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报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自从决定来到墓地居住,她的心就已不再装有父亲的影子,若不是父亲花心,何至于弄成家破人亡的局面。她永世不会原谅父亲。
春天的时候,杜拉在墓地周围栽种下许多桃树、杏树及花卉,还在小屋后身圈起一块土壤肥沃之地作为菜园,在那里种下蔬菜和玉米。此外,她还在菜园周围用柳枝围成一个畜圈。买来几只生蛋的母鸡饲养着,几日内母鸡们便为她生出许多鸡蛋。如此,她就不用破费钱财购买鸡蛋,还总能吃到新鲜鸡蛋。那些母鸡蛋勤,是因为它们经常食用草地上的虫子和嫩草。而它们生出来的鸡蛋,要比肉食鸡生出来的鸡蛋鲜美得多。
春种秋收,当满园桃花、杏花及花卉争芳斗艳时节,杜拉的心情自然比先前有所好转。在墓地的日子,她整日郁结着仇恨,这仇恨先是来自父亲,后是转向所有男人。因为班级里有个女生也遭遇上父亲遗弃母亲的情况,因此她对男人相当仇恨和蔑视。她大骂男人是没有良心的豺狼。因为同情那名女生,邀请女生到她的居住地散心,却疏忽住在墓地的事实。一日放学后,女生满怀愉悦心情跟随她左拐右拐走近那处墓地,来到墓地近旁,女生止住脚步,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她,意思是怀疑她走错了路。她向女生微笑道,干吗不走了,那里就是我的家。
女生闻听此言,吓得毛发顿时竖起,撒腿朝向墓地相反的方向跑去。显然女生将杜拉当成了女鬼。
日后,女生再也不敢正眼瞧向杜拉,却没有将杜拉是“女鬼”的事传扬出去,女生想,还是不得罪“女鬼”为妙,否则给“女鬼”找上门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杜拉才一直未曾暴露居住目标。寒来暑往几度春秋的光阴很快逝去,杜拉轻松地考上北京市一所重点大学。只是阿烈要她犯下寻思和惆怅,她总不能带阿烈到大学校园里去,可是将阿烈留在墓地,不给饿死,也会成为一条野狗。届时极有可能发生意外。思来想去,她决定将阿烈送给学校食堂主灶的大师傅,大师傅极其喜欢饲养狗,每当食堂有剩菜,都要带回家中喂狗。
落红第二章(10)
即将告别镇子奔赴北京的前几日,杜拉流着泪水,送阿烈到食堂大师傅处。在杜拉忍痛离开之际,阿烈似乎明白了杜拉的意图,紧紧咬住杜拉的裙裾,杜拉走向哪里,阿烈跟到哪里。阿烈和杜拉的感情要超越先前的主人几倍,先前的主人不是吆喝,就是用脚踹它。杜拉对它却是始终如一的温和。它怎么舍得离开杜拉呢?
无可奈何的杜拉只好带阿烈返回墓地。根据阿烈和她相处的感情,断定阿烈不会接受她以外的任何人。那么她也只好任由阿烈做一条野狗,否则她该怎么办呢?临离开墓地那日,趁着阿烈入睡时辰,她拿了衣箱悄然离开墓地。那种离别滋味,不逊色于和亲人的生离死别。之前,她采购好多熟食和肉类品放入冰箱内的底层格。阿烈平日里开冰箱的水平很到位,冰箱里的那些食物足够阿烈吃上一些时日,待那些食物吃光,她相信阿烈也该习惯于独立生存。距开学还有一日的时间,她只能狠下心肠离开阿烈。她几乎是跑步离开墓地。她不敢回头,她怕看见那座小屋、怕看见母亲的墓碑、怕看见阿烈追上来。她在墓地居住了三年整,阿烈是唯一和她朝夕相伴的亲人。她入眠时,阿烈像个卫士守候在床边。试想一下,在墓地的生活,若是没有阿烈相伴,她会有多孤独无助。离开阿烈那日,她哭了一路,直到上了火车,才逐渐停止哭泣。临座的旅客几乎都将目光投向她,她不想让人家走过来问来问去,拿她当可怜虫看待。
