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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包厢的包厢门在牛大丫等人的见礼声后齐齐打开。
“真是靖王吗?”
“没想到今天如此好运,竟能碰到靖王也来此用饭。”
“那些是谁家的丫头,不知靖王来此相见的是哪家的小姐?”
不少人在自己的包厢门口探头往叶湘等人这边打量,几个包厢间的食客间或还能聊上两句,分享各自的猜想。
叶守的几名侍卫向叶湘见礼之宾,便自觉退了出去,站到包厢门口当起门卫来。
四周探头张望的食客们一见侍卫这架势,心中便再无疑惑:那位年少的靖王就在那间包厢之内。不少人干脆将自己的包厢门大开,时时注意着叶守那间包厢的动静。
几个丫头进了包厢,就将包厢门一关。叶湘轻巧的走到桌边坐下,冲叶守眨眨眼,笑问:“早上让你看的词儿,你都记住了没,一会儿可别说错了。”
不就是几句话的事儿嘛。叶守自信的笑笑,“不会错的,姐姐放心。”
趁吴宏还没来上菜,叶湘从袖中抽出张纸递给他,“回头你用自己的名帖,给京里在朱雀大街有铺面的人家都去一封帖子,邀他们来仙品居吃饭,谈谈给救济营捐款捐物的事。”叶湘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轻声细语道:“你就打着帮姐姐的名义,来牵头办这件事,等以后灾民退去了,好名声才能落到你头上,这事儿可重要了,你明儿跟夫子请个假,要尽快把这件事给办了。”
叶守嘴角带笑,目光紧紧的盯着手上的纸,一边“嗯嗯”的回应叶湘。他向来知道叶湘在经商方面天赋惊人,却不知道她如此利害,这些主意简直就是绝了。叶守越看手中纸上的内容,眼神越是明亮,半晌抬头看着叶湘道:“姐,我去向皇爷爷要全城皇榜张贴处的权责,再配上你这个主意,到时包管能让那些商家趋之若鹜。”
“皇榜张贴处?你是说衙门或城门那些贴皇榜和告示的地方?”
见叶守点头,叶湘的眼睛也亮了。她让叶守邀人谈捐助的事情,打的就是广告的主意,若是能拿到皇榜张贴处的权责,就等于增加了暴光率。能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捐助了多少东西,既能表现自己的善心,又能眩一眩自己的财力,一经上榜兴许还能让皇上上心,这可是花钱买名声和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谁人能不热衷?
“这事儿要是办好了,那咱们可就财源滚滚了。”叶湘光想想就兴奋,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状。“兴许这次救灾可能就不会亏本了呢。”
瞧瞧,三句不离银子,他这位小姐姐可真是钻进银眼里了,叶守看着叶湘淡笑不语。
彼时,门口传来极轻的两下敲门声,牛大丫立即紧张起来,转头看向叶守。
叶守冲她点了点头,牛大丫就拉开了包厢门。
叶守同一时间神情转为紧张和焦急,声音也提高了八度,道:“姐姐,你莫要发愁,虽然王府没多少多少银子,不过田地不少,我把所有土地里产出的粮食都捐给救济营,这样够不够?要是一年不够,我,我捐三年好了,三年内王府名下土地里产出的所有粮食都给你的救济营,好不好?”
写这些词时叶湘倒不觉的,此时听叶守说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觉的酸。
因为背对着包厢门,叶湘倒不怕自己的表情被人看了去,她忍着笑,故意语气沉重的道:“灾民太多了,听说还有很多灾民在赶来京城的路上,现在才初春呢,你就是把你王府三年的土地产出都捐给我,那也要等到粮食收成之后,东西才会到我手上,可眼下救济营就快要断粮了啊。”
叶守急的站了起来,“姐姐你别怕,别担心,我会帮你的,我一会儿就让人出去送拜帖,我去找人给你的救济营捐钱捐粮……”
“你还是个孩子呢,你要找谁帮忙?谁又会理你呢?”
