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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个儿盘算一下，那条小命够不够子弹钱！别摇头不说话，给老子一个答复！”
人群中立刻传来中气不足的声音。
“不够！”
秦朗又说道：
“不够啊！你们也知道不够，怎么就忘了廉耻？现在你们吃不吃的饱肚子？”
人群里的人小声的回答道：
“吃得饱！”
秦朗大声吼道：
“吃不吃得饱肚子，敢不敢大声点回答！”
人群里几十个青壮立刻吼道：
“回长官的话，我们吃得饱肚子，长这么大头一回吃饱饭！”
“哈哈哈！”
听到这句话，人群中传来一阵笑声，只是里面有太多的辛酸和无奈。
秦朗点了点头。
“做家长的难不难过？种一辈子地，连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饱。而那些没有长大的呢？病死、饿死，还有是你们亲手溺死的，现在想想难不难受？”
笑声又被哭泣声所取代，只是所有的人都在用眼睛看着秦朗。
“长官，那要我们怎么办？”
秦朗说道：
“遇到老子，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因为我这个造反的土匪手里缺人，太他娘的缺人了！但是花钱雇你们，老子又觉得亏本！”
听到这话，刚才压抑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长官是开玩笑吧！咱们一个个都有把子力气，只要您雇佣绝对挣钱，那能亏本啊！”
秦朗不屑的说道：
“大话谁不会说啊！你们先瞅瞅自己，一个个瘦骨嶙峋的，风沙大点都能摔几个跟头。这也就算了，看到吃的还走不动路。一盆老玉米下肚，还要跟老子要第二盆。这特娘的比牛还能吃，甚至让老子怀疑你们八辈子都没吃饱过。”
“哈哈！”
秦朗的话被被一阵笑声打断了，他摆了摆手会场再一次安静下来。
“别笑，知道现在粮食什么价码？南都、尚海一个大洋换五斤麦面，这周边就更别提了，一个大洋就两烧饼。你爱买不买，不吃饿死。”
人群里有人大喊道：
“长官，这个价是十天前的，现在两个大洋一个烧饼！”
秦朗说道：
“听听，你们谁值两个大洋？站出来，让老子瞅瞅！”
“哈哈！”
“不敢站出来了吧！现在地主家招工，一天两顿稀的，干的是牛马活，动不动就要挨打。摸摸自己的良心，咱们红军打过谁？倒是我们的医生挨你们的打，这是人该干的？”
听到这句话，有人大喊道：
“长官，我不是人，那天是打了一个医生。”
“我也踢了一脚。”
“我没敢打，吐了口水。长官，您就惩罚吧！”
秦朗摆了摆手。
“这件事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因为进来的人太多了，第一天二千人，第四天就已经突破一万，现在山丹总共有十万人以上，后面还有更多的人会来。
我们没有预计到这个局面，造成了人手不足，耽误了一些患者的治疗，在这里我给大家道个歉。”
看着秦朗深深弯下的身体，人群骚动起来。
“长官，你可是咱们的活菩萨，可不敢受这礼！”
“赶紧跪下，不然要折寿哩！”
“长官，您就吩咐吧！刀山火海，皱一下眉头，我们就不是汉子！”
秦朗直起身子说道：
“都是爹生娘养的，有我吃的一口，就不会让大家饿肚子。规矩必须严格遵守，不让大家走动，是为了防止疾病传染。随地大小便的，会招惹来蝇虫。乱喝生水的，就会拉肚子。挨着一样，就是死路一条。
等一下，我会让军医给大家涂一些特效药，但是这要有灵性，脏了吧唧的，不遵守条例的，药效就没了。
还有，我们会挑选积极分子，优先给咱们做事，希望大家抓住机会。今年是瘟疫，谁知道明年啥情况。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人群中的老者们赶紧说道：
“长官，我们一定遵守规矩，不遵守的不用您处理，我们教他怎么做！”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您就瞧好吧！”
“……。”
就在人们群情激奋的时候，符云青着急地说道：
“我的天爷，这里几万人，我药不够啊！”
秦朗拍了拍他的肩膀。
“让人给他们涂掺酒精的墨水，记住用棉球，十个人换一个！”
“啊！”
26、血浓于水
冀察绥军区司令部是一片欢天喜地，因为他们接到了总部机关的电报。
“每年八月一日为建军节！”
听到这个消息，秦朗笑着说道：
“好，以后咱们也有自己的节日了！坦克、飞机上面的五角星里，要加上八一两个字，以后军徽、勋章、臂章也要有！”
罗荣说道：
“以后咱们授衔、授勋等等重要活动，就放在八月一日举行。”
秦朗说道：
“在这一天，各级政府还要慰问军属、烈属，可以发放一些补助或者生活用品。他们的子弟为华夏革命付出那么多，不能随随便便就忘掉。”
罗荣拿笔记下来后以后。
“我马上以军区的名义，将这个条例下发到各一级政府，一定要在今年全部落实。”
这时，耿振功走进了办公室，只是脸上却没有几分笑容。
“司令，我们截获了一份电报，甘苏南部地区，到目前为止已经有4万余人死亡。陕安省杨虎成部虽然采取了积极措施，但死亡人数也在3万左右。山丹地区到昨日下午已经死亡4008人，形势十分严峻啊！”
秦朗听了，也是一阵沉默。
瘟疫来势汹汹，大多数人发现患病时，已经无力逃走。所以汇集到山丹地区的群众，都是身体素质比较好的。
