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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轩竟然真的懂破阵之道，这让他心头一沉，可看到区区五千重甲军就来强攻时，他又冷笑一声，暗道一句自不量力！
“放战兽！”
呼延灼甚至都不打算自己出手，直接一挥手，大军便露出几条缝隙，然后一头头犀牛模样的战兽便迈着厚重步伐从军中踏出。
战兽乃是这大陆上的奇特异兽，天生能够汲取天地玄气，同样可以修炼，有着与修士一样的境界划分，唯一不同的是，它们更看重天资，根据天资，它们被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层次。
黄阶战兽，前途有限，不怎么珍贵，大多都如眼前这些战兽一般，被用来当炮灰，而天阶战兽，有的可比一个帝国的帝君还尊贵，奴役万千修士，让人敬畏。
眼下这几头犀牛模样的战兽乃是最卑微的战兽，可体内好歹也有稀薄的玄力，力大无穷，对于凡人士兵的杀伤力极大。
“牟……”
这些战兽发出奇特的低吼，低头猛撞了过来，十几头并排而冲，像是一堵城墙呼啸而来，压迫力十足。
“铮铮……”
许多重甲军持重剑力劈，他们没得退缩，必须强攻进去。
“呼呼……”
这时候，呼啸声猎猎而响，只见被重甲军簇拥的墨轩手持一杆战矛，陡然发力，如流星般掷出，炸裂空气。
“噗！”
战矛凌厉，从天而降，直接洞穿了这几头没有智慧的战兽身躯，将它们串成一串钉在了地上，血流成河。
“杀过去！”
墨轩爆喝，身陷战场，他越来越兴奋，眸子里的猩红色越发浓郁。
“兄弟们，我们来接你们了，咱们一起上战场，一起回去！”
有重甲军看着那阵里头被砍得千疮百孔的尸体，红着眼道。
所有士兵都红了眼，持重剑不顾一切得撞向了对面。
“放箭！”
呼延灼骑在高头大马上，冷漠下令，眼睛死死的盯着墨轩。
“嗖嗖……”
枪兵身后的弓兵立刻齐齐放箭，一根根箭羽破空，天空像是下起了箭雨，五千重甲军不得不放慢速度，将重盾撑起来！
“当当……”
箭矢力量极大，都是劲弩射出，重盾上都被击出一个个小坑洞，要是稍微薄一点，恐怕会被洞穿。
这些箭羽对修士的威胁不大，墨轩与雪诗菡仅仅用玄力便隔绝了所有箭矢，可这般下去，重甲军的体力会被耗掉，还谈什么强攻。
必须有人带头打开局面！
墨轩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浑身杀气腾腾，目光锁定了前方。
他要带头冲锋，打开局面！
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断枪，墨轩动了，施展兵法身轻如燕，大步流星的冲到了最前方。
“吼……”
墨轩爆喝，所有靠近的箭矢皆被震飞，他一马当先，双臂一震，一记挑枪刺出，枪势狂暴，沉重如山。
“砰……”
这一枪太恐怖了，整个枪身都在放光，像是一头龙腾空，敌军最前排的盾兵持最坚固的重盾抵挡都无用，盾都被崩飞，当即阵脚大乱，一个缺口被打开。
呼延灼震怒，他没想到墨轩这个主将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突然出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这才吃了大亏。
“轰轰……”
借助墨轩这一击争取的机会，所有重甲军低吼着冲了上来，硬生生拿着重盾撞了上去，盾与盾碰撞，许多人虎口都崩裂了。
这一下，一字长蛇阵蛇腹的盾兵再难保持阵型，被破坏，被打乱，露出了里头的枪兵。
“噗噗……”
枪兵刺枪，五千重甲军许多人被洞穿，猩红的血染红了枪尖，当枪兵想要收枪时，他们却发现做不到。
重甲军的这些战士，用血肉之躯夹住了这些杀伤力巨大的长枪。
“杀吧，兄弟们，替我们多杀一点！”许多战士怒吼，狞笑着发出最后一击，用手中重剑砸碎身前枪兵的脑袋。
做完这一切，他们怒目而亡，至死，身躯都笔直站立，未曾倒下。
兵，也有兵的傲气！
死，也要站着！
呼延灼面色阴沉，好在他们数量具备绝对的优势，很快就又集结大军，重新摆好阵势，稳定住了局面。
墨轩出其不意打开的局面又没了，这就是人数劣势的结果。
不过重甲军已经来到了敌军面前，弓兵的威胁可以忽略不计了，接下来就是硬碰硬，拿血肉去强攻。
一瞬间，血洒四方，平均每一个重甲军要面对十个以上的战枪，他们没办法退缩，只能硬拼，只能强攻。
“如果有人能活着回去，告诉我媳妇儿一声，改嫁吧！”
“如果有人能回去，告诉我的老母亲，儿子不孝！”
“如果有人能回去，帮我看看我儿子多大了，看看有没有成男子汉！”
“如果我们胜利了，记得将我们的旗帜插在我坟头！”
……
许多重甲军惨笑，各个身上都是血窟窿。
最后方，琴音阵阵，雪诗菡红着眼，尽全力施展疗伤战曲，没有她，估计五千重甲军早就全军覆没了。
她的双指鲜血淋漓，俏脸苍白，这是消耗过度的体现。
然而她虽弱女子，此刻却依旧坚强，咬牙坚持着。
墨轩没有放弃，她也没有放弃。
惨烈，无比的惨烈，众将士在拿命去拼，他们都是血肉之躯，都是墨轩的兄弟，他们坚定不移的追随着墨轩，他们至死都未丢弃身为一个兵的荣耀。
一眼望去，一道道魁梧的身躯挡在阵前，至死依旧站着，没有人退缩，没有人哭喊，没有人屈服……
他们就像没有情绪的石头，一往无前的进攻冲撞，将身为兵的责任尽到最后。
此战过后，不知又有多少人悲伤！
