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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油瓶
五皇子看了眼望着远方沉默不语的令狐方,叹息道:“也不知道这附近的城镇还剩下多少人。”
令狐方此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漠疏离的气场,肯定是不会搭理五皇子的。邓扬这个万能侍卫只能再次出来救场,“依之前的探子来报,发现的那些百姓并没有面黄饥色的样子,想来是藏匿的粮食并没有全被搜出来,四邻逃难之后,他们捕些村子周边出没的野物,加上自家藏的粮食,这才安然度过了冬天。”
城外漆黑的土壤之上都已经覆盖上了一片亲新的绿意。春天,本该是耕种的季节,靼子往年在这个时候也要忙回去游牧了。可今年,这个规律却被路申鸣打破了。
“这个时节,没有出去逃难的百姓都要开始着手耕种了……”
邓扬点头,“所以找起人来也会很方便。”
“也幸好我们来时,望乡城几乎成了一座空城,不然你们把那些百姓带进城,要住哪儿啊?”
邓扬神色古怪的看了五皇子一眼,想说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是说也不是,不说好像又不对。却见一旁的令狐方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五皇子道:“若是望乡城不空,我也不会想到要把百姓带进城。”
国以人为本,守城亦然。虽说现在城里现在有十万大军驻守,可十万大军也是需要洗衣做饭的,往年城里有百姓,可以雇佣百姓前来操持这些庶务。但现在面对一座空城,令狐方只能让每营的士兵自己轮着来,可这样一来,问题不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又引出了问题,每天总会有几个营的将士因吃坏肚子不能出操,如果照这样下去,不用敌人上门,他们自己就会把自己整死了。
“世子爷!”远远的一道激动的呼唤声传来,众人扭头看去,只见陈宏身形灵活如猴般一路躲闪过来往巡逻的队伍,手里拿着封信挥舞着自远处奔来,“叶湘小姐派人送东西来了,有好几十车东西呢,还有给世子爷的信。”
令狐方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尤如枯木逢风般变得生动了起来,他转身从城门楼上飞奔而下,只几个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到了城下。
五皇子的动作慢了不止一拍,等他下到城下时,令狐方已经在看信了。他腆着脸凑了过去,“你那小未婚妻都说什么了?说来听听。”
令狐方把信一收,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哎哎,你别走啊,不就是一封信嘛,有什么不可对人说的,真是。”边城四面都是广阔的荒地,每天的生活除了出操就是出操,五皇子早就快闷出病来了,好不容易叶湘给令狐方来了封信,他好奇心一起又怎么肯放过令狐方呢?于是抬脚就追。
令狐方既便不用回头也知道五皇子在赶什么,不用别人提醒,他当下加快了脚步,两个闪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邓扬皱着眉抱怨,“我说殿下,您轻功又练不到家,好好的追我们世子爷干嘛?您看看,追丢了吧?”
五皇子气的指着他,半晌才挤出一句,“你堂堂一个侍卫头子把自己主子都跟丢了,还好意思说本皇子?”
邓扬理所当然的点头,“自然要怪皇子您啊,要不是您追着我们世子爷要看信,我们爷怎么会把我们都撇下呢?”
五皇子被邓扬说的一噎,抬手在空中胡乱的挥了挥,才怒声道:“撇下就撇下,跑得了和尚,难道还跑得了庙吗?我去帅帐等着,有本事他别回去。”
消失在众人眼前的令狐方其实并未走远,他只是从街旁的小巷,跃进了一户空宅的后院而已。左右看了看没人,他重新抽出信纸,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起来。
叶湘的信写的并不很长,其中大部分都在交代她最近在做的事情,她告诉他,她买了片山坳建了爱国村,皇上赐了她百座荒山千顷荒地,她建了一座难民营用来救济营民,银子不够了准备将府里库房堆着积灰的那些东西都拿出去卖了等等事情,另外便是交代此次送来的几十车东西分别都是些什么。
信的末尾,只余“想你”两字,述尽了欲语还羞的相思,让令狐方看得心头一软,眼里倒映着信纸上那两个娟秀漂亮的梅花小楷,脑子里却全是那道纤细婉约的娇俏身影。
这一刻,相思入骨。
三日后令狐方率领五千人深入草原夜袭烧掉了路申鸣一路叛军在草原边缘的的补给点零伤亡全歼叛军一千二百余人。
五千将士高居马背之上,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耳边听着大火中传出的凄厉的惨叫,所有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只是一人点燃了一个“油瓶”,然后扔向了敌人,然后……就这样了。
五千人,五千个“油瓶”,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落地之后就成了一片火海——噬人的火海。
这一仗他们无一人伤亡,敌人却全死了。
“将军,这“油瓶”实在太利害了,要是一人能多分几个就好了,到时两军对垒,咱们只要点燃油瓶,甚至都不用靠近,就可以歼灭敌人了。”一个指挥使看着熊熊火海冲令狐方大声喊道,那脸也不知是兴奋的红了,还是被都火光给眏红了。
令狐方说不震惊是假的,但五千人对一千多人的战争,这场仗本来就该胜的,这“油瓶”偷袭烧营的效果确实不错,但也仅此而已,两军对垒要用这个对战,他得心疼死。令狐方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那个有些兴奋过头的指挥使,淡声道:“一个油瓶四两银,你们刚刚扔的都是我未婚妻的嫁妆银子。”
众人:……
可等众人反应过来,却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一个油瓶四两银子,五千人一个扔一个就是两万两雪花银。他们刚刚那一下竟然就扔了两万两?