一觉醒来,太阳已升至正空。阿烈像往常一样,在阳光下伸了伸腰身,然后缓慢地从地面上立起,来到畜圈旁侧一处低洼地势。那里是阿烈每日撒尿的地方。阿烈掀开一只后退开始撒尿。撒完尿,阿烈发现畜圈里的几只鸡全不见了踪迹,顿时一阵发毛。那几只鸡已被她放出畜圈,她要它们自某生路,以免冬天来临之际,它们会给活活饿死在畜圈里。它们断然没有阿烈那般有本领活命。可是她万没想到有本领活命的阿烈却在几日内绝食身亡。一连几天不见她出现,阿烈断定她离开了它,于是不吃不喝,绻卧在房门前。临断气的时候,双眼淌出大颗泪滴,绝望地望向前方。
寒假期间,杜拉返回墓地,看到令她永远难以忘怀的场面。阿烈的尸骨居然完好无损地横在房门前,不用细端详,她也知晓该具尸骨是阿烈的。她抱着阿烈的尸骨展开声嘶力竭的嚎啕。嚎啕过后,她为阿烈的尸骨包裹上一条棉被,然后将阿烈埋在桃树下,以此要阿烈闻到每年桃花盛开季节的馨香。当晚,她没有住在墓地的房屋。阿烈已辞世,住在这里难免孤单。她清扫干净母亲的墓碑,带着极度忧伤离开墓地。
杜拉住进镇子里的旅店。从未做过梦的她,当晚梦见阿烈一路吼叫着奔向她,当她即要抱住阿烈的头部,阿烈闪身进入云层,她再也看不见、摸不着。从梦中醒来,那分伤感简直无法形容。出于对阿烈的纪念,她为阿烈刻意画了肖像挂在寝室的床头上方,以此纪念阿烈。
听完杜拉的故事,几名女生抹掉泪水,干掉杯中酒,等待苑惜的陈述。
落红第三章
落红第三章(1)
苑惜红着眼圈展开自家的伤心史。苑惜是个被人送来送去的可怜虫,本家住在北京郊外一个偏僻的村落,姐妹一大群。父母为了能够得到一个儿子,居然在生下十几个女儿后,又生下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便是苑惜。父母本不想将她送人,可母亲生下她后身体情况一天不如一天,于是就将她送给居住在北京市内的表哥。表哥、表嫂一直未生育,表哥希望能有个孩子相伴在身边,表嫂却讨厌小孩子,如同讨厌猫狗类一样。表嫂患有严重的洁癖,每当她拉尿在床上,表嫂都会呕吐。表哥看到这番情形,只好忍痛割爱,将她送给一个服装设计师。
服装设计师姓苑,家中有个比苑惜大五岁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儿子。妻子先前是个模特,后因年岁超龄退出模特舞台。与服装设计师结为夫妇,便和服装设计师搞起服装设计的行当。接受苑惜后,夫妇俩的确对苑惜相当关爱。可在苑惜长到十七八岁时节,夫妇俩开始为他们的瘸腿儿子忧心。他们的儿子身为残疾,却心高气傲,非要找漂亮女子做妻子。夫妇俩明知儿子在给他们出难题,因为心疼儿子,就将已上大一的苑惜叫到家中,定下儿子和苑惜的婚事。苑惜以为父母全都神经错乱,提着嗓门高声嚷道,你们疯了吗?岂有兄长和妹妹结婚的道理。你们……
苑惜的话未讲完既被母亲抢过话题,母亲告诉她,她是他们夫妇收养的女儿,就是论道回报,也该同意他们的请求。获悉有如此的人生经历,她即刻天旋地转。她告诉他们,他们的养育之恩,她一定会报答,但不是用这种方式。见她意志坚定,养母虎着脸皮说,你若是不答应嫁给哥哥,我们会考虑断绝你的经济来源,你可要三思而行。
苑惜脱口道,断绝就断绝,反正我是坚决不答应嫁给哥哥。这不合逻辑。
