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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你动他!”侯浣浣大吼。
听到他的话,高强终于站起身,没想到,侯浣浣却比他快了一步。
现在要阿罗他们行动太迟了!她也许任性,但还不至于到没有大脑,眼下能救狄无尘的只有她的身分,侯浣浣恼怒地咽下一句粗话,强撑过那股晕眩,她迅速朝狄无尘的方向移去。
严正不敢置信,这才吃过苦头的女孩,竟敢站出来维护一个半死的男人。
“要是你敢动他,我会让你拿不到赎金。”她努力地想站得笔直,但这很难,严正对她拍来的那掌太重,她的头又撞及地面,整个人还在眼冒金星。
真要命!她这辈子还没这么义勇过,小韬和晓恩要是知道她的义行,不!说是愚行还比较像,肯定会押着她去给霁莲把把脉,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
要不是看在这笨男人是为了救“朱清黎”才变成这副德性,她绝对会敷衍自己的良心,让他给人宰掉算了。
可恨!她就是办不到!
“赎金?”严正顿了顿,示意手下停手。“什么意思?”
闭上眼,顺了顺呼吸,侯浣浣不情愿地掏出那枚皇上赐下的玉镯;从她被掳走以来,这唯一能证实她身分的皇家信物就被她藏起来。
看清镯子底面那篆刻的小字,严正的眼睛发亮,宋老伍说的那笔买卖果然是真的。如果这丫头真是皇家郡主,那么,他想再重建几个风月楼都可以,因为,从这丫头身上拿回的利益,将是无法算计。
“看不出来,朱清黎,嘿!嘿!我早知道凭你的条件,绝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原来你还是个小郡主,嘿!王府出身的女人,果然有一套。”
他是不是听错了?狄无尘错愕万分,那女人的声音明明就是那个侯浣浣,怎么搞的,摇身一变,她居然成了他日夜找寻的“朱清黎”?
幽幽夜里,只闻高强吹了一声清亮的口啃,他拍了两下手以示喝采,而后笑睨着严正。
“严老大,看不出来,你居然暗藏了这么好的买卖。”
“宋老伍呢?”李三闻言脸色大变,跳起来对侯院院一阵漫吼。
“谁?”
“把你从香云寺带出来的人。”李三咆哮。
“从马上跌下来,死了,我把他埋了。”她毫无感情地说。
朝侯浣浣砍过去的刀,立刻被人载住。高强微微一笑,轻而易举地把刀拿下。
“别冲动,这位老兄。咱们严老大还得靠这女人扳回一局,你这么毛躁,怎么成得了大事?”
“高强说得是,阿三,你太急躁了。”严正不快地说。
“严老大,你相信这婊子的话?根本就是她杀了宋老伍,我要她偿命!”斗不过高强,李三气得破口大骂。
“她是个重要筹码,不能动她,你要泄恨,就先砍这个男人出气吧!”严正说。
妈的!狄无尘在心里咒骂,他这是招谁惹谁了?那个宋老伍的死干他屁事,早知如此,他该让老三假受伤的。
“我叫你别动他,严正,你没听到吗?”侯浣浣心里急,脸上却平板板的。
“你找死吗?不要以为老子当真不敢动你!”严正威胁地横过她。
“对!我是找死。”她两眼定定地看着严正,没有注意到严正身侧、躺在地上的狄无尘轻轻地又把眼睛打开,正朝她瘀伤的脸上望来。而话才说完,一根尖锐的簪子亮在她手里,直直地,就压在她胸口上。
“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立刻把簪子刺进胸口,到时候别说一个子儿,你连命都没有,杀皇族可是诛九族的罪……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良心,所以也不打算拿这些法令威胁你,但是赎金……嘿!别动,也叫你手下安分点,尤其是李三。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宋老伍的死跟我没半点关系;况且,我还不想死,所以别逼我,严正!我说到做到,要不,你可以试试看!”说完,那根银亮簪子已经穿透了她的衣裳,一圈血印染红了衣上绣花的银线。
狄无尘说不出那种感觉,他对这女孩还说不上认识……甚至,老天!他甚至还不喜欢她的凶悍个性,可是她却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只是为了要救他而已!