加上符云青有防治疟疾的经验，重新部署了山丹防疫区的布局，以及严格执行卫生条例后，死亡率才大大降低下来。
耿振功又接着说道：
“司令，刚才防疫组发来急电，山丹防疫区已经集中了二十六万人。而数量还在急剧增加，已经安置不下去了。”
冀察绥苏区严防死守，才没有发现瘟疫患者。但山丹的人越多，隐患就越大。一旦群众失去控制，对整个苏区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秦朗略一思索道：
“在第一道检查线后方，建立一个可以容纳3万人的隔离区。将最早进入山丹的那一部分群众分流出。在这里观察10天，如果没有发现患者的迹象，逐步分散到苏区各个地方安置。”
这一次他从山丹出来，也在隔离区中居住了10天。确认没有感染病症，才返回到张掖城，这也是卫生条例规定的。
耿振功说道：
“司令，建立这么大面积的帐篷区，需要工兵部队十五天的时间。我们的库存能提供五万人的居所，要不增加到五万怎么样？”
罗荣也开口说道：
“积极分子要优先选取，最好安置在甘苏的各个农场，农业口的人荒就得到缓解了。那些有文化的先进行培训，以后再按照专长分配工作。”
秦朗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
“还是三万人为好，五万人的话，三个防化营可能照顾不过来。最近，李玉波同志接连查获了几个潜伏组织，其中就有人企图将病患的排泄物送入苏区，我们不能不考虑这些隐患。”
罗荣沉默了一阵后说道：
“我支持秦朗同志，人少些处理问题的速度也就快一些。再说蔡丰同志也需要一个缓冲时间，如果准备不充分的话，恐怕会出现极为严重的后果。”
秦朗点了点头。
“这事就怎么定了，耿参谋长去安排一下吧！老罗，花旗国的进口药物比较有效，但是数量还是有限。眼下疾病还没有被控制的迹象，我想让花旗的同志加大购买量。
还有药品生产设备、原材料，只要能购买到的，统统都买下来。化工研究院也要进行技术攻关，争取早日自产，这样还能再挽救一些生命。”
罗荣说道：
“本该如此，我这就以司令部的名义下令。秦朗同志，陕安杨虎成的措施得当，不过他们也面临缺医少药困境，是不是给他们送一些药物？”
秦朗说道：
“这一次杨虎成能发电通知我们防备，也是比较难得了。投桃报李，送一些药物也是应该的。而且疫区相连，救他也是救咱们。”
罗荣说道：
“我这就发电报！”
此时的西安城，已经陷入莫名的恐慌中。
昨天，城里竟然出现了霍乱病人，虽然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掉。但是瘟疫会不会扩散开去，谁也不敢保证的。
而更让不安的是，药品使用得差不多了，再往后该怎么办，谁也不知道。
“主任，张副委员长送来三十万大洋，各界名流们又捐赠了五十万。目前加上我们已有的部分，能动用的款项约两百万大洋。
已经差遣得力的助手到天津、尚海等地购买药物了，同时派人到尚海等地做了宣传。不过南都国民政府发来急电，在汉口、尚海都发现了霍乱病人，现在也是有心无力。”
杨虎成的眉毛皱了一下
“南都方面是不准备提供款项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常委员长一再保证，必定让各界捐款捐物，然后迅速的运到陕安，治疗虎疾病人。红十字会运了一批药品，不过数量还是太少。”
杨虎成冷哼了一声。
“都这个时候了，还搞门户之见！难道陕甘两省的百姓，就不是华夏民国的公民啦？继续给国府发电，十万火急，急需救援！”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报告！”
“说！”
“乱匪秦朗发来电文，可以均出一批特效药……。”
“拿来我看！”
听到这句话，杨虎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冀察绥苏区秦朗，闻陕安一省虎疫流行，百姓死伤枕籍、哀鸿遍野。此辈皆华夏同胞，余不忍弃之。今日赠特效药若干，望虎城将军善加利用。”
放下电报后，杨虎成在办公室中来回踱了几步，良久才感叹道：
“堂堂一国之领袖，见识还……，哎！”
此时的南都，已经是战云密闭。就在半个月前，常委员长亲自担任“剿匪总司令”，如今正在紧张的调集军队，准备第四次军事围剿。随时开打的情况下，他怎么会顾及到陕甘二省的疾疫，况且这里又不是他的势力范围。
想找这儿，杨虎成恨恨的说道：
“打，使劲的打吧！等到华夏人死光了，就全便宜倭国鬼子！
给冀察绥苏区秦朗发电，感谢将军救民于水火之中。”
27、终于成功了
“咚咚咚！”
沉闷的射击声，不同于以往的任何武器。
硝烟中，密集的弹雨扑向远处的一辆FT17坦克，瞬间就把它打得千疮百孔。
坦克在摇晃着，仿佛是个伤心的人在晃动着脑袋。大大小小的孔洞，如同一张张裂开的嘴，正在控诉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咚咚咚！”
射击仍然在继续着。
不过机枪后面并没有射手趴着。只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按动着手里红色的电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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