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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了。”张启明严肃着脸道。
苏颜也被张启中带着叫了张启明叫叔，又叫郑月为阿姨，张启明跟张启中有七分像，只不过一个严肃，一个温润，苏颜都不太敢看张启明，气势很太强大了。
萧丹估计也怕，她都没怎么敢出声，桌子上就郑月在那笑着，聊着，不一会，上菜，苏颜跟萧丹跟前，上了两个精致的小盅，只有她们两个跟前有，其他人都没有，萧丹下意识地就把那个小盅推给张启中，张启中挡住了，看她一眼，笑了笑，并掀开了盖子，拿了勺子，说道：“试试，启明专门点给你们母女吃的，这个很补身体的。”
萧丹有点受宠若惊，“我跟苏颜不用吃这么好的，给郑月吧。”
张启中勺了出来，递到她唇边，道：“郑月家里多得是，她可不会亏待自己，至于你跟苏颜啊，早点到家里来，我就不用专门出来给你们补身体了。”
“这……”萧丹迟疑了下，还是接过勺子，自己吃。
张启中把手放在桌子上，看着她吃了，又偏头看着苏颜，张越也给苏颜掀开了盖子，并低声说：“要趁热喝。”
萧丹都没抗拒得了，苏颜也只能吃了，张启中含笑问道：“苏颜，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苏颜放在嘴里的勺子停了下，她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都看着她，她头皮顿时有点发麻，好像所有人都等她回话一样。
她盯着跟前的盅，张越看得出她有压力，抬眼看了张启中：“爸，先吃饭吧。”
张启中笑了下，“这就护上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郑月更是笑出了声音，苏颜只能放下勺子，她坐直了身子，迎上张启明跟张启中的目光，道：“叔叔，我愿意跟我妈一块去张家。”
张启中笑容加大，他敲了敲桌子，“谢谢苏颜这么善解人意。”
张启明紧跟着说：“虽然不办婚礼，但可以两个人去度度蜜月，我这手里有迪拜的游轮票，你们两个去，正好，这个天气也正好。”
萧丹没想到还有这一茬，顿时也放下筷子，看着张启中，张启中安抚道：“你也累了这么久了，不办婚礼的话，我们出去玩玩，我也很久没放假了，至于苏颜跟张越，等过年了他们放寒假，我们再一家人出去走走。”
萧丹：“可是饼店。”
“这不是要注册公司吗？我们到时帮个忙，让公司顺利开起来，再请些人去上班，不就可以了？”
萧丹：“……”
苏颜握了握萧丹的手，她突然发现，萧丹在张家这兄弟面前，都是被带着走的，这对她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现下也由不得她想了，她低声跟萧丹说：“妈，出去走走也好。”
等她赚钱了再带萧丹去玩，还不知道要多少年，现下能出去走走，又跟张启中一起，至少两个人有更多独处的空间，也能让萧丹放松放松。
萧丹握紧她的手：“那你呢？”
苏颜一笑：“妈，我快成年了。”
“嗯。”
吃过饭，酒店送上来蛋糕，放在桌子上，郑月站起来，拆开蛋糕，边拆边看着萧丹笑道：“这可是启中亲手给你做的。”
萧丹一惊，她转头看了眼张启中，张启中伸手握住她的手，“别的礼物都给你准备了，但是这个蛋糕啊，我觉得心意最足。”
“谢谢。”萧丹有些感动，蛋糕很简单，上面一朵红色的玫瑰开在中间，下面写着“恭贺生辰”。
是张启中题得字，字很漂亮，跟他人一样。
郑月还笑着说：“启明是君子远庖厨，但启中不是，这些年啊，他一个人带着张越，这厨房的手艺，也就这么练出来的，萧丹，你说，这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十多年，身边也没个人知冷知热的，是挺辛苦的吧？”
萧丹嗯了一声：“是的。”
她又看了眼张启中，张启中含笑，说：“别看我了，快看蛋糕。”
萧丹第一次过生日，还有张启中亲手做的蛋糕，心中说不上来的暖意，却也更加惶恐，让她许愿的时候，她许了很久，放下手时，又握紧了苏颜的手，郑月说：“你们母女两个开这个蛋糕吧，曾经的伤痛远去了，未来会更加美好的。”
苏颜眼眶忍不住红了。
她想起了上辈子，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萧丹还被苏厉压在沙发上打，她脚趾头腐烂了，切除的那天，苏颜在手术房外面，听到萧丹的哭声，她自己害怕地抱住了头，萧丹的脚趾头没了，她也在一夕之间老了十几岁，包好了脚趾头后，母女俩个一前一后地回那个凄惨的家里。
哪里会有这辈子这样，有人呵护她，还给她亲自做蛋糕，亲手规划她的人生，要带她出去玩。
突然的，苏颜害怕，害怕这一些只是梦，切蛋糕的时候，她的泪水滴在蛋糕里面，她不好意思在这些人的面前哭，转身去了屏风后面的洗手间，刚一进去，腰部就被人抱住，张越把她的脸抬了起来，问道：“为什么哭？”
苏颜无法回答，她紧紧地抓着张越的衣服，埋在他的手臂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哭到深处，她咽哽着说：“对不起张越，也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跟我妈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张越隐隐知道她哭什么，现在确认了，就只是用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抱得更紧，道：“靠你自己的努力的，这一切都靠你的努力。”