墨轩心都在滴血，这些战士无比的信任他，可他却保护不了他们，牺牲得太多了，多到他无法接受。
他在尽全力的杀，杀到现在都麻木了，甚至呼延灼都没有出手，仅仅几个他手下的修士就牵制了他，说到底还是他太弱了，玄体境，算得了什么。
“兄弟，等战争结束，将我们葬在这战场，我们是兵，战场是我们的归宿，将我们的旗帜永远得插在这里，告诉后人，他们的先辈，各个都是真汉子。”
有士兵虚弱的道，看向墨轩，咧嘴笑着，霸气，豪迈，又……解脱！
说罢，他一步迈前，不顾自己身体里越插越深的枪尖，转而用自己的大手一把拍碎了敌军的头颅。
墨轩回首，只见随同他一起出征的五千重甲军已经牺牲了大半，许多人站着死亡，面向故乡。
死在战场，心在故乡，他们多想最后看一眼家人，最后看一眼心里最美好的记忆。
看着那一道道笔直牺牲的英雄，墨轩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咆哮的声音。
“隆……”
猩红的魔纹刹那间爆发，瞬间弥漫其整个身躯。
第三十一章 昏迷前的琴音
墨轩心中无尽杀意爆发了，其丹田万界兵书那栋魔殿在震动，磅礴杀道力量弥漫墨轩全身上下。
墨轩气息陡然转变，整个眸子彻底化为血色，几乎变了个人，其脖子上的长生锁死死遏制了杀气的爆发，否则这方天地都要化为血色。
这股杀气，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至少大乾王朝这片土地没有人能够承受这股杀道力量的攻击。
呼延灼等人一瞬间如坠冰窖，浑身动弹不得，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量锁定了自己，似乎对方稍微动动念头就能摧毁自己。
后方，雪诗菡俏脸大变，墨轩的变化太反常了，她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走火入魔！
传闻之中，有的修士修炼时会走火入魔，修为爆涨，可神智也会丧失，乱杀一通，最后爆体而亡。
虽然不明白墨轩怎么会走火入魔，可此刻墨轩浑身血红，分明就是玄力要撑爆身体的表现，一旦放任不管，后果不堪设想。
是以雪诗菡大急，想要助墨轩脱离走火入魔的状态，可一时间也想不到方法。
“吼……”
墨轩仰天咆哮，浑身蒸腾血色火焰，其实力远远超过了玄体境的范畴。
“隆……”
他一爪探出，生生撕裂空气，在空中留下一道恐怖轨迹，淡淡血色火焰猩红耀眼。
一爪之下，所有面前的重盾都融解了，先是化为铁水，接着燃烧成灰烬。
数千盾兵刹那间被轰杀，如碎纸般轰然爆裂，一地都是血，墨轩踏血而立，如魔般让人望而生畏。
呼延灼身子都开始发抖了，他察觉不到丝毫玄力的气息，不明白墨轩的力量从何而来。
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墨轩的力量压根不是玄力，而是……杀气！
“轰……”
宛若平地惊雷炸响，一阵地动山摇，地面黄土被气劲震飞三丈高，呼延灼那几个修士手下先前围攻墨轩，此刻被血色杀气束缚着悬浮了起来。
“嗷……”
杀猪般的惨嚎声响起，这几名修士被杀气入侵身体，浑身玄力不受掌控的乱窜，整个人千疮百孔，各个都成了血人。
“砰！”
几个眨眼的功夫，这几名修士皆爆碎，漫天都是血雨，场面一般人根本接受不了，然而墨轩化身杀神修罗，无比享受这地狱般的场景。
这等残忍冷酷的手段把呼延灼都吓懵了，更别提他手下那群大军了，所谓的一字长蛇阵瞬间被破，蛇腹部分的弓兵枪兵全都四散而逃，狼狈不堪！
这种杀气，身体上的杀伤力倒是其次，心灵上的摧残最为恐怖，这些摆阵的士兵根本承受不住，溃败逃窜也很正常。
“杀……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雄，一个也别想走！”墨轩嘶吼，杀气滔天，意识完全沉沦，整个人沦为杀戮的奴隶。
“呲……”
一道道血色狼烟蒸腾，墨轩自己的身体也被杀道力量弄得皮开肉绽，可是他滴血未漏，似乎血液都焚烧了起来。
他握拳，大开大合，如一头蛮龙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大地深陷，敌军全都四分五裂。
“驾……”
呼延灼吓破了胆，使出吃奶的劲儿抽打胯下骏马，恨不得插上翅膀飞。
如此诡异的对手他从没遇到过，在他看来，墨轩定然怒气攻心，然后走火入魔，所以他暂避风头为上策。
然而墨轩纵然失去了思维依旧记得他那张嘴脸，毕竟印象太深了。
屠戮士兵的，是他，鞭挞尸体的，是他，侮辱打骂的，是他，现在想跑？谈何容易！
“隆隆……”
墨轩脚下血色气流旋转，整个人化为一道飓风追了上去，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他一瞬间追到了呼延灼，大手一拍，硬生生把他座下战兽马匹给拍得栽倒在地。
而后墨轩掐着呼延灼的脖子，将其举过头顶，接着便见呼延灼浑身如焦炭般灰黑凋零了起来，其七窍都在冒血色火焰。
这火，这烟，都是杀气化为实质的体现，这已经超出了常人对杀气的理解，乃是杀道至强奥义。
“噼啪……”
几个呼吸的功夫，火星四溅，骨骼如柴火般生响，呼延灼躯体在墨轩掌中逐渐消散，化为灰烬随风而逝，彻彻底底被杀气焚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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