只是为了要救他而已!他闭上眼,几乎不忍望见那摊浅浅的血迹;天哪!他从来没这么无助过!
一个官家的任性郡主绝对做不到这点,一个仅仅为了名字念错而计较半天的女孩也做不到这点,这种轻易抛开性命的豪气……狄无尘怀疑自己是否丧失了视觉。
但那真的是她!在仓库里自称侯浣浣的泼辣姑娘。
蓦然,他想起李仁的话,恍然大悟。
或者,侯浣浣是朱清黎认祖归宗前的另一个名字吧!
严正显然对这种无法掌控的情况头疼,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被自己的人质威胁。看得出来,朱清黎不是玩假的,从她怒视、顶嘴又威胁的行为里,严正知道她真的敢把簪子戳进胸口,而且又快又深;要是让她这么做,他一定来不及抢救。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只要维持原状,如果幸运的话,你可以跟九王爷要求任何你想要的数目,严正,你是聪明人,别做蚀本生意!”
握簪子的手已经在颤抖,但她连移开的意思都没有。
“这家伙是你什么人?”严正竖眼问道。
侯浣浣耸耸肩,表示没兴趣回答。
“说!你这么维护这男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他拿出女人最在乎的贞节,要逼她松手。
谁知道,侯浣浣竟轻蔑地笑起来,彷佛严正说了什么可笑的蠢话。
“在你们男人的眼中,被人睡过的闺女比一条猪还不值钱,严正,我干不干净你心里清楚,所以别侮辱我,要是有辱及我名誉的流言传出,你的赎金照样拿不到!”说完,她还大声笑出来,完全不在乎他所暗示的暧昧;在她心里,其实也希望能把这些话传出去,说不定九王爷会为了他的面子问题,放她回卜家寨!
她是真的无所谓,那些世俗人眼里的“狗屁清誉”,她从不挂在心上。
再一次,严正被她的话给吓住!
这个朱清黎真是个烫手货,可恨!他掳人勒索的勾当也犯过不下几十件了,却从来没见过这种对名节、生命随时都能丢开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堂堂郡主。严正迷糊了,他发誓,在说到名誉问题的时候,朱清黎那种态度,是真心不在乎。
“你真的是朱清黎?”或许他弄错了,王府出来的女人再怎么勇敢,也没到这种程度。
“在问废话吗?”她鼻孔哼气,很是不屑。
没错!人可以假,这当今圣上御赐的镯子可错不了。严正一咬牙,将镯子放进腰间的宝物袋,也罢!他没必要跟白花花的银两过下去;等拿到赎金后,想整死她,有的是时间。
“看住这两人。”严正吩咐。
远方,阿罗等三人,早奔了过来。
***
入夜后,她走到狄无尘身边,这男人虽然没什么大脑,但至少身子骨看来够强壮,只等她想法子拿回自己的东西,狄无尘应该能够跟着他们一起逃。
“吃饭了。”她说,感觉到她一出声,背后至少有五双眼睛移过来。
他眨眨眼,垂眼看着地面,看着她袖底的纤纤细指徐徐在沙地上移动。
被喂了一口饭后,狄无尘看到地上那排娟秀的字:可以动吗?
假意小心地试了一下受伤的肩口,他点头。
她注视着他,又缓缓写下:不要勉强!
他伸出左手,掩护着右手,轻轻写着:没事,你伤好些了吗?
那些字让她怔了一下,侯浣浣低头看了看不再流血的伤,她拿下覆在胸上的网子,弃置一旁,摇摇头,她写:死不了人!
明明不是开玩笑的场合,但狄无尘却笑了,原因无它,这女孩的举动总像场瘟疫,感染着他;也就是这样,他知道朱清黎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坚强、勇敢,而且开朗风趣。
他一直以为女人不会拥有这些属于男人的特质。
当然,漂亮这点不在话下,可是他喜欢她的勇气更胜她的容貌。
狄无尘眨眨眼,写下一排令侯浣浣几乎大笑的话:既然咱们都没有事,就来点酒度祝吧!