众人忍不住嘴角直抽抽,心中皆只有一个念头:未来世子夫人好有钱。
469所图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能用女人的银子的呢?”出声的还是刚才冲令狐方喊话那个指挥使,这人长的五大三粗,脾气似乎也耿直的很,脱口就道:“将军,这里的敌人都是“油瓶”烧死的,属下本不该多言,只是兄弟们出来一趟不容易,要不这军功就归兄弟们,至于论功行赏时的奖励银子,到时大家再凑起来还给嘉善县主,您看如何?”
此人看着五大三粗,说话却是粗中有细,令狐方对此人也算上了心,点头道:“也好,她在京城城郊建了个难民营救济逃难到京城的灾民,正跟我说每日的银子就跟流水一样花出去,那些奸商还要涨粮价,她正缺银子给灾民买米粮呢。”
众人闻言顿时肃然起敬,心说:这位嘉善县主可真是贤慧、善良又有钱,当然重点就是有钱。没钱怎么的人怎么肯花大把银子弄出“油瓶”这样的东西,给伯阳侯世子做战用呢?没钱的人也不敢建难民营啊,救济灾民就是个无底洞。逃难的灾民可不是一人两人,那是几千上万人,就算座拥金山银山都得被那些灾民吃光喝光。没有钱的人怎么敢这么干?
一时间所有将士脑洞大开,浮想连篇。
待得令狐方领军大胜而归时,望乡城就开始了有关叶湘的传奇故事。一个传奇故事成形和流传,有时候就是这样容易,在这全是和尚的军营之地,这金戈铁马中伴随有一抹佳人身影的传奇故事,那传播速度不要太快。特别这故事里的佳人还金光闪闪,冒似极为有钱,而伯阳侯世子似有吃软饭的嫌疑。在这样的催化济下,不过一日,望乡城里的所有人就全知道令狐方所带领的五千人大胜而归的内幕了。
甚至有好事的书吏在送往京城的捷报中,还特意提到了此事。
一场五千对一千二百多人,零伤亡的全胜战迹,如此大胜自然可喜可贺,但捷报末尾那特意提到的“油瓶”,以及拿出嫁妆银子给远在边关的未婚夫送“油瓶”的嘉善县主,都让众臣忍不住面色古怪看向伯阳侯,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堂堂伯阳侯府,竟然落迫到需要未过门的孙媳妇,拿出嫁妆银子给伯阳侯世子增加战力,这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吃软饭啊。
有时候无聊的男人比女人更八卦,老伯阳侯此时可没心思关心自己孙儿吃不吃软饭,他小心的偷眼打量皇帝的面色,见他神色阴沉,就知道要坏,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暗暗祈祷皇帝不会当庭发作。
“令狐方当真是我大华朝的好男儿啊。”皇帝话是笑着说的,但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赞扬,配上捷报末尾提到了嘉善县主,皇帝这话倒更像是在讽刺令狐方吃软饭。
但众所周知,令狐方是皇帝一手带大的,与皇帝情同父子,感情连皇子们都比不上。因此即便有人感觉到了皇帝话里有话,也不敢往坏的方面想。
老侯爷不知道的是,皇帝是没有当庭发作,但他一回到御书房就发作了,而发作的对象正是他现在最看重的孙子——叶守。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所图?”皇帝将捷报重重的砸在龙案上,对叶守怒目而视。
叶守淡定的伸手拿过龙案上的那份捷报看了看,然后合拢放回龙案上,这才抬起头,面带微笑的看着皇帝道:“这种油瓶的装盛之物,姐姐给它取名叫玻璃,此物是由颇黎,石英石以及草灰水高温烧制,经由特制的管子吹气制成,这一批运往望乡城的油瓶里,装的应该是菜油,因为姐姐说松油价比菜油高,她舍不得。”
皇帝的眼睛当即就眯了起来,帝王威势骤然暴发,他危险的看着叶守,“你早就知道此事。”
叶守心中苦笑,他天天早出晚归,忙着读四书五经,学习帝王之道,叶湘这阵子同样也忙的脚不沾地。要不是他的小姐姐突然想起很久没给他炖补汤了,在给他送补汤来时顺便聊了聊她最近在忙的事情,他这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的小姐姐与皇帝周旋。
叶守一点不见慌张之色,神色从容的点了点头,道:“姐姐曾跟孙儿提过,说她要尝试做些东西帮令狐方守城。只不过孙儿当时忙于功课,没有上心。油瓶此物只适用夜袭偷营,用于守城却是太过奢侈了。”
皇帝闻言,脸上神色这才略微缓和了些,却是拿手指点着桌上的捷报,问:“你可知道一个油瓶造价几何?”
叶守仍是点头,“不说姐姐为造玻璃翻找了多少的古籍,又派出多少人手找了多久,单说要把那颇黎从南方颇黎国运致我大华京城,光运资就不便宜了,更何况还要将石英石等物加以提练。姐姐清算之后,得出的结果是一个空油瓶价值三两八分二钱。装上菜油,填上引火布之后,便需四两多一点。”
皇帝神色不明的哼笑一声,“倒还当真值四两雪花银。”
“皇爷爷,油瓶用于偷袭虽然有不错的效果,但却不适合正面做战,而且它最大的缺陷是造价太高,若不能取得奇袭之效,用这个可得不偿失。孙儿今日来,要跟您说的却是另一件物什。”
皇帝神色一肃,“又是你那干姐姐弄出来的好事?”
叶守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心底涌上一股烦燥之意,他极不喜欢皇帝提到叶湘时那种不屑的语气,他的姐姐是世上最好的女子。皇帝身为一代帝王,对一个小女子都要如此斤斤计较,实在有些过了。
“姐姐有时虽然想法天马行空,但事实证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