昏了头了!那孩子又漂亮,又懂事,家庭环境
又好,和我们家才是门当户对呢……”“妈,”珮柔微微蹙起眉头,打断了母亲的话:“我
和徐中豪从来没有认真过,我们只是同学,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这么起劲好不好?要不然
以后我永远不敢带男同学到我们家里来玩,因为每一个你都要盘问人家的祖宗八代,弄得我
难堪!”“哎呀!”婉琳生气了。“听听!这是你对母亲说话呢!我盘问人家,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