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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齐国人闲得没事干,用隐语来比喻一些道理。我知道邹忌就是这么当上相邦的,可以说是开风气之先。
“当时先王说的什么,我忘了。”徐劫道,“轮到钟王后的时候,王后突然指着门口道:谁来了!我和先王不自觉往门口看去,空荡荡没有一人,再回头时,钟王后的席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徐劫说着,脸上的表情说明他依旧不知道那是怎么做到的,透着好奇。“后来,钟王后施施然从正门进来,面带微笑,问道:‘臣妾的隐术如何?’”徐劫继续道,“先王连连惊叹,但是老夫却并未看到先王面露惊疑,可见是早就知道的。”
“这听上去……”我心中道:不就是传说中的忍者么?忍者好像也要扔个烟雾弹什么的吧。
“后来老夫才知道,先王之所以封钟氏为后,就是看中了她的无盐之众。”徐劫道,“那伙人中技艺胜过钟王后的大有人在,只是不知道为何都只奉钟王后号令。”
“钟王后还在齐宫么?”
“就是钟太后啊,”徐劫道,“老夫离开临菑之前,还特意去与她告别。”
我看了看庞煖,庞煖也正在看我。
我问他道:“你说这些人,会不会就是当日你碰到的家伙?”
庞煖道:“的确有些像,我还以为隐术是山夷才有的,没想到是吴人。”
徐劫恨铁不成钢道:“山夷就是被吴人吞并的,你不知道么?”
“哦……那么看来之前我们碰到的隐者和救走冯谖的人,都是齐太后派来的了。”庞煖恍然大悟道。
“涉及田文,”徐劫笑了笑,“太后对于那位有出息的侄子可是十分看重啊。”
“糟糕……”我道,“看来田文最后还是会回齐国。”
“怎么?”庞煖问道,“不是已经把他回齐国的路堵死了么?”
“太后当然知道田文是不敢篡位的。”
有这么一支鬼魅一样的特种部队,谁敢篡位?而且以田文的受宠程度,太后对于隐者又不曾刻意隐瞒过,想来他一定知道有这么一支来无影去无踪的部曲。
“这不重要,”徐劫道,“你说你们抓了冯谖?”
“是啊,怎么?他不就是个门客么?”我奇道。
“冯谖曾与田章共同拜在孙子门下受业,为人最是睚眦必报。”徐劫摇了摇头,“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啊。”
“这又有什么?就连田文都是丧家之犬。”庞煖道出了我的心声。
“年轻人,不知道广栽花少种棘的道理。”徐劫叹了口气,“冯谖还是有些才干的,孟尝君门下人手又多,就怕他们下阴手。”
我和庞煖相视一笑。冯谖一被救走,我们就连大本营都搬走了,他上哪里找我们去?而且狐婴本来就是一个影子,只有我需要的时候才会冒出来,平时就算我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我。
“要是我能学会隐术就好了。”庞煖突然道。
我就知道他最好这种奇技淫巧,不过他要是学会了,最终受益的人还是我。我望向徐劫:“先生有什么门路让我这位师弟去学来么?”
徐劫摇了摇头:“老夫只知道无盐众。而且无盐众头领只传丑女,比如今上的王后。”
如今的王后我倒是有所耳闻,传说她脖子上有颗大瘤子,人称宿瘤女。齐国国君还真是愿意牺牲,为了要把握这支力量,不惜娶天下排得上号的丑女。不过为什么他还会被人劫持呢?
庞煖看出了我的疑惑,将当日解救齐王的事详细说了,最后道:“这帮无盐众的反应还真是慢呢。”我颇有些庆幸,还好下手比较快。
“你卖齐王这个人情,指望他怎么还?”徐劫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想把水搅浑,浑水好摸鱼。还有就是,狐婴这个名字总得传出去。我要让赵国那帮人,日夜不得安宁!”
徐劫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不过既然我们知道了有无盐之众这么逆天的存在,一应策划就得仔细小心。我记得以前论坛里有人说过,所谓的忍者就是从中国传过去的,连服部半藏都是中国移民。如果是真的,那么忍者这个行业可能现在已经有了萌生,只是从山夷的巫师变成了齐国后宫中的无盐之众。
其实我也没必要贪心忍者,我的天璇堂本来就有这种意思在里面。他们学会五行遁术之后,赶路和身形发面绝非常人能比。
不过听徐劫说了这么一大通,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为什么不让天璇堂去探营呢?
等徐劫称累下去休息之后,我跟庞煖在伊阙城中散步,将自己的设想告诉了庞煖。庞煖略有所思:“天璇堂主要训练的是赶路和遁术,要是被人发现倒也跑得了。只是他们的藏身潜行之术尚不及天枢堂,要想探营,恐怕不是很容易。”
“加入训练科目,眼前的秦军就是最好的器材。”我笑道。
“为什么不让袁晗去试试?”庞煖道,“说不定还能刺杀个大将,你也就不用整日将白起挂在嘴边了。”
“天枢、天璇两堂在我的设计中,前者以暗杀救援为主,故而强调小阵。后者以传递消息和刺探情报为主,故而以孤身为主。”我摇了摇头,“你觉得这两堂选材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庞煖道:“天赋?”