叶守似被问住了一般,愣愣的站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异常认真的说道:“那我进宫问问皇爷爷好了,夫子说救灾本该是朝庭的事,可现在都被姐姐做了。咱们帮了皇爷爷的大忙,让皇爷爷帮我们出出主意,他肯定是原意的。”
这一刻,叶守的目光清澈,语气天真,看着真真像个憨厚可人的十岁孩童。
四周一片寂静,二楼的包厢明明全满了,此时却落针可闻。包厢里的食客们此时顾不上吃东西,全都竖着耳朵偷听叶湘和叶守的对话呢。
牛大丫等人无声的接过伙计们手里的托盘,然后包厢门应声合上,将外头无数打量、探究的目光隔绝在外。
戏演完了,叶湘毫不吝啬的给叶守笔了个大拇指。一想到刚才两人对话的情景,两人对视一眼,不自禁的又是一阵偷笑。这就像是瞒着大人恶作剧,整到了别人,大人们还没有发现一样的感觉。
465面子人情
包厢之外,整个二楼的食客们都将叶守与叶湘方才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都是路申鸣那厮将保林郡附近的所有城镇抢夺一空,才害得北边的百姓活不下去,只能选择逃难,听说往北边的官道上,每天都能拉上好几车的尸体,真是造孽啊。”
“也亏得皇上仁义,路申鸣都了,竟然也没有怪罪平乐公主和路申鸣的两子一女。”
“平乐公主毕竟是皇上的嫡亲妹妹,就算皇上想动,皇太后也不会肯的吧?”
“一代人管一代事儿,皇上金口已开,五位皇子都前往边关了,只要建立不世功业,就能被立为太子,这次就看哪位皇子技高一筹了。”
“说是五位皇子,其实就只有四位争夺皇位,你没听说吗?五皇子早就跟皇上求了旨意,自己认载,跟着伯阳侯世子的大军去望乡城守城去了。”
“大战一起,这灾民只怕会更多,也多亏了伯阳侯府在京郊建了救济营,不然京城还真没这么太平。”
“得了吧,你没听刚才靖王怎么说的吗?这都要把靖王府的土地所出捐出来了,我看那些救济营也开不了多久了!”
“活该,赈济灾民本就是朝庭的事,伯阳侯府的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这下只怕有好戏看了……”
同一句话,有人在跟着幸灾乐祸,有人却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包厢内,叶守和叶湘都显得很兴奋,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头一回做,成功的在人前演了一回戏,不管结果好不好,两人都激动不已。
午饭的四菜一汤,是厨子做的拿手菜,因为心情好,两人都吃了不少。
叶守用过饭之后,就匆匆带着侍卫走了。叶湘后脚也跟着回了府,她定下的拍卖珍品字画、古玩、玉器等物的日期是在三天后。而两人定下的,叶守约京城里有头有脸的那些人赴约的时间则是四天后。
叶守用过饭之后,就匆匆带着侍卫走了。叶湘后脚跟着也回了伯阳侯府,她定下的拍卖珍品字画、古玩、玉器等物的日期是在三天后。而两人约定的,叶守约京城里有头有脸的那些人赴约的时间则是拍卖会的第二天。
叶湘回府后先去了福寿院,只是不巧,令狐老夫人正在歇。叶湘跟杏红和杏仁打过招呼,便带着人回了自己的摘星阁。
在书房里磨磨蹭蹭了画了两张图,算着时辰,估摸着老夫人该醒了,叶湘便带上几册库房的帐册,去了福寿院。
“这些东西,你做决定就行了,怎么还要来问我呢?”令狐老夫人无奈的抱怨。