在泥潭里不怕，怕的是没想过出这个泥潭，人生的好坏，往往在一念之间，现在身陷囹圄不怕，怕得是没有目标没有规划，反而只是一味地向命运屈服。
在洗手间呆了好一会。
张越敲门。
苏颜闷着嗓音道：“快好了。”
张越调笑：“你不用急着遮挡，叔叔跟我爸他们又不笨。”
门刷地一下拉开，苏颜正拿湿纸巾压着眼睛，张越看着她的眼睛笑：“像兔子。”
“是不是很红？”
“嗯。”
“我在敷一会吧。”
“别敷了。”
张越一把拉住苏颜的手，把她从洗手间里拉出来，苏颜踉跄两下，低着头出了屏风，张启明张启中郑月看了她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心疼，但他们没揭穿她，张启中笑着说：“苏颜你再不出来，蛋糕都被我们吃完了。”
萧丹心疼女儿，抱着苏颜的肩膀，她也想哭，但她不能哭，又端了蛋糕给苏颜，苏颜埋头吃了一口，眼睛一亮。
张启中轻笑：“是不是很好吃？”
苏颜点头：“真的超级好吃。”
张启中支了下额头，笑道：“被苏颜这一夸，比我拿下几个亿的项目都开心，有女儿就是好啊，像小棉袄，还特别捧场。”
苏颜被他一逗，脸有些红了。
张启明浅浅吃了一口，说道：“既然你嫌弃你儿子，那就让张越来走我这条路，继承我的衣钵。”
郑月撑着额头说：“我也觉得好。”
张启中看向张越。
张越却道：“以后再说，我目前有想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张越往后靠，靠在椅背上，余光落在苏颜的侧脸上，唇角含笑：“你们猜？”
张启中：“……”
张启明：“……”
第63章
过完了萧丹的生日，她们回到饼店，就要开始准备搬家的事宜，王婶之前虽然说替萧丹开心，一旦真听说要搬了，又万分不舍，抱着苏颜晃啊晃啊，苏颜翻着书本的手都被她晃抖了，萧丹在楼上晃悠，在客厅跟房间里左右细看，一脸不舍，当初从苏厉那边搬出来的时候，只要有一个小窝她都很开心了。
而这个只有不到30平米的阁楼，是她跟苏颜手把手地装饰出来的，玻璃是苏颜每周末都要擦一次的，小小的沙发只能坐两个人，但也足够了，她们以为，会在这里至少住个几年。
谁知道，变化来得这么快。
苏颜亲了下王婶的脸，爬上楼，蹲在楼梯口，看着萧丹摸着沙发之类的，她没有吭声，她能理解萧丹的心情。
这里，是她们逃避伤痛的收容所，也是她们希望开始的地方。
萧丹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苏颜蹲坐在地上，母女对视了一会，苏颜站起身，拉着萧丹的手，说：“我们把这里的东西，都留给下一个在这家饼店帮忙的人吧。”
萧丹顿了下，她还在想怎么处理这些家具呢。
“好。”她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苏颜一边适应高二的生活，一边去了解学校住宿的信息，周六的一早，张启中亲自开车过来，开的是SUV，张越跟着来，下了车，见楼下只有两个行李箱，诧异地挑眉：“就这么点啊？”
苏颜叼着饼说道：“难不成把家具都一块搬了啊？”
张越轻笑：“女人的东西不都很多么？”
张启中拎起那两个行李箱，垫了垫，道：“没关系，家里什么都有，别的不带也罢。”
便开了后备箱，将两个行李箱放上去，推好，关上箱子，萧丹给他们倒了水，还做了饼，说道：“先吃点吧。”
张启中看她一眼，继而笑着点头，萧丹端着饼还有水到他的跟前，放下，张启中轻轻拉住她的手腕，问道：“不舍？”
萧丹沉默了下，点了下头。
“不舍，以后这里就买下来。”
萧丹一惊，“买它干嘛？”
张启中轻笑，“买它自然是有用处的，看到外面的路在修没有？这里的店一年后价格翻倍，买了就是赚的。”
萧丹不懂这些，她看了眼王婶，王婶掩嘴一笑：“哎，张先生想买我觉得那是最好的，我们以后的房东就是张先生了，挺好的。”
王婶比萧丹懂多了，这之前说开公司，现在公司注册也是张启中在帮忙，虽然以后是由她们来经营，但是有大公司在后面做靠山，这到底是好的，萧丹心细，将来财务都她管着，正好。
张启中又是轻笑一声，“王姐，买下来以后，萧丹才是房东。”
王婶哎呀笑了起来，眼睛咪咪的，直说：“萧丹好福气！”
萧丹却很惶恐，说道：“我当不了的，你可别给我。”
“那就给苏颜。”张启中朝苏颜看去，苏颜一口饼卡在喉咙里，呛到了，张越拍了下她的后背，从鼻腔里哼道：“蠢死了。”
苏颜好不容易把饼给咽下去了，匆忙地喝了一口水，喉咙才舒服，她摆手：“张叔，你不用考虑我。”
她没想要张家的一分一毫，她以后都能自己赚，自己努力，同样的，她也相信萧丹估计也没什么想要的，但是如果张启中要给，就不知道萧丹能不能拒绝得了，这是萧丹要面临的问题。
又坐了一会，四个人才出发，坐上车后，苏颜摇下车窗，看着站在门口的王婶还有隔壁的胜姨，她挥手，王婶冲她一笑，萧丹也挤了过来，往外看，她眼眶微微发红，苏颜紧握着她的手。
萧丹的指尖微微发抖，可见未知的路程她挺害怕的。
车里安静了一会，张启中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萧丹，唇角含笑，浅浅地带起了话题，他聊起了他去纽约签合同时发生的事情，碰到的恐怖袭击，那时就在他隔壁的一栋大厦，枪声就近在耳边，当时整栋大厦封锁，包括他们这一栋，因为还没办法找到枪声的出处，那些平时看起来高大上的玻璃，身份象征的高楼，那个时候却成了最危险的地方，子弹穿透了玻璃，只听见砰的声音，躲在哪里都感觉不安全，因为玻璃也好，柜子也好，都没法成为挡子弹最佳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