返回寝室的苑惜,经过这场人生的洗礼变得愈加坚强,没有哭泣。得知她是个给人送来送去的角色,发誓要活出人样,不能被世人瞧不起。一落生就成为可怜角色,她不能让这可怜角色继续扮演下去,否则生存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呢?她不可能爱上残疾哥哥,残疾哥哥向来都凶巴巴,瞧她不顺眼时,还会用拐杖打她。因为他身患残疾,她从未和他计较过。现在养父母自私地决定要她嫁给他,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她清楚拒绝养父母的安排,就等于拒绝养父母的经济供给。眼看兜里的钞票微乎其微,连用餐都受到威胁,别说是做其它事情。她只好利用休息日为人做家教赚得微薄利益维持生计,但她很满足。此外,她创作出许多画幅。花鸟鱼虫在她的画幅中栩栩如生。她将它们拿到市场上以低廉的价格卖掉,她很心疼。但她想尽快脱手那些画幅,只能价格低廉些。她没有时间穿梭市场。虽说事后很后悔,但看到手中的钞票,悔意顷刻间瓦解。目前钞票对她来讲非常重要。她要靠钞票活命和奔赴美好前程,钞票是她成功的阶梯。半年的时光很快逝去,虽说生活很艰难,但她没有抱怨。靠自己的劳动生存,她觉得很有意义。可没想到养父母在她未愈的伤口处撒了盐。一日傍晚她返回寝室,人还未着床,庄舒曼急忙递给她一张便条。她向便条上大致浏览一眼,顿生紧张。便条上写着养父病危。
看到这样的消息,苑惜陷入悲哀中。尽管养父母很为自私,毕竟是养大她的长尊,况且在未决定让她嫁给残疾哥哥之前,他们对她还是满疼爱的。现今养父住进医院,她怎么能等闲视之不予理睬呢?带着疲惫,她拎了背包迅速离开宿舍,风尘仆仆返回家中。刚迈入室内,就发现陷入一场骗局中。养父母、残疾哥哥,一家三口正在大厅间边看电视剧边吃零食,有滋有味地对剧中人一番品头论足。见她进入大厅,养母用一种刁钻的目光望向她,然后用恶毒的语言挖苦她,哟,半年不见,脸蛋还愈加标致了呢。半年来你这个狠心狼是怎么生存过来的,说说看,不会是找到野男人,接受野男人的帮助,才生存下来吧。还好没被野男人弄大肚子,否则我们苑家有多么亏欠,可想而知。
听到养母如此胡言,养父在一旁呈出焦虑的神色,但养父当不起养母的家,也只好任由养母演讲下去。残疾哥哥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望向苑惜。苑惜不由得一阵恐慌。受骗的滋味,使她有些头晕目眩。但她很快清醒意识,扭转身体跑向门处。在她打开室门的瞬间,她的头发被养母揪住。养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只几个回合就将她提拎进室内,左右开弓打了她几记耳光。养母双手插在腰间,一双经过手术的双眼皮不自然地眨动着,随后破口大骂道,你个贱坯子,也不动动脑筋,老娘会白白养你这么多年?算一算老娘在你身上的投资少说也有三十万。老娘怎么会甘心养一个白脸狼呢?实话跟你说,你若是付得清三十万,老娘就放过你,不然你就做苑家媳妇,否则甭想离开苑家半步。读不成大学,含冤叫屈也好,起诉老娘也好,谁也不会理睬你。老子教育小辈天经地义,没人会管这件事,况且向残疾人奉献爱心,是弘扬中华民族的美德,人们提倡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阻拦此事。做苑家媳妇还是付足三十万,你必须做出明确选择。
落红第三章(2)
养母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加之养母凶神恶煞的神态,使得苑惜的心顿刻凉成冰块。昔日的养母断然不是这个样子。对她尽心尽力,为她设计新潮服装,不断给她购买巧克力奶糖,教她服装设计。应该说她绘画艺术的天赋,来源于养母的启蒙。那时她扎着羊角辫,像个快乐的小兔子,在养母面前蹦来蹦去。而今一切都如过眼烟云。养母活脱脱一个母夜叉形象。这种形象覆盖住昔日的美好,使她再也看不到养母的光辉形象。养母的几记耳光让她清醒一个道理,那就是养母自始至终都没能当亲生女儿看待她,否则就不会打得她鼻口流血,也不会将她当成礼品送给残疾儿子。于是她冷静地对养母说,我决不能