话虽是这么说,但叶湘可不敢独断独行,令狐老夫人毕竟是长辈,她叶湘又是还没过门的孙媳妇,不管怎么看都该是与老夫人有商有量才对。叶湘挨到老夫人身边坐下,讪笑道:“我这不是心里发虚嘛,您见多识广,就帮帮我吧,以您的眼光挑出来的好东西,肯定都能卖出个好价钱。”
老人年纪大了,都喜欢小辈捧着敬着,要能帮着出出主意就更开心了。叶湘就发觉令狐老夫人很喜欢她向她请教事情,因此府里府外的事情,她事无巨细,没事儿都喜欢与老夫人聊上一聊,问一问意见。
拿着帐册挑了一个大半个下午,叶湘将挑出来的字画、古玩和玉器抄录了一份,让牛大丫拿着去找秦总管开库房将东西取了出来,大家又在老夫人的客厅里一一打开来看过,觉得哪儿哪儿都满意了,才小心的一一收进箱笼里,以备后天送去仙品居拍卖。
叶湘拍卖会的请帖是让供奴院的一位“师傅”帮忙写的,发出去极多,基本在京有点儿地位的官员,皇室宗亲,商贾世富和名门望族都请到了。拍卖的地点就定在仙品居后院,三层的戏楼就是拍卖台,董娘子盛装打扮客窜了一把拍卖师。拍卖之前,叶湘还特地安排老侯爷上台讲话。
到了拍卖当天,仙品居的后院几乎人满为患,这些前来赴约的多都是冲着伯阳侯的面子来的,只有极少一部分才是冲着今天要拍卖的东西来的。看在伯阳侯的面子上,那些有钱有地位的皇亲国戚,将军宰相们不管台上拍的是什么,都会出价买上一件,美其名曰:救济灾民。
这其实说穿了就是买你家的东西给你面子。叶湘会提出拍卖库房里只能堆着积灰的东西时,打的其实就是这个主意,百份百的稳赚不赔。只不过伯阳侯府的面子只能卖一次,他们要且行且珍惜,因此叶湘和老夫人挑出来拍卖的东西,无一不是珍品中的珍品,价格高是肯定的,不过不会让人觉得的银子花的不值当就是了。
拍卖开始之前,老侯爷上台讲了几句忠君爱国,为皇上分忧的话就下来了。当时的掌声很热烈,叶湘和令狐老夫人站在品字楼休闲室的窗口,看着那些拍品被一件件卖出去时却不无恶意的想着,那些来宾们极有可能都在心里骂老侯爷呢。他这忠君爱国,为皇上分忧两顶大帽子压下来,今天的拍卖,要是有人没有出价竞拍,岂不是说他不忠君爱国,不想为皇上分忧吗?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老侯爷实在太狡猾了。
“禀老夫人,叶湘小姐。”何先生和方先生激动的都在抖,“两百一十二件拍卖品全部拍出之后,总共筹措了一百八十二万两千五百两文银。”
叶湘和老夫人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有忍不住的笑意。叶湘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转身跑到书桌前提笔将总金额写了下来,“银杏,趁着楼下人还没走,你拿着这个让董娘子当场宣布,就说代那些灾民谢谢大家慷慨解囊。”
银杏虽不知道叶湘此举何意,但她知道叶湘这么做总是有她的道理的,当即接过纸条就从窗口飞身而下,几个飞越就跃上了戏台,站到了才下到一楼,正准备离去的董娘子身前。
466不见
叶湘和老夫人都没想到银杏会直接跳穿,也没有想到她的身手这么好,两人紧张的扒着窗户看她平安落到戏台上,才敢扶着胸口松口气。
紧张完了,老夫人便不解的看向叶湘,问,“丫头,你此举有何深意?”
叶湘笑道:“虽然有财不露白这么一说,但我们这个拍卖是为了救灾筹款才举办的,为免事后有人诬陷咱们挂羊头卖狗肉,私吞了这些拍卖所得的银子,我觉得咱们不但得当场将筹得的金额给大家报一报,回头还得让祖父进宫给皇上报一报。”
老夫人闻言想了想,然后便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