***
狄无尘认为自己一定是瞎了眼,才会以为朱清黎坚强、勇敢,而且开朗风趣。
事实上,朱清黎是个顽固、任性、白痴,而且还充满暴力的女孩。
早在趁着添柴的时候,冯即安便暗自把几瓶酒跟着放进火堆里,而狄无尘亦算好时间,一旦酒瓶被高温炸开,在火堆四周取暖的严正等人全被弹得兵荒马乱时,他和冯即安就可以行动了。虽然在人数上,是不成比例,但对他和冯即安来说,根本是小事一椿。
但那位朱大郡主却坏了一切计划,当她瞧见他“健健康康”地站起来,她先呆了一下,然后,她回复到她的凶悍泼辣。
早在初次见面,狄无尘就体认了朱清黎的凶悍,只是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她会气到敌我不分,开始突袭行动;她挥出的第一拳,并下是朝严正的手下,而是瞄准他的下颚。
一拳命中红心。
“骗子!”狄无尘还记得她是这么吼的,然后她扭头抢了一柄刀,发狠地朝敌人冲去。
“老大,你还好吧!”自朱清黎动手打了他最敬仰的狄无尘,这项事实一直让冯即安震惊得无以复加。
而当事人狄无尘的反应则是揉揉下颚,恼怒地叹了一声。
连头部都被她的鞋子扔过了,加这一拳算什么!吞下这口怒气,他飞奔过去支援那任性的女孩。然后,他知道她有恃无恐的原因,那三名汉子,就护在她周围。
“丫头,你可真会惹麻烦!”阿罗皱眉抱怨,挥手击落一柄朝她飞去的利刃。
“等我拿回镯子,你再骂也不迟。快!去把马牵过来!”她叫着,脚下不停地朝火堆那边的严正冲去。
那位高强,不!是冯即安,先行拖住了她,侯浣浣挥了一掌,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绷着脸,冯即安自尊严重受损地叫起来:“你怎么打人?我们是来救你的。”
“不需要!你们这些骗子,滚开!”她吼回去,身子钻过他腋下,溜了。
冯即安想再捉住她,未料新的一波攻击又来,他只得先放弃她,全心把攻向她的坏蛋打倒。
刀剑相交声中,狄无尘终于忍不住,他对着朱清黎的方向大吼出声:“你是白痴吗?”
“老大,我不是白痴,这女人好凶的。”冯即安委屈地捣着半脸,踢开一个家伙,快快回应狄无尘对他的咆哮。
“我不是说你!”狄无尘格开一刀,懊恼地吼起来。
火光中,只听闻不断的哀叫声;狄无尘四周的男人全数倒下,他喃喃咒骂了一句粗话,才搜寻着那个刁蛮郡主的下落。
守在更远处的十几个男子听到骚动,全提着刀赶来救援。
“老三,替我找人,我去对付严正!”
“没问题!”玩笑心情一过;冯即安放下捣着右脸的手,寻找朱清黎。
冯即安终于发现了她:努力地,他想将女孩拉住,没想她却狠狠踹了他一脚。
侯浣浣挣开他的手,在烟雾迷离中,跑向正和狄无尘缠斗在一起的严正。
他只看到女孩艺高胆大地避开严正的刀,然后,冯即安揉揉眼,他相信绝对不是作梦,清黎郡主居然伸手去抢严正腰间的宝物袋。
冯即安歪着脖子,完全傻眼了!
这是上天给他的折磨吗?狄无尘呻吟了一下,立刻朝她奔过去,两三下就把她的人给抱开;顾不得又挣扎又叫骂又乱踢的她,狄无尘咆哮了一声,同时避开了朝自己划来的一刀,但,砍向朱清黎的第二刀,眼看就闪不了,想也不想,他一转身,让自己的肩替她挡去那—刀。
他一点都不觉得痛,狄无尘只觉得自己的火气早盖过了一切,这些年他剿匪除恶也不下数百回,从来都是全身而退;如今为了一个任性女子,竟从假伤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