“是心。”我叹道。前者必须是集体感较强的人,有配合意识,知道培养默契。而后者必须是孤僻自我的人,能够耐得住寂寞,顶得住巨大的生存压力。即便他们的科目很接近,但是因为人不同,所以就无法混用。
“难怪你一直莫名其妙地把这两堂的人调来调去!”庞煖恍然大悟。
“我的傻弟弟,你要学的还很多啊!”我故作深沉地拍了拍庞煖的肩膀。
星火燎原 第62章 第一四四章 阵中(五)
当天晚上,庞煖亲自带队引领天璇堂几个精英造访了秦军大营,因为是第一次,并不是很深入,只进入到一名二五主的营帐就止住了。对我来说,来去不让白起知道才是第一要务,否则以白起那种人精,很容易给我来个将计就计,反倒被他算进去。
二五主是秦军的一阶。按照秦军兵制,五人为伍,设伍长;十人为什,设什长;五十人为屯,设屯长;一百人设百将;五百人设五百主;一千人设二五百主,简称二五主,差不多就是山东六国的兵尉。一个掌管千人的军官已经属于中级军官了,只是他早早就睡了,所以天璇堂就没有进去翻他的帐篷。
这次的成功让庞煖信心大增,根据夜探敌营的经验开始思考针对性的训练,同时也想到了反制夜探的办法,在联军中找了几个点予以试验。秦国的斥候还是较为原始的斥候,并不具备夜探敌营的能力,不过谁知道秦国有没有无盐之众这种诡异的力量?
为了表示对天璇堂的支持,我特意在晚上开了一门课:兵法。
在这个知识垄断的时代,最为保密的就是历史和兵法。历史偶尔还会松一道口子,让人惊鸿一瞥。兵法却像是核武器一样,除非经年考核,否则绝不会传授出去。即便传授出去,也多是一些粗浅文字,没有师父讲解,根本无从领悟其中真谛。我前世专心事业,什么《鬼谷子》、《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曾胡治兵录》……看了不知多少,能用到的却九牛一毛,觉得里面大部分都是废话。
跟师父在山中长到十岁,师父才开始传我兵法,那时候就像是打开了一扇奇异的窗户,才知道那些兵书的字里行间都是鲜血涂满,往往兵书一句话,背后就有足足讲一天的宏大篇章。最典型的就是孙武子所谓的“奇正之变”,对于外行来说就是简单哲学思辨,只有明师点拨,或者浸淫战阵的老将,才能心领神悟。
我要讲的兵法不需要那么复杂,因为这些人只求实用和应变,所以我直接从《三十六策》入手,告诉他们,已经有人将三十六种常见的套路总结出来了,碰到问题只要想想怎么套就行了。
的确,三十六计在我看来就是数学公式一般的东西。
这套书从晋代成型之后就没有大的增减,已经是十分精炼了。无论是商业奇才还是仕途君子,在碰到问题解决问题时用的手段,没有一个能超出三十六计的范畴。虽然很多人拿了公式也未必做得出题目,但总比完全不知道公式纯粹靠小聪明去硬闯要好。
庞煖在山中是没有资格听兵法的,就如我没有资格学剑术一样。他原本对于兵法也是不屑一顾,更喜欢孤身仗剑快意恩仇的日子。第一堂课上完,我讲了“瞒天过海”的前半段,一下课就看到庞煖跑了出去,第二天天亮才回来。
一夜未归的庞煖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兵法对于剑术也有用!”
那是当然,随便你干什么,只要涉及与人有关,兵法就有用。如果道家要入世,披上外衣就是兵家。虽然儒生自称传自道家,也处处讲究“道”、“一”、“道统”之类,但真正在世俗的道家门人更像是个兵家。
如果不是师父传授了兵法,我怎么可能敢挑战白起呢,自己这身斤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等我的三十六计讲完,天璇堂的业务能力也上去一个档次,他们甚至发明了一种衣服,只要被人一扯就会破裂,以此来行“金蝉脱壳”之计。我觉得效果不错,等回到新城就将这些内容传给许历。
袁晗再次表现出了让我惊叹的悟性。他在山野中长大,没有被乱七八糟的知识灌输过,所以领悟力很不错。在我讲完课之后,天枢堂跟在我身边的人还聚在袁晗身边互相讨论,研究战术,这让我更为满意。
兵法之道如同海水,有的人取水,有的人取盐,还有的人取大海之意,各取所需才是王道。
到了十一月的时候,又开始了连续三个月的新年时节,每到这个时候是最熬人的。家里人等着当兵的亲人回家,士兵也想着家里人今年是不是能够揭开锅。这样下来士气怎么可能高昂?
好在我的暗驭手没这种问题,他们大多没有家人,所以我把他们聚在一起,好好吃喝了一顿。
至于公孙喜那边,我建议给少部分训练刻苦的士兵放假,带上粮饷和乡党的家书回去看看,这样可以安抚军心,增强士气。公孙喜对我说:“自古不曾有过。”自古不曾有就不能有么?古时有过这么漫长的诸侯混战时代么?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起肯定也知道韩魏是十一月过新年,此时必定士气不稳,开始派出更多侦骑斥候进行试探。偶尔还会拉上千八百人对伊阙东西两山进行试探性攻击。我建议公孙喜将两山两城之间的营寨拉长,更靠近山区,这样一来可以有所托庇,二来也方便夹击。不过公孙喜更喜欢登城看到下面旌旗满布,所以并没有采纳。
“我不知道你与白起有什么样的过节,”徐劫终于忍不住对我道,“但是让白起攻破伊阙对你更为有利。”
“哦?请先生直言。”我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
“若是白起久攻不下伊阙,只有回兵,你还有什么机会抢占新城?反之,白起攻下了伊阙五城,到时候主力要部署五城之间以备韩国反攻,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来打新城?”徐劫道。
这老头自称不懂兵法,但是想问题倒是很周到。我有些纠结,情况的确如徐劫所言,白起占据伊阙肯定要比攻不下伊阙更有力。然而我还知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